第39章

路清風張開護盾, 任是大羅神仙還是無上聖人,也近不得身半寸。

明月趁隙驅動法咒,山河社稷圖将那些個萬仙陣中的截教亡魂吸得幹幹淨淨。

通天與老子戰得正酣, 見此光景不由笑道:“師兄算計來算計去, 最後倒叫個毛頭小子算計了。”

老子将扁拐一挂, 跳出陣去, 指着明月道:“五莊小童速速住手。縱使今日你收得衆神,以為他日我等尋不得你麽?”

路清風插着腰笑道:“你今日奈何不得我師弟, 他日照樣奈何不得。”

只說話間,明月已将萬仙陣中衆靈全部拘束到圖裏,愣是沒半個能游到封神臺去。

元始見硬的不行來軟的,打個稽首:“明月小友請了。你之所求,不過搗毀酆都, 滅亡殷商。你但不阻我等封神之事,這兩件不在話下。”

明月将圖收在手裏, 半空而立:“天尊此言差矣。我固然希望殷商滅酆都亡,可我更希望你玉虛倒昆侖傾。犯我五莊者,定不相饒。”

只說着,将圖猛地一抖。圖中衆靈魂魄俱散, 什麽神都封不成。

通天教主大叫一聲:“好家夥, 你絕我徒兒仙路。”

通天與原始等人相争,雖是出一口惡氣,總的還是贊同封神的。能讓徒弟升作神仙,師父怎地都高興。明月這一抖, 徹底把通天給惹毛。

通天祭起青萍劍往明月身上招呼。可連原始老聃都打不破的鎮山河, 他這杆劍飛過去,也只能給路清風當作寶物收在手中。

路清風笑道:“教主總算與我一面之緣, 我便不收你這柄破銅爛鐵。”

路清風将那劍丢回通天腳下。

通天勃然大怒:“你究竟是什麽怪物。”

三個半聖齊臨,外加西方兩個小聖,竟然奈何不得區區一個路清風。看來真是小瞧了五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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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提議:“此事不妙,恐得請老師做主。”

老聃連連稱是。只說話間,見得半空紫氣祥瑞具足,比起老聃元始等人的氣度加在一起還要多,幾人大喜:“老師至了。”

通天先畏懼起來。畢竟萬仙陣是他擺在此處,害得封神無望他恐是首責。

來的只是祥瑞,裹在祥瑞裏頭的卻是天道琴爹。

路清風還是頭次見他這般登場,像個買了很多煙花的土豪。

天道翩然而落。老聃幾人見他持祥瑞而來,自知他代表鴻鈞,不敢造次,忙恭敬稽首,仍叫:“老師安好。”

明月看到天道過來,只覺不妙,将山河社稷圖往路清風背囊裏一塞,現出鞭:“師兄你速回旸谷尋師父。”

“我又不怕他,要回也是你先回。”路清風覺得天道人很好,應該不至于對他怎樣。

明月急道:“此人以鴻鈞祥瑞身顯,非一般角色。”

路清風擺擺手:“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丢下師弟走了。”

明月咬牙切齒:“師父不在,五莊由我做主。師兄當聽我號令!”

确實師父不在的時候,明月等同五莊掌門。到這個份上,路清風才不管他,拉住明月的衣袖:“你趕我我也不走。”

只見紫氣裏的天道開口:“那便都不要走了。”

他手一擡,紫氣漫天而來,直教人眼盲耳聾,什麽都聽不見看不見。

路清風還是能聽到一句的:“經脈受損暫時無法運功。”

媽呀這不是劇情時候才會出現的話嗎?

等眼前紫氣散去,路清風發現已被囚禁在一個偌大的宮殿當中。一道光柱将他鎖在裏邊。要運功打破這面光牆,仍是提示經脈受損無法運功。

路清風無奈地坐下。比所有武功都厲害的,妥妥是劇情。

對付劇情,好像除了坐等真啥也不能夠幹。

天道背着琴走進宮殿來。

路清風當他熟人,問:“我要怎麽出去啊。”

天道愛莫能助:“你師弟做得太過分,怕是你再出不去。”

“明月呢?”路清風見他說得這般嚴重,不由擔心起明月來。

“鴻鈞定了時辰,送他去封神臺,算填一個神位。”

這話實則說,定了時辰,送他去死。

路清風驚得站起來,直拍光牆:“開什麽玩笑。”

天道遺憾地說:“你們太不識好歹。以為收了幾個人,他們便不能找其他人封神?天要人亡,人不得不亡。”

路清風火燒眉毛:“你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救明月。”

天道搖頭:“你也看到了,鴻鈞之力是像劇情一樣的強力,我也無計可施。弄得到頭他還能上我的身,是謂以身合道。”

路清風破口大罵:“哪個腦殘設的奇葩劇情?”

“你只好看看身上有沒有什麽任務物品。”

這兩人都是經歷無數劇情的老土著,對于過劇情還是有些心得的。

路清風把背包裏邊的東西全倒出來,挨個嘗試。不想什麽用都沒有。在光牢裏頭,連女娲娘娘的山河社稷圖也形同廢紙。

天道聳聳肩:“那我愛莫能助,你自求多福。”

路清風急得直跺腳。

忽然聽得腰間的挂墜叮鈴。

他好像看見天道腰間也有個類似的挂墜。

路清風把挂墜拿在手裏,天道臉露詫色:“羅睺給你的?”

路清風點頭。

天道把他身上的挂墜取下,拿到光柱前:“你也拿過來。”

路清風依言而行,只在兩個挂墜相碰之際,光牢轟然解開。

原來這是劇情物品啊!

天道身上忽然現出紫氣,看來鴻鈞又上了他的身。

路清風趕緊退開幾步,他的鎮山河好像扛不住劇情的強制力啊喂。

鴻鈞沒讓紫氣滿溢,只借天道的口說話:“此物在你身上,羅睺自不得再逃。”

天道也有自己的意識,跟鴻鈞對話起來:“你也抓了他?”

鴻鈞道:“此鈴铛非內外相應不可,他在另一處光牢中,已再不得出世。”

天道怒極:“趁人之危!卑鄙!”

路清風在旁聽着,感到他跟鴻鈞關系并不融洽。

鴻鈞只言:“你不殺他,他便終身難出牢籠。”

天道冷笑:“我若殺他,豈不遂了你意?”

鴻鈞不語,紫氣消退。

路清風聽到羅睺也給關進光牆裏,心裏更急了。

天道只說:“放心。我但不動手,他絕不有事。你去救你師弟便是。”

路清風給他弄得糊塗:“你們到底怎麽回事?”

原來天道跟魔道本為凡人。上古諸神隕落,唯鴻鈞聖人獨霸一方。聖人要造出天道安撫宇宙,便選中這兩兄弟令其成道。

以鴻鈞之理,要成道者,需得滅絕人欲,斷絕親情。誰能除去全部族人,自然也就能夠化身天道。

琴爹穿過來之際,兩人的族人便死了。也不知是哥哥天道殺的,還是弟弟羅睺害的。總之,羅睺不願殺他的哥哥。好心的琴爹也不願殺掉無辜的弟弟。就這麽僵持了幾萬年。

幾萬年裏鴻鈞諸多挑事,有時甚至以身合道,對着羅睺說些挑釁的話。一次次地将他抓回紫霄宮,天道又一次次地放掉他。直到今天羅睺把鈴铛挂件給了路清風,天道再無法将他放出來。

天道說:“鴻鈞之意,就是要我親手了結。或叫他親手了結我。不從此意,羅睺是不會有事的。”

路清風始才安心。還是趕緊往北海相救明月去。

北海光景頗為慘淡。哀嚎之聲不絕于耳。原來明月毀去萬仙陣中的封神諸仙後,玉虛臨時抓了一批仙人修士填榜。

這些人根本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錯事,就給捆仙索抓了丢到北海,待得吉時一到立馬丢進北海眼,送他們的清魂上封神臺。

監刑之人是燃燈和玉虛首徒廣成子。

廣成子想起殷洪之事,對玉虛有些不滿,對燃燈道:“老師,此些人并無過錯,如此封神,恐天道有失公正。”

燃燈道:“天道不會不公,不公乃是我等。此番監刑,正是應劫。”

廣成子緘默不語。這豈非替天道背黑鍋?

燃燈又道:“時辰一到,你便動手推他們下海。”

路清風将兩人對話聽得明明白白,不由嘲諷燃燈:“道人好算盤。既然應劫,你怎麽不親手推他們下去。”

燃燈見得路清風不由臉色驟變,非但老聃元始奈何不得他,連鴻鈞的光牢他也能逃出?燃燈故作鎮靜:“你何以能出得光牢?”

“這不牢你費心。”路清風看向暈倒在地面如金紙的明月,心疼不已:“我來救我師弟。”

燃燈大怒:“豈有此理,封神榜好容易再得簽定,你又來破壞!廣成子,你且去會會他。”

廣成子哪裏肯為燃燈賣命,早就溜個無影無蹤。

燃燈乃闡教副教主,自不能輸了氣勢。仗着有些法寶,将十二枚定海神珠拿出:“你若不走,莫怪我不留情。”

路清風看得這些東西實在乏味,收吧,還要占背囊空間。索性先發制人,丢個番天印朝燃燈落下。

燃燈被打個猝不及防,哎喲一聲跌下他的梅花鹿,趕緊溜得飛快。

路清風速速解開明月身上的繩索。

明月在動靜中恢複些意識,嘴裏嚅嗫道:“師兄不該救我。”

路清風将他背起:“我是你師兄,當然該。”

明月道:“我在夢中遇着鴻鈞。他說師兄定來相救。你若來救,定要一起送往封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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