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現場的氣氛一片沉寂,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人人張口結舌,剛才超群哥向周芷若求親的一幕,已經是驚世駭俗了,而他居然轉而又向丁敏君求親!

好在這是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要不然,周芷若此刻已經暴走了吧?而現在,她只是驚訝、迷茫,瞧着她的超群哥哥,不知道他是在做什麽!

“丁師姐,我很誠懇,很正式,絕不是開玩笑,作為一個男人,有責任給自己的女人幸福,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呵護你,愛你麽?”

丁敏君全身冰涼,腦中更是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瞧着這個英俊翩翩的少年男子,強烈的幸福感從心底迸發出來,手足發顫,身體卻是僵硬得無法動彈,眼淚,從眼眶滾滾而落,那幸福喜悅的淚水,仿佛坍塌的大壩,怎都止不住,她不知道怎麽回答,只知道任憑淚水流下來。

她已經是三十歲的女人了,這個年紀放在現代,也算是個挺麻煩挺尴尬的年齡,更何況是古代!自從三年多以前,被這個比自己小了十歲還多的英俊少年奪去了,丁敏君便一直處在一種自責和幸福交織在一起的感覺,她想和他在一起,她羨慕周芷若,甚至羨慕小魚小雁,她比他大了十歲,這種年齡的差距,成為了一個巨大的障礙,她不敢去要求更多,但此情此景,瞧着他就跪在自己面前,告訴自己,他要愛自己一輩子,他要娶自己,這……這是夢麽?這是真的麽?

這一幕,丁敏君連想都不敢想,但就這麽真真切切地發生了,她根本就來不及去做好準備,根本就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只希望,這一幕,永遠停留,這一幕,就算是夢,也是她一生中最美麗的夢。

“你答應的話,就點點頭。”瞧着喜極而泣的丁敏君,張超群心中也是波濤洶湧。

丁敏君哭泣着,點了點頭,再也站不穩了,被周芷若和紀曉芙一左一右攙扶着。

張超群微笑着站起,瞧着紀曉芙,雙目湛然,紀曉芙臉色複雜之極。

“紀師姐……”

峨嵋衆女一齊“暈倒”,他……他該不會也要向紀師姐求親吧?!

紀曉芙也是驚恐地瞧着他,生怕他說出什麽來,她自知,雖然和丁敏君同樣都是三十歲左右,但她不同,她已非完璧,而且,就在這仙笛峰上,有一個曾經是他的男人,還有一個是她差點要嫁的男人,面前這一個,卻是與自己陰差陽錯發生過一段暧昧情事的男人,她……幾乎要窒息了。

“紀師姐,你看到了,喜歡就要說出來。”就連張超群自己都不知自己的想法,他知道,紀曉芙是不可能去選擇殷梨亭的,但也不希望紀曉芙選擇楊逍,畢竟,自己跟她有過一夜。忽然,超群哥感到懊悔和害怕,倘若紀曉芙竟是選擇了自己的話,那麽,自己便同時得罪了楊逍和殷梨亭,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兩個都是他不能去得罪的!

老天,我都做了些什麽!超群哥冷汗涔涔,見她嘴唇動了一動,急忙道:“紀師姐,小弟不逼你,我想,你也需要時間去考慮。”

轉過身來,瞧着滅絕師太,道:“師太,請借一步說話。”

滅絕師太指了指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道:“我正有話也要問你。”身形如蝶飄飛,張超群随即跟上。

說了一陣,滅絕師太和張超群返回來,将紀曉芙叫到面前,說了幾句什麽,紀曉芙神情堅決,随即,滅絕師太點了點頭,在她肩頭輕拍了兩下。又将丁敏君叫到身前,叮囑一番,丁敏君飲泣拜倒。

……

另一處,周颠向楊逍一拱手,道:“恭喜楊左使!”楊逍正瞧着紀曉芙的背影發怔,問道:“恭喜什麽?”

周颠笑道:“這位新任教主,不但武功高強,舌辯群雄,只言片語間,讓咱們明教百年來和各大門派結下的仇怨化為烏有,我周颠很是佩服,而且,他不拘世俗,行事出人意表,竟當衆下跪求親,甚合我意,楊左使你與咱們的教主均是一般風流不羁,不過,他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向那個漂亮小姑娘求親,更是敢當着滅絕師太的面,向那個比他大了十來歲的丁敏君說出那樣的話來,這一點,你可大大不如了!不過,你們臭味相投,以後可得好好地親近親近了。”

楊逍朝他翻一翻白眼,無言以對。

……

而武當派中,莫聲谷搖頭嘆息,道:“這位八師弟當真是與衆不同,非同凡響。”

張松溪道:“的确,行事不拘世俗,時而正氣凜然,時而玩世不恭,這樣的事情,他居然能做得出來,若換了是我……”

俞蓮舟笑道:“敢愛敢恨,奇男子。”

宋遠橋卻道:“此子今日化解六大派與明教百年來的紛争,不日便會轟傳武林。就連少林派幾個空字輩老成持重的神僧居然也對他如此看重,師尊收他為徒,頗有遠見,我武當派從此聲名更隆。”

宋青書忽然道:“我瞧他不像武當派弟子,倒像是峨嵋弟子。”

宋遠橋喝道:“你胡說什麽!”

宋青書坦然道:“父親有所不知,當日我和殷六叔在鷹嘴峽,和明教銳金旗、厚土旗等教徒激戰,他也在其中,當時,五派的人個個舍生忘死,奮勇厮殺,他卻軟綿綿的,出工不出力,孩兒當時便有些懷疑,後來,在我們勝券在握時,他卻反過來替明教求情,我想,峨嵋掌門滅絕師太是個性情剛烈、嫉惡如仇的人,以她對明教的痛恨,斷不可能會放過明教,哪知,他一番花言巧語,師太居然也信了他,結果,磨蹭了半天,被天鷹教乘虛而入,險些全軍覆沒,這件事,殷六叔也是親眼目睹的,剛才,峨嵋派也是第一個出來支持他的……”

正自口若懸河,宋遠橋突然喝道:“青書,注意你的言辭!什麽他、他、他的,你師公收了他做弟子,他的輩分就比你大,你該叫什麽?難道要我教麽?”

宋青書應道:“父親教訓得是,孩兒一時疏忽。”

宋遠橋又道:“滅絕師太是一派宗師,為人剛正不阿,你方才言語之中,對師太含沙射影,頗多不敬,我平常是怎麽教你的?你忘了麽?”

宋青書見父親語氣頗重,不由一驚,道:“孩兒知錯了,孩兒只是一時還沒有适應過來,請父親責罰。”

宋遠橋哼了一聲。

張松溪笑道:“師兄,不必動怒,小弟都還未适應過來呢,何況青書。我們這位八師弟雖然當上了明教教主,但他畢竟還是我們武當派的人,此事怎也應該禀明師尊吧?”

宋遠橋點頭道:“這個應該的。”

正打算叫張超群過來,滅絕師太朝着宋遠橋朗聲說道:“宋大俠,各位,我峨嵋派先行告辭了,後會有期。”

宋遠橋恭敬道:“恭送師太!”武當弟子全都站起行禮,滅絕師太正要離開,殷梨亭忽然上前一步,顫聲道:“師太……”

滅絕師太回過頭來,微微一嘆,眼中露出一絲柔光,道:“殷六俠,曉芙沒福氣,她已決定削發為尼,遁入空門。”說罷,大步而去,招呼了群弟子,下了山去。

殷梨亭呆呆地瞧着紀曉芙離去的地方,臉上一片黯然,直到那纖弱婷婷的背影再也瞧不見了,才失魂落魄地回過頭來。

宋遠橋等瞧了他這般情形,都是嘆息。

突然,殷梨亭轉頭向明教衆人瞧去,眼中閃露出憤怒的光芒,大步走前,大聲喝道:“楊逍,你給我出來!”

“唰”地一聲将劍拔出,面容扭曲。

楊逍面上一黯,他當年橫刀奪愛,一直對殷梨亭極是抱憾愧疚,眼見他不到四十歲,卻是兩鬓斑白,那也是自己所害了,楊逍想到,若是自己的未婚妻子若被人這般,自己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那人殺了,以己度人,楊逍又怎會不歉疚?推開擋住自己的彭瑩玉等人,走了上前。

兩人對面而立,風聲潇潇,肅殺悲冷。

武當派、明教兩方都是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恩怨情仇,就算是明教這一方的人,都覺得楊逍不對,眼見兩人如今終于面對了這一刻,個個黯然嘆息。

張超群帶着丁敏君和周芷若二女走了過來,瞧着這一幕,心中實是擔憂他們兩個之間會出什麽狀況,瞧見殷梨亭雙目如欲噴火,惴惴不安,走了上前,道:“六師兄,你……”

楊逍道:“教主,這是我跟殷六俠之間的事,請讓我們來解決吧!”

殷梨亭雙目發直,目不轉睛地瞪着楊逍,啞聲道:“惡賊!納命來吧!”

楊逍此時功力未複原,只怕是只有平時的兩三成了,明教衆人一齊瞧着楊逍和張超群。

張超群卻是知道,這件事,自己實是不可能幫得上手的,但如果殷梨亭真的殺了楊逍,明教和武當派便從此不能和解,此事當真是極為棘手,饒是張超群聰明機敏,卻也束手無策,只盼殷梨亭不要下重手,鬧得這大好局面而因此灰飛煙滅。

楊逍的目光轉了過來,朝張超群淡淡地一笑,似是讓他安心,轉而向殷梨亭道:“殷六俠,我知道你恨我,你來吧,我不還手便是。”遂又提高聲音,大聲道:“明教衆位兄弟聽着,今日之事,是我和殷六俠兩個人的事,若是我今日死在殷六俠手上,任何人不得為我報仇!”

“殷六俠,是我對不起你,我欠你的,我還給你!”

楊逍坦然閉上雙目,等待着殷梨亭的一擊。宋遠橋等人都是暗暗欽服,這人雖然可惡,卻也是堂堂男兒,不由得惺惺相惜。正派中人的眼中,明教的人都是邪惡而詭秘的,可是,今日一戰之後,以前的那種觀感,竟是全部推翻,那日鷹嘴峽,銳金旗的教衆舍生忘死,端得是正氣凜然,今日一戰,沒有一個明教教徒投降,除了傷重到難以行動,都是死戰不退,若非是他們的首腦人物不在場,勝負實難預料,眼前,楊逍閉目待死,慷慨激昂,登時令武當群俠敬服感慨。

“楊逍,你受死吧!”殷梨亭雙目通紅如火,心智早已被怒火所蒙蔽,挺劍直刺,他的武功,江湖之中一般的門派掌門也比不過他,加上盛怒之下全力出手,頃刻間,長劍已至楊逍胸前……

張超群心頭亂跳,他真的要殺了楊逍麽!如果楊逍死了,明教就算不去找武當的麻煩,自己這個當教主的,竟然眼睜睜地瞧着自己的下屬被人殺死,以後還如何服衆?

這念頭在心底飛快地劃過,只是電光火石般一閃,張超群身形一晃而過……

在場所有人都是眼前一花,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哧”的一聲,那一剎,張超群将楊逍撞得飛撲出去,而他自己的胸前,多了一柄長劍,面前,殷梨亭呆呆地瞧着張超群,道:“你……你幹嘛撲過來!?”

張超群右胸口鮮血猶如泉湧,四周驚呼之聲大作,這一劍,幸好沒有刺中心髒,那一刻,他只覺胸前一涼,似乎不怎麽痛,心中卻是想道:原來被劍這麽一刺,也不如何疼痛啊!他媽的,不知道會不會死!死了的話,可就太不劃算了,武當派的呆鳥們,你們傻站着做什麽!還不快拿你們的療傷藥膏來?老天,我明明已經計算好了,沒想到殷梨亭內力深厚至此,居然沒能擋住多少!幸好,還能堅持……該是本大爺作秀的時候了。

“我……六師兄,我知道你跟楊逍有奪妻之恨,但我畢竟是他的上司,我應該替他受你一劍,只盼六師兄你原諒了……原諒了楊逍,小弟感激不盡……”

殷梨亭呆呆地道:“我跟你又沒仇怨,你幹嘛要替這惡人擋劍!”

楊逍和衆明教教徒一齊搶上前來,圍住了張超群,周芷若和丁敏君驚呼着奔上前,二女均是面如土色,吓得魂不附體。

宋遠橋推開衆人,取出玉靈散來,手撕開張無忌胸前衣服,只見傷口深及數寸,忙将玉靈散敷上去,鮮血湧出,卻将藥粉都沖開了,超群哥微一凝神,伸左手食指在自己傷口周圍點了七處穴道,血流登時緩了。

周芷若顧不得別的,撕下衣襟,将他傷口裹好,眼見他臉白如紙,竟無半點血色,心中說不出的焦急害怕,握着丁敏君的手,不住地哭泣。

張超群卻是瞧着呆呆而立的殷梨亭,他體內真氣流轉,雖是被殷梨亭一劍刺中,卻也能自行以真氣徐徐治療,但這種時候,自然是裝得傷勢越重越好,“顫聲”道:“六師兄,你……你若不能原諒楊逍,我……我死也不能瞑目。”

殷梨亭說不出話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瞧着楊逍的眼神,依然是如欲噬人一般。

張超群心中一動,向楊逍喚了一聲,楊逍雙目瑩然,應了聲,附耳過去,張超群說了幾句話,楊逍瞧了殷梨亭一眼,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過得不久,只見楊逍領着五六個人快步而來,張超群暗暗一笑,一手拉着周芷若,一手拉着丁敏君,臉上卻是要裝出極其痛苦的表情,當然,也是真痛,他內力雖強,對于這樣程度的傷口,也是頗為麻煩。

“超群哥哥!”

“公子!”

“張公子!”

奔到近前,只聽得莺聲燕語,小魚、小雁、紀嫣然、小昭和楊不悔,一齊圍了過來,人人花容失色,頃刻間,超群哥便好像來到了花叢之中,每個美女的體香都不盡相同,每一張秀麗絕倫的臉蛋兒都是那麽讓人賞心悅目,超群哥覺得,似乎連胸口的劍傷,都似乎好了許多。

“宋伯伯!俞二叔!……殷六叔!”同行而來的張無忌見了宋遠橋他們,眼淚奪眶而出。

張無忌與他們分別三四年,早已從一個小小孩童成長為健壯少年,相貌已然大異,群俠竟是一時沒認出來,殷梨亭小時待他最親,第一個認了出來,顫聲道:“你……你是無忌麽?”

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莫聲谷四人一齊圍攏,各人又驚又喜,頃刻間心頭充塞了歡喜之情……

張超群心道:我幫你們把張無忌治好了,你殷梨亭再跟我找碴,你自己好意思麽?

想到這裏,張超群松了口氣,睜着兩只色眼,瞧着面前的莺莺燕燕,心懷大暢,這裏現在沒我什麽事了,本大爺今天沒大展神威,顯露顯露咱的絕世武功,但總算是為了明教流過血了,這裏我便不管了,留給楊逍這厮好了,咱去享受一下齊人之福,這麽多大大小小的美女們,一個幫咱捏腿,一個幫咱寬衣,一個幫咱松筋骨,左右兩只手,一邊摸一個,這也太布爾比了,眼珠兒一轉,眉頭大皺,“暈”了過去。

耳畔只聽得衆女的驚呼,有人啜泣,有人急切呼叫,身上,也不知有多少雙小手摸了過來,心中只在想道:摸吧,摸吧,咱都會摸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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