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報複
2020年4月1日,南市人民法院對朝陽地産前任總裁朗森以及高源故意殺人罪,做出一審判決,剝奪朗森政治權利終身,并判處其死刑。鑒于高源自己主動投案,并積極配合警方調查,法院從輕判處,剝奪其政治權利終身,免其死刑,改判無期徒刑。
2020年4月2日,南市人民法院就1999年孫海意外死亡案和胡強軍被害案,對其主謀馬軍做出審判,剝奪其政治權利終身,判處其死刑,立即執行。從犯原刑警隊隊長韓平,以及人民醫院醫生姜維也因渎職、毀壞證據等罪名,得到了應有的審判。
兩起案件雖然時隔多年,卻因為政府高官和商界名人而受到廣泛關注,當年的受害者也參與了聆聽,事後還接受了媒體的采訪,紛紛贊揚法律的公正。
南市市政波折不斷,原本可以再進一步的何平沒了下文,雖然保住了現有的職位,但想要升遷那是不可能了。何平心态放的很好,絲毫不覺得氣餒,反而慶幸沒了馬軍的指手畫腳。而且他有信心,南市在他的領導下,肯定能發展的更好。
蔣慧茹被辭退,街坊鄰居的異樣眼光,親戚朋友的冷言冷語,以前她有多受人尊重,現在就有多狼狽。等法院的判決下來以後,她便帶着蔣雪離開了南市。
常鶴鳴因被查出挪用公款,和濫用職權收受賄賂被刑拘,他的老婆跟他離婚後,便帶着常宣回了老家。
唐然在醫院躺了一個月,才被允許回家修養,為此丁一還為他請了一個保姆,方便照顧他。唐然修養了三個月,眼看着馬上就要中考,丁一這才放他回學校,而他回學校的第二天,就将保姆辭退,他不想讓別人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丁一也沒有反對,生活再次回歸平靜。
2020年4月14日,丁一早早下班,和往年一樣,在向陽花店買了一束百合,開車來到城外的墓園。将百合放在菊花旁邊,丁一溫柔的看着墓碑上的少年,笑着說:“哥,我來看你了。”
丁一靠着墓碑坐了下來,微涼的風吹過臉頰,讓他感覺微微的冷,他慢慢講述着這一年來發生的事,遇到的人,就像旁邊不是一塊冷冰冰的墓碑,而是那個溫暖如冬日陽光的少年。
看着陽光的餘晖落下,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下來,丁一站起身,不舍的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輕聲說:“哥,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他們。哥,我走了,明年再來看你。”
丁一起身離開,不遠處的墓碑後,走出一對中年夫婦,他們沉默的看着丁一的背影,沉沉的嘆了口氣,終是什麽話都沒說。這麽多年,他們心裏對他早就沒了責怪,可他卻不肯放過自己,他們只能像他一樣,遠遠的關注着他,期待他能早點打開心結。
丁一開車回家,正好路過那家甜品店,他猶豫了一瞬,便将車停在了路邊,打算去甜品店買些慕斯蛋糕,他剛下車,一旁便沖過來兩個男人,手裏拎着棒球棍,丁一從車窗上看到來人,察覺不對,連忙向一邊閃去,棒球棍帶着一陣勁風狠狠砸在車頂。兩人見一擊不中,再次輪着棍子向丁一砸去,丁一一個側身,讓過棍子,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在他脈門上狠狠一捏,男人吃痛,棒球棍掉在地上,丁一一腳踹在男人的肚子上,手腕用力一拉,男人佝偻的身子擋在丁一身前,另一個男人的棒球棍狠狠砸在男人身上,“啊”,慘叫聲響起,在另一個男人閃身的時候,丁一一個手刀劈在受傷男人的後頸,男人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看着一臉錯愕的男人,丁一冷冷的問:“你們是誰?”
男人顯然沒想到丁一,一個外表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白臉,竟然有這樣的戰鬥力,三兩下就在兩人的圍攻下撂倒了一個,他色厲內荏的說:“你等着,我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男人放下狠話,拎着棍子就跑,絲毫沒有帶上同伴的打算。
丁一看着男人跑遠的背影,不禁皺了皺眉,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大約十分鐘後,一陣警笛聲傳來,一輛警車開了過來,丁一從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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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身穿制服的民警分開圍觀的人群,走了過來,看着丁一,問:“是你報的警?”
丁一淡淡的點了點頭,說:“是。”
一個民警走到男人身邊,探了探他的呼吸,待确定只是昏迷之後,用力拍了拍男人的臉,叫道:“醒醒,醒醒!”
站着的民警接着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待丁一說話,何南分開人群走了過來,三兩步走到丁一身邊,上下打量了一遍,關心的問:“你沒事吧?”
丁一搖搖頭,說:“沒事。跑了一個。”
何南見他确實不像有事的樣子,不禁松了口氣,擡頭看了看周邊,不遠處正好有一個攝像頭,笑着說:“放心吧,跑不了。”
兩人說話間,地上的男人慢慢轉醒,茫然的看了看周圍的人,回過神後,爬起身拔腿就想跑,卻被何南一把揪住衣領,将他的雙手往後一背,用手铐铐了起來。随手将人推給跟過來的韓光,看向派出所的民警,說:“辛苦你們了,接下來交給我們吧。”
丁一掃了一眼圍觀的人群,眉頭越皺越緊,問:“需要錄口供麽?”
何南敏銳的察覺到丁一的不适,揚聲說:“都散了,散了吧。”
“你真的沒事?”兩個男人拎着棒球棍突然襲擊,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丁一居然絲毫未損,何南有些驚訝。
見丁一明顯有些不耐,何南無奈的說:“沒事就走吧,錄口供是一定的。”
丁一上了車,一踩油門向刑警隊開去。何南撿起地上的棒球棍,走到韓光的身邊,說:“走吧,別愣着了。”
簡單的錄了口供,丁一就出了刑警隊,何南送他來到門口,直截了當的問:“你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丁一平靜的說:“4月1日,朗森被執行死刑。”
何南皺了皺眉,說:“你是說他們是朗森的手下?可是朗森死了,朗坤現在還在監獄,誰會指使他們對你不利?”
丁一語氣淡淡的說:“這是你們刑警隊的工作。”
何南一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關心的說:“你最近小心點,出門最好帶保镖,我覺得他們既然動手,肯定有什麽目的。”
丁一認真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言語,轉身離開。何南看着丁一有些單薄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也不知道這小身板,是怎麽打得過兩個壯漢的。”
“我也想知道。”
韓光的聲音驀然在耳邊響起,讓出神的何南吓了一跳,他下意識的拍了拍胸口,看向韓光,笑着說:“想知道?”
韓光下意識的點點頭,随即回神,苦笑的說:“隊長,你笑的有些滲人,我很害怕。”
何南笑的越發燦爛,拍了拍韓光的肩膀,說:“趁現在時間還早,去調監控視頻吧,韓光同志。”
何南回了刑警隊,韓光則去了案發現場調取監控視頻,待何南看過監控視頻後,不禁目瞪口呆,半晌才合上嘴巴,說:“這身手幹脆利落,還真是小看了他。”
韓光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說:“如果不是對他的背景有過調查,我都以為他是特種兵出身。隊長,丁總這身手,就算你跟他打起來,恐怕也沒什麽勝算吧。”
何南瞪了韓光一眼,沒好氣的說:“我為什麽要跟他打?如果不想再加班,就給我廢話少說。”
2020年4月15日,刑警隊一隊辦公室,何南将男人的照片貼在白板上,說:“姜忠,男,1985年6月21日出生,三十五歲,南市本地人,昨晚與他的另一個同夥張希,對丁一實施人身攻擊。據他交代,他們曾是朗森的手下,前兩天一個陌生男人找到他們,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對丁一不利。他們這兩天一直在跟蹤丁一,可丁一深居簡出,他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今天見丁一在案發現場停車,就拿着棒球棍,打算對丁一實施攻擊,結果姜忠被丁一打暈,張希在逃。我懷疑這是有人蓄意報複。”
王亮疑惑的說:“這朗森十幾天前就被執行了死刑,他的兒子也在監獄裏服刑,誰會讓他們對丁總打擊報複?”
“這也是我們接下來要調查的事,買兇傷人的不一定是朝陽地産的人,別忘了前段時間的校園霸淩事件,其中牽涉的人就不再少數,不能排除他們買兇報複的可能性。”何南從桌上拿起一張畫像,接着說:“這是根據姜忠的描述,畫出的買通他們行兇的男人的模拟畫像。王亮你去複印一下,每人一份。”
王亮接過畫像一看,說:“隊長,這除了眼睛,完全看不清臉,這畫像有什麽用?”
何南沒好氣的說:“這是目前我們唯一掌握的線索,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麽多廢話!梁竹,你和龐海去找張希,他的資料我待會兒發給你。王亮、安琪,你們去排查校園霸淩事件牽扯到的人。趙宇、孫琦你們排查朗森那些手下。韓光跟我,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