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齊光愣了下, 當然不是為鐘離修的美色所迷, 他只是覺得這話聽起來有點耳熟。

對了, 齊光的視線移到房間的第三人身上, 之前那個小鬼和自己見面的第一天,也是這麽說的。

說起來,他仰起頭來,仔細打量這張放大的完美無瑕的面孔。

果然,這個人的樣子,看起來和伊麗莎白那個孩子有幾分相似, 特別是神态。

他拒絕了伊麗莎白的搭話, 當然也不會接過來自鐘離修的橄榄枝。

不過這一回, 齊光倒也沒有直白的拒絕,而是岔開了話題:“你和躺在那裏的小鬼, 是什麽關系?”

這一回愣住的是鐘離修了,他退了兩步:“你這話是何意?”

“你不覺你長得和他像嗎?”

鐘離修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伊麗莎白:“只是有幾分相似而已,天底下相似的人很多。”

而且對方是金色頭發, 他心念一動,問齊光:“這孩子的眼睛是什麽顏色。”

“金發碧眼,像貓在晚上的眼睛。”

鐘離修松了口氣:“我是黑色頭發, 眼睛也是深紫色,能和這孩子有什麽關系。”

他這話說得很輕,也不知道是說給齊光聽的, 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齊光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而是繞回了先前的那一個。

“你之前說想和我結盟, 為什麽?”

“找你結盟還需要理由嗎,當然是因為覺得看你順眼。”鐘離修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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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光感嘆:“那你和那個小鬼還真的不同呢。”

“你這話什麽意思?”

“在那個小鬼來的第一天,就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不過他是為了向我尋求幫助。”

鐘離修和他結盟的态度比那個小鬼還讨厭。

鐘離修忍不住多看了躺在床上的孩子一眼:“這個孩子叫什麽名字?”

“這個問題,你不是問過這間屋子的主人了嗎?”

“我只是想知道,他還有沒有別的名字?”

齊光記起來那個小鬼和顧朝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顧朝陽是怎麽說來着。

對了,伊麗莎白博林,或者是尼泊爾博林,好像還是個伯爵。

他當然沒有顧朝陽的顧忌,伊麗莎白也不是他在意的人,說出這個小鬼的信息對他來說也不會是什麽違背良心的事情。

但是,齊光看着鐘離修:“他确實是有別的名字,不過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鐘離修的手指精準地往水中一夾,輕而易舉地捏住了齊光的腦袋:“那如果是這樣呢,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小金人實在是脆弱得不堪一擊,只要他輕輕一擰,齊光的腦袋就會被他擰掉。

齊光揚起手來,指尖在鐘離修的手上重重的一戳。

他的手是葉子化成的,指甲就是葉子邊緣那些鋸齒所化,非常的鋒利。

當然,他的力度很輕,即便是再怎麽重重一戳,對鐘離修這麽大個的人來說,甚至還比不上小貓爪子抓癢。

“之前這個屋子的主人說,你比他大不了幾歲,那就是我的小輩,你的長輩有沒有教過你,應該對做長輩的尊重一點。”

齊光可不覺得自己應該對這個家夥有多尊重,明明被捏住了命門,他卻一點也不慌亂,身體甚至連抖都沒有抖:“你如果不擔心被這個屋子的主人厭棄的話,大可以試一試。”

“我倒不是很擔心,這本來就不是我的身體,而且即便植株死去了,那個家夥也有本事把我弄活,但你就不一定了。”

他的腦袋被人固定住,轉不了,眼睛倒是可以轉的。

齊光把視線投向旁邊的黑色植物:“看到了那些裂開的垃圾沒有,你就是它們中間誕生出來的,別看你塊頭這麽大,但你也是一顆小種子裏長出來的。”

他舉起手來,攤開手掌:“喏,就這麽大,和我一樣的小種子,只是你比我稍微幸運一點。”

看到鐘離修僵住的面孔,他又說:“擰吧,擰了指不定我還能換個新身體,和你一樣。”

如果顧朝陽在場的話,一定會強調,這個本事他這沒有,他不會。

但他沒有,所以他只是打了個噴嚏,,因為天氣太熱,他早早就開了空調,反鎖上了房門,趁着鐘離修不在這裏,把《種植指南》上關于2號的具體資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他想着是不是空調開低了溫度,用遙控器調高了兩度,披了一件薄外套繼續工作。

齊光的态度這麽強硬,倒是讓鐘離修遲疑了,他顯然是在衡量自己下手的利弊。

他捏住齊光的手指松開了:“你……”

剛說了一個字,他的眼前突然一黑,直挺挺地倒了過去。

鐘離修顯然沒有注意到,之前齊光的指甲,在他的手上劃破了一道口子。有零星一點淡金色的汁液順着指甲滑落,滲入到鮮紅的傷口當中。

就算是沒有傷口,毒液也能夠順着皮膚滲透進去,只是有傷口,和血液融合的速度更快而已。

齊光落入水中,用手撥了撥自腦袋上為數不多的十來片小葉子,真是讨厭,發型都被這個家夥弄亂了。

顧朝陽對另外一個房間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因為鐘離修沒有再來打擾他,他就當對方困倦睡着了。

因為鐘離修那張臉,他今天受到了很大的沖擊,他決定自己寫的長篇小說裏,就加這麽一個人物角色。

以前老顧總批評他的人物寫的不夠飽滿有魅力,正好有個參照物在這裏,就用對方做原型好了。

寫文最重要的就是有靈感,好不容易文思泉湧,顧朝陽埋頭苦寫,手都快寫斷了,才終于把想要的寫完。

一看,時間都快12點了,趕緊洗漱一下上床睡覺。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一大早爬起來,先是下樓澆水,收獲一下昨天種下的風鈴草之類的,還有其他的成熟植株。

沒有剩飯了,就自己從冰箱裏拿雞蛋,打了個荷包蛋煮面,丢了幾片小青菜進去。

小青菜是院子裏拔的,自從養了這麽多來自風息大陸的花花草草,他就沒再種什麽難種的蔬菜。

小青菜比較好伺候,每天順帶澆澆水就可以。

雞蛋是鄰居家阿姨養的雞下的,新鮮純正的土雞蛋,送了一些過來,本來看他不容易,沒有要錢,但顧朝陽還是堅決按照市價付了錢。

親兄弟明算賬,就算沈阿姨心善,占別人的便宜他也心有不安。

吃完了早餐,碗都洗了,鍋都刷了,顧朝陽看了眼時鐘,都8點半了,也不早了。

一般來說,習武之人不是應該起的更早才是。

出于禮貌,他敲了敲緊閉的房門:“鐘離,你起來了嗎?”

房間裏沒有回應,顧朝陽再敲了敲,稍微提高了幾度聲音。

依舊非常安靜,除了窗外的鳥鳴和一大早就開始的蟬鳴,就只有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顧朝陽在房門前等了大概五分鐘,敲了第三次,這次依舊沒有回應,他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推開房門一看,修大美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像一具漂亮的屍體。

他走過去,發現大美人的眼睛居然是睜着的,他俯下/身來,用手放到對方鼻子面前。

還好,有呼吸。

他捏了捏對方的胳膊,摸了一下,有脈搏,沉穩有力。

真是把他快吓死了。

這個時候他注意到,小金人居然還醒着,伊麗莎白還在沉睡,肯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走到水族箱面前,問齊光:“鐘離他怎麽回事?”

他并不認為對方是正常的睡着,誰睡覺會睜着眼睛的,而且從小金人睡覺和伊麗莎白睡覺的姿态來看,鐘離修現在的這個姿勢一點也不正常。

昨天全程在場的只有齊光,他是目擊者,肯定知道些什麽。

齊光看了現在還沒醒的修大美人,又看了看顧朝陽:“我昨天晚上睡着了,什麽都不知道。”

他為了倒時差,這一覺得睡一整天。

這個時候齊光倒希望自己能夠早點在現世中醒來了。

顧朝陽将信将疑:“真的嗎?”

齊光露出受傷的表情,雖然他的臉太小了,這種感情表現不了很強烈:“你就這麽不信我的話?”

顧朝陽當然否認:“我沒有,我只是擔心這麽大個人在家裏出了事。”他還想學武呢。

齊光又改口:“好吧,他這樣是我弄的,他的手被我的葉子割傷了。”

顧朝陽放心下來,既然是輕微中毒,那遲早會醒的。

齊光接着告狀,他的眼睛凝視着青年秀美的面容,他咳了兩聲,然後告狀:“他昨天威脅我,說要擰了我的腦袋,你說的,最喜歡我,你打算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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