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鐘離修突然一把拽住了伊麗莎白細細的胳膊:“朝陽, 有些事情我想單獨和伊麗莎白談談, 你能把空間留給我們兩個嗎?”
顧朝陽同意了:“當然可以。”
他把這兩個人留在了一樓,自己去了二樓。
回來之後他都沒有好好看看金苗苗,正好現在有時間。
他走的這些天, 家裏一直都沒有斷電, 水族箱裏的水質看起來非常清澈。
因為現在是沉睡狀态,顧朝陽就把放在水池裏的回夢拿掉了,露出小金人本來的面貌。
自從知道回夢有這樣遮掩外貌的特別作用,顧朝陽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齊光腦袋頂上的那一朵花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感覺齊光好像比之前長得更高了一點, 腦袋頂上的那株花好像也跟着有了變化。
他從抽屜裏拿出自己之前記錄數據的筆記本, 小心翼翼的用鑷子把小金人從水族箱裏拿了出來, 平放在光潔的玻璃板上。
顧朝陽拿直尺衡量了一下小金人身高的長度, 當然也沒有忘記衡量那朵花的直徑還有高度。
結果就是他感覺完全沒出錯, 小金人長了不只是一星半點。
距他上一次測量小金人的高度是78厘米,這一次的數據是99.5厘米。
也就是說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齊光漲了21.5厘米。
要知道正常人在發育期間,一年能長個20厘米, 都算是長得非常快的,可齊光現在才兩個月。
如果照這樣的速度下去,齊光的半身說不定能夠長得和他們一樣高。
或許會更高也不一定, 畢竟很多樹木都能達到幾層樓的高度, 甚至十幾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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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陽看着小金人, 頭一回憂心忡忡地想:最好是長得和自己一樣高就夠了, 如果持續按照這個速度長下去的話,萬一把天花板給頂穿了就不好了。
他接着對比了那朵花和之前的數據,花瓣的直徑只擴張了大概一厘米,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色澤應該是變得更加鮮豔了幾分。
衣服更綠了,頭頂的花更紅了。
既然不是開花結果,那這朵花的含義是什麽呢?
顧朝陽苦思冥想,眼角的餘光在掠過家裏的裝潢的時候,看到了陽臺上淺綠色的窗簾。
窗簾的花紋是憨态可掬的熊貓抱着一棵竹子。
複制粘貼的熊貓圖案連着淺綠色的背景,組成了一整塊窗簾。
竹子開花就意味着枯萎,萬一開完花小金人死掉了怎麽辦?
呸呸呸,齊光吉人自有天相,不至于這麽倒黴。顧朝陽這般自我安慰着,腦海裏卻浮現出當初看到的齊光角色面板上運氣的數值,那可以說是一個相當可憐的數字。
對了,之前的血腥瑪麗,他還沒有用完,這個時候應該就能派上用場了。
顧朝陽了一口氣,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發自內心的期望齊光腦袋上的那朵花能夠開久一點。
“顧,你在嗎?”
說話的是以前把伊麗莎白拉走的鐘離修。
“我在,你稍等一下。”顧朝陽把小金人放回原處,本子尺子之類的東西塞進抽屜裏,這才出去打開了門。
他看着眼前一大一小,問鐘離修:“這麽快就談完了嗎?”
他還以為至少要談上兩個小時,畢竟這涉及到血脈親緣的問題,必須格外慎重一些。
“這孩子記得的東西太有限了,我沒能夠問出什麽來,抱歉。”
“這種事情沒有什麽必要對我說抱歉。”他也沒有做什麽,只是簡單地給兩個人提供了場地而已。
鐘離修卻極為人認真搖搖頭:“不管怎麽樣,還是得多謝你,如果不是你往這邊提的話,現在可能永遠都不會往這邊想。”
等他想明白,鐘離修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們立刻從夢中清醒過來?”
不管伊麗莎白是不是,他已經迫不及待醒過來調查了。畢竟他找了這麽多年,每一次都是失望,幾乎都要放棄掉的時候,來了這麽一個希望,不管能不能成,他都一定要牢牢地抓住機會。
顧朝陽相當認真地想了想“沒有。”
他在這方面是沒有什麽經驗,也不能憑空捏造一個辦法:“不管齊光應該會有,你要是真的着急的話,等晚上晚點睡,你可以問它,我就不陪你了。”
鐘離修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唯一能夠說的也只有:“謝謝。”
這一次,他是真心實意地謝顧朝陽的,對方不僅點醒了他,還這麽體貼,特地留他單獨和齊光相處,避免他尴尬。
顧朝陽擺擺手:“沒有,我也沒有怎麽幫上忙。”熬夜傷腎,他愛護自己的身體,所以才不陪鐘離修的。
齊光确實有經驗,他給鐘離修的辦法就是,給自己的身體強烈的刺激。
因為當初他就是以為自己溺水,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不過如果刺激足夠,你自己本體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如果不着急,不妨等幾日。”
“我便是一日也等不了。”鐘離修吼出聲來,但很快又恢複了自己的情緒,“抱歉,我失态了,我找了自己的孩子快四十年……”
就是因為等到時間太長,一旦聽到希望,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希望,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他要盡快得到結果,哪怕是一刻也等不下去。
伊麗莎白在這邊其實并不怎麽需要睡眠,所以今天晚上他也在場,聽到齊光的建議,他覺得這個家夥在騙他。
“反正我不需要早點醒過來,你要醒的話自己刺激自己就好了。”
他更喜歡顧朝陽,情願在這邊的世界待久一點。再說了,鐘離修是他的親祖父又怎麽樣,他才不喜歡這個讨厭的大人呢。
鐘離修想摸一摸伊麗莎白的頭發,看着小孩警惕的藍色眼睛,又把手收了回去:“你的确不用,在這邊好好休息吧,如果有緣分的話,我會親自把你叫醒。”
他從院子裏找了顧朝陽鏟土用的鐵鍬,對着自己的腳狠狠來了一下。
“哐當”一聲,鐵鍬癟了,糟糕,他忘記自己有練類似金鐘罩鐵布衫的工夫,剛剛沒注意控制。
鐘離修把爛了的鐵鍬丢在一旁,用針狠狠給自己來了一下。
不是特別重要的穴位,但疼痛感非常強烈,這種沒有準備的疼痛讓他靈魂出竅,整個人啪叽一下倒在了地裏。
顧朝陽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院子裏多了個“死屍”,仔細一看,是鐘離修。
他弄了顆磐石草在手上,一個人把鐘離修給扛上了樓。
當然他也注意到了院子裏那把鐵鍬,剛好伊麗莎白站在樓道上看他動作,他随口問了句:“伊麗莎白,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伊麗莎白半點猶豫都沒有,把人給賣得幹幹淨淨:“他昨天說要給自己尋找個刺激,然後就把鐵鍬砸爛了。”
顧朝陽神情變得十分微妙,這什麽鬼毛病,找刺激還用鐵鍬的。
嘆了口氣,他還是把人拖到了上頭。
伊麗莎白一直跟在他後面,看着顧朝陽把人放在床上。
顧朝陽轉過身來,就對上伊麗莎白的小臉。
他做了鐘離修想做沒做的事情——揉了揉伊麗莎白的頭發:“如果他真的是你的祖父,你打算怎麽辦?”
伊麗莎白捏了捏小小的拳頭:“看他對我好不好。”
“如果對你不好怎麽辦?”
伊麗莎白巨冷酷無情地說:“那就幹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