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等一下。”剛剛還在沙發上的惡鬼, 瞬間出現在了顧朝陽的面前:“你剛剛說的話, 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特別的意思,只是一個簡單的猜想。”他算了算兩個人之間的時間差:“不過鐘離修和你隔了一千五百來年, 就算有關系的話, 這點血脈也可以忽略不計了。”

都說同姓之人五百年前是一家, 這都隔了一千五百年, 按照現代的計算方法, 出了五服就可以結婚。

哪怕是鐘靈直系血親的孩子,整整一千五百年,能有什麽幹系。

他笑了笑:“我先前只是想, 你們三個都是風息大陸來的, 鐘離和伊麗莎白有血緣關系,你姓鐘,他姓鐘離, 雖然不是一樣的姓氏,但很多複姓在遷移的時候都會拆開,說不定也有合并的情況,應該是我想多了。”

鐘靈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來:“你把那個叫鐘離修的小鬼叫來。”

顧朝陽問她:“我來的時候不是和你說了麽, 本來就是為了他們昏睡不醒的事情才來請教你的。”

“你之前有說嗎?”

懷疑什麽都不能懷疑他的記憶力, 顧朝陽語氣相當堅定:“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鐘靈相當爽快就承認了:“你之前說話的時候,我沒仔細聽。”

好吧, 顧朝陽只好化繁為簡, 三言兩語地把事情再闡述了一遍。

“回去的方式是刺激自己麽。”鐘靈說了這麽一句話, 下一秒就消失在了顧朝陽的眼前。

整個宅子裏又刮起一陣陰風, 那股齊光的風消失之後,移到了院子裏的鐘靈徹底消失在了顧朝陽的眼前。

顧朝陽注意到,院牆上原本鉛灰色的葉子變成了常見的綠色,這下子連顏色也和正常的爬山虎差不多了。

他把電視關掉,院門鎖上,跨上摩托車回了小院子。

打開那本《種植指南》,他看到鐘靈的頁面出現了沉睡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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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個的金種子,即便面上看着溫和無害,動起手來也一點也不手軟。

也不知道鐘離修和伊麗莎白現在怎麽樣了,他這兩天來因為牽挂他們兩個,晚上都做夢夢到了他們,可惜都不是什麽好夢,顧朝陽覺得不是很吉利,也就沒有刻意去回想到底夢見了什麽。

他的目光移到人物狀态上,腦海中靈光一閃,刷新了角色的數據。

等到刷新完畢之後,他的目光往下移。

鐘離修,生命563,伊麗莎白,生命999。

他對比了之前的數據,伊麗莎白的生命只降了1,這或許是因為時間過去了幾個月,四舍五入,變成了999.

但鐘離修之前可是有七百多,怎麽突然生命削減了這麽多。

他本來放下來的心又懸了起來,心中只期盼着,生命的數據并不是按照他所以為的年份來的。

他又刷新了自己和齊光的記錄,或許是玩家有優待,他不僅顯示了年數,還顯示了天數。

而齊光作為他種出來,也是傾注了最多心血的金種子,數據呈現的形式和他一模一樣。

比起上一次的記錄,他們都少了54天。他對照日歷計算了一下,剛剛好,就是他們度過的時間天數。

沒錯了,這下子顧朝陽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了。

這個天數确确實實就是剩餘壽命的時間,更準确的說,是壽終正寝的時間。

但還有一個詞,叫做橫死。如果出車禍,或者人為謀殺,壽命是會縮減的。

明明事實就擺在面前了,顧朝陽還是不怎麽願意相信,他不斷地刷新鐘離修的頁面,然後發現,對方的壽命居然在持續的下降。

顧朝陽連呼吸都下意識屏住了,他臉色一度變得非常難看,好在數據在降到了500的時候,就停止了波動。

青年的神色稍稍緩和,他等待了許久,再刷新了好幾次,确認數據穩定下來,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之前預料的那麽好,可也不算太糟糕了。

鐘離修的身上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也許受了了不得的重傷,或者和他們那邊的魔法師有關系,不然不至于陡然減少了這麽多壽命。

鐘靈就沒什麽好減的,她到底是個惡鬼,存在這個世界的時間越長,生命值只會朝着負數增長。

除非鐘靈能夠投胎轉世,生命值才會歸零。

但惡鬼之所以留存在世界上,要麽是有人使了特別的手段,要麽就是鬼魂本身心存執念。

按照鐘靈的話說,她的執念就是找個想要的男人,談夠了戀愛,或許她就能重新投胎了。

顧朝陽自認沒有那個做媒婆的本事,不過說到談戀愛,他把書頁合上,用來記錄的筆插回遠處,把一切都分門別類地擺好,撥通了齊光給他的私人號碼。

這個點其實是工作時間,齊光又不像他這麽清閑,也比不上他自由。

但他電話一撥過去,對方就秒接了。

正在開會的齊光做了個中止的手勢:“發言先到這裏,你們先進行讨論。”

他拉開椅子走出了會議室,然後把手機拿到耳邊,聲音柔和得掐出水來:“朝陽。”

聽着熟悉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顧朝陽那顆忽上忽下的心安定了幾分。

齊光沒聽到他的聲音,看了看屏幕,确定是接通狀态,又喊了聲顧朝陽的名字:“朝陽?還在嗎?”

顧朝陽應了一聲:“我在,你現在在做什麽?”

齊光推開一間空的會議室的門,反鎖上:“沒做什麽,處理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工作。”

他察覺到了顧朝陽态度的不同尋常,憑着他對自家戀人的了解,如果說自己正在開會的話,顧朝陽指不定會以此為借口,直接挂斷電話,改日再談。

“真的是不重要的工作嗎?如果你忙的話,就先處理自己的事情也好。”顧朝陽的內心十分猶豫,所以在出現這樣的場景的時候,他下意識選擇了退縮。

齊光接着說:“不及你重要。”

這個會議主要是對下個季度的調整,如果真的是那種極其重要的合同,一般開會的時候,他也不會把手機帶在邊上,而是交給自己的秘書。

顧朝陽想想也是,齊光一向是個有分寸的人,之前和他相處的時候也不忘工作。不會像某些霸總小說裏,一天到晚除了和女主談戀愛啪啪啪就沒有別的事情幹。

齊光又說:“你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中午有時候他會在小金人身上醒來,晚上和清晨,他和顧朝陽也有一段相處的時間,盡管不算長,但那樣可以面對面談話,如果不是有事,顧朝陽是不會特地打電話過來打擾他的。

顧朝陽卻說:“沒有事情的話就不能找你嗎?我只是想你了。”

齊光愣住了,他深呼吸一口氣,藏在頭發下面的耳朵尖又開始泛紅,雖然高興,但他嘴上卻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怎麽突然說這種肉麻兮兮的話?”

“哪有肉麻。”顧朝陽替自己覺得委屈,覺得自己說的分明是心裏話,“我又沒有喊你小寶貝,小蜜糖。”

沒有用到這種膩歪的詞,哪裏肉麻了。

他話音剛落,齊光涼飕飕的聲音就從電話的另外一端傳了過來:“哦,我不是你的心肝寶貝,蜜糖,那你心裏誰是?鐘離修,伊麗莎白,鐘靈,或者是那個喬追風?”

“我這就比窦娥還冤了,你拿天平量一量,我心裏頭他們幾個加起來的份量也沒有你重啊。”

伊麗莎白也就算了,鐘離那張臉勉強也能算算,後面兩個簡直就是欲加之罪。不過偶爾吃醋有益身心健康,他不會為這個和齊光較真。

聊了幾句之後,顧朝陽才開口:“我打算這幾天把這邊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後搬到你那邊住,可以嗎?”

齊光先是愣了一下,心頭狂喜:“先前就說過了的,你什麽時候來,我這裏的大門都随時為你敞開。”

顧朝陽接着說:“我這邊的一些植物也要搬過去,所以可能會需要你幫我一點忙。”

他這邊的東西,肯定是會請當地的人幫忙處理,但運過去的東西,比起他這邊花錢雇人跟過去又回來,還是齊光那邊安排人過來接應更方便一點。

“我們之間這麽客套幹什麽?你需要什麽?我看看行程應該能夠抽出空了,我過去的話,夠嗎?”

“應該還要兩三個人,還要一輛車,我得把伊麗莎白和鐘離也運過去,你工作忙,不來也是可以的,沒有必要強求。”都是成年人了,講究利弊更勝過感情,齊光不來,他也不會撒潑放賴胡鬧。

“那好,我到時候帶兩個人過來,給你三天的時間,夠處理嗎?”

到時候在齊家的司機裏挑個身強力壯的,再添個能幹的跟他一起過去。

“夠的。”他加班加點,應該能把事情處理好,成年人又怎麽了,成年人也不一定非要理智包容,齊光要來,他這個做男朋友的自然舉雙手雙腳歡迎。

顧朝陽心裏想,下次幹脆連一次的婉拒都不要好了,給自己找罪受的行為有點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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