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失去念的傑·六

尼特羅一行人随柯爾特來到蟻後所在之處,發現蟻巢內部确實如同柯爾特所說,已是人去樓空,僅剩下不願意離開的幾個軍團長在原地守候。

得到這幾位軍團長的認同之後,納蓓召喚出貝娜,進行治療已經兩個小時。

貝娜本來一開始看到蟻後的慘狀是想放棄的,畢竟重傷瀕死的人全身紙片已經近乎黑紅,完全不是她能挽救的範圍,但經不住柯爾特的苦苦哀求,還是答應下來暫時為蟻後續命,等待後續

醫療部隊。

兩個小時之後,當獵人醫療部隊坐飛艇緊急趕來之時,貝娜已經透支能力到控制不住身體,暈了過去。

在貝娜暈厥過去的瞬間,黑發盡染白,納蓓睜開了她那雙鮮豔欲滴的緋紅雙眼。

“我先說好了,治療遠超能力的患者,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納蓓愛憐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發絲,明白的知道她是在愛撫貝娜,不明白的,可能就只看得見一個神色傲然的女人無比自戀地撫弄自己的身體。

只是這樣說來,蟻後的傷勢确實是遠超貝娜的能力,于是貝娜一開始便是以吊着一口氣的方式來延續蟻後的生命,僅僅塗抹紙片上的心脈肝髒等重要器官處,不求治愈,只求不惡化。

盡管要求已經放的如此低,長達兩個小時的精神高度集中也讓貝娜吃不消。

而此時,納蓓看着醫療部隊迅速按在蟻後面上的呼吸器,以及各式各樣的儀器,搖了搖頭。

【蟻後沒救了。】

此刻的蟻後已經陷入重度昏迷,就算以她螞蟻身軀的那樣驚人的修複力,也無力回天。

而作為新物種,醫療組對于奇美拉蟻的身體構造也不甚了解,他們表示需要兩天時間來摸清蟻後的身體構造,在此之前,會盡最大努力保持蟻後身體器官的活力,維持其運作機能。

作為外行人的柯爾特不懂,但也只能焦灼地等候在一旁。

趁衆人救治蟻後的時機,納蓓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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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尼特羅發現了納蓓的離開,卻沒說什麽,只是了然一笑,便回過了頭,專注看向蟻後。

離去的納蓓在轉過兩個回廊之後,明顯加快了腳步。

【哥哥···】

她在空無一人的蟻穴上層搜索之後,開始往下探尋而去。

理智上她并不希望在蟻穴內部看到自己大哥的痕跡,畢竟他沒有念能力,自然就沒有任何自保能力,出現在蟻巢的下場就只有···死。

所以就算是搜索,納蓓也一點也不願意真正看見自己的大哥。

【真希望哥哥能再寄一封信給我,最好是已經回到家中的信件,這樣我就能帶着貝娜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遠離該死的劇情。】

蟻穴黑暗幽深的隧道之中,火紅的厚底高跟咯嗒咯嗒敲在冰冷堅硬的岩石地面。

納蓓雙拳緊握。

可笑地乞求着平安的她明白這不過只是她美好的願望。

畢竟自己都是在哥哥寄出最後一封信件之後一個月,才來到NGL的,之後又過了一個月···兩個月了,自己的大哥依然杳無音訊,已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兇多吉少。

因為這裏是NGL啊,獵人已知劇情裏面最兇殘的一段。

但是這不能讓貝娜知道。

納蓓只有不停給貝娜下達哥哥平安無事的暗示,以祈求她沒有太多精神上的壓力。

畢竟那孩子的精神太過于脆弱了,在不知道她這個姐姐的存在之下,那孩子的心中只有一個能依靠的親人。而唯一的親人相當于她的精神支柱,如果這個精神支柱也垮塌了,納蓓無法想象

會發生什麽。

此時,一絲細微的破空聲傳入她的耳中,納蓓雙眼一凝,整個人停住腳步,接着上半身像波濤一般奇異地律動一下,瞬間躲開背後的一道偷襲黑影。

她猛然回頭。

“嚓嚓嚓——剛才聽柯爾特去引誘人類了,我才特意沒有離開。這樣一看果然,又來了新鮮的餌食了,小的們,都給我出來。”

一道刺耳的沙啞聲音從隧道深處響起,接着,一個似蟲非蟲,似蛇非蛇的高大身影從黑暗中浮現。

緊跟着,這道身影背後密密麻麻亮起了近百瑩綠的滲人目光。

走在最前端的蛇頭螞蟻伸出分叉的長舌,哧溜舔了舔自己鋒利的前肢,狡詐一笑。

“人類,如果你跪下求我,我剌茶大人也許會給你一個痛快喲,嚓嚓嚓~~”

話音一落,剌茶背後長相兇惡的一衆手下都狂笑起來。

“······”

納蓓緩緩低下頭,右手擡起,撫上發頂綁着的長長紅綢,随後手一僵,又想放下。

“怎麽樣,已經吓得說不出話來了麽,嚓嚓嚓!那我剌茶大人就不客氣咯。”

蛇頭螞蟻雙手叉腰,伸長細長的脖頸,陰陽怪氣将醜陋的腦袋靠近納蓓。

“···真煩。”

納蓓這次不再猶豫,擡手狠狠扯下頭上的紅綢,接着擡眼一笑,雙眸猩紅如血。

“本來不想用這個能力,但是比起被垃圾浪費寶貴的時間,就沒什麽煩惱了。”

接着,在這數百蟻兵驚恐的眼光中,納蓓手背上猛然抽長出兩片巨大的漆黑羽翼,接着羽翼反卷,将納蓓整個身軀包裹在內。

在羽翼的包裹下,納蓓身邊的空間幾乎扭曲,整個人的氣息變得極為血腥恐怖。

接着,羽翼在急劇膨脹之後,又急速收縮為一只身軀漆黑,有着血紅刀刃的手術刀。

納蓓的血紅的雙眸一片茫然,嘴角勾出的笑容卻虛幻而又邪惡。

“已經三年沒用過了吧···哀嚎吧,垃圾們。”

接着,刀尖劃動。

下一秒,上百蟻兵一同爆發出痛苦的嘶吼。

在這上百之數的蟻兵之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突然出現,将他們狠狠揉捏成一團,又像是有無數隐形的針線,将不同蟻兵的不同身體部位交換縫合在一起,總而言之,場面極其詭異

恐怖。

而他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軀體被分割,鮮血四湧,再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一部分糅合到陌生螞蟻的身軀之上。

在此期間,他們如同被關閉在一個封閉的空間之中,空氣之中憑空出現了一道無形的牆壁,任憑他們撞得頭破血流,也無法離開此處空間。

一個小時過後,地面上堆滿了像被幼稚兒童被胡亂拼接的玩具一般,亂七八糟拼接在一起的屍首,而螞蟻們墨綠色的鮮血淌了滿地,凝成厚厚的一片血痂。

收回能力的納蓓感受了一下自己空蕩蕩不存一絲念力的身軀,再低頭僅看了一眼地面的慘狀,便閉上了雙眼,跨過地面的屍骸,踏着滿地血腥離開。

納蓓的能力叫做【撒旦的手術室】。

能力在于手上那把紅綢變作的手術刀,向手術刀下達一個命令,那麽就會形成一個直徑百米的特有的【手術室】空間。在此期間手術刀便會操控持有人,将命令實施與空間之中所有有生命

的物體之上,直到命令完成,持有人才會擺脫手術刀的控制。

命令僅限于破壞一類的命令,而在被控制期間,擁有者的理智是清醒的,他會清醒看到自己所做下的任何恐怖血腥的事情,但他無法奪去身軀的操控權利。

這是一個很容易讓人迷失心智的能力,因為除了瘋子,正常人用得越多,能力的擁有者所承受殺戮的心理壓力就會越大,意志越薄弱的持有者就越難從手術刀的操控之中醒來。最後,只想

逃避現實,無法從虛幻之中醒來的持有者會變成毫無理智,只知道瘋狂殺戮的機器。

【命令】卻是很容易被曲解的,一旦沒有準确描述命令,那麽手術刀很容易操控所有者做出他後悔終生的行為。

而剛才,納蓓僅僅只是下達了一個【破壞螞蟻身軀】的簡易命令,便被手術刀操控着做出了如此喪心病狂的行動。

這正是納蓓厭惡這個能力的原因。

一旦描述的不準确,比如說如果剛才在【手術室】空間之中還有友軍,并且自己下達的命令是【破壞敵人身軀】這樣語焉不詳的定語,而不是【破壞螞蟻身軀】的話,因為類別都是人類,

手術刀也許會自作主張将友軍劃做敵人一方。

畢竟手術刀可不管持有者的心中所想,它只按照自己的理解。

在這一點上,納蓓有血的教訓,才得出了如此結論。

這種不可操控的強大邪惡的力量,納蓓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它的存在。

三年前,被手術刀操控心智的納蓓就差一點就殺死了自己唯一的哥哥,如果不是緊急時刻她用最強的意志追加了一個破壞自身的命令,恐怕現在她還在手術刀的操控之下,進行着沒有人性

沒有理性的殺戮吧。

而手術刀卻像一個可笑的活物一般,在她下達破壞自身的命令之後,為了存活下來,故意歪曲意思,将她的意識破壞,從中分裂出了一個新生的人格,将她打入新生人格的識海深處沉睡,

直到一年前她才醒來。

如此一來,也算是完成了【破壞】的命令。

醒來的納蓓只感到啼笑皆非。

她本來也是和貝娜一樣的黑發黑眼,只是在用念能力之時會變成白發紅眼,而自從人格分裂之後,自己再出現,外表便一直維持在使用念能力的外表上了。

哥哥在三年前那件事之後,對于她自稱貝娜這一件事,只是以為她受到了極大的驚吓而性情大變,這樣倒好,省去了解釋。

反正無所謂,一心求死的她只想找到方法之後,與自己那個該死的有自己思想一樣的念能力一起共赴黃泉,而之後的所有的美好,都留給自己懵懂可愛的妹妹。

自己能做的,就是能不用自己的能力,就最好不用。

在此之前自己的存在,絕對不能讓貝娜知道。

與此同時,在分界河的另一側,NGL鄰國首都希拉的一座旅館之中,小傑與奇犽面對面席地而坐。

小傑專注地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而奇犽無聊地單手撐住下巴,伸出食指在小傑大腿上畫着圈圈。

因為奇犽的手指不太規矩,小傑時不時扭動一下身軀,換一個姿勢企圖躲避他的騷擾。

小傑腦中的小向看不下去了。

“小傑,你老公都邀請到這種地步了,你居然還無動于衷,你是陽/痿麽。”

對此,小傑很快地回了一句。

“閉嘴。”

這不是因為小傑的脾氣變差了,而是這幾天他和小向的相處經驗之談,如果他有那麽一點示弱和不自在,小向就會順瓜摸藤,給他找更大的不自在。

所以讓他閉嘴是最明智的回應。

“好吧OKOK,真是嫁出去的女兒猶如潑出去的水,剛教會了你【書信】的作用,你就這樣對你的老父親,真讓我這個除了你沒有其他人能說話的孤寡老人心寒。”

小向在小傑的腦中有氣無力地說道,語氣極為悲痛哀怨。

“······”

聽到這裏,好孩子小傑遲疑了一下。

确實,作為系統産物的小向除了自己,就沒有其他交談對象了,而平時顯得話唠一點,是否正是因為···孤獨?

“小向,我···”

其實你要是不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我還是能和你好好聊聊的。

當然,小傑的下半句話還沒說話來,就被小向的一陣狂笑打斷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小傑你不會信以為真了吧,孤獨什麽的哈哈哈,放心放心,我這裏下載了海量的成人動作片和各種電子書,古今中外上下幾千年的都有庫存,平時沒事就對着片子學習學

習,寂寞什麽的,根本沒有的事哈哈哈!”

小傑:“······”

請問我可以日狗麽。

不知不覺,小傑也果斷被小向帶歪了。

“小傑?”

身邊的奇犽見小傑又陷入了表情奇怪的走神之中,不由不爽地捏了一把小傑腰上的嫩肉。

“又在走神?”

捏了過後,奇犽頓時覺得觸感良好,于是開始對小傑上下其手。

“啊疼疼疼,奇犽你幹什麽!”

小傑痛嘶一聲,驚恐地看着奇犽作惡的雙手。

奇犽撇撇嘴。

“不這樣做,你根本注意不到我好麽。”

接着他随意翻了翻小傑手中的約會手冊,翻到後幾頁密密麻麻的字上,眉頭一皺。

“喂,這麽認真,你該不會真的喜歡那只黑漆漆的章魚娘吧。”

“怎麽會,這是約會基本的禮節啦。”

見奇犽還有往下翻的動作,小傑趕緊雙手一捂,将筆記本從奇犽手中拖了回來。

“好啦後面的就保密了!奇犽不準看。”

奇犽秀美的眉毛高高挑起,表情不屑中隐隐混雜着一絲落寞地偏過頭,轉身翻身上床,拉過一床薄被便狀似要睡。

“哼,誰稀罕,我才對你們的約會沒興趣。”

他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下面傳來。

小傑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一愣,然後他一笑,撲到床上,趴到奇犽耳邊大聲說道。

“哦——那明天也一定不要偷偷跟來哦,約會是兩個人的事情。”

“知道了!你這個啰嗦鬼!”

奇犽氣的一把把趴在自己身上不規矩的小傑扯下來,塞進被子裏,再整個把他抱住,一腿将小傑亂蹬的雙腿鎖住。

“現在給我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想寫小傑奇犽約會,但這段必須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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