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更合一

Ch.22

離開衆人的視線, 付妍青便立刻不動聲色的從蘇慕藍臂彎裏抽回了胳膊, 往旁邊挪了點與她拉開距離。

方才蘇慕藍挽着她, 體溫相接的感覺并不舒服。尤其她很清楚蘇慕藍對她的心思, 不必要的接觸自然是能躲則躲,免得給蘇慕藍帶去錯誤的信息,害人家為她浪費感情。

說起來,程穆怎麽也在這兒?

想到程穆的眼神,付妍青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她顯然是誤會了自己和蘇慕藍的關系, 那一刻, 付妍青是想解釋的, 但話到了嘴邊,才驚覺為何要跟程穆解釋?

本來嘛, 下了班之後, 她要做什麽, 跟什麽人來往, 都是她的自由,可為什麽,會這般心虛?

感覺到付妍青的刻意疏遠, 蘇慕藍多少有點受傷:“妍青, 在想什麽?”

“沒什麽了, 進去吧。”付妍青搖搖頭, 斂了眼底的情緒。

當時蘇慕藍發來邀請時,她就該堅定點的。

蘇慕藍也不再多問,帶着她穿過人群, 往稍顯僻靜的餐品區走,拿了杯雞尾酒遞到付妍青手裏。

“喝這個吧,度數很低。”

“好。”付妍青接下,卻只是拿在手裏。

喝酒誤事,在這外面,還是多加小心的為好。想到半年前那場因為酒而結下的不解之緣,付妍青也不曉得是什麽心情。總之,對酒,她現在只想敬而遠之。

“怎麽了?不喜歡?我給你換············”

“姐!”一道清亮的女聲打斷了蘇慕藍的話,還沒等蘇慕藍轉身,對方就已經跟八爪魚似的黏了上來,“你總算來了,我們都多久沒見了?”

Advertisement

滿滿的抱怨語氣,蘇慕藍摸摸身後人的發,将她帶至身前,細細的看了會兒,寵溺的捏一把女孩兒的臉頰:“又漂亮了,生日快樂,我們家的小公主。”

女孩兒攤開手:“禮物呢?”

“在車上,等會兒結束了自己去拿。”

“就知道姐最好。”女孩兒抱住蘇慕藍的手臂蹭了蹭,這才注意到一直在旁邊安靜的看着她們的付妍青。

“這是?”

“啊,我忘了介紹,這位是我剛認識不久的朋友,付妍青,妍青,這是我妹妹,蘇忻。”

“蘇小姐,你好。”付妍青放下酒杯,客氣的伸手過去與蘇忻打招呼。

蘇忻眼睛轉呀轉的,暧昧不明的瞅一眼蘇慕藍,握住付妍青的手:“你好,你跟我姐剛認識我姐就帶你來,關系好像很不一般呢!是不是啊姐?”

蘇慕藍拍拍蘇忻的腦袋:“就你話多。”

“略略略。”蘇忻吐吐舌頭,風一樣的又跑遠了。

“我這妹妹就這樣,任性慣了。”蘇慕藍拿了杯酒,優雅的抿一口,望着蘇忻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很可愛。”付妍青的語氣有點清淡,眉目間的笑意也隐去了幾分。她介意的是,蘇慕藍為何不向蘇忻解釋?還有,她并不喜歡蘇慕藍這般能給人造成誤解的暗示。

··········································

程穆從進場起,視線就一直落在某處,心思也全被牽跑了,以至于周文楊幾次三番的挑起話題都以失敗告終。

最後,周文楊挫敗的走去一邊,倚在桌臺前,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而被程穆緊盯的地方,付妍青似乎是和蘇慕藍聊得很投機,蘇慕藍還把妹妹介紹給了付妍青。那場景,俨然一副帶女朋友見家長的和諧景象。

這麽想着,程穆心間鼓着的無名火愈燃愈旺,正欲走向她們,面前閃過來一個黑影。

程穆瞬間冷了臉:“讓開!”

“程姐姐別生氣啊,我讓就是了。”蘇忻耷拉着腦袋,怯怯的往旁邊挪,扁嘴的模樣可憐極了。

程穆看清是蘇忻,臉色緩和下來:“剛才沒看清,抱歉,還有,生日快樂。”

蘇忻小時候随父親來過幾回程家,性子軟軟的,長相可愛的如同芭比,很喜歡跟在程穆後頭奶聲奶氣的叫程姐姐。許是因為如此,蘇忻是少有能夠靠近程穆的人。

“沒關系,程姐姐現在看清就好了。”蘇忻眨巴着眼,歪着腦袋笑的眼睛眯成一道縫,“對了程姐姐,你剛才是要去哪裏啊?”

經蘇忻這麽一提醒,程穆才驚覺一轉眼的功夫,方才蘇慕藍和付妍青所在的地方已經不見了人影。

程穆心下一顫,四下瞧了眼,還是沒找到兩人,不免有些煩躁。

蘇忻見她像是在找什麽,也跟着環視一圈,疑惑的問:“程姐姐在找什麽?”

“沒什麽,你自己玩,我還有點事。”

匆匆丢下一句話,程穆便穿過人群走遠了。

知道付妍青不會出什麽意外,但那人不在自己的視線裏,程穆一刻也安不下心,很奇怪的感覺竄遍了心髒。

繞着院子轉了半圈,程穆忽的停下腳步。現在是在做什麽?單單只看不見對方就方寸大亂了嗎?

算起來,她和付妍青除卻上司和下屬的關系,最多也只能算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若不是半年前那晚的“意外”,她們或許根本不會相互牽連,她又何來的理由管人家的私生活?

程穆按按酸脹的太陽穴,挪動步子打算回去,結果就那麽恰好,轉身的時候,眼角餘光掃到了兩抹熟悉的身影——正是蘇慕藍和付妍青。

付妍青的半個身子被大幅的易拉寶擋着,蘇慕藍的動作倒是看得清楚,對方的手,似乎是爬上了付妍青的胸口。

程穆只覺得心間的火一下子竄了起來,太陽穴突突的跳。她想也沒想,直接就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拽住蘇慕藍的手,力氣之大,讓蘇慕藍生了對方要捏碎她手腕的錯覺。

“蘇董在做什麽?”話出口,冷的像是寒潭下的冰。程穆雙眼直直的盯着蘇慕藍,那般的怒火,恨不得将她燒出孔來。

蘇慕藍疼的臉色泛白,背脊一陣陣的發冷汗:“程總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誤會,蘇董都在大庭廣衆之下直接上手了,還說是我誤會?”程穆輕嗤,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程穆,你真的誤會了。”回過神來的付妍青慌忙上前想要拉開程穆捏住蘇慕藍手腕的手,再不制止,程穆怕是真的會捏碎對方的骨頭,“蘇董只是在幫我擦衣服上的酒漬,僅此而已。”

程穆聞言轉過臉,當真在付妍青左邊袖口發現一大片污漬。剛才付妍青的身子被擋着,所以她才會錯認為蘇慕藍的手是放在付妍青的胸口。

誤會都解釋清了,只是一場因為視覺差導致的鬧劇,程穆松開蘇慕藍,面上有些挂不住,又不得不強撐起精神。

“抱歉。”

蘇慕藍甩着手,疼的全然丢失了形象,發絲被汗水黏在額角,看起來十分的狼狽:“程總力氣還真是不小,我手都快斷了。”

顧不上站在那兒,眼神晦暗的程穆,付妍青嘆息一聲,上前扶住蘇慕藍:“還好嗎?”

“不好,鑽心的疼。”蘇慕藍眼角挂着淚,委委屈屈的極其惹人憐惜。

她承認是順水推舟想要讓付妍青多關心自己幾分,也是看準了付妍青容易心軟的個性。說來,她倒是要感謝程穆方才的一出,為她制造了這絕佳的機會。

付妍青不自覺的看了眼程穆,沉默幾秒後,問蘇慕藍需不需要去醫院。

蘇慕藍點頭,付妍青跟程穆道了別,扶着蘇慕藍走遠。

看着那兩道在夜色裏倚靠在一起走遠的身影,程穆的心,清晰地疼了············

··········································

獨自在擺酒的桌臺前喝的半醉的周文楊,苦惱的皺着眉心,左手無名指處的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呵——多諷刺,這象征一輩子相守的承諾的戒指,到了他這裏,竟變得一文不值。

扯下戒指,周文楊将它丢進酒裏,端起酒杯,擺到眼前晃了晃。金屬碰撞玻璃的聲音,一下一下的砸在他心上,在心間鑿出孔,整顆心血流不止。

不遠處的女人一直在注意這邊,直至望見周文楊接近癫狂的神情和動作,才不緊不慢的朝他靠近。

“周總。”

一抹清淡的栀子花香鑽進鼻腔,周文楊愣了下,以為是程穆,滿懷希望的擡眸:“小穆············”

“看來周總是醉了呢。”女人妩媚一笑,做了個在任何男人看來都顯得暗示性明顯的撩頭發動作。

若是以往,周文楊定不會多看女人一眼。但此刻,心傷得千瘡百孔,自尊被踐踏進塵土裏的時分,他急需能夠填滿身體裏空蕩的慰藉。

于是,周文楊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問女人:“你叫什麽名字?”

“全夏恩。”

女人走近了周文楊幾步,軟弱無骨的身子若有若無的在周文楊身上輕蹭,纖纖玉指順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另一只手輕輕一勾,便将周文楊手裏的酒接了過來,優雅的輕抿一口,酒液染上她的雙唇,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粉嫩且晶瑩剔透。

全夏恩伸出舌頭繞唇輕舔一圈,嬌媚一笑,附到周文楊耳側,往他的耳廓裏吹氣:“周總,這裏人多,不如············我們換個地方?”

周文楊顯然是醉了,喉結上下滾動,身體也燥熱異常,潛意識裏想要拒絕全夏恩的勾/引,但動作很誠實,攬住全夏恩的腰,帶着她離開了宴會場地。

··········································

海藍國際的項目正式投入運行後,付妍青與蘇慕藍的接觸愈來愈不可避免,而蘇慕藍不加掩飾的示好,也讓付妍青感到了不小的負擔。

刻意疏遠過,也言辭直白的拒絕過,但對方就是油鹽不進。

正如此刻,一束火紅的玫瑰擺在付妍青的桌臺前,丢也不是,留也不是。

倒不是不舍得扔,而是因為,垃圾桶裏昨日被她丢進去的香水百合還沒人來清倒。想來負責衛生的阿姨也很頭疼,每日都得從她辦公室提出去一桶廢棄的枯萎花朵兒。

付妍青按住太陽穴,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外面下了雪,整座城市銀裝素裹,美得素淨。

她以為,蘇慕藍當真是對她動了心,之前也有過細小的歉疚,覺得浪費了蘇慕藍的感情。

但近來,她開始覺得蘇慕藍只不過是想贏。因為她和蘇慕藍以往遇到過的對象都不同,所以對方來了興趣,起了征服的念頭。

可是愛情,總歸不是一場博弈。

付妍青在意的,也不是那些鋪張浪費的形式。

比起每日準時準點送來的花束,她更想要一句噓寒問暖的簡單話語,一份,能讓她安心的感覺。

回到桌前,付妍青将玫瑰花丢去角落,拿上文件去程穆辦公室彙報最近的工作進程。

程穆近些日子對她的态度,總是不冷不淡的。

她們的關系,仿佛回到了半年多以前——剛認識那會兒。

更确切點來說,比那時還要疏離,總有一道無形的阻隔橫亘在她和程穆之間,說不上來的難受和壓抑。

“程總············”見對方完全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付妍青不尴不尬的開了口,手指擺在身前,擰皺了衣角。

程穆沒擡頭,專注的在文件頁上寫着什麽,只從鼻間擠出一個單音節:“恩。”

付妍青習慣了,便徑自往下說:“我來是想跟你讨論下年末的産品促銷包裝,去年推出的聯合套裝反響還算不錯,我跟珉海和祺藍商量了下,打算沿用去年的包裝。但也做了點改變,想在維持禮袋總價格不變,産品等值,數量固定的基礎上,讓顧客自選禮袋裏的産品。”

“你決定。”程穆只丢出三個字,依舊連眼神也沒分給付妍青。

付妍青擰了下眉,忽然的就有點心悶,正準備出去,程穆卻叫住了她。

“等等。”

“程總還有什麽吩咐?”

“文件給我。”

付妍青遞過去,程穆接了,翻開文件夾,纖長的手指停留在上面,緩緩吐出幾個字:“具體解釋下。”

明明文件裏都寫的一清二楚,付妍青甚至為了更直觀,讓A組的小葉幫忙做了禮袋的示意圖,标明了尺寸,就連供顧客選擇的産品,也一一羅列了規格,售價,銷量比例與市場反饋,完全不需要任何說明。

付妍青知道程穆絕對是故意的,又不得不耐心的講給她聽。

“這條。”等她好不容易說完,程穆站起身,手指往文件頁上一點,“這條不夠清楚。”

“程總,這是禮品袋的邊框線。”

“哦,那這裏,規格沒标注。”

“程總,你指的是墨點,打印機出墨的問題。”

“這樣…………”

付妍青被程穆磨得沒了脾氣,急也沒用,人家有千萬個理由找茬,幹脆就不急不躁的同她耗着。

她看了眼腕表,現在是下午四點三十五分,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不到半小時。

也不知是什麽心理在作祟,付妍青居然有點期待程穆繼續無理取鬧的表現。

但這簡單的動作,看進程穆眼裏,卻是有了別的意味。程穆權當付妍青是在不耐煩,或者是又約了蘇慕藍,要趕着去見對方。

那日她在付妍青家意外撞見祁臧,可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祁臧說付妍青不喜歡女人。既然不喜歡女人,又為什麽這幾個月總是與蘇慕藍來往的密切?明知對方意圖不軌,也不曉得避嫌!

要說項目,就算要溝通,也不至于隔三差五的見面。還有,蘇慕藍比10086還敬業的送花業務,着實礙眼。

忍了太久的程穆終于忍不下去了,抱住雙臂意味不明的挑眉望進付妍青眼底:“付經理該不是趕着去和蘇董見面?”

付妍青一愣,沒緩過神來對方怎麽就把話題扯到了蘇慕藍身上。而她這片刻的愣神,又讓程穆誤解為了她是在心虛,被戳破想法後不知該如何應對。

所以說,憤怒中的女人,智商絕對會低于水平線。

“怎麽不說話?被我猜中了?”程穆勾起唇角,看似在笑,眼裏卻是沒有半分笑意。她繞過辦公桌走到付妍青身側,“付經理應該知道蘇慕藍是什麽人,她借項目靠近你,明知目的不純,你非但不躲還要往上湊,我該怎麽理解你的做法?是喜歡上蘇慕藍了呢,還是············”

程穆沒說下去,但付妍青聽懂了,原本打算要解釋的想法,一下子消散的徹底。

她沒想到程穆是這般看待她的,她确實沒身份也沒地位,和身家以億計算的程穆還有蘇慕藍沒法相提并論。可這并不意味着她就該低人一等,就該被誤解。

這些年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靠雙手拼出來的。捷徑并不是沒有,做市場推廣這一行,認識的大老板多了去了,明裏暗裏讨好她的也不少,可她連半點要走捷徑的想法也沒有。

她有她的原則,有她固守的尊嚴,可今天,她才知道原來在程穆面前,這些都是笑話。

怒極反笑,付妍青冷冷的與程穆對視:“程總既然已經提前判了我的死刑,我再說什麽,也不過是無謂的辯解不是嗎?”

“是沒話說吧?”程穆反問,心髒被擠壓着,怒火一寸一寸的灼燒了她的理智。

“是又如何?程總,我的個人問題好像不在你的管轄範圍之內。”付妍青不想再與程穆争鋒相對,轉身拿了桌上的文件,“程總,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

程穆不讓,挪動步子步步緊逼:“确實,我無權管你與什麽人來往。但你是我的下屬,我總該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會不會危及到公司的利益。”

“程總如果不信任我,當初又何必費勁心思要我進程氏?交代所有的公司不許用我,程總應該花了不少力氣。”付妍青也是被程穆氣昏了頭,才會拿出成年舊事來講。知道會傷害程穆,卻控制不住。

程穆顯然是頓了下,眸光微顫。原來付妍青知道?可她什麽也不說,難道就不會覺得生氣嗎?

任誰被人用了心計,都不會是這般無所謂的樣子。

是不在乎,還是············

究竟面前這人還有多少她猜不透的東西?

程穆沒了力氣似的半倚在辦公桌旁,也全然沒了方才的氣勢和怒火。

付妍青離得她極近,清楚的看見了程穆略顯蒼白的面色,還有眼底那深重的陰影,即使刻意加厚了底妝也藏不住。她的唇角緊繃,狹長的眼微阖,似在極力隐忍着什麽。

付妍青緩了口氣,心口某個位置,難受的如同被什麽狠狠撞了下。

“程總,很抱歉,我············”

“是我沒控制好情緒。”她該知道的,付妍青就不是那樣的人。要真是,她何必等到蘇慕藍出現?

“沒什麽事了,你先下班吧。”

付妍青點點頭,拿了文件離開了辦公室。心裏愈發的亂,程穆的這場發洩,她不曉得該如何去定義。隐隐的知道答案,又不敢撥開迷霧,害怕被那迷霧包裹下的真相所傷。

按住太陽穴,連做了幾個深呼吸,付妍青搖搖頭,幹脆什麽也不去想,收拾好東西下班。

垃圾桶裏的香水百合被收走了,被丢棄在角落的玫瑰花也沒了蹤影,付妍青關上門,下了決心。

到樓下,付妍青踏出公司,一眼便望見了門口那輛騷氣的火紅色法拉利。

并沒有多意外,蘇慕藍這段日子,總是時不常的卡着下班的點來這兒等她。

見付妍青出來,蘇慕藍摘下蓋住半張臉的墨鏡,朝她走來,眉目間的笑,顧盼生輝,可惜終究無法映進付妍青的心底。

“妍青,等你好一會兒了。”

“蘇董。”付妍青禮貌的打招呼,在對方伸手過來想要挽她的胳膊時,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蘇慕藍也不在意,帶着她往車子那兒走。

“妍青,我新發現了一家店,就在············”

“蘇董。”付妍青打斷蘇慕藍,抿了抿唇,迎上蘇慕藍的視線,“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見她認真的模樣,蘇慕藍也猜到了幾分,收起唇邊的笑,示意她上車:“上車說,外面挺冷的。”

車裏的暖氣開的很足,空氣無法流動,導致整個車廂悶熱難耐。

付妍青搖下一部分車窗,夾雜着雪絮的冷風吹進來,帶走她眼底最後一絲迷惘。

“蘇董,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也在我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但是很抱歉,我給不了你任何回應。我的答案還是和一個半月前一樣,所以蘇董,以後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值得更好的人,但那個人不會是我。”

付妍青盡量把話說得婉轉,她不想以後見了面尴尬,畢竟項目才剛投入運行不久,工作上的往來無可避免。而且,她也怕傷了蘇慕藍的自尊。如此高傲的一個女人,為了她,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蘇慕藍單手撐在窗框上,看不出悲喜:“拒絕我的話,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句,都沒點新鮮的。”

付妍青咬咬唇:“蘇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并不是真的喜歡我,只不過覺得我跟你以往遇到的人都不太相同,好奇心作祟,想征服罷了。”

“終于有點兒新鮮的了。”蘇慕藍似笑非笑的吐出輕飄飄的一句話,手指繞着發尾一圈一圈的打轉。

确實,付妍青說的不無道理。但這并不矛盾,好奇心和征服欲,也可以建立喜歡的基礎上。

蘇慕藍的态度,讓付妍青覺得挫敗。對方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說出去的話,往往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除了綿軟,毫無收效。

她狠狠心,幹脆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蘇董,愛情不是博弈,或者在你看來,争搶反而更有趣,但我不是。就拿送花來講,對我而言,倒不如一句晚安來的貼心。”

“原來是這樣,那我以後改說晚安。”

“蘇董!”付妍青加重了語氣,眉間微微皺起。

蘇慕藍沉默了,絞住發尾的指尖輕顫,眼底也掀起了波瀾,半晌,才又開口:“我想起來還有點事沒處理,可能沒辦法送你了。”

··········································

程穆從方才起便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眼見蘇慕藍迎向付妍青的熱情,也見到付妍青自然的上了蘇慕藍的車。

那一幕,混含着滿目的白色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狠狠撞在了程穆的心上。

她閉起眼,在嘴裏嘗到了無盡的苦澀。

一直都模糊的事情,此刻赤/裸/裸的攤開在眼前。

她承認,她對付妍青動了心。

至于那人從何時走了進來,她忘了。

只知道,這一寸一寸的漸漸侵蝕,讓她丢掉了理智,也丢了她的心。

樓下,付妍青下了車,目送蘇慕藍的車子消失在視線盡頭後,拉高圍巾,将小半張臉埋進去,哼着昨日在“素言”節目裏聽到的曲子,邁步往地庫走。

··········································

家宴。

林方茹托詞臨近年尾,程林兩家也有些日子沒聚了,把程穆和周文楊都叫回了程家。

周父周母自然也在。

程穆厭倦了這些人虛僞的面容,連客套都省了,徑自走去客廳,捧了本雜志來看。

周文楊照慣例陪兩邊老人聊天寒暄,等保姆煮好水果茶,送去客廳給程穆。

近段日子,周文楊變得愈發殷勤,想盡辦法讨好程穆,卻也掌控适度,并不纏着程穆,也不提要程穆回家住的事情。

縱然覺得奇怪,程穆卻是沒多留意,她從不在無關人等身上耗費心思。

陪程穆坐了會兒,周文楊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在震動,摸出來一看,臉色瞬間變了變,迅速起身去了外面。

走出一段距離,周文楊朝後面看了看,沒見有人才接起電話,壓低聲音,語氣不善:“全夏恩,你夠了沒有?”

那晚他也不曉得找了什麽魔,竟然受全夏恩的勾/引,同她一道去了酒店尋歡作樂。等隔日醒了酒,周文楊才恍然醒悟自己做了什麽蠢事。

全夏恩那女人,明顯不是什麽善類,倚在床頭,酥胸半露,極盡妩媚的向他道“早安”。

那一刻,周文楊只覺得五雷轟頂,胸間鼓了一團火,鐵青着臉,又不好發作,只能撂下狠話讓全夏恩閉上嘴,否則他絕不會放過她。

全夏恩也确實什麽都沒說,掩面打了個哈欠,撈了件浴袍披到身上,走至周文楊身前為他打領帶。

周文楊嫌惡的拍開她的手,全夏恩笑容不減,扭着腰肢送他離開。

離開酒店,周文楊才發現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不見了,以為落在了房間裏,折回去找,翻遍了都沒發現。

他問了全夏恩,結果這女人一臉無辜的說什麽都不知道。

周文楊冷靜下來後才想起戒指被他丢在了酒杯裏,而酒杯,後來是全夏恩拿走的。

他打電話過去又再問了全夏恩一遍,對方承認戒指在她手裏,只不過沒有立刻歸還的打算。

周文楊的火一下子竄了起來,顧念着有把柄在全夏恩手裏,發作不得,只得好言好語的跟全夏恩讨價還價。

全夏恩也答應了,只不過要求一變再變,完全拿周文楊當猴耍。

背叛程穆已經讓他懊悔不已,如今又被全夏恩纏上,如何能讓他不窩火?

“說吧,這次又是什麽要求?”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周文楊氣的手都在抖:“全夏恩,你最好搞清楚,我不是不能對付你。”

“呵——你也別威脅我,對你沒好處。”

“那天晚上大家你情我願!”

“全夏恩,你還要不要臉?!”

“戒指,你愛還不還!”

周文楊憤怒的挂斷了電話,胸膛不斷起伏,顯然是氣的不輕。暗自緩了好一會兒,周文楊才收起手機,轉身回屋。

沒成想,剛一轉身,就撞見了抱着雙臂站在門口的程穆。

“小···········小穆,你············你············怎麽在這兒?”周文楊上下牙齒不住打顫,即使在寒冬天裏,額角的汗水還是不住的往下掉。

程穆的視線,不動聲色的落到周文楊的手上,唇角微勾:“林總找你。”

“好,好,我馬上進去。”周文楊逃似的往屋裏跑,經過程穆身旁時,被對方眼底的冷意刺的一個踉跄,栽倒在了臺階前。

“走夜路可得多加小心些才好。”程穆撥撥耳側的發,輕輕一笑,轉身往回走。

在她的身後,周文楊雙手握拳,緊咬着牙,滿目猙獰。

………………

作者有話要說: 恩,正式開V了,小夥伴們多多支持呀= ̄ω ̄=

順便,帶着小花籃兒收一波花花

麽麽噠:

20897562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7-26 00:16:16

銘記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7-26 00:26:58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