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晉江首發】Ch.70

Ch.70

告訴付妍青程穆碰到了麻煩, 喬安晴其實是有私心在裏頭。希望付妍青聽到後, 能夠回心轉意, 卻不想, 對方只是默默的要了資料。

想到她說什麽“不能那麽自私”,喬安晴覺得奇怪,于是托人查了下付妍青的近況,結果就在手中。

喬安晴指尖顫抖,不算尖利的指甲, 在紙頁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

她不明白程穆為何只是無聲的接受分手的事實, 不挽留, 也不做任何的探尋。

難道是不想付妍青為難?

喬安晴用指腹按在太陽穴上,猶豫良久, 下唇幾乎都要被她咬出血來, 最後, 還是決定跟程穆談談。

那頭的程穆在接到喬安晴的電話後, 好一會兒未有反應。用力的捏住手機,骨節處泛起灰白。

她原本只是以為付媽媽反對,付妍青向家裏妥協才和她分開, 甚至因此而對付妍青不理解過。

卻不想············

程穆挂斷電話, 如同被卸了力氣般抱住雙腿, 縮在沙發裏。

屋外,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了點小雨。

她翻出聯系人列表,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卻遲遲按不下去。接通了,能說什麽呢?安慰?還是單純的問好?都是在給那人心上加重壓吧。

程穆嘆了口氣,将手機鎖了屏丢在一邊。

從何時起,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句關心,她都說不出口了?

自嘲的笑笑,程穆起身想去關陽臺的移門,最終選擇拿了幾罐冰啤酒,打開收音機,到陽臺吹風。細碎的雨絲随風飄進來,沾濕了她的發。

“素言”節目裏,一道女聲正低吟淺唱——

天真才更害怕你說那句不可能

可能背道而馳不再交集是我們

我們默默轉身

一轉身

只是陌生人

··········································

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來,程穆擡起手指拭去,身子支撐不住似的順着圍欄滑落,跌坐在地上。掌心裏的啤酒冰涼,透過肌膚傳遍身體的每個角落。

她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堅強,一點兒也不潇灑。

拉開易拉罐的拉環,程穆再次割傷手指,傷口比任何一次都要深,血液順着指尖掉下來,在地面彙聚成細流。

可她感覺不到疼,只是大口大口的灌下啤酒,在每次拉開啤酒罐時,手指上都會多出一條傷痕。

身體疼了,心或許就會不那麽疼。

喝掉最後一罐啤酒,程穆撐住地面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去拿沙發上的手機,意識模糊的給付妍青撥電話。

那頭很快接了,環境很安靜,只依稀能聽聞醫療儀器的聲音

“小穆。”付妍青的聲音沙啞,卻格外的好聽。

一聲小穆,竟恍如隔世,程穆的眼淚再次滑下來,混進手指的血液裏。

“我割傷手指了,沒有創可貼,怎麽辦?”

是啊,她要怎麽辦?

程穆借着酒意,忘掉那些顧忌,順着心意說出對付妍青的眷戀和不舍。那人說過的,她的疼她會有感應,所以她現在疼的快死了,血也像是要流盡了,她一定會有感覺的。

就算無理取鬧,程穆也管不了那麽多,只想聽聽她的關切,哪怕只是一句都好。

手機裏傳來類似于玻璃破碎的響動,随後是付妍青急切的在問:“你在那兒?”

“在家。”

“你等我,我馬上過來。”

付妍青匆匆挂了電話,來不及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拿了外套,徑自離開。在走廊上碰見付爸爸,也似乎沒看見似的,只是朝着電梯間跑。

付爸爸望着女兒日漸瘦削的背影,心疼不已。走回病房,付媽媽已經睡了,那一地的玻璃殘骸,在黯淡的光裏,透着寒芒。

··········································

不算近的路程,付妍青只用十分鐘就開到了,在小區外面的藥店買了創可貼,還有些零碎的消毒藥品,往程穆家趕。

鑰匙,她還沒來得及歸還。

開門進去,屋裏盡是晦暗,付妍青按亮大燈後,在客廳的沙發旁尋到程穆。

對方好像是睡着了,捧着手機,濕掉的頭發淩亂的蓋在臉上,右手手指間的傷痕,觸目驚心。

付妍青紅了眼眶,走近程穆時,整顆心都在發顫。她蹲下/身去,哆哆嗦嗦的将程穆圈進懷裏,想将身上的溫度傳一些給她。

“小穆,我來了。”

她附在程穆耳邊,聲如呓語。

懷裏的人不安的皺了下眉,掙紮着撐開沉重的眼皮,在望見熟悉的臉頰時,眉眼間的悲傷幾乎流出來。

“我又做夢了?”

像是要确定什麽,程穆伸出手指去觸付妍青的臉頰,被付妍青裹進手心。

“不是做夢。”付妍青更緊的擁住程穆,淡淡的酒氣鑽入鼻腔,鎖骨處有灼熱的淚落下,一顆,兩顆,順着鎖骨滑到心髒的位置,“是我,是你的妍青來了。”

“別再走了好不好?”程穆窩進付妍青的頸窩,緊緊的纏住她的腰,低聲祈求,“我疼,妍青,我好疼。”

付妍青嗓音沙啞,有什麽哽在心間,悶悶的透不過氣:“手指給我,我給你處理傷口。”

“不要。”程穆宣洩般一口咬在付妍青的脖子裏,付妍青猛的倒吸氣,程穆又舍不得的停下,“只有身體疼了,心才不會那麽疼。”

“小穆,別這樣,你答應過我的,要好好照顧自己。”

“可是我把自己照顧好了,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趕來看我了不是嗎?”

程穆沮喪又無助,捧住付妍青的臉頰,細細的凝視她的眼。付妍青想躲,程穆沒讓。

“別拒絕我。”她傾身吻上付妍青的唇,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輕咬,又趁着那人愣神,舌頭溜了進去,掃過她的牙齒,纏着她的舌尖起舞。

沒有受傷的手,箍住付妍青的後頸,整個身子就那麽将付妍青壓在柔軟的地毯上,讓她無從逃脫

付妍青原本輕微的掙紮,最終淪陷在了吻裏。

她閉了眼,雙臂環上程穆的背,暫時不去考慮糟心事,沉溺于這場意料之外的情/事

耳畔是眷戀的呼喚,身體裏是她萬般的柔情。本該覺得歡愉的,付妍青卻只覺得整顆心都浸在了酸澀裏。

“小穆。”

“難受嗎?”她吻在她的耳側,用牙齒尖端輕輕的咬,“一會兒就好。”

這人,哪怕是到了絕望的地步,也依然是溫柔的模樣。她倒寧願她更用力點,讓她疼讓她傷。

最後一刻,付妍青用盡全部的力氣去抱程穆,仿佛要将對方嵌進身體裏。眼角的淚終于掉了下來,落在毛毯上,消失進深處。

程穆輕撫着付妍青的發,沿着她眼淚的痕跡淺淺的吻:“不要結婚。”

“不要離開我。”

“妍青。”

“留下了好不好?”

“我離婚了。”

遲到的挽留,程穆只有在這一刻在才敢說出口。

付妍青無從回應,身體微微顫抖着,緊咬的雙唇發出含糊不清的哽咽,隐忍的很辛苦。

屋外,雨已經停了,涼風裹挾着潮濕的空氣,一層一層的卷起陽臺邊的窗簾。

··········································

隔日。

程穆醒來時,身側已經沒有溫度,只有殘留的那人身上獨特的氣息與味道。

将手背搭在額頭上,程穆轉過臉望向窗外,光線從未嚴絲合縫的窗簾裏打進來,映的她的臉一半黑暗一半明媚。

手指上整齊的創可貼提醒她昨夜的一切不是夢境,程穆張開五指擺在微光裏,光影一時間變得細細碎碎。

眼角幹澀,有什麽要落下來,最終又流回了心底。

程穆盯着天花板失神,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麽也沒想,渾渾噩噩的從床裏起身,到客廳時,見到茶幾上用一盒創可貼壓着的紙張,旁邊是一把鑰匙。

紙張上只簡簡單單的一行字——

“照顧好自己。”

創可貼依舊是付妍青曾經買過給她的,卡通圖案式樣。

程穆拿起盒子,将鑰匙捏進手心,小指指甲,一寸一寸的嵌進了掌心。

··········································

“妍青,你昨晚去哪兒了?”

高鐵上,柳原孝試探着問付妍青。

付妍青沒有任何回應,視線始終落在窗外,急速倒退的風景從眼底略過,帶走她的一絲迷惘。

她又一次落荒而逃,那人,大概再也不想原諒她了吧?

付妍青苦澀的咬住下唇,掌心裏是她從盒子裏拿走的一片創可貼——小叮當的圖案,程穆很喜歡。

應該是喜歡的,要不然也不會在超市的時候,磨着她把印有小叮當的圍裙帶回家。

“女兒,原孝跟你說話呢。”付媽媽拍拍付妍青的手,無意中瞥見付妍青敞開的襯衣衣領裏,脖子上的那一抹暗紅色的咬痕。神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若不是顧忌在高鐵上,人多嘴雜,付媽媽定然要好好問問付妍青。

她以為女兒和程穆已經斷的幹幹淨淨了,沒成想還是藕斷絲連。

昨晚趁她睡着,是去見程穆了?

付媽媽怒從中來,別過臉不看付妍青。

付爸爸嘆氣,什麽話都沒說。女兒有多苦,她這個做父親的心裏再清楚不過。只是勸也勸了,道理也都和付媽媽講過了,但凡提起這門婚事能否再商量的時候,付媽媽就搬出癌症來說,要死要活,付爸爸只能選擇緘默。

但願回家以後,距離遠了,女兒能夠慢慢走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完畢

給被小也虐到了的寶寶摸摸頭,順順毛

馬上就好了

【最近每日工作超過十二個小時,小也快癱了/(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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