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咋哭了

張易顧聞言，局促地微笑一下，打了招呼，看起來有些拘束。

李賀笑着點點頭，沖張易顧問好：“你好，我叫李賀。”又挑眉看着黃西安：“不錯啊，西安，速度挺快啊，這就有對象了。”

“那是，我的魅力還是很大滴，對吧，易顧！”黃西安賤兮兮的晃着張易顧，笑的像個得到糖的小孩兒，幼稚得很。張易顧受不了的推開他：“正經點，你朋友在看。”

“看呗，随便他看，他是看得見摸不着，誰讓他沒對象，哈哈哈...”黃西安一副笑模樣，讓李賀手癢癢，他敲敲桌面，不悅的說：“你不會找我就是為了撒狗糧的吧？”

“當然不是啦，這不是最近聽說你被停職了嘛？怎麽回事兒啊，小老弟？”黃西安正色起來，胳膊支在桌面上，等着李賀的回答。

李賀嘆了口氣，倒沒有覺着不好意思，大喇喇地把事情給黃西安兩人講了起來，最後感嘆一句：“媽的，職業生涯的滑鐵盧，唉~”

聽他這麽一說，黃西安就知道李賀根本沒怎麽把這事兒往心裏去，他也就放心了，知道他這個發小不是死心眼的性子，為人處世有分寸，黃西安沒有多說什麽，拍了拍李賀的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了，好了，點菜吧，好幾天沒出來了，一會兒咱們去老地方開黑？”李賀把菜單遞給黃西安，使眼色讓他給張易顧點幾個喜歡吃的菜。

“好啊，好啊，好久沒去玩了。”黃西安連連點頭，把菜單轉給張易顧，“易顧，想吃啥？魚要不要？烤鴨？還是炒菜啊？”黃西安湊到張易顧跟前獻殷勤。

“還是炒菜吧，我喜歡吃土豆，你看着點吧，你點的我都吃。”說完看着黃西安露齒一笑，眼睛亮晶晶的，整個人的氣場更加溫和了，撩得黃西安當初有點把持不住，親了他一口。

李賀看着他倆，故意大聲“哎哎”兩聲：“夠了啊你們兩個，我個大活人還在這兒呢，要親熱回家親熱去！”

聞言，張易顧推開黃西安，不好意思的笑了，黃西安則不以為意：“李賀，你媽沒給你介紹對象？你沒對象就自己找去！別看着我酸哈。”

“滾，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光天化日...”李賀瞪了一眼黃西安，“點好沒有，趕緊吃完飯去玩了，我晚上還得早點回去。”

“好了，好了，服務員！”黃西安把菜單給服務員，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等着上菜。

一頓飯賓主盡歡，三人又去李賀他們經常玩的網吧開了個包間，玩了幾局。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院子裏黑漆漆的，爸媽早就睡了，李賀輕輕開了門，換鞋去衛生間洗漱，回到房間挺床上玩手機。

第二天一早，楊闌來喊李賀吃飯，飯桌上她問李賀：“昨天上哪兒玩去了？”

李賀咬了口包子，嗯，豬肉大蔥餡兒：“和黃西安還有他對象吃了頓飯，也沒幹什麽。”

“西安談對象了？他多大來着？我記得他比你大一年。”楊闌有點驚訝。

“嗯，好像二十七了吧。”李賀沒在意，根本不知道他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居然敢在父母面前提別人有對象的事，還是太年輕，太簡單了。

楊闌順着他說：“那你今年也二十六了，怎麽還沒個消息，人家西安可是有對象了...你也不抓緊時間找一個，以後讓我怎麽在你那些阿姨們面前擡頭？”楊闌光是想象着那些個姐妹都在談論自家的兒媳女婿時，只有她自己沒什麽可談被姐妹們安慰的場景，越想越氣，忍不住摔了筷子。

李賀端着豆漿，愣愣地看着他媽，黑人問號臉，好端端的怎麽就生氣了。

李謹也被吓了一跳，趕緊安慰老婆：“你別急啊，咱兒子條件在那兒擺着呢，這朋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找得到的，咱們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楊闌不滿地看着李賀，正如李謹所言，她兒子條件好，長得帥，工作好，有房有車。嗯...急不得...急...急得不得了！這麽好的條件還找不到媳婦，她兒子不會是個傻的吧。

楊闌雙手抱胸，飯也不吃了：“李賀啊，不是我說你，你多大個人了，終身大事還需要我給你操心嘛，啊？”

“不是，媽，我可沒讓你操心啊，我的事我自己管...”李賀還沒說完，就被楊闌打斷：“咋？嫌我多管閑事了？”

李賀有苦難言，不能和他媽講道理：“不，不是，我沒有，我怎麽敢嫌棄你...我這不是工作忙，沒時間...”

楊闌“哼”了一聲，下了最後通牒：“我不管，反正你自己抓緊時間，到時候你找不到我幫你找，那個王阿姨家他女兒就不錯，小時候你們還一起玩過呢。”

楊闌說的那個王阿姨家的女兒，小時候确實和李賀他們玩過一段時間，不過後來搬走了，李賀不知道他媽和王阿姨還有聯系。李賀特別讨厭那個女的，不為別的就為小時候他曾經被那個小女孩打哭過，往事不堪回首。

李賀聞言，臉都青了，他忙到：“別，媽，我自己找，你千萬別去找王阿姨，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帶個兒媳婦回家！”

楊闌瞥了一眼李賀，小樣兒敢跟我鬥：“不是給我帶，是給你自己帶！行吧，既然你這樣說，我就不瞎操心了，你自己看着辦吧。”楊闌拿起筷子接着吃，她還沒飽呢。

李賀卻沒有心思吃飯了，惹禍上身，要怪都怪他自己，誰讓他提什麽黃西安對象的事兒，這不是找罪受呢嗎，李賀郁悶死了，起身回房。當了半天吉祥物的李謹，同情地目送李賀進屋。

“今天還去店裏嗎？”李謹殷勤地給楊闌夾一筷子鹹菜。

“去，店裏還得看着點，下午我和姐妹約好了去逛街，晚一點回家做飯哈。”楊闌就着鹹菜吃下最後一口包子。

李謹點頭，體貼地問：“錢還夠嗎？不夠微信我給你轉。”

“不用了，昨天我飯店裏收益不錯，夠了。你吃好了送我去店裏頭，碗放水池裏，回來再洗。”楊闌喝完碗裏的豆漿，收拾桌子。

“好。”

......

李賀本想下次逮到宋大勇要他好看呢，沒想到他沒逮着，反倒讓他隊友逮着了。李賀已經回來隊裏兩個多月了，今天他在城東執勤，下午接到上次那個和他一起追車的小交警的電話，對了，那個小交警叫齊方。

齊方打電話說，那個宋大勇超載了，被他們攔在城東G道上，讓他趕緊過來看看。

李賀火速趕往現場，他下車的時候，稱重結果已經出來了，确認超過核定載質量30%以上，罰款2000。李賀注意到宋大勇正在路邊坐着呢，有些不服氣的樣子，可能剛才和交警發生了争執，漲紅的臉色還沒有消退，腦門傷口上長出的皮膚還是粉紅色的，對比特明顯。

李賀走到隊友身邊，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什麽情況啊？”

齊方趕緊說：“超載30%，罰兩千！這回有他好看的！”頗有些為李賀出氣的意思。

李賀了然地點頭，幸災樂禍走到宋大勇身邊站定。宋大勇旁邊圍了幾個交警防備着他，怕他跑了。李賀不好上前，站在旁邊偷偷打量。

一個交警邊寫邊走到宋大勇跟前，寥寥幾筆，然後“刺啦”一聲，撕下一張罰款單遞給宋大勇：“罰款兩千，單子你拿好，別忘了交錢！”說完轉身走了，圍在宋大勇身邊的交警也散了，就剩李賀在那兒站着。

宋大勇愣愣地接過罰款單，眼圈都紅了，李賀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特暢快，嘴角抑制不住地翹起，他死死盯着宋大勇，誓要将他此時此刻的狼狽盡收眼底。

當看見那雙紅紅的眼睛裏滾出幾顆被陽光折射的亮晶晶的東西，李賀意識到不太對勁，不是，他不會是哭了吧？李賀眨眨眼，凝眉細看，像放慢動作一樣，又有一顆眼淚湧出宋大勇的眼眶，“啪叽”一聲摔在路面上，炸成一朵水花。

李賀呆住了，難以理解為什麽這個男的怎麽哭了，就為了兩千塊？這也太沒面子了吧。

宋大勇可不想要什麽面子不面子的，他現在難受的很，本來他就經濟緊張，這一下有扔出去兩千塊，他快心疼死了，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沒有給宋紅琴打過去，雖然知道她不會多說什麽，但是宋大勇自己心裏頭過意不去啊，眼睛一酸，忍不住就哭出來，早知道他就不那麽貪心，裝那麽多貨了。如果世界有那麽些個“早知道”，“後悔”這個詞也就不會常被人挂在嘴邊了，現在想這些都是徒勞。

無聲地流淚漸漸變成哽咽，宋大勇哭出了聲。李賀尴尬得要死了，看着個大男人流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來回猶豫幾下，像是配合李賀的腳步聲，宋大勇哭得越來越大聲。

周圍聽見聲音的人，疑惑地朝這邊看來，李賀窘迫不已，想了想走到宋大勇跟前：“喂，哭什麽呢！多大的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重擔之下，小受嗷嗷哭，小攻冷漠（裝逼）：“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