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離他遠點

程攻微微一愣，随後是微不察覺的松了口氣，站起來把剩菜都裝進一個塑料袋裏。

祝慈安把碗放在水池裏之後回來擦桌子，程攻只能幹巴巴的看着，尴尬的拿出煙又點了一顆。

祝慈安沒有立刻洗碗，而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幹紅說:“這酒今天不喝以後肯定就沒機會喝了，也不用配牛排，你要是不介意就當陪我喝了，怎麽樣？”

程攻吐了一口煙似笑非笑的看着祝慈安說:“你身體有傷喝酒沒事麽？”

祝慈安聞言臉不禁一紅，他自己都忘了，程攻還記着。

程攻把祝慈安手裏的紅酒抽走，把煙從嘴裏拿出來兩指夾着說:“不就是一頓牛排嘛，改天我請你吃牛排，你帶上酒，我帶上錢，不就解決了？”

祝慈安點了點頭，這一次他沒有喝酒做掩護了，臉紅的跟紅屁股一樣。

程攻見狀暗自嘆了口氣，有些人既然躲也躲不了，還不如坦誠一點的面對，他本來是怕麻煩才不想跟別人談感情，但是祝慈安這個人他目前還不覺得是個麻煩，要是再像之前那樣特意拉開距離，反倒成了麻煩。

但是對祝慈安的感覺，程攻又說不清楚，他可以接受祝慈安對他的期待，但不意味着他對祝慈安有所期待，他太久沒有觸碰感情，連自己都分不清什麽是愛情什麽不是，或許以後祝慈安會厭煩他的“遲鈍”或者“無情”，但起碼現在這樣的氣氛程攻并不讨厭。

程攻露出祝慈安從來沒見過的柔和的表情，淺淺的一笑。

那表情在煙霧缭繞的後面若隐若現又轉瞬即逝，祝慈安甚至覺得那表情是他的幻覺，但他寧願相信那不是幻覺。

程攻掐滅了煙頭之後站起來對祝慈安說:“你要是身體沒好就再休息一天，我先走了。”

祝慈安起身目送着程攻離開，程攻今晚沒說一句潑他冷水掃興的話，最後還露出讓祝慈安費解又難忘的表情，注定要難以入眠了。

第二天，祝慈安早早的就去上班了，越早得出結論越早能見到程攻，這就是祝慈安天真又固執的想法。

剛進解剖室沒多久，屍體才剛剛解凍軟化，孫伊一就直接走了進來。

祝慈安看見孫伊一愣了一下，孫伊一的表情有點來者不善。

孫伊一看了一眼屍體後對祝慈安說:“祝師兄，以後我能觀摩你解剖麽？我的經驗太少了，請你多教教我！”

祝慈安不知道這個孫伊一到底是什麽目的，這個孫伊一說話的表情和她說的話的語氣完全感受不到那句話應有的謙卑。

“只要我在解剖的時候不打擾我，我很榮幸。”祝慈安面無表情的回敬道。

“你什麽意思啊？叫你一聲祝師兄是看得起你，你以為你是誰？什麽叫不打擾你？難道你讓我像個空氣一樣站着看你解剖嗎？那還怎麽學習？你不知道學習就要一邊學一邊問嗎？”

孫伊一猶如機關槍似的把一串話說了出來，聽的祝慈安眉頭越聽越緊。

随後斜眼看了一眼孫伊一說:“你要是真想學最起碼要有虛心學習的态度，你要覺得我什麽也不是就別觀摩我，什麽時候學會怎麽當個合格的學生你再進我的解剖室，不好意思我要解剖了，你能離開這裏了麽？”

孫伊一聞言漲紅了臉，突然一個巴掌扇到了祝慈安的臉上，祝慈安頓時就有些懵逼，臉轉過去的時候怒目而視的看着孫伊一，要不是看她是個女人，祝慈安才不會慣着她，管她是不是省公安廳書記的女兒不女兒的。

孫伊一一臉得色的看着祝慈安，下巴揚的老高，尖酸刻薄的說道:“別以為你跟程攻走的近一點就不知道自己姓誰了，我告訴你，你是個死基佬的事整個警局都知道！你要是不想讓全警局的人看見你被人搞□□的小視頻就離程攻遠點！我不想再看你私人時間和程攻黏在一起，要是讓我知道你對程攻有非分之想，我就找十個八個壯漢把你幹到死！呸！死基佬！”

孫伊一對程攻的臉啐了一口之後甩頭走了，祝慈安臉色煞白的盯着孫伊一的背影，随後緩緩的用白大褂擦去臉上的口水。

看了看解剖臺的屍體，祝慈安深吸一口氣，拿起手術刀開始解剖起來。

程攻此時不知道祝慈安這邊遇到了什麽，但他也眉頭緊鎖的看着他桌子上的兩條煙，這煙的外包裝極其簡單，只是一個牛皮紙包着的，上面什麽圖案和字跡都沒有，但是程攻還是識貨的知道這煙是什麽牌子。

這牌子是他喜歡抽的，但卻不是經常抽的，因為這煙是特供煙，一般人想抽是抽不到的，即便有錢也買不到，黑市上這一條煙能炒到十萬一條，簡直比金條還貴，普通人能抽到一根就已經慶幸，可以拿這事當談資吹牛逼吹一年。

若是別人送的，程攻或許就收下了了，但是這煙偏偏就是孫伊一送的，美其名曰——賠禮，她希望程攻能夠不計前嫌不要生她的氣，她為昨天不懂事道歉。

如果程攻在的時候孫伊一送來他肯定就當面拒絕了，但是這煙程攻沒來就送來了，上面還附贈一條留言:[如果想退回來就親自來，不然就收下。]

程攻不想再見到那個什麽孫伊一了，煙他收了不代表要抽，把煙直接扔進底層的抽屜裏便不管了。

李安一上午都沒出現在警局裏，直到臨近中午才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一回來就直奔程攻的辦公室，半天都沒出來。

“頭兒，我已經聯絡上一個線人，他知道一個有未成年□□的團夥在本市，但他也不知道蛇頭是誰，想混進去也比難，就算是嫖客的身份如果不是真槍實彈的上陣，被人發現有問題連他都會有危險。”

李安咕咚咕咚喝了一瓶礦泉水，擦了擦嘴角。

程攻雙肘撐着桌子，雙手擋着嘴巴，思索片刻說:“危險？對他來說介紹個嫖客去他有什麽危險？”

李安想了想說：“如果被發現有問題肯定會被收拾，但是聽他的語氣好像不僅僅是挨頓揍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