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兩人一跨進別墅的門，葉然便反手将詹家瑞壓到了門背上，炙熱滾燙的吻，像雨點一樣依次落在了他的頭發、額頭、眼睑和鼻尖上，最後才溫柔的覆住他的唇，用舌尖細細描繪着詹家瑞的唇形。
葉然唇角殘留的煙草味像是有魔力似得，詹家瑞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一般，根本受不了這樣的挑逗。他雙手勾住葉然的脖子，舌尖湊過去與他的共舞，主動加深了這個吻，慢慢将火點了起來。
葉然的呼吸慢慢沉重起來，順着詹家瑞揚起的脖頸一路向下，将人朝客廳的沙發推了過去……
正當兩人幹柴烈火一點就着的時候，門“咔噠”一聲開了！
衣衫不整躺在沙發上的兩人詫異的扭頭，只見李秘書拎着一個行李箱正站在門口！
直面如此香豔的場面，李秘書卻依舊一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推了推眼鏡說到：“少爺，小電影我還是比較喜歡看日本的，您不用親自上場的。”
“為什麽哪都有你？”好事被打擾的詹家瑞立刻炸毛，推開葉然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指着李秘書怒道，“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在葉凜面前跟條哈巴狗一樣，在我面前就完全是另外一幅嘴臉！”
“因為對同類我從來是沒什麽好臉色的！”沒等詹家瑞回過味來，李秘書便把手裏的箱子推了進來，“藍夜重新裝修，沈先生暫時不回去上班，大少爺吩咐了，讓他先住這裏！”
“不行！葉凜的人讓他自己養去！”葉然立刻出聲反對！這可是他的私人別墅，他還想着和詹家瑞在這裏那裏做這樣那樣的事呢，塞進來個沈昭算是怎麽回事？
“沈先生之前住的房子實在太不像話了，再說住那裏我們保護他也不方便！”李秘書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真是無人能出其右！
說完便側過身去，兩人這才看見原來沈昭已經來了，身後還跟着剛剛在藍夜見過的那個黃毛顧三。
“沈昭，你也來啦？”詹家瑞也顧不上和李秘書較勁了，把沈昭放在藍夜，他本來就不放心，誰知道齊二混會不會再做出什麽事來！
“嗯。”沈昭含糊其辭，眼神四處躲閃。剛剛屋裏的動靜他應該也聽到了，所以連直視詹家瑞的勇氣都沒有。
“沈先生，您的房間在二樓第二間。”
李秘書将行李遞了過去，沈昭接過行箱子頭也沒擡，越過詹家瑞就往樓上沖，速度快的跟只兔子似得。
“你丫跑什麽啊！”詹家瑞沖着沈昭的背影氣急敗壞的喊到，可對方根本置若罔聞，轉眼就上了樓“砰”的一聲就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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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剛剛在藍夜的誤會還沒解開！
“平時看他也挺聰明的，怎麽連自己男人都分不清。”詹家瑞啧了一聲，扭頭惡狠狠的剜了罪魁禍首一眼。
葉然坐在沙發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根本不在乎。詹家瑞只得跟上樓去，這誤會要是不解釋清楚，沈昭估計得嘔死！
葉然的眼神一直追着詹家瑞，直到他消失在二樓，這才回過頭來，上下打量着站在門口的顧三，問到：“你來幹什麽？”
顧三雙手插在褲兜裏吊兒郎當的走了進來：“我來保護沈先生啊！”
“憑你？”不怪葉然信不過，連沈胖子都擺不平的人，竟然能被安排到葉凜的心肝寶貝身邊？
面對葉然的質疑，顧三也不惱，斜睨了他一眼，挑着唇角問道：“你手臂好了吧？”
原來他就是那天在酒吧打斷了葉然手臂，然後被葉凜發配到了藍夜的那個小混混！
不過沒等葉然回答，顧三便自顧自的往廚房走了過去：“你們這有吃的沒有？折騰了一晚上我都餓死了！”
“呵，有意思！”葉然摸着唇角站了起來， “這個顧三倒是不簡單，這麽快就能區分我和葉凜了！”
李秘書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就二少爺這樣，要他分不出，我覺得還挺難的。”
葉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大敞的衣襟，尴尬的咳了一聲，一邊扣扣子一邊不滿的轉移話題：“對了，那個小人妖要在我這住多久啊？葉凜幹嘛不把他接到自己的地方去？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道理都不懂？”
“大少爺大概覺得沈先生和詹少在一起會比較開心吧！”李秘書朝樓上看了一眼。
“他是開心了，我不開心！”葉然不爽的說到，任誰做到一半被人打斷都開心不起來的。
“哦，對了。”李秘書走到了門口，剛想開門出去，卻像是忽然想起似得，扭頭說到，“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道理大少爺自然是懂的，所以明天他也會般進來住！”
說完這句，李秘書飛快的閃出門外，将葉然的慘叫聲隔在了門後！
詹家瑞朝樓下慘叫聲傳來的方向瞟了一眼，便繼續趴在沈昭的房門上敲起門來：“沈昭！小昭昭！你給我開開門嘛，我帶了啤酒，還是冰的！”詹家瑞隔着門晃了晃手裏的塑料袋。
“我睡了！”沈昭的态度卻是一反常态的強硬。
詹家瑞的耐心宣告破産，他扭頭看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麽工具，便倒退了兩步，狠狠一腳踹開了房門！
木質的房門猛地撞到了牆上，發出“哐”的一聲巨響！詹家瑞探頭朝房內一看，沈昭正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的跟只粽子似得，一動不動。
“不開心了？”詹家瑞走了過去試探的問到。
“我沒有。”沈昭的聲音悶悶的，隐約還帶着一絲哭腔，實在沒有比他更口不對心的了！
詹家瑞只覺好笑，一時起了玩心，扯着沈昭的被子道：“嗳，你是不是喜歡葉凜啊？”
沈昭拼命護着被子，頭直往床單裏紮：“不……不是的，詹少你別誤會！你救過我，我怎麽可能介入你跟葉先生……”
“噗哈哈哈哈哈！”詹家瑞再也忍不住了，捧着肚子滿床打滾，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沈昭你……你怎麽這麽慫啊！”
“詹少？”沈昭終于忍不住露出兩只通紅的眼睛，疑惑的看着狂笑不止的詹家瑞。
詹家瑞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雙手捏住沈昭的臉頰狠狠的往兩邊拉，佯裝生氣的說道：“你這人就這麽沒脾氣的嗎？要我是你，葉凜找了別的男人，老子上去打斷他的腿！”
“啊？”沈昭呆呆的看住詹家瑞。
看他一臉茫然，詹家瑞噗嗤一聲捏着他的臉蛋道：“剛剛在藍夜摟着我的那個男人，叫葉然！”
“葉然？！”沈昭機械的重複了一下這個陌生的名字，忽然恍然大悟道，“你是說……”
“對！”詹家瑞放開被他扯成倉鼠的沈昭，重重的點了下頭，“他剛剛就是逗你玩呢，這個人就是那樣不正經！”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我在葉先生身邊這麽多年，從來沒聽說過他有兄弟！”
“沒聽說過就沒有了嗎？你連自己喜歡的人是誰都分不出嗎？”詹家瑞簡直哭笑不得，沈昭平時看着挺機靈一孩子，遇到葉凜的事，腦子就不會轉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
“這麽說……”沈昭的眼睛裏眸光閃動，抓着詹家瑞的手臂，一臉期待的問到，“剛剛那人不是葉先生？”
“當然不是！”詹家瑞簡直要被沈昭瞬間明亮起來的神色閃瞎了，無奈道，“還好你是模特不是演員，就你這啥事都放在臉上的樣子，還敢說自己不喜歡葉凜！真搞不懂你，喜歡幹嘛不肯承認！”
沈昭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态，他身子一軟，放開了詹家瑞，落寞的搖了搖頭：“你不懂……”
你不說我怎麽懂？詹家瑞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他掏出一罐啤酒，“噗”的一聲拉開拉環，殷勤的遞了過去：“你和葉凜怎麽認識的？你上次說他對你有救命之恩是怎麽回事？”
詹家瑞的循循善誘，沈昭又怎會不懂？他遲疑半晌，還是接過啤酒罐，仰頭喝了起來！
詹家瑞不得不承認，像沈昭那樣的清秀少年，哪怕是酗酒的模樣也是好看的。他修長的脖頸崩的筆直，喉結快速的上下滾動，白皙的皮膚上青筋蜿蜒而下，像是一條融化後的雪水彙成的溪流……
很快一罐啤酒就見了底，沈昭大大的嘆了一聲，修長的手指一緊，将易拉罐捏成了一塊鐵皮，朝牆角一丢，豪氣幹雲的問到：“還有嗎？”。
“有有有！”詹家瑞又遞了一罐過去。
沈昭捏着啤酒罐又喝了一大口，他小小年紀心裏就壓了許多事，加之對詹家瑞又沒什麽防備，終于開口道：“其實……我剛被養父賣去藍夜的時候又瘦又小，在那裏實在算不上出挑。”
沈昭那混蛋養父的事情，詹家瑞是知道的。那時沈昭日日被他折磨，可以想象被賣來藍夜時到底是怎麽一個小蘿蔔頭的模樣。
“我在藍夜一向也沒什麽存在感，不過勝在乖巧聽話，經理給我安排什麽客人，我便接什麽客人，所以他們一直對我還算照顧……”
沈昭又喝了一口酒，眼神有些迷離：“我記得那天晚上，經理把我叫去包廂，裏面坐在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穿的斯斯文文的，像個上班族。那個人和我說話的時候會臉紅，喝酒還會嗆到，我以為這不過是個第一次出來玩的普通同志而已，便跟着他去了房間……”
“他對你做了什麽？”詹家瑞不自覺緊張起來，他以前在圈子裏不是沒聽過這樣的事，有些人平時衣冠楚楚，在親人和朋友面前都是一副好好先生模樣，其實都是在壓制自己！一旦爆發出來，比誰都瘋狂！
沈昭苦笑了一聲：“他用盡一切他能想的到的辦法折磨我，用皮帶抽我，帶着普通的蠟燭往我身上滴蠟油，還将手機塞進我身體裏面……我原以為這世上不會有比養父第一次闖進我房裏更痛苦的時刻了，可我那天才知道我錯了。我聲嘶力竭的跟他求饒，可扭頭看見的卻是他因為我的求饒而狂喜到扭曲的面孔……”
“媽的！”詹家瑞将手裏的啤酒罐狠狠的砸到了地上，“狗雜種！”
詹家瑞氣那個人，也氣自己，如果自己能早點認識沈昭就好了，他就不會受這麽多苦了。
“那天我是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裏，直到有人闖了進來，按住那個男人，将他拖了出去……我那時候已經意識不清了，只迷迷糊糊看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冷冷的對我說，死了沒？沒死就不會死了……”
“那人是葉凜？”
“嗯。”沈昭點了點頭，“葉先生正好經過門口，聽到我的呼救聲，便砸了房門進來救的我。”
“沒想到葉凜還挺有正義感啊！”堂堂華城老大，竟然親自砸門救人，想想也是帥的沒邊了！
沈昭搖了搖頭：“并不是，葉先生會救我，只是因為我和藍夜其他人一樣，都是他的財産，他不許別人弄壞他的財産而已。”
“……”詹家瑞無言以為，這倒真的很像葉凜會做的事。
“之後我在醫院養了兩個多月的傷，回來之後第一天，就被叫到了葉先生的房間。那時候我才知道他就是藍夜的幕後老板。”沈昭神色有些恍惚，“那時候我又瘦又小，性格也不活潑讨喜，可也不知怎麽的，葉先生還是把我留在了他的身邊。那段日子對我來說，簡直好的像做夢一樣。他平時很忙，可無論去哪都會帶着我，哪怕是我不方便出席的場合，也會讓我在車上待着等他。我小時候被養父限制，從沒去過家之外的地方，可是和他一起，卻能去喝咖啡、逛超市，甚至還去海邊看過日出。我人生之中收到的第一份禮物，也是葉先生送的，一臺數碼相機……”
雖然只是些很平常的事，但對于那時候的沈昭來說，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詹家瑞不禁感嘆，打動沈昭的成本未免太低了。
“既然葉凜對你這麽好，你為什麽最後還要走？”
沈昭像是從美夢之中乍然驚醒，擡頭看了詹家瑞一眼，苦笑了一聲：“因為後來我才知道，我并不是葉凜第一個養在身邊的男孩子，藍夜裏的幾位頭牌或長或短都被養過。在藍夜，他們都被稱為……葉先生的寵物。”
“所以呢？”詹家瑞有些難以置信，“因為這個你就要走？”以葉凜的身份，要說他在沈昭之前身邊沒個人，那換誰都不信的。
“不是為了這個。”沈昭搖了搖頭，“只是我之前一直沒有意識到，葉凜對待我的方式，的确和養一只小貓小狗并沒有什麽分別。我小時候，就像是被養父圈養的一只寵物，早就被養慣了，所以無論經受了怎麽折磨都離不開他。在葉凜這，我實在不想再繼續當一只寵物了……”
“因為你愛上了他？”詹家瑞頓時反應了過來，就因為是這樣，所以沈昭才會有了那麽強烈的自主意識，“你怕他對你的喜歡，不是對一個人，而是對一只寵物？”
“因為寵物終究不能陪他一輩子，總有一天是會被抛棄的。”沈昭眼睑低垂，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圈陰影，“他将我送上某位華城元老床的時候，我就懂了。”
“怎麽會？”詹家瑞瞠目結舌，那個不過碰一下沈昭都想要扭斷人家脖子、一口一個我家昭昭的葉凜，竟會做這樣的事？
“怎麽不會？”沈昭深深吐了口氣，“和華城的未來比起來，我算什麽呢？他從來也不缺寵物……”
“可我看他對你的态度，明明很在乎！”
“那是因為他無法忍受我竟然想要從他身邊逃走！他大概也沒想到，一向怯懦膽小的我會反抗他吧？”沈昭搖了搖手裏的半罐啤酒，一飲而盡，“可惜最終，我還是沒能逃的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