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晉江
睡到晚飯時間起床的大年初一，兩個人的大年初一，沈南和林昱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沈南比林昱醒的早一點，也沒有特別費心做多少菜，三葷一素四菜一湯，每樣量不大卻精致，兩個人吃正好。
這處公寓新近購置，不像他在海城的半山別墅設有酒窖，沒有太多挑選的餘地，于是就從酒櫃裏挑了一支梅洛，不算多難得的餐酒。可他拿起來又還是放了回去，最後找出來一支貴腐甜葡萄酒。看林昱不像平常喝酒的，梅洛口感柔滑，他怕把人灌醉了。
“師父，你怎麽這麽會做飯？你不是總裁嗎？”林昱吃得腮幫子鼓鼓的，一臉滿足的笑着問。
“總裁不能會做飯？”沈南抿一口酒，不急不緩反問，“我認識的不少總裁都會做飯。”
“我又當不了總裁，又不會做飯，那我不是很沒用？”林昱驚訝不已。
沈南失笑，不再逗他，認真回答道：“在美國留學時候琢磨的，中西餐都會一點。國外什麽都貴，我那時候也是打工掙學費生活費，為了省錢慢慢就開始學着做。”
林昱停下筷子，擡頭看沈南，頓了一會才問道：“師父，我也應該學做飯。”
他神色非常認真，沈南側目，用疑問的眼神看着他，等他接着往下說。
“師父……”林昱似乎有些難于啓齒，措辭猶疑。
最後他眼神一定，卻說到了別的問題上：“我最近在想，我為什麽要學測繪。”
沈南放下手中高腳杯，神色也認真起來，問他：“為什麽學？”
“高考報考的時候，老師推薦的工科專業我不是很感興趣，看了一些測繪的介紹覺得還不錯。”
“那現在呢？”
“有點不知道方向在哪？也覺得……沒什麽挑戰……”林昱說到這聲音就小了下去，說完又有點慌張的補充說，“我不是說測繪專業沒挑戰，我就是覺得自己不是很想去做科研。”
“玩了這麽久武道，你覺得哪個玩法最有意思？”沈南神色自然的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問起了一個仿佛無關的問題。
林昱有點愕然，不知道話題怎麽就轉到了游戲上。不過他還是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PK，我覺得PK最有意思。”
“為什麽？”
這個問題林昱真的沒有想過，一時不知道怎麽答。沈南也不着急，為了不給林昱壓力，他甚至把原本停留在他臉上的目光轉移了開來，徑自呡了一口酒，望向窗外。
林昱腦袋裏轉着答案，因為有激情？因為熱血？不……因為有無限可能和變化，總有意料不到的事。這一回他沒有等沈南再追問，自己就開始刨根問底。這些意料之外的事，根源來自于人。PK是自己和他人意識、技術，甚至網速、硬件的較量，而且這種較量發生在自己與很多人之間。他享受這種感覺，根本是在于他喜歡不同的人給自己帶來的無限可能。
林昱如醍醐灌頂，他眼中突然像是亮起火，整張臉都熠熠生輝，那種光彩無法遮掩。他不再茫然，神色篤定的看向沈南。他沒有回答沈南的提問，沈南卻知道他已經懂了。
看到這樣的林昱，沈南忍不住摸了摸對方的頭，手指□□他柔軟的發間，輕觸到他溫熱的頭皮，內心也跟着柔軟起來。
“謝謝你，師父。”林昱控制不住的笑起來，嘴角上揚的弧度，純真得像個孩子。沈南實在沒臉看，怕自己看得把持不住，輕咳一聲轉過臉去，說了聲“吃飯”。
“開學前還有安排嗎？”吃完飯林昱主動去洗碗，沈南跟到廚房問。
林昱搖了搖頭，又是奉送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沈南被他感染，也不自覺笑起來。
“那就在這住到開學吧。”
“我在學校申請了宿舍的……只是昨天晚上太晚了。”
“我這舒服點。我一個人住，也挺空的。”
林昱從沈南故意示弱的話裏聽出了一絲寂寥，立刻就點了頭，點完頭還怕對方覺得自己勉強，又趕緊說：“我特別開心和師父住。”
還特別開心，住一個房間不知道開不開心，沈南心想。
“要用電腦自己去書房，随意就好。”
“好的。”
沈南沒想到他這一随意，就看到了一個從早到晚守着電腦的林昱。關鍵是林昱玩游戲還玩得特別認真，那神情……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他真的沒辦法反駁。他湊過去看，林昱所有時間都在論劍，頓時忍不住了。
“小魚，喜歡PK也不是這麽玩的。”
“啊？”林昱下意識回了個單音節，一邊手還在操作，贏了這一局才轉過頭來看沈南。
“你寒假就一直這樣？”沈南神情嚴肅，皺着眉頭問他。
“師父，我在代打掙錢啊。”林昱指了指屏幕裏人物的ID，說，“這個號再打一段就結束。”
“掙錢”兩個字把沈南的不滿全堵了回去。林昱還要自己掙學費、生活費，代打掙錢，确實比去餐廳端盤子效率高來錢快。林昱因為長時間對着電腦，眼裏有細細的血絲，望着這樣的林昱，他只想甩他一臉卡。可是他知道不能，甚至他想提高南沉的代練費，這小孩也不會接受。
沈南腳步一拐，走到旁邊坐下，打開了自己那臺電腦，說：“有沒有無情門的單子，賬號密碼給我。”
“啊？”林昱一臉疑問。
“我也來打兩單換換腦子。”
“師父……”林昱明白了他的意思，有點感動有點不願，又有點無奈。
“還是說你更願意我給你錢？”
“喔……”林昱沒法了，只好找出來一個賬號密碼給他，又告訴他號主要求的段位。
沈南登錄了這個賬號，林昱還在看他，心想要是號主知道給他代打的是第一神豪南沉本人，不知道會怎麽想。
沈南一上號直接開始排論劍，林昱沒來得及轉回頭去就被吸引了目光。認真的男人最帥這句話放在林昱身上是有那麽點感覺，但是放在沈南身上，才真是名副其實。作為一個gay，在看到這樣的一個男人以後，林昱內心的理智只夠保持住他不動的姿勢，完全無法控制他撲上去的欲望了。
沈南目視前方，眉頭微皺，雕刻般的側臉在燈光映照下泛出瑩瑩微光，緊抿的嘴唇、淺淡的唇色帶出一抹禁欲的色彩，尤其那雙眼睛，沈南有很深的眼窩，淺灰的瞳仁帶着攝人的威勢，即使沒有看向自己，這一刻，林昱仍然覺得心如擂鼓。這大概得益于他的美國母親，混血大多美的張揚。
他不是沒有看過沈南跟人PK，但是過去沈南總是冷淡到掌控一切都理所當然，但是這一刻，他卻無端感受到對方內心的些微煩躁，這讓他的每一次出擊都像是發洩。可是這樣帶了情緒的沈南，魅力卻更不可擋了。
沈南連贏兩把，一轉頭就看到林昱盯着他的電腦屏幕，林昱眼裏盛着笑，見沈南看他，就也把目光轉到了沈南臉上。四目相對，空氣仿佛禁止，沈南眼裏只有他，滿滿都是溫柔。林昱不敢多想，卻瞬間就紅了臉，覺得不該再看，又本能的舍不得，目光追着他。
氣氛實在太好，沈南脫口說到：“再看我要親你了。”
這句話像是刺破氣球的針，林昱像被紮了一樣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頓了兩秒又坐下，一臉尴尬勉強的笑，嘴裏說着“師父你別開玩笑”就把臉轉了過去，目光鎖死在自己的電腦屏幕上再不願意挪開半點。
沈南的話，固然有氣氛所致，也是有意無意的試探。看到林昱的反應，他敏銳的察覺到意思不尋常，林昱應該也是對自己有感覺的，但是他好像很抗拒。
沈南不理解，但他也沒有表現出來，為了避免近一步的尴尬，他端起杯子出門倒茶去了。
沈南出了書房，林昱原本以為自己會感覺輕松點，卻控制不住的心亂如麻，論劍都沒法轉移他的注意力，把手裏的單子一路輸得掉了段位。林昱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沈南那句話，甚至出現了對方俯身親過來的畫面，他腦海裏的自己緊緊攀附着沈南有力的肩膀，仰着頭和對方親吻。
單子也沒法打了，林昱關了電腦，逃也似的溜回了客房。
一晚上林昱都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告訴自己沈南是一個有女朋友的直男，可他心裏那個叫愛慕的小怪獸卻已然被放了出來，紮得心髒酸酸麻麻的，讓他再想騙自己沒感覺都說不出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接下來日更到完結，這個文是個小短篇，沒多長的，感謝還在等我的讀者，我真的……不敢看評論你們知道嗎？我是一個坑貨……我忏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