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封或雙手握着茶杯，抿了一口茶，又抿了一口，一杯茶見底了，他才放下茶杯，“沒……沒勉強。”
燕欽輕輕嘆了一口氣，一忍再忍最後還是沒忍住，按耐不住自己的壞心思，調笑道：“封同學，你對我就這麽沒戒心嗎？答應那種明顯過界無禮的要求，勉強自己不睡覺，又是安慰我又是想幫我場子……”
“你還記得我們在燒烤店見面時，你兇我的樣子嗎？”
封或的臉刷的紅了。
“今天剛見面的時候也是。”燕欽繼續道，“為什麽在我自我介紹完以後，你對我的态度就180°大轉彎？就因為我們是校友？”
封或沉默片刻，低聲道：“你是燕欽。”
燕欽愣了下，“啊？”
“你…你是燕欽。”封或咬了咬牙，小聲道，“東岚一中的燕欽，不是別人。”
燕欽還是沒聽懂，真懵了，“什麽意思？”
“你……”封或整個臉都紅了，“你……不會害我，不是那些人。”
燕欽明白了。
初三那年，封或被所有人誤會冤枉，他替封或作證的事，封或果然是知道的。
“你幫過我……我想…想……”封或結巴起來，那句謝謝怎麽也說不出口。
“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了。”燕欽擺擺手，對他笑了笑，“別勉強自己，你什麽時候能自然說出口了再說吧。封同學，同桌大人……我們來日方長。”
封或滿臉通紅的點點頭，被那聲大人喊的有點腳軟。
“還有我雖然算不上什麽好人，但挾恩圖報的事還真做不出來，你對着我真不用這麽緊張。”燕欽實在忍不住動手揉了揉封或的頭，輕笑道：“不過……約定就是約定，你既然答應我了，就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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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或嘴唇微微顫動，習慣性的掏出手機，在屏幕上猶豫地删删減減好一會兒，終于把消息發了出去。
燕欽的手機震了下，他垂眸看了一眼……
可愛新同桌：“你是好人。”
可愛新同桌：“不會反悔。”
燕欽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回去的路上，封或比燕欽先下車，司機将車停在小區門口的時候，燕欽突然道：“景昀苑一期，你家住這？”
封或下意識點了下頭，下車的動作一頓，“嗯，怎麽了？”
“沒事……”燕欽禁不住笑了聲，對他揮揮手，“到家了跟我發消息，明天見。”
封或沒太明白燕欽笑什麽，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
回到家，熟悉的冷清和黑暗，讓封或飄忽了一天的心沉靜下來。
也對，開學了他們為了上課方便，都是住的教職工宿舍，家裏沒人很正常。
包裏的手機震了震，封或回過神，拿出來一看。
燕欽：“到家了嗎？”
燕欽：“想知道我剛才笑什麽嗎？”
封或的心又飄忽了起來，他嘴唇微微上揚，打字道：“到家了，想。”
發完消息，封或沒開客廳的燈，一片黑暗中徑直往卧室走。等他放下書包拿起手機，燕欽居然發了三條語音消息。
封或猶豫了下，點了外放，把手機放在桌上。
燕欽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了出來，“我是在笑，我們是真有緣，也是真的有點有緣無分。我在景昀苑一期住的時間也不算短，居然一次都沒有碰到你。”
“不過好在，我們總算是遇到了。”
“很高興認識你，封或。”
封或脫衣服的手一頓，整個人都燒了起來。半分鐘後，他飛快脫掉羽絨服，從口袋裏翻出高音質耳機，戴着耳機點擊語音又聽了一遍，沒忍住又聽了一遍。
自家小區，單元樓下。
燕欽發完語音，越想越覺得封或可愛炸了，沒管住想浪的心和手，把封或的備注名從“可愛新同桌”改成了“軟萌軟萌小寶貝”。
改完他自己打了個冷顫，猶豫了一下，燕欽又開始改。
剛改完備注，燕欽手機一震，備注叫“軟萌軟萌小封或”的人發來消息。
軟萌軟萌小封或：“你住過景昀苑？”
燕欽按照語音鍵，邊進電梯邊道：“我周末沒事都會去那邊住，陪我弟弟。”
封或聽着這條語音，不禁想起了在燒烤店裏明明害羞，卻又怯生生對他微笑的小男孩。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小男孩和燕欽的五官至少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笑起來時眼眸中那份渾然天成的溫柔。
這麽說他們應該是親兄弟了，怎麽會分開住？
封或正想着，手機又震了下，還是語音消息。
燕欽：“你在好奇我們為什麽分開住？”
封或一怔，他遲疑了一下，回複道：“……是。”
燕欽那邊許久沒有回複。
封或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越界了，他和燕欽今天才熟悉起來，就這麽沒分寸的去好奇人家的隐私。封或深呼吸了一下，飛快打字道：“對不起。”
消息剛發出去，他的手機又震動了下，這次是文字消息。
燕欽：“沒什麽對不起的，剛才在電梯裏，網絡卡頓了一下，語音發不出去。”
封或懸着的心，稍稍平複了一點。
燕欽：“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我爸媽在我十歲的時候就離婚了。燕詞跟着我媽，我跟着我爸。燕詞比較黏我，所以我周末一般會過去陪他。有時候我媽也會帶着燕詞過來看我，比如現在……”
手機又震了震，燕欽又發了條語音過來。
封或猶豫着點開語音，燕欽的聲音和一道童音傳出，“燕詞，來跟哥哥的同學打招呼，叫封哥哥……乖，跟着我念，封哥哥……封、封哥哥好。”
封哥哥……封哥哥……
封或猛地摘了耳機，這下不止腿軟，整個人都軟在床上。
作為教科書般的校園男神，初中的燕欽不僅成績優異，運動也是全能，經常有人把他打球和田徑隊訓練的照片發在論壇裏。英俊帥氣的少年在球場上揮灑汗水，撲面而來的青春和張揚，每當出現新照片評論裏都是一片雞叫，不然就是各種我可以，經常還有外校的人也摸進來跟着喊。
除了這些日常尖叫，論壇裏有關燕欽的帖子就是各種八卦。前天誰誰誰跟燕欽告白了，昨天誰誰誰在哪兒給燕欽送了情書，但無一例外都被燕欽禮貌的拒絕了。
于是，論壇裏都在說，燕欽這人太溫和有禮貌了，紳士有風度到近乎疏離漠然，對所有人都是一個态度，這種人是一輩子都不會撩人的。多少小姐姐的套路和心機，在他這裏都是滴水不漏的禮貌客氣，太難了。
東岚一中論壇裏這幫傻逼瞎幾把亂說，燕欽哪裏是紳士而疏離了，這他媽太會撩了，他一個直男都遭不住。
不行了，封或不敢再點語音聽。
顫顫巍巍給燕詞回了句你好，封或就說自己要去洗澡趕緊把手機仍一邊，拿着衣服跑浴室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