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吃完火鍋, 回校的路上。
燕欽和封或并肩走在前面，陸浩宇他們稍微落後了十幾階。
頂着一張青紫的臉, 陸浩宇還不忘拉着老胡他們，邊爬樓梯邊用手機搜索附近哪裏有室內恒溫籃球場。
對青春期的少年們來說, 耍帥撩妹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在了解到燕欽的身體狀況無礙, 完全可以教他們後仰跳投後, 陸浩宇他們自然是要趁熱打鐵緊抱大腿。
說實話，燕欽到現在也就只玩兒了一手遠投，實際籃球水平到底如何，老胡他們三個也只是下意識覺得他很牛逼。因為浪哥要是不牛逼, 他們封哥不可能這麽服他。江湖少年的思維邏輯，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
但陸浩宇不同, 他是知道燕欽到底是有多牛逼, 此刻的滿腦子都只有一句話：多麽粗壯的大腿啊，我一定要緊緊抱住才行！
昨晚，陸浩宇順藤摸瓜，跟着CP粉小姐姐們去了趟東岚一中的論壇, 被燕欽的豐功偉績震撼了整整一個晚上。
東岚一中是私立初中, 學校論壇并不對外開放，外校人想要進去看帖子, 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借本校學生的賬號登錄，但本校的帳號都是實名制認證，幾乎沒人願意外借。另一個辦法就是答題認證, 題難不說還必須得考到90分才算認證成功，而且就算認證了，外校的賬號也只能看帖和留評，沒有單獨發帖權限。
按理說，東岚一中的這個操作，能夠将大部分人拒之門外，但架不住燕欽人氣太高，本校的人又堅決不外傳燕欽的照片和資料。于是，燕欽在校的三年，是東岚一中有史以來外校賬號認證最多的三年，期間還逼得論壇管理員數次提高題庫的難度。
在知道燕欽和封或是初中校友後，三中的CP粉小姐姐們為了找糖嗑也是拼，昨晚拉群熬夜答題。但論壇經過數次提升難度的題目是真的變态，五花八門什麽都有，有個小姐姐忍不住感嘆，她高考要是還能有這個拼勁兒，說不定都能考上北大清華了。
全程圍觀的陸浩宇簡直被小姐姐們不屈不撓的精神給感動了，剛好有道題目涉及編程，是小姐姐們的知識盲區，陸浩宇沒忍住貢獻了一點點微薄力量。于是最後去東岚一中觀光車，陸浩宇蹭到了一個名額。
可惜CP粉小姐姐最後沒有找到多少糖，倒是陸浩宇被燕欽的豐功偉績閃瞎了眼，總算是明白封或睡前給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擡頭看了眼前方的兩位大佬，陸浩宇邊找籃球場邊忍不住幻想，等他學會後仰跳投後會有多少妹子尖叫着要給他生猴子。在一片尖叫聲中，他雲淡風輕的來一句，謝謝你們的喜歡，可是我有女神了。
要是能趁勢把女神追到手就好了……陸浩宇心中口水直流，不時嘿嘿兩聲。
封或太了解這傻逼了，一聽到身後傳來的嘿嘿聲，就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簡直恥于與之為伍，一步跨三階，爬石階的速度更快了。
“封同學，知道你腿長，體能好，但才吃過飯這麽跑對胃很不好。”燕欽一邊說着，望着封或瞬間僵住的動作，笑道：“就當飯後散步，我們邊走邊聊聊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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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或默默退了兩步，等跟燕欽站在同一階的後，低頭垂眸，片刻才道：“聊什麽？”
燕欽低聲問：“你什麽時候學會的後仰跳投？”
封或低着頭看不到燕欽的表情，他沒想到燕欽上來就問這個，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就…就初三那……那件事之後……我想先跟你當隊友，熟…熟悉一點了，再跟你道謝……”
燕欽一怔，“你學籃球是為了這個？”
封或身體僵了下，半響點點頭，“嗯。”
燕欽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沒人告訴你，那件事過後第三天我就請長假了嗎？”
封或尴尬的扯了下嘴角，沒有說話。
的确沒人告訴他……他初中沒有一個朋友，誰也不知道他在默默努力想要跟燕欽交朋友。等他終于努力達到了進校隊的要求，才知道燕欽已經離校很久，并退出了校隊。
他等了大半個學期都沒有等到燕欽回來，期末考試那天才鼓起勇氣去找跟燕欽關系好的老師打聽，這才知道燕欽不僅請了長假，甚至可能直接休學去國外。
燕欽回想了下封或初中的情況，眉頭緊蹙，“你什麽時候知道我不在學校的？”
封或還是沒說話。
燕欽沉默，片刻後道：“我10月走的，校隊冬季入選是12月，你整整過了兩個月才知道我不在學校？”
封或猶豫了下，點點頭。
燕欽再次沉默，半響後，突然伸手抓住封或的右手腕，将它拉到自己的眼前，輕輕摸了摸封或的手掌邊緣接近手腕的位置。
封或這下徹底僵住了。
摸着封或手掌邊緣的老繭，粗糙的觸感讓燕欽沉默，只有堅持打籃球很久，人的手掌邊緣這個位置才會長繭。封或明明比他晚學打籃球那麽久，手上的繭卻跟他一樣厚，這其中付出的努力和艱辛……
燕欽輕聲問：“摔了多少次，痛嗎？”
後仰跳投是比較高難度的投籃技巧，初學者有人指導教學都很容易摔倒，而以封或的個性恐怕沒人教，多半是自己對着教學視頻一個人練。
封或聽出燕欽話裏的心疼，他抿了抿嘴唇，“記…記不得了，反正就是跟着視頻學……不…不難。”
封或的聲音越來越低，“……你教的很好。”
東岚一中的論壇，有燕欽錄的教學視頻，後仰跳投，灌籃都有詳細講解。初中生的身體素質和成年人區別很大，像籃球這種運動，學習同齡人的技巧，比盲目去模仿成年人更好。因此，在校隊成員提出想學以後，燕欽就錄了教學視頻，順手發了論壇一份。
燕欽目光複雜的看着封或，各種各樣想和他親近的人很多，但像封或這樣為了跟他道謝而努力的，真的只有他一個了。
“知道我為什麽想教陸浩宇他們籃球嗎？”燕欽放下封或的手，突然問道。
封或不明白燕欽為什麽換話題，低聲道：“為什麽？”
燕欽哂笑道：“我本來以為你學後仰跳投，是想跟我打球賽，所以就想趁着教他們，進行恢複性鍛煉……可沒想到，你就只是想跟我交朋友。”
封面莫名聽這話覺得比燕欽抓着他的手腕還要令他羞恥，他結巴道，“我…我沒想跟你比……我…你……”
他想說燕欽很厲害，自己沒法跟他比，但又克制不住去想如果能跟燕欽打一次球賽會怎麽樣。
燕欽猜到他要說什麽，莞爾：“真不想跟我比比？”
“……”封或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紅着臉一句話說不出來。
兩人說話間走的比較慢，并沒留意到原本落後了他們十幾階的陸浩宇他們已經靠近了他們。
說來也巧，燕欽伸手去抓封或手腕的時候，陸浩宇正好找到一個可能有室內恒溫籃球場的地方，他擡頭想喊兩位大佬。
于是，燕欽抓着封或手腕，并将它拉到自己眼前，輕輕撫摸了一下畫面，被這麽陸浩宇看到了。
他只猶豫了1秒，便默默舉起手機拍了下來。
1分鐘後，這張照片就傳進了某個群。
群裏再次一片雞叫，都在艾特陸浩宇，讓他沖上去按頭。
讓他們親，立刻，馬上，親！
陸浩宇發完照片就退了小號，根本沒有去管艾特。
按頭？
怕是他被封哥把頭按在地上錘。
陸浩宇又等了會兒，确定前面兩位大佬談完話了，這才舉着手機沖上去，“浪哥，封哥，我找到室內籃球場了，我們什麽時候去打球？”
陸浩宇找到的籃球場，是一家健身中心的配套設施，因為和游泳館挨着的近，于是共享了游泳館的中央空調。而剛剛好，家裏有礦的富二代老胡就有他們家的會員卡。于是，周末去打籃球的事就這麽定了。
進了學校，一幫人散開各回各的班級。
這個點，走讀生基本還沒出門，住校生也還在宿舍裏午休，教室裏就只有燕欽和封或兩個人。
沒有外人在，燕欽就忍不住浪了。
他故意搶先了兩步，坐到封或的位置上，一手撐着下巴，似笑非笑：“小哥哥，球場都找好了，真不想跟我比比？”
封或僵硬地站在座位前，滿臉通紅，真遭不住燕欽喊他小哥哥。
“我……”封或羞恥不已，“你…別這麽叫我。”
“嗯？”燕欽挑了挑眉，“為什麽不能這麽叫你，小哥哥？我昨天語音喊了那麽多次，也沒見你反對，怎麽今天就不行了？”
你也知道那是語音啊！
封或內心的小人嚎叫，當着面喊和隔着語音喊，完全是兩碼事啊。
“說啊。”燕欽實在覺得封或這紅着臉的樣子好玩兒，于是更加惡劣，“你要不說，我今天下午就占你的位置坐，你答應過我不逃課，所以你只能去坐我的座位。你還不知道吧，我的座位從來沒讓別人坐過，你要不要試試？”
封或實在遭不住了，捂着通紅的臉蹲在地上，半響才悶聲道：“我…我比你大一個月。”
燕欽一怔，憋不住笑了。
只差一個月，還真是小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