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沒偷看我
一時間嗨到爆炸的氣氛驟轉直下。
就跟看到班主任來抓人沒兩樣。
孟瓷拿手捂着眼，不想看人間慘劇，也不想聽顏喬說什麽虎狼之詞。
顏喬半眯着眼，店裏很熱，她剛才嫌熱就把校服外套脫了，現在只穿着件白色高領毛衣，沒沾酒的臉都緋紅誘人，雙唇軟軟水潤的輕咬了下，故意逗他：“到底是願不願意，有這麽難回答嗎？”
林宴緊張地不敢擡頭看她，耳朵尖都紅了，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站起來，“你是認真的。”
“當然，騙你又沒什麽好處。”
“我願意。”林宴咬着牙做了人生中最艱難地決定：“我一萬個願意。”
顏喬低低地笑，還沒開口說什麽，一旁沒作聲的陸遠朝忽然站起來，輕聲說了句什麽就徑直走了。
別人的關注度都在顏喬和林宴的緋聞上，或許沒聽清，但顏喬卻聽得清楚。
他說：“幼不幼稚。”
顏喬：......就你不幼稚，你全家都不幼稚。
她正自己嘀咕着，一轉頭就看到林宴含情脈脈地盯着她看，真的害怕他下一秒就飛撲過來。
顏喬無助了，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她對上孟瓷的眼，孟瓷也是一臉無可奈何，“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我要回去複習了。”
孟瓷張羅着把其他人趕走，只剩下林宴還在，她說道：“大班長能不能送我回去？我家沒人來接我。”
林宴一臉為難，依依不舍地看向顏喬，小胖子剛想開口說‘我可以’，就被孟瓷按回了椅子上，還拿個威逼恐吓的眼神來吓他：你不可以！
最後還是顏喬發了話，“你去送她吧，我也要回去了。”
林宴乖巧點頭：“那行，你回去記得給我報平安，那個...顏顏，我能不能晚上跟你說晚安啊，或者你不回答我也行。”
顏喬心裏着急回去，便随意敷衍的答應下來。
她沒覺得自己今天的做法有什麽問題，既然聽到他親口說出不愛自己的話，那她的自尊心就絕不允許她再表白。
司機接她回家，一路上都以一百碼以上的速度行駛，快到家的時候顏喬才輕聲說：“開慢點吧，不着急回去了。”
司機在後視鏡裏看看後排少女的臉，依她說的，把車速降下來。
女人心難測，少女心更是難猜。
他家裏也養的是女孩，希望別像顏喬一樣。
難搞。
為了避免跟陸遠朝見面，顏喬在室外溜達了四十分鐘才回家，屋子裏靜靜地，今天一天都沒開火，都不像有人在住。
“陸遠朝？”女孩的聲音在客廳裏回響。
沒人回應。
顏喬放心了，看看時間，都快到十點半，他怎麽也該在複習或者是準備休息。
有了這層心理建設，她肩頭一松，去零食櫃裏拿了零食和酸奶上樓，晚飯她沒吃飽。
才剛拆了一包，孟瓷的語音通話就打了過來。
“你到底想幹嗎？你知不知道班長當真了啊。”孟瓷幾乎用吼得，林宴送她回家，一路上都在跟她念叨顏喬的事情，她也是這會才清楚，林宴是真心喜歡她。
事無巨細，顏喬的所有小事他都能說出來。
連生理期都記得。
孟瓷無語：“你明明不喜歡人家幹嗎還糟蹋他。”
“誰說我糟蹋？”顏喬不以為然，薯片咬的嘎嘣脆：“我也是說真的啊。”
孟瓷：信你才有鬼，你明明喜歡的是朝哥。
今天晚上的飯局，她跟陸遠朝都沒說過一句話，小互動也比平常少了很多，連座位都是錯開的。
“行了，林宴他認死理，你別太傷害人家。”
“知道了。”
顏喬挂斷電話，覺得孟瓷想的很複雜，她太不了解林宴了。
以他的性格，就算現在答應了，到時候也是沒膽量去在所有人面前表白的。
到時，約定自然不算數。
她就算再任性，也不會拿感情來做賭注的。
顏喬消滅完這堆東西，再去洗了個澡，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手機上沒有再多出任何一條新消息，她翻出陸遠朝，發現他的頭像變成了白色的。
之前還是只小貓頭像，她逼着他換的。
現在...他是不打算理她了？
沒人教過顏喬，在面對喜歡的男生時應該怎麽做，做什麽，所以她一股腦把自己想給的，想做的，全都做了。
她的脆弱不安，開心難過，想分享的事，都一股腦的給他看。
可他不喜歡她。
這就是個問題了。
那天他跟那人的對話她聽得很明白，他對自己應該是特別的，那為什麽他要說那種話。
越想越生氣，顏喬剛才吃的東西全部積在了胃裏，大半夜的難受，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
以前還好，她覺得自己能扛一扛，可現在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動不動就想哭，想被人哄，很想見他。
掙紮了半個小時，顏喬終于在快十二點的時候等不了了，她不能把自己給憋死吧。
套了件衣服，她上樓去敲陸遠朝的門。
一連三下，格外用力，就算外邊打雷他戴了耳塞都應該能被吵醒。
可是——
陸遠朝之前的話在她腦海中回響。
為什麽過了十二點就不能來找他？
顏喬秉着呼吸，輕手輕腳的推開門，然後，她難以置信地看着沒人的房間。
愣了。
顏喬在房子裏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陸遠朝。
她坐在沙發上小聲哭，也不想接受陸遠朝已經走人的事實。
他居然就這麽走了，一句話都不說！
可他這麽晚，又能去哪。
一夜擔心。
顏喬第二天很早就起床去敲陸遠朝的門，依舊沒人，他今天要逃課？
時間越來越少，顏喬沒等他自己去了學校，孟瓷一臉驚訝地問：“朝哥什麽病啊，要請那麽久的假，那他是不是要再讀一年高三，都不能跟我們一起畢業了。”
顏喬愣在了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最後邊，陸遠朝的課桌已經被收拾幹淨。
孟瓷見她是真的不清楚，走過來跟她低聲說話：“剛才來了你家的人，是你爺爺親自過來給他拿回去的東西的啊，他沒跟你說嗎？昨天那麽長時間他都沒跟你透露啊，我以為你知道的。”
顏喬的太陽穴一下下地跳，爺爺親自過來的麽？
她為什麽什麽都不知情。
女孩咬緊了唇，半晌後，眼淚奪眶流出：“走就走，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問過我的意見嗎。”顏喬眼睛紅紅的，“以後都不許再提他了。”
說完，顏喬繞回到自己的課桌上，手伸向桌肚，摸到一個溫熱的餐盒。
拿出來一看，有張字條。
是林宴的字。
“給你帶的，希望你喜歡。”
顏喬擡起頭，恰好跟前邊回過頭來看她的林宴對了個滿懷，她都不知道，林宴這麽害羞，剛碰到她的視線就飛快地轉回去了。
她摸着那個早餐盒，糾結了很久放回了桌肚裏。
下午放學，顏喬回了顏季尋那兒，老爺子把她喊到了書房裏，有的話還是面對面說比較好。
顏喬過去的時候，顏季尋正在看陸遠朝和一個女孩的畫像，顏喬也看到了，意料之中的驚訝。
“這不是我...不對，不是我，眼神不是我的，她的也太A了。”顏喬怔怔地說，畫卷右下角已經有燒焦的痕跡，她輕輕地撫摸着，“爺爺，這個人她跟陸遠朝什麽關系啊。”
“我不知道。”顏季尋摸着乖孫女的頭發，和善道：“祖輩傳下來的東西，哪能知道那麽多。”
“顏顏，你是不是跟他發生什麽事了。”
昨天半夜，他接到陸遠朝的電話，讓他派車過去接他，吩咐他的事情不過兩件。
一來，抹去他生活過的所有痕跡，二來，不要告訴顏喬他有朝一日還會回來。
顏喬沒回答，專注地看着面前的畫卷。
顏季尋嘆了口氣，沒再多問，自己孫女的脾氣自己了解，口風緊，不想說的不會松口。
可顏喬的表情很難過，看畫的眼神都要哭了，她不過跟陸遠朝相處不到半年，就這麽難過嗎？
還是說，她對他的感情...
心裏有了預感，顏季尋更加不想告知她，陸遠朝曾經吩咐過的事情。
陸遠朝跟他們不一樣，他是神。
顏季尋自私地希望顏喬這一輩子都能活得任性潇灑，當一輩子只會花錢的大小姐。
他拍拍顏喬的肩，拉着她出去：“走吧，該吃飯了。”
“改天爺爺帶你去散散心，也見見世面。”
顏喬垂着頭跟過去，“不用了。”
她失去的是無所不能的神嗎？
不。
她失去的是愛情和沒親口說出的告白。
時光飛快，帶走了所有人對陸遠朝的記憶。
高考這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誰能想到學渣會逆襲，顏喬是當年藝考的專業課第一，而林宴對她那場轟動的告白更是給在那之後的學弟學妹做了榜樣。
告白視頻都流到小學生都開始關注了。
同年六月，顏喬坐在家裏陸遠朝曾經房間的飄窗上，拿筆寫下了自己日記本上的每日幾句。
“我喜歡他，真希望他也可以喜歡我。”
“陸遠朝，我喜歡你。”
日記本被她合起收好，顏喬下樓換身裙子去跟孟瓷彙合，此時的日記本卻自己憑空翻開，停到了她剛才寫好的那一頁。
‘陸遠朝’三個字發出淡淡的金色流光。
作者有話要說：
不喜歡就不喜歡，你跑路是什麽意思啊。
男主不見的第一天，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