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暴君爹在線暴躁【19】
小娃娃皺了皺鼻,眼神不善。
陳将軍嗖地轉身,超級聽話地站到床邊。
脊背挺得筆直,只敢用眼角的餘光去撇雲荭,小心翼翼地,生怕惹了雲荭嫌惡:“臣下知錯了!臣下正在罰站。”
“公主殿下,千萬不要跟臣下生氣。”
“哼!”
雲荭從鼻頭裏哼出熱氣,一臉冷淡:“本公主才跟不懂事的人計較。”
陳将軍嘴角抽了抽。
他還是頭一回被個七歲娃娃教訓不懂事。
周圍人見此,忍俊不禁。
“靜姝。”
雲荭喊了一聲。
“诶!來了殿下!”
靜姝捧着木碗,匆匆從門外走進來。
“神水已經好了。”
“給他灌下去。”
靜姝歡快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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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靜好兩個人,一個扶起昏迷的林蘇,一個一勺勺地往他嘴裏喂藥。
命直眼中興致勃勃:“殿下用的神水,能治發熱?”
陳将軍原本也想問,但他剛才被小孩訓了一頓,這會兒臉皮有些燒,聽見命直發問了,趕緊豎起耳朵聽。
雲荭點頭。
“喝了神水,大将軍的命是不是就保住了?”
陳忠激動地右手發顫。
“用了藥,保命的幾率比不用大。”
“但止不住會出變故,陳将軍在這裏守着,若是這兩天情況穩定,命就保住了。”
“诶!好嘞!”
陳忠歡快應聲,活像一只被喂了肉片的大狼狗。
雲荭又囑咐靜姝靜好也留在這裏,給林蘇煎藥喂藥。
要是有事,就立刻去找她。
囑托一番後,才跟商如誨離開。
祭祀殿距離王宮有段距離。
雲荭拒絕了沃子坐車返回王宮的提議,仰着小臉兒,笑嘻嘻跟商如誨說:“新政令已經推行了一段日,不如,我們去瞧瞧成大人的成果?”
“那有什麽好瞧的。”
商如誨還惦記着雲荭跟他說的鋒利武器,對逛街半點興致也無:“咱們先回王……”
“那父王就一個人回去吧,孩兒自己去逛!”
雲荭甩開商如誨,轉身跑了。
小身子像是撞出去的炮彈,溜得飛快。
商如誨被這沒良心的氣笑了。
“大王,要不您先行返回王宮,奴去将公主殿下尋回來。”
“小玩意兒既然想去,寡人便陪她去瞧瞧。”
說一不二的王上竟然能為小公主更改行程,沃子暗暗心驚。
默默把雲荭提升到除王上之外。最應該巴結的第一人。
沃子默默跟上商如誨腳步。
前段時間,雲荭在朝堂上解答了許多問題。
她刻意想出了不觸犯大部分貴族利益的新政令,這會兒,自己還太小。
地位不夠穩固,需要一步步改變。
目前在王都裏推行的政令,大部分都是有民生治理的基礎條例。
比如登記人口姓名冊子,将那些不成文的規定,寫在紙上,制定法律等等。
推行政令改革需要時間,而雲荭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距離世界線開始還有五年,她相信,六年後她能輕而易舉避開陳涵的設計,令四海臣服,大商繁榮昌盛。
春去秋來,時光荏苒。
五年後,春耕季。
一只來自其裏的商隊,停在了入王城的大道上。
十餘個披堅執銳,神情剛毅的軍士站在城門口。
長長的等候隊伍,一直蜿蜒出近百米。
等候的隊伍很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有奴隸,有平民。
車隊停在隊伍的最後頭,一個白衣青年高坐馬上。
他面容俊朗,額角處一道深深的疤痕,破壞了美感。
青年遙望着遠處,近百米的巍峨城牆。
眉峰蹙起,略微失神。
“陳兄弟,是第一次進王城吧?”
“城牆前兩年才建成,聽說是神鳳公主親自畫了設計圖,指揮着人趕工三年建起來的。”
“第一回見到這城牆的,都跟你一個樣。大哥,我當初見到的時候,差點兒給吓尿了,生怕牆突然倒下來,把我砸死。”
“畢竟這麽高呢。”
他們距離城牆上有一段距離,陳涵眯着眼,視線裏,城牆的輪廓模模糊糊。
神色怔愣。
失神中,隐約透出不可置信和迷茫。
神鳳公主。
自他離開其裏,每到一處,都能聽到贊頌公主殿下的聲音。
這位殿下改進耕作制度,讓人們能夠年年耕種土地。
她讓大商的收成,在短短五年時間,翻了四倍之多。
四倍啊,那是多麽恐怖的數字!
百姓們都傳着。
說大商的糧倉,新糧壓舊糧,一年年豐收,一年年沉壓着。
豐收的糧食幾乎填滿了整個大商的糧倉。
那是大商建立數百年,休養生息都沒能達成的。
她領着朝臣總結文字,發明造紙術,推行律法,嚴令殺人。
奴隸主們因個人原因,導致奴隸意外死亡的,全部都要繳納大量賠款。
這法子剛推行下去的時候,遭到了奴隸主非常激烈的反對,奴隸主和大貴族們核心利益受到了侵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這條律令。
神鳳公主跟着一群大貴族奴隸主們周旋了近半年,到最後,整的他們服服帖帖,一個個只能捏着鼻子認了這條政令。
奴隸們再不會受到毒打和過于過于嚴苛的對待。
那些年,就連在采石場的他,都沒有受到毒辣的責罰。
不光如此。
神鳳公主在數年前,以神乎其技的手段救回了瀕死的大将軍林蘇。
這位公主殿下配置神水的能力,竟比受人敬仰尊崇的大祭祀還厲害。
大祭司率領一衆祭司們,自降身份,以神鳳公主為師,學了新的神水配置法子。
還在祭祀殿招收學生,開設藥科。
只要有天份,願意努力的人,都可以學。
只是,學成之後他們必須分別在大商各個城鎮住至少五年,如他們的老師一般,在當地招收學生,開設藥科。
百姓們将神鳳公主當做神奇。
商隊将她的威名和善心,傳播到了遙遠的異國。
神鳳公主,便如同一尊活着的神祇。
但凡有人口出諱言,絕對會被聽到的人亂拳打死。
陳涵失神更嚴重。
“陳兄弟?”
“別發呆了,陳兄弟,我們該走了!”
陳涵被商隊老大拽了一把,才發現,他們面前已經空出了位置,便循着人流一路向前。
越靠近。
那氣勢磅礴宛若要塞般的巍峨城牆邊,就越發震撼人心。
城牆上,大商的圖騰在風中獵獵飛揚。
仿佛活了的神鳥。
在天空中厲嘯翺翔。
“通行證。”
“身份證明。”
立在城門口的軍士面色冷硬,披堅執銳,飒飒駭人。
商隊老大趕緊掏出身份證明和通行證遞過去。
軍士仔細查看過後,又帶人仔細檢查過車上的貨物,這才揮手:“進去吧。”
“多謝軍爺。”
商隊老大點頭哈腰地應下,領着人匆匆進城。
陳涵這一路跟着商隊,是繞着東邊風國拐過來的。
一路上風餐露宿,靠着存下的糧食和打獵吃飯。
幾乎沒進過城。
他從來不知道,進王城還需要這麽嚴苛的檢查。
而且……
“大哥,那軍士竟沒要進城費?”
守城門是個累活,又沒什麽油水可拿。
因此,軍士們會從過路人手裏掏些錢來貼補自己。
心情好了要的就少,心情不好要的就多。
但剛才……
他們一路從風國置辦貨物,都是這麽過來的。
“哈哈!”
“你待在其裏那邊久了,是不是這兩年都沒進過城?”
陳涵輕輕點頭。
他身份敏感,哪裏敢進城。
這回。
是确保萬無一失,身份讓人查不出錯處,才敢進城的。
“這些當兵的,都有軍紀軍法。”
“不跟從前似的,聽說那些軍法就跟什麽……哦對,商法一樣,一條條寫出來的!而且,比咱們要遵守的還要嚴呢。”
“不管你是誰,只要違反軍紀,就會被懲罰。”
“而且啊,這些當兵的可看不上過路人手裏的玩意兒。”
“他們手裏的東西,比咱們這些小老百姓手裏的破爛貨強上不知多少倍。”
“不光是王城,現在大商的所有城池都是這個樣子,也就一些小地方還會收過路費。但那也是偷偷摸摸的,可不敢光明正大了。”
商隊在街道上緩慢行着,突然,前方一陣騷動。
一個黑瘦黑瘦的年輕奴隸揚着一張黃黃的紙,從街頭竄了出去。
一邊往前狂奔一邊大喊,“墾荒官大人在城東登記了。”
“想去報名的,快着點啊。”
“過時不候!”
這一道喊聲如同炸雷,響在人流熙攘的街道中。
幾乎片刻功夫。
人流中近1/3的人,什麽都不顧了,拔腿往城東跑。
一些剛進城還搞不清楚狀況,被瞬間擠到一旁,滿臉懵逼地看着這壯觀的一幕。
“這、這是怎麽了??”
“城東發錢嗎?墾荒官是個什麽官兒?”
一個在街邊兒擺攤兒的大娘滿臉淡定地侍弄手裏的東西,仿佛早就習慣了這種場景。
大着嗓子給外來人解惑。
“墾荒官是負責登記開荒的,一般半年一回。”
“去報名的人可多了,去的晚了,就得等下一遭。”
“開荒?”
陳涵驚訝,開荒從來都是出力不讨好的活兒。
怎麽竟然有人搶着幹?
他瞧得清清楚楚,那奔過去的人不光有奴隸還有平民。
一些人甚至穿的平整衣服,應當是家境不錯的。
怎麽也會去報名開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