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溫柔影帝爹和流氓閨女【14】
心髒砰砰亂跳的賀總往助理那邊打了個電話,囑咐過他一番後,心神還沉浸在剛才,心上人輕輕一笑的盛世美顏裏。
那一笑,好像是冰天雪地裏,盛開了朵朵梅花。
他沒注意到,在自己轉身走向街道的時候,別墅二樓陽臺,悄無聲息推開了一扇窗。
一道鬼鬼祟祟的纖細身影,不管三七二十一,砰砰砰往下丢了好幾樣東西。
目标是垃圾桶。
卻正中了經過垃圾桶的賀總額頭。
也虧得賀一鳴身手不錯,在聽到頭頂呼呼風聲時,下意識側身避開。
但已經來不及了,大部頭的書,帶着沉重壓力,在賀一鳴腦門砸出了血。
然後,咣當落到賀一鳴腳邊。
鮮紅的血順着額角滲出,帶着絲絲縷縷的痛。
男人擡手,按住了兩道傷口,借着路燈的光芒,低頭看。
皮鞋邊上,摔着好幾本三年中考兩年模拟。
剛才撞過他額頭的,是一部《英漢大詞典》。
賀一鳴眯了眯鳳眸,眸底光芒晦暗。
秋風吹過,書頁嘩啦啦作響。
賀一鳴一眼掃見教輔材料上龍飛鳳舞的蘇雲荭三個字。
“卧槽!”
賀一鳴轉眸,別墅二樓的窗戶邊上,一道纖細身影飛速蹲下。
試圖躲避他的視線。
看身形,聽聲音。
很明顯,是他剛剛見過的少女。
賀一鳴再次摁了摁傷口。
傷口受力,更多的鮮血湧出。
順着男人剛毅俊美的面頰滾落,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賀一鳴受傷了。
他很開心。
賀先生慢條斯理彎腰,撿起地上所有教輔書和字典。
皮鞋踩過青磚地,聲音溫文爾雅,比他平日裏的聲線溫和了不知道多少倍。
聽起來,像極了一個溫柔可親的長輩。
“小姑娘,你的書掉了。”
“不下來撿嗎?”
陽臺的窗戶後邊安靜死寂,仿佛根本沒有人。
賀一鳴一點都不着急。
淡定翻開手裏的書,略有點訝然的話語傳到了陽臺上:“原來你……是蘇墨的閨女啊。”
“我聽他說起過你。”
“正好,我就幫你把書送回去,順帶拜訪下你爸爸吧。”
“……這麽新的書,就扔進垃圾桶裏,真是可惜呢。”
男人輕嘆一聲,磁性好聽的話音幽幽飄到陽臺上。
蘇雲荭半蹲在地上,翻了個大大白眼兒,不屑又鄙夷。
要不是本小姐看你動作快,對我老子上心到不行的份兒上。
我哪有功夫陪你玩過家家游戲!
心裏這麽想,少女卻是嗖地轉身,滿臉焦急地探出窗戶,“你等等!等等!”
蘇雲荭好聲好氣地跟賀一鳴打商量,裝成完全不認識他的樣子:“這位俊美帥氣,善解人意,又非常熱心的活雷鋒大叔,這點小事兒就不要告訴我爸了吧?”
“我在這兒跟你道歉,剛才我抱着書下樓,不小心在下樓的時候崴了腳,書順着就飛出去了,又順着砸到了你。不如,咱們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你看,你大人有大量,跟我個小孩子計較什麽。”
蘇雲荭也是第一次見賀一鳴。
這男人,賊帥啊!
很有質感的帥!
冷冷淡淡站在路燈下,他長身玉立,自有一番王者氣度。
但是!
依舊配不上她宇宙第一溫柔漂亮可愛的爸爸!
對,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賀一鳴不知道蘇雲荭在想些什麽。
正常人都不會想到,蘇雲荭是故意的。
他俊美的面容沉沉若雪,心中卻歡喜到不行。
這是上天送過來給他,靠近蘇墨的機會啊!
好好抓住,說不準沒有下一次了!
“我叫賀一鳴,”賀一鳴擡手,“小姑娘,你不下來取書嗎?”
“來了來了!”
蘇雲荭瞬間笑得歡天喜地。
靈巧地單手按窗戶,縱身一躍,輕飄飄從二樓窗戶上跳下去。
驚的賀一鳴額頭青筋跳動了兩下,生怕蘇雲荭受傷。
蘇雲荭的動作卻遠比賀一鳴想象的更加靈巧順暢。
她悄無聲息落地,穩住身形,兩步走到他身邊:“賀大叔,咱們打個商量呗?”
“我給你包好傷口,你別告訴我爹。”
賀一鳴似笑非笑。
心想,這小丫頭倒是挺精,跟她爹完全不一樣,一點兒虧都不吃:“我這樣,是不是太虧了?”
“我經過你家樓下,受了無妄之災,幫你撿了課本,還得為你守口如瓶?到最後,只得了兩處傷口。”
賀一鳴修長好看的食指,點了點自己額頭還滲血的傷口。
“算了,我先給你處理一下。”
蘇雲荭麻溜掏出雲南白藥,對準傷口一通狂噴。
噴的藥水糊了賀一鳴滿臉。
賀總……
這是給我洗臉還是上藥?
眼瞧着對面古靈精怪的小丫頭,還有繼續噴的意思,賀一鳴眼皮子跳了跳,心想,他要是真跟蘇墨成了,以後的日子鐵定會非常精彩。
他也細致打聽過了,蘇雲荭是個恐同。
她極度厭惡自己的父親是個同性戀的事實,根本不能接受。
當年,蘇墨因為張子寒跟蘇雲荭時常吵架,有極大原因是因為蘇墨早就答應了張子寒跟他在一起。
若是自己想要成功,鐵定得邁過閨女這道坎兒。
否則,蘇墨為了蘇雲荭也不會答應他的。
要是,蘇雲荭聽到這話,只會送他一個白眼:“自作多情,誰是你閨女,真不要臉!”
我呸!!
賀一鳴接過蘇雲荭遞過來的紙,擦幹淨臉。
又貼上了蘇雲荭遞過來的創口貼。
貼完後,賀一鳴掃向抱書溜之大吉的小姑娘。
“你打算死不認賬?”
少女抱着書,頭也不回地爬牆:“我幹過什麽,我怎麽不知道?”
“像我這麽乖巧可愛又聽話的女孩,是不會做壞事的。”
“叔叔,你別想誣陷我。”
少女像是只靈巧的小猴子,二樓的距離,她還抱着一摞書。
單手便縱身跳了上去。
動作幹淨利索,漂亮流暢。
明顯是做慣了這種事情。
賀一鳴笑笑,顧自從兜裏掏出一張紙。
紙上,蘇雲荭三個字龍飛鳳舞。
“這就是罪證啊。”
賀一鳴絲毫不覺得自己偷偷摸摸藏證據,等着威脅個小姑娘是多麽不要臉的事。
反正,小姑娘比他更不要臉。
而且,只要能追上蘇墨,什麽節操他都不要了!
賀總心情甚好地順着原路離開了。
只留下草叢裏瑟瑟發抖的安然和張子寒,在遭受了一波人工降雨後,成了兩只落湯雞。
直到第二天,清掃垃圾的清潔工路過,發現草叢裏窩着兩個人,才把把他倆給奮力扒拉出來。
安然打着噴嚏,瑟瑟發抖地坐在蘇家的沙發上。
她這會兒還能保持清醒,張子寒那個養尊處優的白癡,已經昏迷送進醫院了。
安然雖然也想立刻回家給自己整理整理,但她還惦記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想着必須到蘇墨面前刷刷忠心和存在感。
她捧着熱氣騰騰的咖啡,憤憤不平地咬牙:張子寒這個狗男人王八蛋,喪了良心的無恥之徒。
跟她玩兒背叛游戲?
那就看看,誰更能先取得蘇墨的信任。
關于這點,安然很有信心。
畢竟,這段時間張子寒做的事已經實錘了,板上釘釘的那種!
她卻都是暗地裏配合的。
還為了坑蘇墨,假惺惺裝成一副對她忠心耿耿的模樣。
現在,安然無比慶幸自己做了這個多餘決定。
這一會兒,她還有挽回事業的餘地。
安然雄心勃勃的想着,秋風一吹,頓時一股冷意襲上心頭。
凍得他她打了兩個噴嚏。
蘇宅的大門敞着,秋風蕭瑟,毫不遮掩地吹進了客廳。
所以,安然才被凍成這幅模樣。
安女強人被凍得鼻頭發紅,兩眼淚汪汪,可憐又狼狽,哪還有往日的風光。
“蘇、阿嚏!”
沒說兩句話,她連打了三四個噴嚏。
“雲雲,快去把門關上,給你安姨找件衣服來。”
蘇墨穿着家居服,眉心皺起,有些擔憂地看着安然:“你怎麽變成這副模樣?”
“渾身**的,掉進湖裏了?”
“我、我被綁起來丢進草叢裏,昨晚上又下雨,被淋了一晚上。”
安然昨晚被凍的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雨是人工的。
說話時,她一直盯着蘇雲荭看。
蘇姑娘大早起來,一張小臉幹淨白皙。
素面朝天,還沒化妝。
安然還是頭一回看見蘇雲荭素顏的樣子。
十五六歲,正是少女顏色最好的時候。
她的眉目像了蘇墨七分。
只是,氣韻神采與蘇墨截然不同。
分明是相似的眉眼,蘇墨舉手投足都給人光風霁月的感覺。
小姑娘卻乖戾冷淡,精致眉目仿佛融了金戈鐵馬。
偏生,她眼尾上揚,帶着纨绔公子的玩世不恭和邪氣。
看見安然一個勁兒盯着自己瞧,蘇雲荭吊兒郎當嚼口香糖。
小嘴兒一張,吐出個白色大泡泡。
然後:“噗!!”
爆掉了,她又接着嚼口香糖。
“蘇小姐,你不想對我說些什麽嗎?”
安然被凍得嘴唇發白,臉色發紫。
客廳裏呼呼秋風吹着。
蘇墨和蘇雲荭能受的住,她這個在野外淋了大半夜雨的人可受不住。
“咦?”
蘇雲荭嚼着口香糖,懶洋洋坐到沙發上,繼續把蘇爸爸當成靠枕,拉長了聲調,“安大媽,咱病了就別諱疾忌醫,趕快去瞧醫生。”
“大白天的說胡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活見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