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陸星延在陸星晚家裏賴了兩天終于走了,他學校的考察活動要開始了,走之前把陸星晚給他的那七千塊錢又還給了她一些。

“我剛知道是咱媽逼你給的,其實用不了那麽多!這是剩下的,你拿回去吧。”

“嗯。”陸星晚也沒有推辭,直接收下了,況且她現在真的需要錢,賠給林長夕的西裝,她正愁沒有着落。

“以後咱媽再讓你給我打錢你也不用理她,也不用聽她哭窮,你還不了解她嗎!她就想給我攢着以後用!”

陸星晚有些驚奇地看着他,不得不承認陸星延是真的長大了,以前的他像個小霸王似的,肆無忌憚地跟自己要錢,她不給,就去跟劉品茹告狀。大學的時候她一天打幾份工,除了賺取自己的衣食住行外,還要給陸星延零花錢。如果不給的話,劉品茹就會拿自己下一學年的學費相要挾,兩相比較之下,給陸星延的零錢也就不算多了。

後來,他跟自己要錢的次數越來越少,她也樂得開心,直到他上了大學他更是沒親自問自己要過,只是劉品茹跟自己哭窮,說家裏沒錢,供不起陸星延上大學,既然她工作了,就應該分擔供養弟弟的責任。她雖有意見,卻還是不敢反駁,或許是多年形成的習慣,讓她的心裏已經對劉品茹形成了懼怕,她的話就像聖旨一樣,如有違背,必将有嚴懲。

而現在,陸星延親自跟她說不必給他打錢,也着實讓她意外了些。

“沒有錢你怎麽生活,咱媽會給你嗎?”問完這句陸星晚就笑了,劉品茹那麽疼愛自己的兒子,怎麽可能會在金錢上虧待他。

“她能不給我嗎,反正你別管了,以後她讓你給我錢你就答應着,轉過頭來你就不用當回事!”

陸星延伸出大手揉亂了陸星晚剛剛剪短的頭發,笑了笑:“走了。”說完背起書包走出了家門。

看着手裏攥着的幾千塊錢現金,陸星晚心裏有些複雜,這是她第一次從陸星延手裏拿到錢,雖然這個錢嚴格來說還是她的,但是能從陸星延手裏拿回已經屬于他的東西多少還是有點稀奇。

今天得趕緊把欠着林長夕的西裝給他買了,明天上班正好還給他,只是不知道他平時穿的都是什麽牌子的,如果自己随便買的話,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不喜歡!

……

第二天到了公司,陸星晚一頭短的過分的頭發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哇,星晚,你這樣很好看耶!”趙白白拉着陸星晚左右瞧着她的新發型。陸星晚原本那一頭及肩的中長發每天只是被她紮個馬尾挂在腦後,不燙不染,平凡的就像一個中學生,現在剪了短發,反而襯托的她的小臉五官更加突出,也更顯得精神利落。

陸星晚撫了撫自己剛剛蓋住耳朵的小短發,不好意思地笑了。

“星晚,你這是在哪裏剪的,我也好想剪短發呀,你這樣真好看,跟你以前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吳筝也走過來打量着陸星晚那一頭短發。

接連被兩個人誇,陸星晚更加不好意思了:“就在我家附近,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好啊好啊,那改天你帶我去吧。”

好像自從那天和丁長雯發生沖突後,身邊開始有幾個同事願意親近自己了!

“哎?你手裏拎的什麽啊?西裝嗎?”趙白白注意到陸星晚手裏拎了一個裝西裝的袋子。

陸星晚低頭看了看手裏那個袋子,點點頭:“是啊,那天林總送我去醫院,把他的衣服弄髒了,我想着給他再買一套。”

聽陸星晚這樣一說,趙白白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當時林長夕站在陸星晚身後較遠的地方,他回頭正好看到陸星晚被油漆桶砸到,快速跑到她的身邊,二話不說抱起她就去了醫院。

林長夕着急慌亂的樣子把她和其他幾個同事都吓了一跳。

趙白白湊到陸星晚跟前,低聲問她:“星晚,你和林總之間是不是有些什麽呀,你受傷那天他着急的樣子太可怕了,我們都被他吓了一跳,那樣子實在不像關心一個普通員工那樣!”

陸星晚被趙白白的話吓了一跳,她連連擺手:“怎麽可能,你不要瞎說,而且……而且,總經理他有女朋友的。”

“怎麽沒有可能,之前你和林總接觸的機會那麽多,日久生情也不一定啊!”吳筝也在旁邊添油加醋。

趙白白連連點頭:“是啊,只要沒結婚,誰都有機會,而且,你也不差啊,你就是平時不化妝不打扮,你要是打扮一下肯定也很漂亮。”

“不自量力!”旁邊坐着的丁長雯背對着大家忽然冒出一句話來,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誰都知道她在針對陸星晚。

自從那天陸星晚和她吵架以後,她不僅沒有收斂性子,反而有些變本加厲,對陸星晚的态度更是冷嘲熱諷。

趙白白向前一步,站到丁長雯的身後,敲了敲她的座椅:“我說這位,我們聊天礙着你什麽事了嗎?你在那裏嘲諷誰呢?”

丁長雯回頭瞥了一眼趙白白,又轉回身去擺弄着桌子上的文件,冷哼一聲:“我愛嘲諷誰嘲諷誰,礙着你了嗎?”

“礙着我了,某個人口氣太臭,我聞到了覺得惡心!”

“你……”丁長雯猛地從座椅上站起來,狠狠盯着趙白白,氣得渾身發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轉頭看向一邊站着的陸星晚,她一直站在那裏不發一語,低頭看到她手裏拎着的那個袋子,斜斜看她一眼,嘴裏冷笑:“我看這不是賠償吧,恐怕是打着賠償的幌子來和總經理拉關系吧!總經理會缺你那一件衣服?”

陸星晚看着眼前的丁長雯,自從上次和她有了沖突之後,她就越發針對自己,她以為她忍着不去和她一般見識,她自然也會懶得搭理自己,可是現在看來,卻不是那麽回事!她越是躲避,她越是覺得自己好欺負。

忽然想起在山裏的時候,林長夕對她說過的話,她并不欠誰的,要為自己而活,是啊,她并不欠丁長雯的,就像趙白白所說,丁長雯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她暗自攥緊拳頭,直直盯着丁長雯:“我是不是賠償不需要你來操心,和你沒關系。”

丁長雯嗤了一聲:“是和我沒關系,可我就是看不慣有些人明知別人有女朋友,還緊巴巴貼上去的行為,這不就是小三嗎?”

陸星晚皺眉,她緊緊盯着她,目光冰冷:“小三不小三不是你來評判的,你也無權評判,我問心無愧,你也無需多管閑事。”

丁長雯被陸星晚冰冷的眼神吓得怔了一下,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陸星晚,她從來都是一副包子模樣,好像誰都可以欺負,可是現在的她,居然也有了氣勢。

只是那麽一瞬間,丁長雯就回過神來,冷淡嘲諷:“呵……看你這樣子是心虛了吧,不然否認那麽急幹什麽!”

陸星晚差點被她氣笑了,如果不否認,她就會更加變本加厲,現在否認了,她又說自己心虛,真是什麽理都在她那邊了!

陸星晚懶得再理她,轉身坐回自己的位置,反正自己該說的也都說了,她不相信,她也沒辦法。

丁長雯好像不打算放過她,繼續糾纏不休:“勸你還是收了做小三的念頭吧,小三也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

陸星晚立即反唇相譏:“我做不了,你就能做了?”

“你……”丁長雯被陸星晚堵的一時語塞,低頭看到她腳邊的西裝袋子,不怒反笑了。

端起桌子上自己的茶杯,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把裏面的咖啡全數灑在了袋子裏,然後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巴:“呀,對不起,手抖了。”

陸星晚來不及說什麽,先從袋子裏面掏出了西裝,已經全部浸濕了,先不說這是用她将近兩個月的工資買來的,她幾乎是逛遍了江北市所有的西裝店,才找到這麽一件覺得非常适合林長夕的西裝,滿滿的辛勞,如今卻這樣被人糟蹋了。

她擡頭看向丁長雯,她得意洋洋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欠扁。

她不喝咖啡,環顧周圍,看到趙白白桌上放着半杯的咖啡,走過去端了過來,冷冷看着丁長雯,勾唇一笑:“對不起,我也手抖了。”說完,揚起杯子把咖啡全數潑在了丁長雯的臉上。

頓時,丁長雯臉上的咖啡像彙聚的一條條小溪流一樣從頭頂滾滾而下,白色的襯衫上面留下了一大片褐色的印記,頭發也被黏成一縷一縷的,狼狽不堪。

“陸星晚!”丁長雯尖叫一聲,揚起巴掌就要揮過來,旁邊的趙白白眼疾手快,一腳跳過來,抓住了丁長雯正欲揮下的手掌。

“冷靜一下,冷靜一下,別沖動!”嘴上雖然這麽說着,但是趙白白還是忍不住心裏偷笑,雖然她和丁長雯也經常起沖突,但是比起陸星晚這次的動作,那都算是小打小鬧,陸星晚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看着丁長雯狼狽不堪的樣子,陸星晚覺得心中那股因丁長雯而形成的郁氣忽然散開了,再看周圍的人,有的在偷笑,有的在指指點點,好像他們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行為而更加讨厭自己,相反,很多人看待丁長雯的眼光反而充滿奚落!

丁長雯見趙白白一直在拉着自己,拿另外一只手去掰扯她,也不知是用巧了勁,還是丁長雯本身力氣就大,她這樣一扯,就把趙白白甩了出去,趙白白一屁股蹲在地上,頭部磕在了桌沿上,立時紅腫了一片。

“幹嘛呢!”

一聲冷喝從不遠處傳來,辦公室裏的人都回頭看去,原來是林長夕,此刻他正站在一處,皺眉看向這裏。他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丁長雯把趙白白甩在地上,而她自己身上也是滿滿的褐色水漬,頭發也都一縷縷地粘在一起,一想便知道剛才肯定發生了什麽大事。

“發生什麽事了?”

林長夕走近幾步,目光卻落在丁長雯對面的陸星晚身上,看這架勢,陸星晚應該也牽扯進來了。

林長夕看無人敢回答他的話,環視了人群一眼,看到新來的秘書元敏就站在人群之外,伸手一指:“元敏,你來跟我說一下發生什麽事了。”

元敏從人群中走過來,站在林長夕身側,态度不卑不亢,說話不偏不倚,粗略講了事情的經過:“丁長雯和陸星晚發生了沖突,丁長雯把陸星晚新買的西裝灑上了咖啡,陸星晚一生氣就把咖啡灑在了丁長雯的身上。”

林長夕看了一眼剛從地上站起來的趙白白,轉眼問她:“你怎麽回事?”

趙白白不像元敏那樣平鋪直敘,語氣略有誇張:“丁長雯像個瘋子一樣,要打陸星晚,我一看不對勁趕緊攔住了她,沒想到她居然把我推到了地上。”

林長夕在聽到丁長雯要打陸星晚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聽趙白白講完,他的目光在丁長雯和陸星晚身上轉了轉,又看到陸星晚手裏拿着的那件西裝,确實是濕了一片。

這件西裝是買給自己的嗎?他記得她在醫院的時候說要賠給自己,當時他只以為她是随便說說,沒想到真的買了!

“你們倆在辦公室尋釁滋事,這個月的獎金扣除。”林長夕不帶任何感情地宣布了這句話,兩人都沒有異議,或者說是不敢吭聲,他又看向陸星晚,“你跟我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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