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chapter68
“誇別的男人時累不累?”
他說這話時,逐字逐句, 漆黑眼眸似是要将她吞噬地沉。
情況一度危險, 衣物件件落地,他的唇, 手掌都像是淬了火,緩緩地灼燒着她的意志。
識時務者為俊傑, 無論她怎麽躲避,他的手臂總能纏繞上來, 她咬着唇道, “我下次不, 不誇了……唔。”
小姑娘白如瓷似的皮膚,染上了層層紅暈, 鼻尖紅紅的,眼裏蘊藏對未知的慌亂。
“那也不能放過你。”
他說着, 還勾起了唇。她自知無路可逃, 後仰着主動與他接吻, 祈求他可以溫柔些。
陳敘川身子僵硬了幾秒, 腦子有一瞬間炸了,但理智還是掙紮着, 在他難耐的時候鑽了出來。
最終,他還是沒忍心,但也沒客氣。
許久之後,她被裹着浴巾從浴室抱出來,一到榻榻米上, 傅嘉柔把被子蓋到了頭頂之上,小臉還是紅的。
他果然還是,雷聲大雨點小。
雖然沒來真的,但她感覺自己也要虛脫了,全身各處的都殘留着他的烙印,火辣辣的。
陳敘川鑽進來,咬了咬她的耳朵尖,抽走她身上的浴巾,随即緊緊摟着她,“晚安。”
可她覺得四舍五入,已經可以把“晚安”改成“早安”了。
轉眼間,折磨人的期末結束了,歡天喜地迎來了寒假,不少人返校了。
不過自然,這并不适用于陳敘川和傅嘉柔,兩人各自有訓練任務,真正放假的時間都比普通學生後推。
尤其是傅嘉柔,她有個重要比賽,藝術體操國家隊的地區選調賽。
事實上,她初三時就因參加錦标賽中表現突出而進過國家隊。
當時何念青一度逢人就說她國家隊了,導致後面她退出時,指責與不解的聲音很多,說她吃不了苦半途而廢。
國家隊的訓練強度很大,地方隊無法與之相提并論。這是自然。
但是。
她并非吃不了苦半途而廢,而是當時膝蓋受了傷,比較嚴重,不得不從國家隊退回到了地方隊,調整修養。
那時候,何念青不重視她的傷病,沒給她太長時間休養,一味增加她訓練的強度,形成了惡性循環。
于是乎,雖然她參加了一些比賽,因為極大的壓力與反複的舊傷,始終不能達到最佳狀态。
也好在她高二上學期,轉學去了清德七中,陰差陽錯給了舊傷一段較長的恢複時間,弄巧成拙找回了訓練的狀态。
直到現在,新的一年,迎來了國家隊新一輪選拔,她為此投入了充足的時間與精力,她想有更多的可能性,代表國家站上更廣闊的競技場。
這時候的z市溫度已經很低了。
天上飄着棉絮般的雪花兒,白雪壓着樹枝,像是冰冷又精致的藝術品。
藝體館內部溫度不低,小姑娘們清一色的體操服,身體和器械融合,體态優美,呈現出各種優美漂亮又和諧的動作。
z大藝術體操主教練員叫楊曉青,是國家隊的退役隊員。但她年齡其實還不到28,身材高挑,五官溫雅清秀。
傅嘉柔手中是細長彩帶,楊曉青站在她身側,對她的動作進行着指導。
“這個動作轉體幅度大,要盡量在保持平衡的情況下避免失誤,對,你可以先這樣,看着我的手。”
……
訓練結束,傅嘉柔從更衣室裏換回了衣服,楊曉青也換好了衣服,兩人一邊聊着一邊往藝體館外走。
“曉青姐,你當時是為什麽選擇在世錦賽前退役的?傷病嗎?好像沒聽你提起過。”
“綜合多方面的考量吧,傷病是主要原因,我們這一行的,傷病發作起來有時候也是要命。”
“嗯,對。有時候我在想,人的身體為什麽不可以越練越強壯,而是越練越多病痛。”
楊曉青笑了笑:“适度的健身确實是可以越強壯,可我們不是健身,是競技體育,就是一個挑戰身體極限的過程。”
談起運動員職業生涯,楊曉青有些悵然,“那會我本來想參加那一屆世錦賽再退役的,但當時腰傷腿傷趕上一起發作了,沒辦法。現在想想還是有些遺憾的。”
傅嘉柔正想着要說些什麽,安慰下教練惆悵的心,又聽她道:“不過,我退役之後,沒過多久就和我先生結婚了了。所以雖然遺憾,但也很圓滿。”
說到這兒,楊曉青唇角揚起幸福的笑意。
“那也挺好的,能夠和自己愛的人結婚,相互陪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嘉柔也會有這一天的,”楊曉青溫溫柔柔地笑着,“和你愛的人也愛你的人結婚。”
傅嘉柔笑,“謝謝您,我也挺期待那天的。不過,我男朋友教練同他講,讓他現在不要把精力放在談戀愛上,建議他別談戀愛,會影響訓練效果,曉青姐你怎麽看?”
“我一直認為,愛情和職業生涯不只是主次地位,也可以是并行存在的。就比如我那時一直堅持下去的原因,除了本身熱愛,有很大一部分是我先生的鼓勵與安慰,不然我覺得我可能也熬不了這麽久。”楊曉青道。
傅嘉柔頓時豁然開朗,“您說得對,這兩者也可以是相互促進的。”
“對啊,影響不影響不是光靠嘴巴,而是看我們的成績,拿獎牌就是最好的證明。”楊曉青說着,“我先生來接我了,我先走了,嘉柔。”
傅嘉柔走着,手被人牽住了,轉身瞧見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嘴角上揚着。
“怎麽又不戴手套?”他牽到她冰涼的手指。
“我手套又不見了一只。”
“你怎麽這麽容易弄丢手套。第幾雙了?”
“可能手套和我八字不合。”
她說完,陳敘川摘下一只手套給她戴上,搓了搓她手随即塞進口袋,“放着。比賽準備的怎麽樣?”
“準備是準備好了,就是怕會不會出什麽狀況……”
“別太緊張,平常怎麽來到時候就怎麽來。我到時候會去看,嗯?”
“你不用訓練了嗎,你可以去看?”
“我後天剛好是訓練的最後一天,大後天應該有時間,我肯定會過去。”他聲音低沉有力,像一顆定心丸。
然而那一天的開始比較糟糕。
傅嘉柔準備的很充足,唯獨沒有預料到,真的會有突發狀況發生。
比賽那天的清晨,她不是被鬧鐘叫醒的,而是被腹痛叫醒的,這是她親戚要提前來的征兆,但,怎麽偏偏是今天。
她吃了兩片舍友的止痛藥,接着便和隊友一起前往體育館。
“嘉柔,怎麽臉色這麽蒼白?”在化妝室化妝準備時,楊曉青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傅嘉柔笑笑:“早晨起來肚子有點痛,不過現在好了,不痛了。”
“真是不湊巧,要是等會不行的話你別硬撐着,身體要緊,知道嗎?”
“好。”她點頭,對着鏡子抹了口紅,蒼白的唇頓時有了血色,她深呼吸,看着鏡中人露出微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元氣些。
她用手揉了揉小腹的位置,雖然沒有早上那麽強烈的疼痛,但是還隐約有些不适。
陳敘川在觀衆席,等待她出場。
第六個出場的是傅嘉柔,她跳的第一個是帶操,唇色明豔漂亮,臉上的笑意恰到好處,姿态舒展,如從畫中走出一般地美好。
陳敘川不懂藝術體操的評分标準。
但如果讓他評分,他會給她每一項都打個滿分,她每一個動作在他眼裏都是完美的。
忽然間,陳敘川注意到,她的笑容在某些瞬間似乎有些許吃力,像是有些吃力地,輕輕皺了皺眉。
她是主攻個人項目的選手,這一次比賽她選擇了四項器械,分別為帶球棒圈,只需要依次展示即可。
在展示前兩項帶操棒操時,傅嘉柔完成度和表現力都發揮到最好的狀态。
然而從第三項球操開始,清晨的腹痛卷土重來,連帶着腰部位置有些酸痛,綿長地折磨着她的神經。每做一個動作,都牽動着更劇烈的痛楚。
好想停下來在地上躺一會兒,但是她不能,只能硬生生咬着牙,盡力把動作做好。
外行的觀衆自然看不出個中區別,看着只覺得選手和先前無異,表情也還是微笑着的。專業人士才覺察得出。
“這個選手前兩項我感覺很不錯,失誤幾乎沒有,表現力和張力都特別好,怎麽後面的球操和圈操這麽大打折扣。”
“是啊,感覺不像是同一個水平的,如果說後面兩項是她的短板,按照道理來說,也不至于差別這麽大。”
“有點兒可惜了,虎頭蛇尾。”
“……”
傅嘉柔下場時,整個人都有些頭重腳輕,像漏氣地氣球一般飄下場,直冒虛汗。
有記者擠過來,“請問你覺得這一次自己發揮得如何……”
傅嘉柔一手捂着小腹的位置,聽不清對方說什麽,她嘴角幅度很淺:“抱歉,我現在身體有點不舒服,”
記者也沒窮追不舍,而是趕緊将她這句話記錄下來,他自言自語道,“難怪了。”
“嘉柔,你還好嗎?”楊曉青上前扶住她,“哪裏不舒服,是膝關節嗎?”
她攀着楊曉青的胳膊道,“不是,我是肚子疼,跳前面兩項時還不會的。”
“小麗,叫隊醫過來一下,我們先去下休息室。”說着,她輕聲安撫她道,“不要緊的,你先休息。”
“同學,您不是參賽的運動員,這兒你不能随便進出,請不要打擾到休息的運動員。”體育館的管理人員聲音機械。
“我是家屬也不能?”陳敘川眉頭擰得很深。
“您是哪一位的家屬,您可以先登記一下,等我們核實了……”
楊曉青正好從某個休息室出來,她對陳敘川是有印象的,便道,“讓他進來吧,确實是我們隊員的…家屬。”
2號休息室。
傅嘉柔換回了運動隊服,側躺在床上,像一只小蝦米,抱着手臂蜷縮着,手還捂着肚子的位置。
開門的聲音傳來。
她以為是去而複返的楊曉青,便道:“教練,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你……”
“一個人就可以?”
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傅嘉柔一個轉身,動作幅度過大牽扯得小腹抽痛了下,“啊。”
陳敘川心也跟着揪了下,摸了摸她臉頰,扶正她躺着,“好好躺着,別起來,哪裏不舒服?”
“小腹,這兒。”她眉頭舒展了些。指了指小腹,“早上就有一點,本來我以為吃過藥就好了,沒想到剛才跳着跳着就又開始了。”
“辛苦寶貝了,辛苦了。”他嗓音低沉而溫柔,大掌輕撫上她小腹的位置,“我給你揉揉。”
傅嘉柔閉着眼睛,緊扣着他疤痕叢生的左手,而他右手時輕時重地揉着她肚子,疼痛真的有所緩解。
“早上痛的時候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我以為可以很快沒事,就想着不小題大做了。”她嘆了一口氣,“重要時刻掉了鏈子,我是前功盡棄了,失誤也很多。”
陳敘川道:“機會該有很多,不争這一時,再說你在老子心裏世界第一。”
她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模樣,笑了,“牛皮都快被你吹爆了。”
……
隊友小微拿了一小包紅糖進來,打算給傅嘉柔泡點紅糖水,瞧見床邊的陳敘川,小微腳步微微有些遲疑,輕輕咳嗽了兩下。
傅嘉柔沒宣揚過自己感情方面的到隊裏的人基本上都認得陳敘川,畢竟顏值和身材擺在那兒,讓人想忽略都難。
不過,再次之前,小微憑借陳敘川給予她的第一印象判斷——長得特好看,比較冷漠霸道的類型,但溫柔欠缺,不夠體貼。
直到這一刻,她瞧見陳敘川給傅嘉柔揉着肚子,動作輕柔,說話聲音顯得無比耐心,哄着人。
之前那些刻板的印象轟然倒塌。
小微道,“嘉柔,我拿了點紅糖,給你泡點水吧。”
這時候,陳敘川起身接過,禮貌道:“謝謝,我來就行。”
“好,那交給你了,嘉柔,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了。”小微說着,一溜煙兒地跑了。
陳敘川把紅糖放進杯子,放了熱水攪拌融化,再加了溫開水。
他自己先喝了一口,有些燙,他再加了些溫開水,他将紅糖水遞給傅嘉柔,“喝點兒。”
作者有話說,說了不該說的,所以鎖了……
啊,我已删,請您高擡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