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怎麽會是她呢？怎麽能是她呢？怎麽可以是她呢？”
“自己前腳得罪了這個顧嘉怡, 後腳她居然就當上廠長秘書了！”
“怎麽會這樣呢？就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女孩, 竟然當上了廠長秘書！”
孔丹平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幾句話，眼睛都有點發直了，若說進門前的她精神抖擻，那麽出門時的她絕對就是腿軟腳也軟, 只恨不得有人背她出去了。
以己度人, 顧嘉怡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肯定會背地裏找茬，這可怎麽辦！！！
冷不丁，稀稀拉拉的，孔丹平出了一額頭的細汗，豔麗的眸子裏閃過絲絲茫然不安。
一股冷風吹過, 孔丹平不禁渾身打了個顫，仿佛那涼意沁入了心裏一般。
與她的惴惴不安截然相反的是，自知道了自己被選上了, 顧嘉怡整個人那叫一個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說話都輕快了不少。
“恭喜啊, 沒想到我居然輸給了一個這麽小的小姑娘。”出了門, 馮輝側着腦袋看向顧嘉怡，故意似的癟了癟嘴, 語氣中帶着絲絲的戲谑，“以後可得麻煩您多多關照才是了。”
顧嘉怡噗嗤一笑，俏生生的小臉在陽光下瑩瑩如玉, 烏溜溜的眸子裏滿是笑意，“好說好說！”
女孩子的語氣輕快無比，面上帶着絲絲縷縷的意氣風發，說實在的，顧嘉怡還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選中。
看來蘇廠長真的是一個好廠長啊，要不然光憑自己的那些個騷操作，要誰誰都會第一個刷掉自己！
果然是為人民為廠服務的好幹部啊，唯才是用，不以自我意志為轉移！
一時間，蘇逸柯在她心中的形象逐漸變得高大起來，甚至悄悄把毒舌等标簽給去掉了，反而加上了“一心為廠”“國家好幹部”“廠裏好領導”等一系列标簽。
“早就看出來顧同志水平不一般，沒想到小小年紀就這麽厲害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啊，能在這個年紀當上廠長秘書，以後可了不得呢。”
另外兩位男同志雖然意外這個小妹妹一樣乖巧的女孩子選上了這麽重要的一個位置，可卻也覺得還能接受，反正不是那個趾高氣昂的孔丹平選上就行。
于是默契的一唱一和開始捧顧嘉怡，當然有開玩笑的成分，自然也有發自內心的感慨。
顧嘉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羞澀，“哪裏呀，我這也是運氣好，才剛畢業這英語還沒來得及還給老師們呢，要不然我肯定也選不上！”
其實到現在顧嘉怡還迷迷瞪瞪、輕飄飄的，心下是不大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被選中，難道真的只是因為英語水平比較好麽？
馮輝并不贊同，“顧同志可別這麽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還是因為平時底子好，才等來了轉運的機會。所以我們也是該早作準備，各方各面都不要放過，畢竟現在哪哪都缺人才，只要肯努力，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是啊，所以顧同志還是因為有實力又有運氣才算是抓住了這次機會。”
“果然還是得有實力才行！”
其他兩人互相感慨着，順口說起了自己的奮鬥史，一直快出辦公樓了才算是停了下來。
孔丹平抿着唇，一路僵着臉，快到樓梯門口了才勉強一笑，“恭喜啊，顧嘉怡同志，一步登天了。我之前都是開玩笑的，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跟我這小人物計較。”
她說是道歉，可語氣裏還是帶着絲絲的酸意和高高在上，畢竟做幹事習慣了，說話作風難免和普通人不大一樣。
顧嘉怡卻是意外地看了看她，水汪汪的眸子裏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狡黠，“孔同志說的什麽話啊，我這一個小麻雀，哪裏比得上孔同志這樣的大人物啊。”
稚氣未脫還帶着絲絲的記仇，并未讓人覺得得勢就變臉，反而是讓三位男同志莞爾一笑。
這才是一個年紀小的女同志的真實想法，若顧嘉怡真是表面冠冕堂皇說着不計較，背地裏悄然算計，那才叫人心生敬畏呢。
老油條和真性情小朋友，任誰都更喜歡真性情的小朋友，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會因為一句不合而背地裏猜忌找茬，更不用費盡心機去猜測什麽，你好我好大家好。
孔丹平尴尬一笑，有些不安，“我、我哪裏是大人物，以後您才是廠裏的大人物。以後得您多擔待才是。”
這話帶了一絲讨好的意味，剛剛她覺得顧嘉怡再怎麽一步登天，也就是個小姑娘，自己低頭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可顧嘉怡這話一出，她就知道了，這姑娘記仇啊，若是聰明人也就算了，偏偏這種小姑娘最難纏，記仇還不講道理。
這廠長秘書意味着廠長的心腹，那麽顧嘉怡的一舉一動都會讓所有人關注着，若是顧嘉怡表現出對自己的排斥，那麽其他人很有可能為了讨好顧嘉怡，有一學一，有二學二，久而久之，廠裏也就沒有她待的地方了。
“不敢當，不敢當，我可不是什麽大人物，也不敢擔待什麽。啊，已經到了路口了，那我就先回車間了，回見。”顧嘉怡從他們擺擺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霎時間，仿若春花爛漫，映入眼簾他們眼睑的只有那雙笑眼那張笑臉。
再回過神來，顧嘉怡人已經不見了，四人相視一眼，禮貌道別，各自回各自的工作崗位。
而開溜後的顧嘉怡卻是暗自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那雙晶亮的眸子燦若星辰。
她可不敢随意答應旁人什麽，也拒絕被戴高帽子，畢竟剛剛走馬上任，低調些才是。
而且她也立志要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做好日常工作、做一個廠長的貼心好秘書！
顧嘉怡眼睛霎時間晶亮晶亮的，裏面像是有小火苗在蹿一般，整個人腳底有風一般，輕快地往車間走着。
邊走邊忍不住哼歌，至于是什麽歌……
“今天是個好日子啊，吉祥的事兒都能成……”
此情此景，不唱這首歌，顧嘉怡覺得不應景，嘴裏歡快地唱着歌在無人的小道上蹦蹦跳跳，時不時還要轉個圈圈來表達一下自己的喜悅。
也就是她提前觀察過，這個點沒有閑人，要不然她也不敢這麽放肆。
小道邊上的一排排小樹上的枝頭早已被綠意浸染，一派春機勃勃、萬物複蘇的景象。
顧嘉怡這邊喜悅的模樣以及那張天真的笑臉，卻是盡被辦公室裏身着棕色毛衣的男人收入眼睑，他不禁彎了彎唇，琥珀色的瞳孔中劃過絲絲笑意，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口熱水，感受着茶杯萦繞着的熱氣兒。
這個小女孩兒，還真是挺活潑可愛，也不知是哪個車間的？
只是這念頭一閃而過，就很快被其他事情壓了下去。
車間裏的工人們還是如同往常一般認認真真、老老實實幹着活兒，時不時和周圍的人說上幾句話，也算是不無聊。
但是有心人現在卻滿腦子都是算計都是謀劃，這不有些男同志都已經在思考怎麽給人家顧嘉怡獻殷勤了，而別有居心的女同志們心裏卻是酸溜溜的。
雖然都覺得顧嘉怡一個車間工人肯定是選不上廠長秘書，可是能以筆試第一的成績和其他幹事們一同參加面試本身就已經是一件可以炫耀的事情了，本來長得就沒顧嘉怡好看，結果人家還參加過這種考試差點就被選上，心裏能不氣惱麽？
這不房荷心不在焉地低着腦袋做着工，看似挺認真，實則進度很慢，已經引起了孫隊長的注意。
“房荷，咋回事啊？今天咋搞了，你還有吳花花，你倆都是一個樣兒，這麽一點活兒半天都弄不完。你說說，你們都想啥呢？”孫隊長的手指在房荷所在的縫紉機上輕輕敲了幾下，卻仿佛敲進了房荷的心裏，讓她打從心底裏一哆嗦。
看房荷這副怯生生的模樣，孫隊長也只得搖搖頭，嘆息一聲，“以後注意點，今天少的，明天都得補上。別人是不會替你的，你要是不補上活兒，那這個月，你可得扣工資了。”
他真是想不明白這女娃娃一天天的都想幹啥，房荷這人腦子不夠用、手也不靈活、嘴裏也不會說句好話，天天淨得罪人，人家吳花花好歹手藝活兒還算可以，可她呢？
“知道了隊長。”房荷咬了咬唇，額間的碎發随意耷拉在耳側，淚眼朦胧的模樣看上去也怪可憐的。
只是該說的，孫隊長還是得說，廠裏招臨時工，一是為了做正式工預備，二就是專門找那工資少幹活多的，可瞅瞅房荷這姑娘哪哪也不占啊。
不過人家估計也不用他操心，副廠長是人家親戚，說不定有關系了也就上去了。
倒是吳花花那姑娘……
孫隊長嘆了口氣，又去找吳花花談話了，他們隊裏可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兒就耽誤了生産工作。
不管啥時候，生産都是第一要務！
沉悶的工作讓大家精神高度集中卻又仿佛游離在外，一點小動靜都足以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這不，顧嘉怡一回來，明裏暗裏都在瞅她。
其實也不能怪大家，春困秋乏，本就是強打精神工作，突然有點動靜自然是想看一看瞅一瞅了。
本來顧嘉怡還想悄悄走進去，結果一進門就被那一雙雙好奇的小眼睛吓了一跳，不禁尴尬一笑，沖他們點了點頭，就飛快往自己隊裏走。
當然，随之而來的，肯定是一路明裏暗裏的打量。
“小顧回來了。”孫隊長本來正跟吳花花談着心，說着事兒，猛不丁聽見有人小聲議論着說顧嘉怡回來了，結果一扭頭還真是看見她朝自己走過來了。
“隊長！”顧嘉怡甜甜一笑，輕快地從縫紉機裏穿梭着，來到孫隊長身側。
吳花花本來低着的腦袋，霎時間擡了起來，有些仇視地看向顧嘉怡。
滿心滿眼都是這人在看她笑話，要不然為啥早不過來找隊長，晚不過來找隊長，非得在她挨訓的時候過來。
還不是因為她們有過節，哼，心胸狹義！
其實不止是她，就連房荷也忍不住頻頻側目，這個顧嘉怡不會真的運氣這麽好，說過就過了吧？
房荷心裏也忍不住打着嘀咕，着實是這人好像克她一樣，總是化不可能為可能。
不過這回應該是不可能了，畢竟參加選拔的人可多了去了，英語好可不再是顧嘉怡能脫穎而出的地方了，她得各方面都好才行。
而諸如陳師傅這般的老人則是淡淡瞅了一眼，心知可能性極低，畢竟顧嘉怡前腳才進了制衣廠的門，沒道理後腳還沒進來就又踏入了另一扇門。
不過這并不妨礙叔叔嬸子們決心為家裏親戚介紹這姑娘，畢竟條件在這放着呢，這可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啊。
“行了，既然結束了，你就繼續去上工吧。你還年輕，才進廠沒多久，選沒選上吧，反正是鍛煉了一下子，你說是吧？”孫隊長神色緩了緩，語氣中帶着安慰。
确實，他就沒覺得顧嘉怡能過，畢竟廠長秘書那是需要啥水平的人才啊？起碼得八面玲珑、能說會道的老油條才行。
而顧嘉怡就是個漂漂亮亮、心思單純的小姑娘，哪裏懂那些個歪歪繞繞的，選不上也是正常的，就當是見見世面了也挺好。
顧嘉怡懵了一下，眨了眨又圓又亮的眼睛，随即化作一聲輕笑，“隊長！我過啦！真的！”
她嬌俏的小臉上是按捺不住的欣喜，語氣中半點沒有遮掩，只是故意壓低了聲音似乎不太想讓太多人知道。
“你、你說啥？”孫隊長不禁睜大了眼睛，揚高了聲音問。
他也是被驚住了，剛剛這孩子說啥？？過了！她真的過了？
顧嘉怡眼睛亮亮的，小腦袋跟撥浪鼓似的點着頭，“嗯！真的！”
“廠長秘書？”孫隊長急急追問。
顧嘉怡笑眯了眼，甜甜道，“對！”
其實她能理解孫隊長的震驚，說實話，她也挺震驚的！
就像是前世某大公司選經理，精英業務員們紛紛開始競選，然而最後卻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實習生當上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直到現在，顧嘉怡都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輕飄飄的，畢竟自己都沒想到的事情就這麽發生了。
那麽當然是……欣然接受它啊！！
“這可真是，真是太好了！”孫隊長激動得不行，整個人面紅耳赤的，走來走去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其他人自然不可能真的不去聽，故而這個消息很是震驚了不少人，一個個的都是驚訝臉。
“是啊，太好了！”顧嘉怡彎了彎唇，随即調皮眨了眨眼睛，“隊長，我先去給師傅說一下這個好消息。”
“好好好！”孫隊長光顧着激動了，他們車間出了個廠長秘書啊。
于是他光點着頭根本沒空想別的，倒是其他人開始熱火了，人傳人，一會兒子的功夫周圍人就都開始竊竊私語了。
整個車間熱鬧的不行，沒法子，誰叫他們車間出了這麽一個大新聞呢！
顧嘉怡蹦蹦跳跳跑到了陳師傅身邊坐下，眼睛晶亮晶亮的，“師傅，我選上了！真的！廠長秘書！”
她琥珀似的眸子裏閃爍着興奮、期待和喜悅，似乎很期待陳師傅的反應。
陳師傅淡定地瞥了她一眼，“哦，知道了，過了啊。”
說罷，才發覺有些不對勁，猛然扭過頭看向顧嘉怡，“過了？”
顧嘉怡點頭，“過了，真的！”
陳師傅長呼了口氣，親昵地捏了捏顧嘉怡的鼻子，“這可是老天保佑啊。”
師徒兩個抱在一塊，都很是激動，因為這确确實實是個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
其他人有心上前說兩句話，可看人家師傅倆高高興興說着話，不好意思上前，就準備等一等再等一等。
而顧嘉怡滿心滿眼就是給陳師傅說着剛剛面試的事情，以及孔丹平等幾人的身份，想要和陳師傅分析一下自己選上的原因，哪裏有空再去聽旁人說着沒用的話。
“你呢，運氣是一方面，還有就是……說到點子上了。”陳師傅笑了笑，揉了揉顧嘉怡的小腦袋，略帶幾絲寵溺。
“是關于外國友人的分析麽？”顧嘉怡問。
陳師傅點了點頭，一臉贊賞，“沒錯，別人不去想不去思考的問題，你想出來了，所以這就是你比別人聰明的地方。”
顧嘉怡嗤嗤一笑，吐了吐舌頭，“那我可真是讨巧了，其實別人也能想到，只是他們沒想那麽多，只一門心思放在廠長秘書上而已。”
陳師傅搖搖頭，“那不一樣。”
顧嘉怡剛想說什麽，陳師傅才才猛然拍了拍大腿，催促道，“小嘉啊！趕緊去辦理轉職手續吧，有什麽話，回來說也一樣。要不然，變數太大。”
其實她是擔心，萬一一會兒變卦了怎麽辦，還是先把手續辦理了，塵埃落定了再說，當然這話不能明着說，只能暗示。
顧嘉怡愣了一下，乖巧道，“是哦，好，那我先去辦理手續。”
她也想到了這一點，雖然那四個人裏只有孔丹平像是那種搶人工作的，但是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穩妥些為好。
這不，孫隊長也是這麽想的，他給其他隊裏大概交代了一下，就帶着顧嘉怡去廠委辦理手續去了。
兩人全然不知，整個車間裏可是因此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自己就這麽見證了一個車間女工的華麗變身。
用老話說，那就是麻雀變鳳凰了！
身價不一樣了。
多少人心裏後悔，應該早點攀上關系的，這時候大家夥開始羨慕起陳師傅了，她可是未來廠長秘書的師傅呢！
“陳師傅可真是有遠見啊，那孩子一副聰明相，果然現在一步登天了。以後可不得幫襯幫襯你這個師傅？”黃嬸婆在一旁醋溜溜地說着，語氣中帶着絲絲的懊惱，早知道顧嘉怡有這前程，她就該主動上前教顧嘉怡的，笨點有什麽，重要的是人家成才啊。
他們這些車間工人一個個倒是手裏功夫厲害，可是也沒見誰就能一步登天，離開車間的。
陳師傅懶得搭理她就，只淡淡留了句，“當初這可是隊長自己分配的，跟我有什麽關系？小嘉能當上廠長秘書，那說明本身有能力又聰明，就差一個機會而已。跟我這個老婆子，卻是沒什麽關系的。”
黃嬸婆讪讪一笑，扭過頭盯着縫紉機郁悶地嘆了口氣，啥時候他們才能拜托這些個機器坐到辦公室裏啊。
他們這些人尚且覺得不大平衡，更何況是房荷、吳花花等人了，那幾乎都是快要哭出聲了。
為何命運如此不公？
顧嘉怡一來就是正式工，随意一考試，就成了廠長秘書！
這以後說不準就是下一個廠長呢！
再想想之前的過節，她們是欲哭無淚，只能期待顧嘉怡千萬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她們計較啊。
要不然顧嘉怡自己不動手，也多的是想巴結她的人來主動收拾她們，看來她們得夾緊尾巴老實做人才行啊。
而這邊顧嘉怡一到廠委就聽見了裏面一陣陣驚呼，
“天哪！真的？”
“那個新來的小姑娘運氣可真好啊！一來就當上了廠長秘書。”
“真厲害啊！羨慕她可以近距離和主任接觸。”
“你不應該羨慕她能和廠長接觸麽？怎麽是主任？”
“廢話，廠長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能接近什麽啊。廠長和主任關系好，那不就是得天天見面麽？做了廠長秘書，不就跟主任秘書一樣，天天見面，四舍五入就是近距離接觸！”
女孩子們說的話總是帶着她們自己的堅持。
廠委這邊的年輕女孩子挺多，所以讨論起來也是叽叽喳喳的，年長沉穩些的只是輕輕一笑，這些孩子們還不明白廠長秘書意味着什麽！
平步青雲，前途遠大啊！
顧嘉怡一進門，就聽見羅璇興奮的聲音，“那可說不準，這日積月累的對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我們廠長還真能動了凡心呢！”
霎時間，腳底下差點踩空，她和廠長？？？？？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我還是中午12點更新吧，晚上好像有點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