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陳局長看穆道友說得真誠, 好笑地道：“看來你是真的什麽都忘了啊。”

反正人也在被監視當中，而且也被當成武館也就是安全局的編外人員在使用。沒記憶估計真不是個滋味，還是不要逼迫了。這沒準又是個國士呢。

打發走了陳局長, 穆道友回住的屋子去。不管是在武館還是在市政府的小別墅他都住的是顧嘉的客房。走到街上別人都知道他是顧局長的貴客, 還是很受優待的。之前顧嘉随時随地接到安全局詢問就得馬上報告所在位置的事那是沒有的。

這會兒也快中午了，他預備回去做中午飯了。他和顧嘉都消耗體能都很多，得做四人份的飯菜才夠。

他先回房間預備用十分鐘沖個澡，結果一開門就看到有個兩三歲的胖娃娃規規矩矩坐在他房間裏的沙發上, 兩腳還懸空着。看到他進房還擡起手和他打招呼, “嗨——”

屋裏多出個娃娃有點稀奇，但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個娃娃為什麽會和追思視屏裏兩三歲的元首閣下長得一模一樣？

穆道友遲疑的道：“元首閣下？”他是聽老馬說過顧嘉極可能是練功練到一定境界了返老還童, 還說這是首都星古武協會的古會長說的。難道元首閣下也是因此縮水了？

那娃娃直愣愣的看着穆道友，然後一下子仰頭倒在沙發上捂着嘴笑個不停，兩只小短腿還在半空蹬啊蹬的！

穆道友沉下臉, 這貨絕不可能是元首閣下！太幼稚了！不過, 他們很可能是同伴。

那娃娃笑了一陣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繞着穆道友轉了兩圈，“你失憶了！你居然是真的失憶了。哈哈哈哈啊哈哈——”

“再笑我就把你拆了！”穆道友看着繞着他的腿打轉的胖娃娃道。他已經看出來了, 這家夥是個機器人。只是用了元首幼時的外表。

因為星際時代整容手段太過逆天，星盟有異常嚴苛的禁止整成別人樣貌的法律條文。尤其是元首這樣的公衆人物，照着他的樣子整，那絕對是重罪。

所以, 眼前這貨雖然看起來和真人無異, 絕對是機器人。也只能是元首閣下的機器人，才能用他的樣子。

那娃娃一聽要拆了它趕緊收斂了些, 但還是笑不可抑的樣子。

“你就這麽來的？”大街小巷都在放元首的追思視屏，他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在外頭行走。

那娃娃立即變身給他看, 它還有泯然衆人的成年形态。走在大街上一點也不引人注意。

穆道友心道：這比A1先進了簡直幾個光年啊。不愧是元首閣下的機器人。但物随主人形，難道元首閣下私下裏也這麽放飛自我？

那娃娃變化過後又恢複了幼年版元首的樣子。

“我是誰？”穆道友問道。

娃娃捂住嘴含糊道：“我不說。除非你求我，要不哄我也行。”

他要錄下來，拷貝無數份，以後作為某人的黑歷史存在不同的地方。他要是又奴役自己、漠視自己，就給他放出去。

“做夢比較快一點！”穆道友道。他感覺自己對這機器人熟悉得很，程度應該不在對元首的熟悉度之下。

而且，這貨很厲害。安全局和軍醫處可是給武館拉了兩重防線。如今這裏的警戒程度搞不好比市政府那邊都高。可這貨居然不驚動任何人就進來了。這任何人裏還包括他和顧嘉。

那娃娃道：“我叫235，這個名字是你取的。”聲音都是用的元首幼時的。

“我問我是誰，沒問你是誰。你說不說？”

“都說讓你求我或者哄我了。”如今它才是大爺！

穆道友想了一下，他進來的時候這貨坐得規規矩矩的，還擡手一臉讨好的跟他打招呼。這貨怕他！但他失憶了，不記得該怎麽收拾這貨。

235胖墩墩的，很難想象這樣的小胖墩能變成身材無限接近完美的元首閣下。

“我不信元首會準許你這個二貨頂着他的臉到處晃悠。” 看到自己的形象被這麽毀，會很心塞吧。

“平常在家他看習慣了，只要我不鬧騰他還是不會勒令我變回去的。再說誰會嫌棄‘自己’啊？我覺得這個樣子是他最可愛的時候了。”

一陣腳步身響起，顧嘉回來了。

235迅速抱着穆道友的腿往上爬，穆道友覺得這個感覺也很熟悉。然後235就在他手臂上變成了一顆紐扣。呃，應該說是一顆空間鈕。這回準确說應該不是變化了，是它把自己裝進空間鈕裏了。

穆道友把空間鈕揣進兜裏，這貨擺明是不肯輕易告訴他身份了。算了，本來他就懷疑自己是元首辦公室的人，如今更确定了，都不用再冒險去醫院求證了。至于他具體是誰，回頭再從這貨嘴巴裏挖好了。

顧嘉診斷完了老兵，又調适了A1，就照舊讓它負責帶着九個治療機器人開工了。她回來坐在客廳給楊嫂撥視屏通訊。

楊嫂的3D影像出現在屋裏，看得出比上次年輕了許多。

“咦，這是哪裏？”

“武館的住處。”

“哦，是聽說你的武館搞得紅紅火火的。你不打給我，我都準備晚上打給你的了。我得了十萬公民積分，直接轉為二級公民了。我問了一下，是因為你的緣故。謝謝你啊，救你太劃算了。”

對楊嫂來說，這是社會階層都提升了，也有相應的福利待遇提升。以後她的婚配指數都會上一個臺階。

顧嘉道：“福兮禍所依，搞不好以後你會被我連累呢。”

楊嫂皺眉，“有人要整你？”

“利益糾葛是不會停息的。總之你小心一點，凡事都多留個心眼，有事趕緊聯系我。”那耳環改的項鏈墜子關鍵時刻能保住性命，只要性命無礙就能想辦法。

楊嫂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話間穆道友從房間出來，往廚房去。他能看出顧嘉在跟人視屏通訊，但是看不到具體的。不過聽到楊嫂一陣驚呼，還是朝着那個方向點了點頭。

楊嫂等他進了廚房才道：“動作蠻快的嘛，這身材極品啊！臉也可以打七分以上，綜合分數也在八九分了。”

顧嘉道：“想多了，這是我從你撿到我的地方撿回來的夥伴。”

楊嫂想起之前她倆還在星網上看元首來着，嘆口氣，“哎，可惜元首閣下那樣的人物，居然就這麽去了。也不知道他之前有沒有把自己的DNA留存下來。可他又沒有妻子，未婚妻、女朋友都沒有。那如果他沒有留下遺囑，也沒人能做他孩子的母親啊。”

“嗯？”

“你不知道啊，元首閣下的父母當初為了創立星盟犧牲了。他就是被星盟的二號人物遵照他父母遺願，讓醫生用人工手段生育的。那麽優秀的基因，要斷絕了真的是全人類的損失。”

顧嘉心道：你們真是會玩！她還真沒去了解過星際時代生孩子的技術。當初替楊嫂查也只知道有人工手段，但沒具體查過。

那如果真的有已故元首的基因留存，還真得保護好呢。不然被不法分子拿去瞎搞，弄幾個SSS級的至強者出來不是可以兒戲的事啊。

廚房裏的穆道友聽她們聊着元首的八卦搖搖頭，專心做飯。

235自從顧嘉回來了，就異常的老實。或者說它本來就沒打算輕易告訴穆道友他的身份來歷。總之，它如今一副死機狀态。

明天就是元首的國葬了，會向八大星系直播。其實葬的也只是他的一套元帥軍服。但需要有這麽一個儀式讓民衆寄托哀思。

到了第二天一早，顧嘉也把武館的骨幹都帶去了大廣場。編外人員也是有資格到場的，安全局掃地的臨時工都可以去。

穆道友也一起去了，他自認是元首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自然也是該去的。而且他如今也算是武館的二號人物了。工資表上，他的日薪可是排在最高。

默哀的時候，衆人就對着大屏幕以及大屏幕下方的元首塑像。

默哀結束，大廣場上有人哭了起來，然後引發了群體效應，無數人大放悲聲！至于視屏裏的首都星烈士陵園現場就更不用說了。估計，八大星系很多地方都是同樣的場景。

到最後，裝着軍服的透明棺木下葬的時候，劉圓和桑玲也嗚嗚嗚的哭了起來。桑玲平時跟鐵娘子似的，落日森林生死一線顧嘉都沒見她哭過。還有劉圓，也是整天都樂呵呵的主。再看看旁邊，陳局長也是老淚縱橫。

附近還沒哭的就顧嘉和穆道友了。

穆道友遞給顧嘉一塊手帕，她沾了下眼睛，眼淚就滾滾而下了。沾了生姜汁的!穆道友自己也如法炮制。

顧嘉心道：這樣的手段，不會是之前看了宅鬥文的A1教他的吧？

等到國葬儀式結束。衆人會武館的路上，顧嘉問穆道友，“那手帕......”她現在是肉體凡胎，這會兒都還止不住淚呢。

“A1給我的。我什麽都不記得了，還真沒有太悲傷。而且我看你其實也比旁人對這件事淡漠許多。可這種時候也得從從衆，畢竟你是端公家飯碗的。A1問我愁什麽，我告訴了它，它今早就給了我這個。”

昨天通話，楊嫂到最後也把她自己給說哭了，顧嘉還是很淡定的。

她一千八百年，送走了師傅、師兄、師姐，師侄......生離死別已經很難再觸動她了。不過，人還是不喜歡離別的。她一直都沒收徒弟！不然，總免不了會送走很多的徒子徒孫。

回去後，顧嘉給武館的人和傷退老兵放了半天假，讓他們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下午四點的時候，她給老兵們重新診了一次脈。

今天老馬也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老兵還有五人。另外五個，聽說直接歸隊了。

不過老馬他們再回來就沒有藥膳待遇了，和熊風等人一樣都吃營養液。

老馬道；“應該的、應該的，都沒讓我們交學費呢。老陳跟老陸要價十萬星幣一個人呢。”

武館的費用本來就是軍部下撥的，對軍部的人自然是不一樣的待遇。

顧嘉再次讓A1到羅浮山的官網下單訂餐。

穆道友道：“你不是說我做的菜比他們好吃麽？”

“這是帶去請客的。”她自己蹭穆道友做得飯吃就算了，難道還能真把人家當做飯的啊？

穆道友聽說不是她自己要吃的也就不出聲了。他确實從沒打算做飯給旁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