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高樂推了推眼鏡, 做了個深呼吸。

剛剛,紀小涵把東西送進去, 門剛關上,她就從隔壁的房間竄了出來, 現在在這裏,得站了有十幾分鐘了。

她了解郁柔,知道她不會把粉絲的禮物擱在一邊不管不顧, 這才想了這麽一個主意。可是, 等的時間有點久啊,郁柔怎麽還不出來?

有一瞬間,她擔心不能按原計劃進行了, 萬一郁柔選擇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再和白琴讨論這件事,現在确實不會出來。

可是,在想到了自己關了機的手機之後, 懸着的心有些放了下來。就算郁柔不關心為什麽故謠要給她送這樣的禮物,許久聯系不到自己的她肯定坐不下去。

想到這兒,高樂有些內疚,仿佛是利用了自家寶貝的感情似的。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一絲折痕也沒有的休閑襯衫,淡藍色的, 在玫瑰花的襯托下, 莫名地有些配。攥着紙盒的那只手,手心有些出汗,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樣。

有了紀小涵的幫助,再加上她又不怕花錢, 這一層的保潔人員全都被趕到了其它樓層,所有的房間都被預定了下來,只不過沒有人入住罷了。

保密工作做得一絲不茍。

高樂扭過頭看了看背後的那扇門,門下擺着一個音響,很小,小到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那扇門背後,是幾個蹲守的人。

紀小涵盯着貓眼,注意着外面的動靜,白琴站在她的身邊,神情也有些激動。她今天才知道了,原來高樂就是故謠。

而不遠處,跟着高樂一塊兒來的趙清晨正坐在搬來的凳子上,抱着一臺筆記本,只等着紀小涵的信號,信號一來,音樂立刻開始。

整個走廊裏安靜得很,高樂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嘭嘭嘭的心跳聲。等的時間越久,她就越發的緊張。她記着郁柔的話,要戴上眼鏡給她看,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企圖緩解一下越跳越快的心,快得都有些發疼了。

高樂使勁地睜了睜眼,就像是一個和自己玩耍的孩子一樣,眼鏡在鼻梁上往下滑了一些。她剛想擡手推上去,眼前的門那邊突然有了些動靜。

她一個激靈,瞬間将眼鏡推了回去,直起腰版,像是等着首長視察的軍人一樣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的房門。攥着花束的手卻緊了緊,生怕一不小心讓這捧玫瑰花掉了下去。

門在打開的一瞬間,高樂将右手舉了起來,紙盒被她攥得幾乎要變了形。她看着眼前那張朝思暮想的臉上瞬間染上了驚訝的表情,當那雙白皙的手舉起來遮住了紅潤的雙唇時,高樂顫着聲音将心裏的那句話問出了口:“所以,嫁給我好不好?”

她說完,聽着身後響起的熟悉的音樂,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使勁眨了眨眼,才将淚水忍了回去,可是面前的人早已經淚流滿面。

郁柔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她緊緊地捂住雙唇,眼淚不受控制地淌下。看着高樂微紅的眼角,還有那個熟悉的小盒子,所有的疑問瞬間得到了解釋。

“你……你……”緩了好久,郁柔依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眼淚太多,多到她只能看到眼前那一片火紅色。

她什麽都沒有說出來,可是高樂卻知道她想要說什麽。她擡起右臂又歪了歪頭将眼角的淚水蹭了下來,淡藍色的襯衫瞬間染上了深色。

往前邁了一步,高樂将手中的花束遞給郁柔,見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接過去之後,高樂又從兜裏摸出來一張銀行卡和一個優盤,她輕咳了一下,“這是我這幾年賺的稿費和版權費,優盤裏是我的幾本書的原稿。”

“都,都交給你保管,”高樂舔了舔唇,有些手忙腳亂地打開了那個紙盒子,“所以,所以嫁給我好不好?”

紙盒裏面放着一塊方方正正的海綿,海綿正中間卡着一枚銀色的戒指,上面鑲着一顆不大不小的鑽石,晶瑩剔透。

鑽石的光芒和鉑金的天然交相輝映,映在郁柔的眼中,和那片火紅色一起占據了她的所有視線。

她突然就笑了出來,眼睫翕動,目光終于聚焦在了她的小朋友的臉上,年輕的臉龐上是掩蓋不住的緊張,略帶些羞意,一雙眼睛卻亮晶晶地看向自己。

這樣的人,是屬于自己的。

郁柔抱着那束玫瑰花,向着她的小朋友伸出了左手。

聰明如高樂,哪能不知道這是答應了的意思,一時間激動地直接将手中的銀行卡和優盤丢在了地上,從紙盒中拿出那枚戒指,單膝跪地,握住了那只白皙的手。

當圓環套進了纖細的手指時,冰涼的感覺傳到了心髒中卻成了溫熱,郁柔低頭看着自家小朋友仰着臉,笑得一臉燦爛。

“傻瓜……”

她伸手替高樂拂去終于溢出來的眼淚,卻被人一把抱進了懷裏。

高樂先一步站起身來,将人抱住了之後,下一秒滾燙的雙唇就印了上去。郁柔的手順勢拽住了她的衣領,微微向後仰着頭,任由面前的人為所欲為。

當手中的那捧花終于拿不住的時候,周圍響起了熟悉的起哄聲。

知道她害羞,高樂偏了偏頭,粗喘着氣讓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脖頸處,卻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以後,可以叫老婆啦。”

郁柔手軟腳軟,幾乎要挂在了高樂的身上,聽到這個人在耳邊說的話,臉更是燙的不行。她聽着紀小涵在旁邊起哄着,聽着白琴撿起銀行卡和優盤又遞給高樂的動靜,還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旁邊說着話。

一切都很不真實,手上的溫度也驅趕走了戒指的涼意,如果不是輕微地束縛感,她根本不敢相信左手的無名指上套着一枚戒指。

“這次真的多謝各位啦。”高樂的臉上因為興奮泛起了紅色,她抱着郁柔,對着身邊的三個人說道:“晚上我請大家吃飯。”

聽到這裏,郁柔也不好意思繼續藏起來。她強壓下羞意,從高樂的懷裏退了出來,也跟着說道:“對,晚上,晚上一起吃個飯。”

她的聲音,因為喜極而泣而有些沙啞。她先是從白琴的手中接回了那一整束玫瑰花,又聽高樂介紹道:“阿柔,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這是趙清晨,從初中開始我們就是同學。”

趙清晨一身制服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系的嚴謹的白襯衫,一頭利索的短發垂在耳邊,好朋友求婚成功她自然也跟着高興,“柔柔姐好。”

當初,她和高樂就是這樣稱呼郁柔的。

而郁柔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當年那個留着長發的小姑娘如今已經這麽幹練,她還記得高樂說過,趙清晨去了航空公司,做了副駕。

“當然記得,只不過這麽多年不見啦,乍一看到還有些沒認出來。”

趙清晨笑了兩聲,眉眼一彎,“變得是有點兒大,不過,我覺得現在這個不是重點。”

見郁柔臉上露出了疑惑地表情,她解釋道:“高樂是不是得把手裏的銀行卡和優盤交給柔柔姐啊,我們可得作個見證,萬一回頭她耍賴了,這不是欺負我們柔柔姐嗎?”

“就是!”聽她這麽說,紀小涵立刻搭腔說道:“柔柔姐難道就不好奇嘛,高樂可是故謠哦,那個大作家,坐擁金山銀山!”

她越說越離譜,白琴嗔了她一眼,才止住了話頭。

不過卻成功地将郁柔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她出門本來就是為了故謠的事,只是,自家的小朋友要關起門來自己收拾。

她擡頭看了一眼一臉緊張的高樂,笑着說:“我家二寶這麽優秀,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好啦,鬧了這麽久,之前還坐了那麽久的車,都不累嘛?清晨也是,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是不是那會兒剛下飛機?”

她這麽一說,紀小涵和趙清晨突然就覺得疲憊感從腳心鑽了上來,可是等郁柔帶着高樂回了房之後,她們才反應過來。

“柔柔姐這麽護短啊,”紀小涵啧啧了兩聲,“真是沒想到。”

白琴略帶寵溺地看了她一眼,一個大公司的老板,有的時候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她挽住紀小涵的手臂,和趙清晨說了兩句之後,帶着人回了房。

當趙清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時,突然而來的清淨席卷了她,她摸了摸胸前的吊墜,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彎了彎嘴角,眼神中确實一片落寞。

那邊,郁柔帶着高樂進了房間,關門,插卡一氣呵成。

昏黃的燈光,照的人有些昏昏欲睡,亮白色的床單也染上了一絲暖意。郁柔将那捧玫瑰花擺在桌子上,和那一盆小多肉放在一起,回過頭去,就看到自己小朋友站在不遠處,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鼻梁上架着的眼睛讓她看起來成熟了幾分。

郁柔臉上的熱度本來就沒有全消下去,此刻又有了回溫的跡象,可是她卻走到了高樂的面前,嗔了她一眼,又伸手從高樂的手中抽出了那張銀行卡和優盤,轉了身就往床頭走去。

高樂看着她仔仔細細地把東西放進了随身包裏,心裏咯噔一下。

“所以,大作家要不要解釋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被衆人忘記,依舊擺在地上的藍牙音箱:卸磨殺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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