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等醫生檢查過後，蕭柯面無表情地看着祁舟，能看得出來他有些生氣，祁舟把被子往上拉想将自己的頭蓋住，卻被蕭柯拉下來。
祁舟已經懶得罵他了，他有氣無力地問道，“你最近怎麽老是跟我作對？是不是看我生病了好折磨我讓我能快點死啊？”
蕭柯就這麽看着祁舟，也不說話，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只是放在身側的手捏緊了。
“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都快死了，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你讓我自生自滅行不行？”
蕭柯終于開口：“不行。”
祁舟：“……”
“随便你，傻逼。”這是祁舟第一次罵蕭柯，他閉上眼睛不再看站在床邊的人。
感覺到床往下陷了一點，祁舟知道是蕭柯坐下來了，但是他沒有睜眼，因為不想看見那張臉。
感覺到唇瓣一涼，再不想看見蕭柯也還是睜眼了，看見放大的臉，祁舟掙紮着想要推開他，卻被蕭柯遏制住手腕。雖說是強制性親吻，但蕭柯還是很小心翼翼，像是在怕祁舟碎了一般。
良久之後，蕭柯才放開手，坐起來看着面色潮紅的祁舟。感覺氧氣都快要耗完，祁舟大口喘着氣，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你扶……扶我，坐……哈，坐起來！快！”
蕭柯聽到這句話，就感覺将他的床頭上升，腰後墊着枕頭，祁舟再次說，“你，過來一點。”
“好。”蕭柯答應着就上前一步。
“再過來點。”
把臉湊近，蕭柯問，“這樣可以了嗎？”
祁舟沒有說話，反而對他笑笑，就是這個笑在蕭柯看來不像笑，倒是像怒極反笑，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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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蕭柯臉上，蕭柯被打懵了，他呆呆地看着祁舟，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祁舟本來還有更難聽的話要說出來，但他第一次看到蕭柯這樣迷茫的表情，一下子沒繃住，笑出聲來。
回過神來，蕭柯看着祁舟笑得不能自理，他問了一句，“少爺？”
“少爺，你不生氣嗎？”
祁舟嘆了口氣，“生氣啊，當然生氣，可你最近總是惹我，我已經對你忍耐很久了，這一巴掌打得真舒服！”
暗暗松了一口氣，蕭柯得寸進尺，“少爺，我還可以讓你更舒服一些。”
祁舟疑惑皺眉，“嗯？你要做什麽？”
“做你。”
有些嫌棄地上下掃了一眼蕭柯，祁舟有點想對他翻白眼，“你怎麽從悶騷變明騷了？”
蕭柯一愣，等反應過來，臉又已經紅了，他尴尬地低下頭，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麽啊！
看着滿臉通紅的蕭柯，祁舟覺得很是有趣，拿過手機打開相機，“來，蕭柯，看這裏。”
蕭柯聽見聲音擡頭看向祁舟，随着“咔嚓”一聲，蕭柯滿臉通紅的樣子已經保存到手機裏了，他把照片現給蕭柯看，“以後你要是找到女朋友了，我就把你這張照片給她看。”
本來是有點害羞的，一聽到祁舟說的話，什麽害羞和開心全部都煙消雲散了，他最近在網上學了男生怎麽追男生，有人留言說男人不是女人，話要說直一點，不能話裏有話，簡單來說就是硬撩。
蕭柯突然開口，“你有幾個手指？”
祁舟愣了一下，随即開口怼人，“你瞎嗎？腦子是不是不好使了？”
蕭柯：“……”他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走上前按住祁舟的肩膀，深呼吸一口氣，“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其他不用說。”
“你有幾只眼睛？”
雖然不太明白蕭柯想幹什麽，但自己還是鬼使神差地回答了，“二。”
“你有幾個鼻子？”
“一。”
蕭柯突然心跳加速，半晌才開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生硬地念着臺詞，“嗯，我也愛你。”
雖然說是一個套路的臺詞，但蕭柯說得是真話，蕭柯不敢看他，趁着祁舟愣神期間，站起身跑出病房。
祁舟半天才回魂，摸了摸早已悄悄爬上緋紅的臉，蕭柯剛才是跟他告白了？除了這些，蕭柯還有一個認知，蕭柯他喜歡男人，那自己也臉紅了，難道自己也喜歡男人？！
祁舟有一瞬間難以接受自己，過了一段時間後，他把今天的信息量消化的差不多了，把床頭放下來準備睡覺。可是他一閉眼，就滿腦子是蕭柯的臉，有工作的表情，有照顧他的表情，還有……剛才跟他告白的表情。
他猛地掀開被子，憑什麽他跑了受罪的是我！祁舟拿起手機就要給蕭柯發消息，他在好友列表裏找到蕭柯，打開鍵盤就是一頓罵。
【……】：你給老子回來！你有病吧，說完話就跑，傻逼！
蕭柯就坐在在樓下的花壇，他臉上的緋色還沒消散，看着祁舟發來的消息，他沒有回。
萬一，他叫自己上去是拒絕他呢？
五分鐘過去，見蕭柯還沒回消息，祁舟忍無可忍，直接打了電話。他平時都是秒接的，但是這次蕭柯直接挂斷了電話。
祁舟：“……”
下一秒手機已經被他甩飛出去，可憐地躺在角落，去你媽的，不接老子電話！
祁舟一待在病房裏，就感覺剛才那種奇怪的氣氛一直在圍繞着他，待的越久，氣氛越濃。祁舟待不下去了，他決定出去轉一圈，披上一件外套後，直接出了病房。
一開門就有一陣冷風吹過來，祁舟沒忍住打了個噴嚏，但是對他來說這冷風刮得很及時，他需要冷靜一下。饒過值夜班的護士，祁舟悄悄下了樓。
感冒還沒好全，祁舟邊走邊咳嗽，祁舟記得醫院的後面好像有個秋千，他從另一邊繞過來，走到秋千旁邊，坐在上面晃蕩着。
蕭柯背對着祁舟，祁舟也背對着蕭柯，他們兩個在同一後院，卻沒有互相發現。祁舟被蕩的有些困倦，自己也懶得上去，索性就直接躺在秋千上睡着了。
·
次日。
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祁舟睜眼一片模糊，自己已經沒有力氣了，他無助地閉上眼睛，要死在這裏了麽？算了，反正也活不了，死就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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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少爺，醒一醒！祁舟，醒醒！阿舟，你快醒過來！舟舟！”
祁舟沒睜眼，手胡亂地拍打着聲音來源，沙啞着聲音說話，“你怎麽越叫越惡心了？”
還沒反應過來，祁舟就被人一把抱緊溫暖的懷裏，下巴迷迷糊糊搭在蕭柯的肩膀上，“好暖，我還沒有死嗎？”
蕭柯後怕地拍拍他的背，聲音有些發抖，“有我在你不會死的！”
意識逐漸恢複清醒，祁舟本來打算掙紮出蕭柯的懷抱，可是這個懷抱好溫暖，讓他下意識的不想動。他低眸思索，蕭柯到底是什麽意思？
蕭柯突然放開他，捧着他的臉，眼睛裏滿是擔憂，“你沒事吧？”
“難道你希望我有事？”雖然語氣虛弱了許多，但怼人的話語還是沒變。
蕭柯送了一口氣，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後，他立刻想要站起來走遠一些，卻被祁舟拉住衣服，蕭柯回頭看向祁舟，眼神在詢問。
因為動作太大，導致祁舟眼前一片黑霧，許久才反應過來，他終于虛弱開口：“你再抱我一會，抱久一點，我好冷。”
面對祁舟的“無禮要求”，蕭柯欣然接受，這是這個男人第一次向他求抱，他把祁舟抱的緊緊的。
祁舟再次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緩了好久才開口，“你昨天的表白，是認真的嗎？”
愣了一下，聽着祁舟虛弱的語氣，蕭柯心疼，他老實回答，“是認真的，我是認真的，你答應嗎？”
祁舟沒回答，蕭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他拒絕。
“你的表白方式有點土味。”祁舟沒有正面回答，但他心裏已經很清楚自己的答案是什麽了。
蕭柯：“……”那這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那……你同意了嗎？”
沉默了一下，祁舟語氣有些沖：“你憨嗎？我要是不同意還能讓你抱着？”
得到肯定的答案，蕭柯有些驚喜，正想再一次親他時，突然被祁舟潑了涼水，“跟我在一起，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
“你要知道，我是個病人，還是個活不了多久的病人，因為這個病我變得更醜了……”
蕭柯沒讓他把話繼續說下去，直接堵住祁舟的嘴。其實蕭柯心裏比誰都清楚，他就是不想承認事實，就是不想順着老天，憑什麽他愛的男人要被老天收走，他還沒來得及捧在手心寵着。
“我不會讓老天收走你的，絕對不會！絕對不會，絕對不會……”
蕭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說着說着竟然哽咽起來，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流下來，祁舟有些呆愣，他第一次見到蕭柯當着他的面哭。本來想怼的話語被他吞進肚子裏，祁舟看着蕭柯沉默不語。
低眸沉思了一會兒，他環住蕭柯的脖子，湊近，再湊近，祁舟輕輕吻上蕭柯的唇瓣，久久沒有分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