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賀從容回到家,只見黎峥穿着一身純黑睡衣,坐在沙發上,右手執煙,左手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但他的側臉吸得賀從容挪不開視線,利落收緊的下颌線勾勒出完美的輪廓,與賀從容五官略有不同的高鼻深目像極了賀海峰,以前沒發現他有如此深刻的五官,可能被一團小肥肉遮蓋了所有風頭。
他翹着二郎腿,睡衣最上面兩顆扣子沒扣,肩頸曲線平添矜貴,突出的喉結在賀從容眼中簡直性`感到極致,每次摟住黎峥,他都忍不住含住那上下吞咽的喉結,惹黎峥低沉沙啞的一聲悶哼。
那聲悶哼,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曲調。
微微開阖的領口露出他凸起平展的鎖骨,就算是米開朗基羅的大衛,也沒有他的黎峥好看。
緊抿的唇角讓人想一探究竟,他頭發有些長了,卻絲毫不影響他寒峻的氣質,鬓角修得齊整平順,與整張臉搭配得完美無缺。
可能是自己的眼神太過炙烈,黎峥已經轉過頭來,撞上他的視線。
他很久沒有這麽仔細地端詳黎峥,現在他是自己的天神、飛蛾撲火也要抵達的目的地,他不在乎任何人的流言蜚語。剛才在咖啡店,丁浩沒敢直接問,但旁敲側擊之間,他已經聽出意思,畢竟葬禮上,所有來參加葬禮的長輩、同輩、晚輩,與他賀家熟識的家族,全都看見了黎峥。
不會有人不懷疑,畢竟黎峥跟年輕時的賀海峰長得太像了,比他這個兒子還要像。
大概是私生子最後的倔強,極力證明自己是某個人的孩子,無法抵賴。
在觸及到賀從容的那刻,天地間的冰雪消融,黎峥站起身,主動伸開臂膀,重重地抱住了賀從容,不在乎任何一個傭人的目光,毫無顧忌地吻了起來。
不過就他倆昨晚在房裏的動靜,別人想不知道也不可能了。
所有人從“黎先生”改口叫“二少爺”,雖然這個稱呼黎峥還沒适應,但只要能跟賀從容在一起,他什麽都不在乎。他準備好溫水,遞上賀從容今天要吃的藥,手指撫過他紅得發燙的臉,溫柔細致:
“你今天的第一頓藥,不要忘了。”
有時候,賀從容感覺黎峥比他成熟,但幼稚起來,不超過三歲。
日常就是雞毛蒜皮堆積起來的歲月,黎峥陪賀從容去超市,兩人邊開車邊聊天,在逛超市時也互相商量,任誰路過都忍不住側首望向他們。這兩個人實在太般配了,無論身高長相,還是氣質,走在一處,讓人移不開眼。
賀從容忽然想起了什麽,丁浩的項目做得差不多,但費承那兒還拿着另一份合同,他現在不在國內,需要聯系一下,賀從容按下語音通話,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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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賀。”
電話那頭很吵,不知道費承在做什麽,說話有點大舌頭,醉醺醺,應該喝了不少酒。
費承左手摟着西班牙裔的火辣美女,右手邊,金發碧眼的少年倚靠在他的膝上,他接電話,實在聽不清賀從容在講什麽,只好搪塞地回應:
“我明天給你回電話,有什麽事你先發我郵箱。”
Rolls-Royce Phantom折射閃耀奢靡的光芒,他又提了三輛跑車回來,在外面玩,也認識了不少朋友,今天到家裏開party。
偌大的客廳擠滿了人,各種膚色,燈光晦暗閃爍,費承從沙發上起身,開了一瓶香槟,瘋狂搖晃,噴出幾米的水花,濺射在嬉笑哄鬧的男男女女身上。
站在三樓的男人緊緊握住了樓梯扶手,那雙眼眸不曾從費承的身上移開。轉眼間,他們已經來美國呆了三個月,席洲自然不像費承如魚得水,他不會英語,無法對話,在這裏除了滿足費承的X需求,他什麽都不會。他站在那兒,渾身冰冷,他就這麽看着費承跟那身材曼妙的外國女人接吻,什麽都做不了。
他到底在做什麽。
他跟費承,有那麽深的羁絆嗎?
他們倆,不過是各取所需的炮友而已。
席洲嗤笑一聲,抹了把臉,決絕轉身,推開`房門,重重地鎖上。
樓下的喧鬧根本聽不見這一聲悶悶的甩門聲,費承也根本沒有注意到席洲這幾個月的情緒。關上門以後的席洲,後背緊靠房門,那處卻石更了。他閉上眼,便能看見費承被酒淋濕的身體,隔着襯衫,緊實飽滿的肉`體半遮半掩,他想象那張唇正與自己接吻,手就自動滑下去,握住了自己的昂揚,手腕劇烈地抖動,席洲仰頭,顫顫地喘息着,一遍遍叫着費承的名字。
像中了蠱,吃下毒藥,戒不掉的瘾猶如吞噬理智的螞蟻,自他腳邊向上爬,他不可抑制地想起費承翹腿坐在床邊,眼神冰冷地朝他發號施令:
“跪下。”
“舔幹淨。”
“啊。”
壓抑得太久,濃稠泛黃的米青液順着指縫滴落在地上,這一刻,席洲根本聽不清房外的狂歡,屋內,一片漆黑,是他一個人的瘋狂,他瘋魔地盯着掌心,伸出舌尖——
“不舔幹淨,今晚不要上我的床。”
費承的聲音仿佛在耳邊不斷播放,席洲難以克制地抖動起來,他把手指舔得油光水滑,在月光的映照下,淫靡不堪。他呼吸急促,那處剛剛發洩過,再次石更了起來,他想象着費承在身下的滋味,再次陷入癫狂。
早上,席洲洗漱完畢,下樓,未見一地淩亂,反倒從廚房那裏傳來了奇怪的聲響。他越往那兒走,聲音就越清晰,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婉轉妩媚,與之呼應的是男人有力的喘息,席洲的步子邁得越來越慢,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過去。
他站在門口,瞬間定在那兒,動也不敢動。
費承穿着衣服,那女人卻一絲`不挂地與他相連在一處,背入式,女人兩手撐在大理石臺子上,轉頭看見席洲站在那兒有些慌亂,她想找衣服遮蔽身體,想逃離費承,沒想到這一下貫穿得更深,費承發了狠地把着她的腰,伏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那女人立刻不敢動了,然後,他在席洲的面前,愈加猛烈起來。
席洲望向費承的側臉,看他絲毫不慌亂的臉,從始至終沒有把眼神投向自己,就算他再笨,也懂了。他轉頭,離開是非之地,卻沒有胃口吃早餐。
“擺正自己的位置。”
“有點眼色。”
身上溢滿情`欲味道的費承理好扣子,捋了下頭發,走過席洲的身邊,不輕不重地丢下這句話。
席洲坐在那兒,兩手緩緩握成拳,連頭都沒有擡。
他知道,費承開始厭惡他了。
費承這段時間,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厭倦了席洲,見不得他眼裏那抹無法讓人忽視的占有欲,明明這條狼狗,是他用血肉飼養的藝術品,可最近,他看見席洲就不知道怎麽面對他,大概是亞當情節①作祟,想到此處,費承無奈地輕笑一聲。
席洲忠誠、乖順、聽話,可費承不想面對他,故意迷失在重欲之中,打消這種念頭。他一向薄情寡義,怎麽可能為一個席洲浪費整片森林呢。
費承上樓,進了卧室,水聲從房內傳來,過了半個小時,後院跑車的引擎再次轟鳴起來,費承又走了。
席洲打定主意不再去煩擾費承,但內心悶得快要爆炸,細數兩人的曾經,難受得喘不上氣,他沒有人可以傾訴,只是坐在窗邊吹了三個小時的冷風。
沒想到晚上,他剛躺下準備睡覺,費承卻倚靠着門站在他面前。
他穿着一套格紋西裝,西褲把兩條長腿包裹得修長筆直,席洲很少看費承戴眼鏡,今天他戴了一副金絲框眼鏡,看他的時候,還用手指抵了抵鏡框,那一瞬間,席洲的呼吸就急促了起來。
還沒等席洲出言,男人便撲了過來,像獵捕食物的野獸,兩只手緊緊地勒緊席洲的頸脖,唇舌霸道地掠奪他口中稀薄的空氣,而後又松開,手不安分地從下擺探入,冰涼的戒指與滾燙的手指重重地套nong席洲起了反應的那處,他笑得邪氣:
“都這麽石更了?”
席洲弄不過費承,費承一靠近,他全身都酥了。
他還沒起身,又被費承壓下去,席洲眼睜睜看着費承在他面前脫掉衣服,瘋狂地吻着他,後面不知道有沒有做準備,就直接坐了下去,兩人同時叫了出來,席洲不知道該怎麽做,只好迎合費承挺動腰身。費承的手游走在他光滑堅實的八塊腹肌上,俯身舔他的唇,邊喘邊說:
“事情已經擺平了。”
話音剛落,費承發現席洲的手用力地按下他的頸脖,唇舌進入得更深,重重地頂着他的敏感G點,爽得費承不停淺哼,下一秒,席洲與他調換位置,猛烈瘋狂的吻如疾風暴雨落在他的身體各處,他含住費承的耳垂,壓在他的身上,掠奪所有。
下一秒,就把陷入狂喜中的席洲拉回了現實,費承回吻他的肩頸:
“回國以後,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不要再跟我聯系。”
費承的手指撫着他的後背,兩人汗濕的軀體靠得極近,席洲頓住,費承卻催促他,兩手捧起這張年輕的臉龐,望向他驚愕的雙眸,仰頭咬住他的唇:
“不開心麽?”
①亞當情節:當創造者清醒地發現自己塑造了被創造者這一事實時,便不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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