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去何從
大虎大獅見狀大駭,猛然暴起沖向蕭晚之,砰砰兩聲激烈的巨響,大虎大獅像兩只斷線的風筝被砸向樹叢,幾顆碗大的樹木應聲而斷。
一身黑色玄衣的男子站在蕭晚之身邊,對她略一施禮,身子一閃,又退回了崔大郎君身後,隐身在了暗處。
這一切幾乎只發生在瞬間,蕭晚之手心微微冒汗,按捺住心中的驚異走上前,對着崔大郎君曲膝施禮:“多謝崔大郎君搭救。”
崔大郎君崔昉是樞密使崔齊的嫡長子,光風霁月,驚才絕豔,是京城娘子最想嫁的男子。
他側過身,并不敢受她的禮,微微笑道:“自北疆一別,多年未見王妃,今日一見,王妃還如以前那般果敢。”
蕭晚之也笑道:“是啊,好幾年了。當年你爹救了北疆,今日又幸得你援手,說起來還真是得謝謝你。”
“哦,那你要怎麽謝?要不這樣,擇日不如撞日,福安寺的素齋做得極好,今日就由你會賬,請我去嘗嘗如何?”
蕭晚之看着崔昉噙着笑意的眼睛,大方的道:“這裏的素齋的确值得一試,走吧,我請你。”
她展顏一笑:“不過,我不用付銀子,因為這裏我常來,跟廟裏的師傅都熟,所以你虧了,你該挑別的。”
崔昉大笑:“不虧不虧,因為你熟才能吃到普通人來吃不到的私家珍藏。”
他微側過頭,放低聲音道:“你可不能糊弄我,我知道你與廣濟大師熟,我爹經常提起他院子裏的素齋做得有多美味,他那樣的人只吃過一次都念念不忘,那素齋該得多好才能讓他那樣,所以我十分好奇也想試一試。”
看蕭晚之微笑不語,他攤攤手,坦蕩之極的道:“我偶爾一次見到你從後山下去,可是沒有在寺裏別的地方見到你,那你只能是從大師的院子裏出來的。”
蕭晚之也痛快的道:“好!”
她又轉頭對身後的月白說道:“月白,你回去告訴秦嬷嬷一聲,免得她擔心。”
月白看了一眼蕭晚之,曲了曲膝:“是,我回去一下,過一陣就來接您。”
兩人都沒有管暈倒在那裏的楊榮與小厮,來到廣濟的院子前,看守的和尚自是攔住了崔昉,只放了蕭晚之一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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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等等,我先進去看看。”蕭晚之對他有些歉意的道:“我以為看在我面子上,你也可以進去的,沒想到我的面子還不夠,對不住了。”
崔昉對被攔住一點都不意外,他對蕭晚之點點頭,笑說道:“你的面子比我大多了,至少你還能進去。”
蕭晚之微笑不語,進到廣濟的房間,他正斜靠在炕上,手中捧着一本書看得晶晶有味。
見到她進來,忙将書塞進懷裏,不滿的道:“你怎麽又來了,不是才回去嗎?”
蕭晚之甩掉鞋子爬上炕,抓起茶壺連倒了兩杯熱茶喝下去,拍拍胸口,才驚魂未定的道:“我剛才差點就死了!”
“啥?你差點死了?”廣濟坐直身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翻了個白眼:“你連根頭發都沒掉,盡是吹牛!”
蕭晚之一字不拉的将剛才發生的驚險講了一遍,十分不滿的看着廣濟道:“福安寺不是佛門淨地麽?你這裏居然會有人敢來殺生,這也太不将你放在眼裏了!”
廣濟看着明顯是在挑事的蕭晚之,斜睨着她:“你不是也在殺生麽?你還有臉說別人?”
蕭晚之一愣,随即哈哈幹校了幾聲,拉下臉:“一點都不好笑!楊榮那樣的,稱他為畜生,畜生也不能答應啊!”
廣濟哈哈大笑:“被楊榮那樣畜生不如的欺負了,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啊!”
蕭晚之抓抓頭,煩惱的道:“楊榮是魏王的小舅子,魏王肯定與肅王不和,我又是肅王妃,可實際上肅王又非常不待見我這個肅王妃。
還有那個狐貍一樣聰明的崔昉,楊榮一見到他居然叫的是救命,他們之間肯定有交情才會這樣,一個是地底的爛泥,一個是天邊的明月,兩人之間怎麽會有交情?
難道魏王與崔齊搭上了線?一個有兵權一個管兵部......”
她喃喃的說着,越說越輕越想越驚,突然一掌拍在炕幾上:“我早該想到的!真是被自己蠢死了!”
廣濟被她吓得一哆嗦,懷裏的書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連忙彎腰将書撿起來又塞進懷裏,怒目瞪她:“你瘋啦!一驚一乍的!”
蕭晚之嘴裏呲的一聲:“別藏了,你那些花花書我早就看到了。”
廣濟老臉紅了紅,嘀咕道:“看看花花書怎麽啦?做了這麽多年的和尚,簡直沒勁透了。”
蕭晚之沒聽清,也沒心思理他,長嘆道:“讓你幫我與肅王和離你又不肯幫忙,今天又算是間接得罪了魏王,我真是倒黴透了!”
廣濟毫不負責的建議道:“不是還有禮王福王麽?你去投靠他們啊!”
蕭晚之斜了他一眼,去投靠別的王爺,她身為肅王妃,要是與其他王府來往過密,不用肅王出手,聞貴妃就得下手處置了她。
廣濟翹着二郎腿晃來晃去的,涼涼的道:“那你忍忍不就好了,哪個大戶人家的後院不是三妻四妾?你這麽厲害,那些小妾不聽話,你将她們喉嚨都刺破不就得了!”
蕭晚之托腮沉思不搭理他,只聽他又說道:“你還有心思在這裏感嘆,你把你的貴客晾在外面不管了麽?崔昉可是非常聰明的人,至少比你聰明多了,你臉上那點小心思,可瞞不過他。”
蕭晚之回過神,忙跳下炕穿上鞋往外跑:“就你這破規矩多,圓一我帶走了啊!”
來到院門口,她站住不動了。
院門口,肅王與崔昉都面帶笑容,似乎如多年的老友那般,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