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手
那股熟悉的灼熱感,再次襲上了我的臉頰。不用看鏡子,我都知道,我現在的臉紅的和某種動物的某個部位一樣。
我這人不太靈巧,一緊張嘛,就容易結巴。不錯,我從聽筒裏聽到了自己吱吱唔唔的聲音:
“好……好的。”很不争氣的回話。我感到有點丢臉,又有點歡喜。因為聽筒那邊傳來了一陣低低地淺笑聲。
後來我時常觀察,有的人,長相好看,但笑聲嘎吱嘎吱的,有的人則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發出了嘶吼似的笑。都不如黎寧,黎寧的笑,就是聲帶及其普通的震動,可是就如同春風解封冰凍的湖面,讓人感受一陣安心與溫暖。
她也沒有再說話了,但我們都沒有挂斷電話,在我自戀的看來,這是心有靈犀的表現。耳邊傳來了一陣清淺的呼吸聲,是我的,也是她的,交織在一起。我在想,假如這是我們的命運就好了,就要這樣死死的纏在一起,誰也剪不斷。
不知道為什麽,就在那時,我突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究竟喜不喜歡我不重要,她有沒有相依為伴的伴侶也不重要。曾經,能成為她的朋友陪伴在她的身邊,都是我的奢望,現在實現了,為什麽還要期盼那麽多。
人嘛,知足就好,把握當下。
莫等到了盡頭,枉嘆此行成空。
我發現黎寧對我有催眠的功效,當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星期一的早晨了。我看了看通話記錄,是在淩晨三點挂斷的。她那個時候還沒有睡嗎?
身為一個朋友,我有點,好吧,是很關心她。然後點開了qq,把Tuffy加入了特別關注。輸入了早點睡,可是又覺得教條意味太重聽起來不夠柔和溫婉,想了想去,又重新輸入,早睡早起身體好喲。又覺得不夠可愛,特地搜了一個tuffy的表情包,發送過去了。
孫燕姿有首歌叫做星期一,天氣晴,我離開你。可在我這,是星期一,天氣晴,我接近你。第一次覺得上學竟然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給予了我機會,與時間,接近黎寧,并且還可以和她一起共餐。我可以知道她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不再一無所知,然後買各種各樣她喜歡的給她吃。多棒啊,想想我就要笑出來了,然後我也真的聽到了自己的笑聲。是我剛剛歸類的嘎吱嘎吱,扼住了喉嚨的笑。
我帶着面包,來到了學校。早自習大家各自背各自的書,我背師說。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真的每一個老師都适合自己的職業嗎?他們配嗎?我想了很久,怕有人罵我湊字數,就不寫下來了。
但其實,我背的時候想的更多的是黎寧,想着她柔若無骨的手,想着她曼妙的聲音,想着她說喜歡我。我想,假如黎寧是一名老師的話,肯定是全校最盡職敬業,最受歡迎的老師吧。
然後我又笑出了聲。全班同學對我執行注目禮,孫昭還在那沒心沒肺的說:
“喲,劉秀才,沒看出你是個背書都能笑出聲的人啊!”
一拳暴擊,話題結束。
她跟我開完這個玩笑後,看大家的頭都轉回去,開始複習了,就拍了拍我的肩,示意她有其他的話跟我說。在這一點,我也是很佩服她的,能如此迅速的在正經與不正經轉換,非常人能及。
她告訴我,黎寧昨天跟她打電話了,問我是不是和她在一起。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句話,這明顯是昨天黎寧沒有聯系上我,就去和孫昭聯系了。估計我的電話號碼也是從孫昭這裏得知的。
她的關心真的來的太突如其來,也遠遠超過了所謂好朋友的界限,就算這是我所期盼已久的,但也未免懷疑這是向上天偷來的,有的東西太珍貴了,你得到了她,在失去的時候,和剜下自己的肉有什麽區別呢?
而在每一個班應該都有一個江湖百曉生般的存在,朋友多,遍布廣,以熟知每個年紀各種八卦而自居。
我們班自然也有,由于她本人的性格過于熱情,讓人想到鮮豔的大紅色,就叫她小紅吧。小紅和全班人關系都不錯,自然和我關系也不錯。試問這個世界上誰不喜歡八卦呢?
小紅不像別的百曉生知道八卦,但放在心裏不說,當做自己高人一等的籌碼;或是非要你問了以後,才如同指點迷津一般的告訴你。小紅每一次知道了各種八卦,都熱衷于與所有人分享。特別是對于我等交際圈比較窄的,更是雪中的碳,雨時的傘。
希望每一個百曉生都能向她學習學習。
因為小紅的熱情,我也對她非常熱情,其原因不僅因為她是一個好的人,好的百曉生,也因為我想聽到第一手無添加純天然的八卦。而不想知道誰誰誰原本只是分手然後衍化為堕胎的惡心謠言。
然後早自習一下,小紅一臉激動的沖到我和孫昭面前,強行占據了我正前方小強的座位。像是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的沖着我們倆說:
“你知道嗎?你知道嗎”用語文老師教給我們的知識分析,像這種話一般都是八卦的開始,有開門見山承接下句的功效,其作用大約和兩人見面時互問你好差不多,是場面話,此時你不需要回,只需要帶着迷茫的眼神以及好奇的笑容就足矣。
不過看今天小紅這陣仗,沒有身為一個百曉生,八卦知道的太多以至于內心無甚反應的淡然,反而和往常我和孫昭聽到八卦的反應差不多,有種沒見過世面的鄉土氣。看來是個很有前景大八卦。
小紅同志,請開始你的表演!
然後第一句話我就爆炸了
“你知道嗎?高三7班的黎寧?”
往常的我,一般會嗤笑這句話真乃廢話,黎寧啊,誰不知道?可今天我卻有點緊張,不知為什麽,我瞟了眼孫昭,她也看着我,一臉疑惑。這不是八卦!是驚吓吧!
小紅沒有發現我們倆的小九九。熱情的她,見我們沒有回話,接着也自顧自的往下說:
“聽說,昨晚,她和柯哲壽分手了!”
哦……啊?哈!我驚訝萬分,卻又更加驚喜!沒錯別人聽到這種消息可能還要暗自嘆息什麽天造地設的一對竟然分手了。可對我而言,我不想掩飾,這就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好消息,好到不能再好了。
柯哲壽明明知道我同學喜歡他,卻不表态,看着他的照片挂在同學的頭像上一天又一天。吊着別人的胃口,浪費別人的時間,他只是享受別人追逐他罷了,而黎寧,可能于他而言,是特殊的存在,畢竟大家都知道是柯哲壽主動追求的她。但是真的沒有和別人炫耀的意思嗎?
我不得而知,在我知道很多有關于柯哲壽的消息而言,每一條我推出結論都是黎寧不該和他在一起,他配不上她。當然了,可能也有我的主觀因素作祟,比如沒了他,也許我就……看來我真是一個給點陽光就會燦爛的人。
小紅用手在我眼睛附近晃了晃,這才把我的神鈎回來,還一臉關切的問我怎麽了?是不是被吓傻了?
身為百曉生,對于異常的事,都有強烈的敏銳度,要不然為什麽單單有些人人緣廣,也愛八卦,卻不是百曉生呢?我比較遲鈍,所以沒等我反應過來,孫昭就提前幫我掩飾過去了,不過我想掐死她,她說:
“這孩子原本喜歡柯折壽喜歡的死去活來,現在終于有機會了,能不激動嗎”
小紅頓解,臉上還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似乎在好奇我哪來那麽大的自信想要把校花的前男友變成我的現男友,然後就起身離開了,還聽到了她不大不小的嘀咕聲:
“難怪老找我打聽柯哲壽的消息...”
我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雖然這樣的說法在當時的景況下,是最好的解釋,可我仍然有點不開心。畢竟,我可是黎寧的小迷妹,才不願意變成別人的呢。迷妹也有迷妹的堅持和驕傲!
世事轉變的太快,從前兩年我還從未啓齒過我這份感情,只是默默的把它放在心裏,體會着求不得的感覺。到前天,在我看來,是黎寧纡尊降貴的接近我,并且說出了類似于當對方的好朋友的話。昨天呢是我反複的思考自己和黎寧的關系,并且因為柯哲壽,心想做一輩子的朋友也挺好的,畢竟柯哲壽未必也能陪她一輩子。可今天,今天就傳出來了黎寧和柯哲壽分手的消息。我的烏鴉嘴也挺強。
就這短短三天時間,我和黎寧關系的進展,遠遠超出了我倆同班時的半年和我暗自吞下一切的兩年,一日萬裏也不為過。而一切試圖阻礙我們關系進展的絆腳石,似乎也都被她掃到了一邊。讓我不禁想到,一個巴掌果然拍不響,你無論做什麽,對方不想跟你有什麽回應,你就永遠也達不到那個目标,其間的努力也只是能感動自己。
但這些時間太湊巧,也太緊湊了,讓我不得不懷疑,甚至有些自戀的想,會是因為我嗎?
希望可以快點見到她。
作者有話要說:
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