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番外五:初相識

程禹躺在他懷裏睡着了,額角的細發貼在眉梢處,這是因為剛剛運動過的緣由。

紀九裴撐着下巴看臂彎處的人,越看越覺得得意,越看越覺得幸福。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程禹的場景。

那日是個豔陽天,桃紅柳綠,灼灼芳華,現在想想,那日這樣好的天氣指不定就是為了他遇見程禹而做的安排。由此可見,他們倆人就是命中注定,情定三生。

紀九裴是個土匪頭子,下山自然是收收保護費,既然是收保護費的,那麽就不好太平易近人,紀九裴冷着臉吊着眉,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一搖一晃的在街上踢正步。

路過一間院子,只聽見裏面哭聲笑聲叫罵聲好不熱鬧,紀九裴作為這鎮守四方的土匪頭子,自然是要看看發生了什麽。

他同絡腮胡小弟以及絡腮胡小小弟趴在牆頭,光明正大的偷看。

只見這院子裏蹲了一地的小崽子,一位體型豪邁的大姐面目猙獰的薅着一個毛孩的耳朵,嘴裏喊着罵着的,紀九裴都不好意思聽。

誠然,他是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物,這等場面對于他這麽個無父無母的人來說,實在是陌生。于是他問絡腮胡小弟:這是在做什麽。

可惜,絡腮胡小弟也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物,這等場面對于他這麽個無父無母的人來說也是十分陌生,他從胡子裏扒拉出嘴來,說道:許是這個小崽子打了她的兒子,這是教訓他呢。

紀九裴說:唔,有些道理,這世上的父母最是心疼自家孩子。

絡腮胡小小弟可是個見過世面父母雙全的,他卻有不同意見:唔,我倒是覺得,打他的便是他親娘。

紀九裴伸手撐着下巴,不贊成道:哪有親娘這樣打孩子的?

絡腮胡小小弟面露難色:當成我執意跟随大哥來黑風寨做土匪時,我親娘可比這位大姐打的狠多了。

越說越是激動起來,忍不住淚眼婆娑:我這條腿被打的一到下雨的日子就疼!養了許久也不見好!我親娘還放話說以後見我一次打我一次!大哥你評評理!這天底下還有這樣的親娘嗎!哎呦!我滴親娘啊!

紀九裴一腳把他從牆頭踹倒在地,他這又哭又喊險些引起院裏人的注意。

他的視線停在院裏那衣着青衫的男子身上,那男子背對着他們正被一群小崽子圍着轉。

紀九裴耳力過人,聽見有個小三毛問他:程先生程先生,你長得如此俊俏為何不娶妻啊!

那人聲音清亮悅耳:你頭發這麽少可有讓你娘帶你去看看大夫?如若一直是這個模樣,長大後可真的不好娶媳婦。

小三毛嘴一癟,哭着就跑了。

又聽一小胖丫頭問:程先生程先生,你長得如此俊俏,我長得後嫁給你可好?

那人聲音清亮悅耳:唔,如若你長大後能窈窕些,先生倒是能考慮考慮。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哭着跑回家兩人。

這位程先生是個厲害的人。

紀九裴撐着下巴意猶未盡。

剛剛那位大姐撸着袖子喘着粗氣走向那位程先生,只聽她說:我家這個小王八蛋要是再在課堂上招貓逗狗您就狠狠的教訓他,他不揍不行,您不用客氣。

紀九裴聽見他說,不敢當。

又聽見他說:我瞧着今日這街道上冷清了不少,往常去對面買壺酒都要擠上半日,今日可好,居然直接關門了,李大姐您可知是怎麽回事。

那位李大姐嗐了一聲:先生您來這裏時日尚短,不知道也是正常。今日啊,是那位紀寨主下山收“孝敬”錢的日子。

那位程先生扇子一合,怒道:豈有此理!這太平盛世居然還有如此流氓的行徑,可悲可嘆!

李大姐說:唔,也不能這麽說,畢竟這位紀寨主平日裏沒少幫鎮裏百姓的忙,給些銀兩吃食也是應該的!

那位程先生擺擺手:不必多言,我明白你們的苦衷,但我程禹卻不是那敢怒不敢言之人!

絡腮胡小弟蹲在紀九裴身邊:大哥,他是不是在罵咱們?

紀九裴撐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唔,聽着好像是對我有些意見。

絡腮胡小弟當時就急了,紀九裴平日裏果然沒白疼他。

他說:這小子狂妄的很,咱們什麽虧心事都沒做,不能任憑他胡言亂語,我這就下去教訓教訓他!

絡腮胡小弟剛要往下跳,只見那位程先生聽見聲音回頭看過來。

待紀九裴看見那張俊秀不凡,溫文爾雅的面孔,只覺得滿目都開滿了賞心悅目的桃花。

于是,他一腳便把絡腮胡小弟踹下牆去,沖那位程先生挑眉微笑。

那程先生瞪他一眼,似乎不喜他這幅孟浪模樣,一甩衣袖繼續講他的課。

紀九裴借着樹蔭的掩護,偷偷的聽了一下午之乎者也,也偷偷的瞧了一下午那青衫男子的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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