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悠果捂着紅腫的眼睛去開門,門一開就看見滿臉別扭的丁丁和擡着下巴像一只孔雀似的唐總。

丁丁個頭略矮還胖,加在倆人中間好像個圓滾滾的香腸。他縮着脖子一貓腰就從白悠果身邊擠了進去,把門口帶着詭異氣息的修羅場撇在身後。作為一個超有眼力價的助理,他最明白什麽八卦能看,什麽八卦不能看了。

“眼睛怎麽回事?”唐泓澤大搖大擺的進了房間,仿佛走進自己家一樣,“拖鞋呢?要換嗎?”

丁丁頭皮發麻,吱溜吱溜的鑽進廚房,默默地給白悠果煮梨湯,賢惠的堪比小媳婦兒。

“不用換鞋,你來做什麽?”白悠果用冰的礦泉水捂着眼睛,原本就頭疼的他看見唐泓澤就更加頭疼了。

今天他跟劉瑩練了一天眼神的演技,劉老師說最好表達的眼神就是哭,含蓄的哭,隐忍的哭,默默地哭,笑着哭,嚎啕大哭。全部都不需要臺詞,只需要眼神和淚水就能完美的吧表達心中一切想法。

雖然白悠果不是那種“男兒有淚不輕彈”的男兒,可是讓他說哭就哭他也為難的很。

“哭,以及如何哭,是演技之中最終要的一環。想要成為一個好演員,在情緒的表達上一定要到位。我相信你應該也看過不少的電視劇,演員的好壞一目了然。一個好演員所有的演技都會有各種細微的,深入人心的表達方式。而一個不怎麽樣的演員卻只會那種歇斯底裏的演技。我之前教你的都是最基礎的,如何面對鏡頭,如何走位,如何念臺詞。今天既然你要學眼神的演技,那就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了。”

白悠果哭了一整天,礦泉水喝了七八瓶,眼珠子都要裂了。他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不想和一個陰晴不定并且還假裝是自己愛人的男人說話。

他難受,他別扭,他看見唐泓澤的臉就想起這狗東西在電話裏表達對自己的愛……簡直可怕!

“閑着沒事兒,過來看看。”唐泓澤換了拖鞋,還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挂在旁邊的衣架上,吧嗒吧嗒走到沙發上坐下,摸了摸放在茶幾上的二胡,突然笑了起來,“以前從未聽說過你會拉二胡。”

白悠果沒好氣的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道:“我并不記得唐總以前關注過我。”

唐泓澤收回手,惬意的靠在沙發背上,還翹起二郎腿。他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在膝蓋上敲打着,道:“以前确實沒關注過你,但是後來卻調查過,你不會拉二胡。”

白悠果原本就心虛,聽他這麽說心裏更是虛的厲害,只是臉上不顯罷了,“唐總到底想要說什麽?”

唐泓澤看着他,眼珠子漆黑漆黑的,似乎情緒從不外露。

白悠果心說這個人太适合演那種無敵大反派了,光是這長相這笑這眼神,就是小說裏那種壞的令世人震驚的超級反派BOSS。他就只是看着這位,就忍不住想要摸一副手铐子把他拷在暖氣管子上,或者塞進小籠子裏關着,絕對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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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泓澤看了他一會兒,又把頭扭去一旁,重新看着那副二胡,“我愛人也會拉二胡。”

白悠果:!!!

唐泓澤将二胡放在自己腿上,手指輕輕的在琴弦上撫摸,“他的二胡就是跟他爺爺學的,我當初還笑他說若不是當了警察,完全可以去天橋下面賣藝呢。”

丁丁:???

我當初為什麽要進來?我現在走還來得及嗎?這裏是幾樓來着?跳窗戶出去會不會死啊!!為什麽要讓我聽到這種奇怪的話題??等等,果果曾經說過他的二胡就是爺爺教的,難不成?不對,果果可沒有當過警察……

不不不,我在亂想什麽,爺爺還不是誰都有的,也沒有什麽新鮮的啊!

白悠果頭更疼了,道:“唐先生,這些話您跟我說有什麽用呢?我又不是……不是你……那啥。”愛人倆字他真的說不出口,尤其被YY的還是過去的自己,他就更說不出口了。

以前不找對象一個是因為忙,就算有人給介紹女孩子他也因為不想耽誤女孩子的青春給拒絕了。可是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要找個男的過一輩子,雖然他……嗯,也并不排斥,可是不排除不代表就會去做啊!

唐泓澤開門見山,道:“你和他很像,當然,我說的不是長相而是性格。你跟他很像,非常像,很多小習慣也很像。有的時候我甚至會覺得你和他是一個人。你說這可笑不可笑?他已經走了,我卻覺得你像他。”

白悠果驀地警惕起來。多年的職業生涯讓他感覺到有那麽一絲絲不太對勁兒。不,應該自信一點兒把一絲絲去掉,這家夥就是那麽的不對勁兒!

“你在調查徐警官?”他問。

唐泓澤哼哼的笑,笑了一會兒道:“我說過他是我的愛人。”

白悠果想了片刻,道:“唐總,我也是為了你好,建議你去醫院查一下妄想症這個算不算精神類疾病,我覺得算,您說呢?”

唐泓澤再次看向他,語出驚人,“其實我一直想确定一件事,這件事非常的匪夷所思,非常的離奇,甚至脫離了我對這個世界原本的認知,認為只有小說裏才能遇到。白悠果,你的字……”

白悠果突然站起身來,他走到廚房,看着瑟瑟發抖的丁丁,露出微笑,“丁丁,我和唐總有話要說,要不你先回去吧?”

唐泓澤在客廳道:“讓他在這裏吧,省的有人那你和我的事出來炒,有他在也方便。對了,你找一副耳塞給他,這件事确實也不能讓他知道。”

白悠果丢下手中的礦泉水瓶子,上樓找了一副耳塞,并且又拿了一副藍牙耳機遞給丁丁。

丁丁老實的帶上海綿耳塞,又帶上耳機,然後被白悠果拉倒窗戶邊背對着他們坐下,乖巧的像個傻子。

白悠果這次拉着椅子坐到了唐泓澤的對面,他盯着對方的雙眼,道:“唐先生,現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說出來了,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你就是我的愛人。”唐泓澤道。

白悠果深吸一口氣,道:“我還是想要勸你去醫院看看腦袋。”

唐泓澤哈哈大笑了一會兒,道:“十年前,叢縣廢棄工廠,綁架案。”

這下輪到白悠果驚了,他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唐泓澤。

唐泓澤道:“從那時候起,從你救了我,把我從小黑屋背到陽光下。你捂着我的眼睛,說‘你小子真的是命大,以後好好學習,別出來瞎混了,多危險。’”

“不,不是……你!”白悠果詞不達意的比劃了半天,最終放棄。他用力掐了掐太陽穴,問道:“你從什麽時候知道的?”

“那天晚上你鎮定的不像話,而且你說話的方氏,你的動作都讓我無比熟悉。一開始我還是不能确定,但是你的簽名和之前我查到你寫的報告上那個名字的寫法一模一樣。我做過字跡堅定,告訴我這是同一個人,不由得我不信。”唐泓澤攤開來直接都說了,“原本我還想等一段時間,但是我有點兒着急,不想等了。”

白悠果腦袋裏一團亂,他覺得自己現在又尴尬又亢奮,小心翼翼隐藏的秘密竟然早就被人知道了,可是知道自己這個秘密的人還是個變态,讓他都不知道要怎麽表達自己如今這種糾結的心态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他,那你為什麽還要胡說八道?”他好不容易理清一些思緒,語氣上不自覺的帶了一絲嚴厲。

唐泓澤的眼神終于有了些變化,似乎沒有那麽黑沉了。他道:“我沒有胡說,其實我一直都在這麽想,都想這樣做。我在準備,我需要勇氣。可是你竟然走的這麽早。我今天為什麽想要挑明這件事,就是不想讓你因為這件事費心,因為你,我也會一直緊跟這個案子。柏青,你不會犧牲的毫無價值,但是我想告訴你,這個案子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這裏面涉及了太多的隐私。”

白悠果沉默不語,他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唐泓澤又道:“這個案子你別插手了,其實如果我今天不挑明就直接讓你別插手估計你不會聽,所以我親自過來跟你挑明了說。”

“是因為涉及了你的家醜?”白悠果問。

唐泓澤笑了,這次笑容倒是有些正常,他道:“不只是我的家醜。”

他又道:“你做過這麽多年的警察,上層的醜聞多少你也應該知道一些。有的是不是你想努力就能做到的。但是有的是是我想做我就能做得到的,因為我有錢,我有人,我有線索,我有證據。”

白悠果道:“這一家三口死的不明不白,我也是。”

唐泓澤道:“不止你們,還有更多人你們還沒查出來。哦,對了……”他突然把腿上的二胡放回茶幾上,然後将翹着的二郎腿放下來,拍了拍腿,“過來?”

白悠果:???

唐泓澤道:“上次你坐在我腿上,我就興奮的不得了。只是當時人太多了也不能做什麽。如今就你跟我,過來。”

白悠果覺得自己聲音都顫抖了,“你特麽的在說什麽鬼話?丁丁不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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