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唐泓澤就真的是個狗東西,要麽突然來了,一頓狂撩。要麽就渺無音訊,仿佛壓根沒他這個人。
距離他上次到宿舍裏找自己,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了。原本以為這大半個月那家夥會時不時抽空來嘚瑟嘚瑟,誰承想消失的如此徹底。
更衣室的人正在圍觀白悠果的秋褲,這種“媽媽覺得你冷所以逼着你穿”的禦寒神器已經相當久沒有在男演員身上見過了——除非是冬天拍古裝,但是那時候大家都是盡量貼暖寶寶,好維持自己潇灑的身姿體态。
“我小的時候……”婁一丹比劃了一個距離地面一米來高的距離,“還不懂什麽叫美醜,就喜歡穿這個往外跑。後來上了初中,冬天也不過就是一條抓絨褲。啧啧,從那時候起到現在,我只在我老爸老媽身上見過此等裝備。”
牧蘇洋就算再怎麽喜歡白悠果,仍舊對秋褲表現出了毫不掩飾的嫌棄。“果果,你穿這個外面套上西裝褲,會不會囊啊?”
“應該不會吧?”白悠果回過神,抓起服裝師給自己的西裝褲直接套在腿上,“我專門買的貼身的秋褲,你看,這不是挺合适的嗎?”
白悠果兩條腿又細又直。他這個身子簡直不像是北方人的身子,天生骨架小,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皮膚又白的發光。尤其是古裝,巴掌寬的腰封一勒,那小腰妖嬈的,就連導演都誇了好幾次。而且他身形比例非常好,巴掌大的小臉兒,肩寬腰細腿長,還有着六塊腹肌。當初做模特的時候哪怕是一塊抹布穿在身上,都特別有味道。
典型的賣家秀味道。
更優秀的則是他那張臉,被粉絲稱之為盛世美顏的臉哪怕在美人盛出的娛樂圈也極為能打。漂亮卻不女氣,女裝又不顯違和,男裝則帶着少年英氣,是攝影師們最最喜歡的臉了。
因為随便拍都上鏡,哪怕是仰拍,小臉蛋兒都不會變形。
白悠果在別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裏淡定的套上了西裝褲,穿上了襯衣。襯衣下擺仔細的收到褲腰裏,小皮帶一勒,腰肢的風情立馬出來了。再把西裝外套穿上,手表戴上。整個人哪裏像個醫生,完全就是個風流的大少爺。
“再戴個眼鏡兒,領帶選深藍色的,沉穩一些。”服裝師吸着口水圍着白悠果轉了好幾圈,趁着職務之便好好的吃了頓嫩豆腐,“果果你真的是,太好看了。”
婁一丹一邊兒套衣服一邊搖頭嘆氣道:“哎……當年我還說自己也能演個高中生來着,做人果然不能太無知,否則真的會被比成個渣渣。”
這部劇原本的背景是在大學,後來改了劇本改成了高中。
一群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重新套上校服,都有着一種刷綠漆的羞澀感。只有婁一丹,開濾鏡給自己拍了好幾張校服照,才戀戀不舍的把校服脫下來交給服裝師。
因為要拍的是十多年之後的鏡頭,化妝師還把婁一丹化老了,這讓他更加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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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蘇洋也很帥,因為周靜眉與白天賀長得都還不錯,牧蘇洋又十分會随,随了兩個人的優點,濃眉大眼果凍唇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個美少年。估計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父母才一直不知道,這個孩子其實跟自己并沒有什麽血緣關系。
想起唐泓澤之前說過的話,白悠果暗自嘆了口氣。
他們這些人都是受害者,牧蘇洋還是個孩子,如今事業也在上升期。如果這件事爆出來,對他身心的影響該多大啊。
想到這裏,他竟然開始糾結還要不要繼續往下追查了。
可是案子沒有水落石出,逝者會瞑目嗎?他們這些做警察的,心裏難道就真的會釋然??
當然不會,否則也不會有那麽多的舊案重啓,哪怕隔了幾十年,充滿正義的人也會拼命地為死者求一個真相。
牧蘇洋看着眼熱,求了一條新秋褲套上,然後套西裝褲。結果定制的西褲腰圍貼身,就這麽薄薄的一層,愣是勒出了小肚腩。他恨恨的把秋褲脫了,道:“果果你是不是又瘦了??這西褲尺寸是當時你拍定妝照的時候量測的吧?不都是說貼身定做的嗎?我再也不穿秋褲了,我覺得秋褲配不上我的腿。”
這部校園劇投資相當不錯,而且還有服裝品牌贊助,這西裝全部都是品牌定制,不管是質量還是款式都相當不錯。
白悠果笑道:“應該沒有吧?不過這段時間我在家裏也有鍛煉,體重沒變,或許腰細了一公分?”
“這種輕描淡寫的炫耀我真的是聽不下去了!”婁一丹換好衣服,看着鏡子裏的中年老男人,心裏更喪了。
牧蘇洋穿的是新郎裝,黑色的西裝顯得他特別精神,胸前還別了一小束玫瑰花,整個人喜慶起來。
白悠果作為“伴郎”,也在胸口別了伴郎的花束。他和婁一丹以及其他幾個男演員擁簇着新郎官走了出去,正好看見已經做好造型的“新娘”辛巧瞳從對面化妝室走了出來。
婁一丹演的是老師,可是他一點兒都沒有老師的那種沉穩勁兒,只要沒有鏡頭,就一股子欠欠的氣質,怎麽都想不出這位也是拍了很多正旋律主要男配的演員。
“采訪一下,喜洋洋啊,你第一次當新郎感覺如何?”
牧蘇洋白了他一眼,道:“我不叫喜洋洋,山丹丹老師,你對五十歲的自己感覺如何?”
婁一丹頓時洩了氣。
白悠果笑的不行了,連忙道:“趕緊着趕緊着,別讓導演等急了。”一回頭,就看見丁丁舉着手機對着自己狂拍。
他覺得,等一會兒下了戲,得找丁丁好好交流一下。
酒店門口,豎着新郎新娘碩大的婚紗照立牌。鏡頭劃過立牌向酒店大堂探去,作為新郎的褚喬山有些坐立不安,頻頻向鮮花游廊的另一邊看過去。
和辰正在與其他幾名老同學寒暄,然後看見門口班主任的身影,連忙起身迎接過去。
新娘雲晴天終于在伴娘唐娃娃的引領下走了出來,褚喬山蹭的站起身,擡腳就向那邊沖去。
“卡!”導演叫了停,“牧蘇洋,你演的是戀愛長跑十多年終于抱得美人歸的新郎,不是抓耳撓腮光想着要進洞房的猴子!”
牧蘇洋的笑容僵在臉上,抱歉的對導演笑了笑,心裏默默吐槽道:“如果穿着婚紗的是果果,我恐怕比猴子都要着急。”
這一條卡了十多遍,新娘中途還補了一次妝才終于過了。男演員到是還好,女演員就有點兒辛苦了,畢竟穿着累贅的婚紗踩着細高跟走在地毯上那是個費勁兒的技術活,來回幾趟下來,腳丫子都疼的不行。
白悠果每次看到辛巧瞳和安琪她們中途休息的時候脫下高跟鞋晾腳,都覺得女人實在是厲害。如果讓他把腳丫子塞進這麽個刑具裏,怕是一分鐘都受不了。
伴娘團除了安琪演的唐娃娃,還有兩名,一個叫章文月,一個叫時則君。這倆人白悠果壓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甚至覺得她們倆長得實在是太像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姐妹。貿然的問了一句,惹的兩個姑娘似乎都有些不太高興,然後就被婁一丹拽走了。
婁一丹苦口婆心道:“果果,你知道演藝圈的忌諱最大的是什麽嗎?就是誇兩個姑娘一樣的漂亮,懂?”
白悠果不太懂,但是也不好問,只能懵逼的點點頭。
後來丁丁給他科普了一下,說那兩個小演員可能都是在同一家醫院整的容,雖然效果不錯,但畢竟過手的師傅是同一個,難免有些相似。而且撞臉比撞衫還可怕,不過還好,這倆八竿子打不着的姑娘在劇裏演的就是一對堂姐妹,長得相似一些還能誇是選角選得好呢。
光酒店的戲就拍了一天,下戲的時候天都快黑了。明天正式去拍校園的情景,幾個主演們還都不能回住的地方,得讓造型師重新打理造型。
白悠果被造型師剪了個鍋蓋頭,又長又厚的頭簾兒遮住了眉毛,顯得整個人更加乖巧了。
他十分不習慣這種發型,從小到大不是光頭就是寸頭,最中二的時候也是略長的寸頭而已。如今這厚頭簾悶着腦門不說,還直戳眼睛,讓他每次睜眼的時候都忍不住要眨眼。
導演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問造型師道:“還能再短一點兒嗎?”
造型師嘆氣道:“其實也不是發型的問題,是果果的睫毛太長了,一睜眼頭發就撩到了睫毛上,也怪不得他難受。如果再短的話,就顯得有些傻了。”
和辰的高中時期是個陰沉的慘綠少年,若是頂着個傻乎乎的發型确實不太合适。
“其實……”白悠果努力的挽救自己的腦袋,“我高中的時候也挺陰沉的,不信您可以問牧蘇洋,我倆一個高中。那時候我就是個長寸,高中老師哪裏允許男生留這麽長的頭發啊……”
導演和造型師頓時無語,甚至覺得非常有道理。
導演笑道:“當初選男主的時候我還挺發愁的,後來小牧跟我說他跟你就是同一所高中還是同桌,跟咱這部劇挺符合的。再加上他的演技也還不錯,試了戲我就同意了。嗯……如果真的剪短了頭發,那可就更考驗你的演技了啊果果。長頭簾能遮住眼睛,最起碼能起到一部分渲染或者替代演技的道具作用。”
白悠果道:“申導放心,既然我接了這部劇就一定會演好的。而且我也給您寄過試戲小樣兒,您不是說挺好的嗎?”那小樣還是他帶着個發夾拍的呢,戲感也是劉老師幫着磨出來的。
申導呵呵一笑,拍了拍白悠果的肩膀,對造型師道:“那就聽他的,剪吧。”
等出了化妝室,申導對自己的助理道:“你把當初白悠果發我信箱的試戲小樣導出來給我看看。”
助理懵逼道:“啊?哦,從您手機上可以直接導出來的,我這就給您弄。不過您怎麽突然想看他的試戲小樣兒了?”
申導啧了聲,道:“一開始覺得齊朗推薦的人總是沒錯的,而且人都推薦來了我也同意了,還發什麽試戲小樣兒我就沒在意。今天聽他這麽一說……倒是引起我的興趣了。”
白悠果頂着自己想要的發型,精精神神的回到酒店。婁一丹正在床上看劇本,見他回來哎喲一聲,“我的個果果,你的腦袋咋回事啊?”
白悠果嘿嘿一笑,道:“好看吧?”
婁一丹道:“你剃禿了都好看,不是,我記得你那個角色是什麽厚頭簾遮眼的造型,怎麽給你弄了這麽個?你這是想跟牧蘇洋搶男主嗎?對了,牧蘇洋還沒回來?他助理想讓我換房間,被我拒絕了。我說絕對不能讓他們拆散我們父子,哈哈,爸爸對你怎麽樣?”
“爸爸對我自然是極好的。”白悠果有些無語,然後給丁丁打電話讓他來自己房間。
這個房間也是個套件,不過一個房間裏放着兩張床,另一個房間則堆了一堆的行禮。畢竟是個長期的劇,他們帶的東西都非常多。而且婁一丹的戲不都,估計拍到中途就可以殺青,那麽這個小套間就歸白悠果所有了。
丁丁茫然的過來,白悠果拿過他的手機讓他解鎖,然後點開微信。
果不其然,這小間諜又給唐泓澤發了無數照片,包括他那個傻了吧唧的鍋蓋頭,然後收到了一千塊的紅包。
再往上翻,則基本上都是這倆人的聊天記錄。
丁丁每天準時向唐泓澤報告白悠果的行蹤,連吃了什麽上了幾次廁所都不落下,行為及其狗腿,語氣及其谄媚,都是白悠果從未見到的模樣。
“你可真行……”白悠果把手機交還過去,壓低聲音道:“我突然發現你跟唐總挺搭的,想必……”
“果果饒命!!!”丁丁差點兒給他跪了,“我也是沒辦法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不過就是混口飯吃。”
婁一丹聽到動靜探出頭來看,忍不住喲了聲,“咋?這是哪部戲啊?對戲找我啊,什麽角色我都能演。”
白悠果嘆了口氣道:“離婚爹媽搶兒子的戲,你不懂……哎,算了算了。”
丁丁:……
我怎麽就兒子了??
婁一丹嘿的笑出聲,“喲,這麽說我有孫子了啊?”
丁丁:!!!
就尼瑪離譜,你是按照什麽輩分論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果果:你倆都聊出輪船了啊,跟我連個小火花兒都沒有?
丁丁:果果饒命!
糖糖:我,我這不是害羞嘛……
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