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白悠果就算比起唐泓澤來說矮了點兒瘦了點兒小只了一點兒,但是若幹年沉澱下來的條件反射仍舊無人可敵。
他摔到床上的一瞬間腰肢一挺,大長腿舒展開猛地勾住了同樣撲上來的唐老狗的肩膀,手肘用力,眨眼功夫就盤到了唐泓澤身上,兩條腿擰住了某人脆弱的脖子和腦袋,直接把人壓的跪在了床墊上。
唐泓澤梗了三秒不到,憤怒的捶床:“反了你了!給我下來!!”
白悠果哈的一笑,單手按住唐泓澤的頭頂,輕巧的跳下來安穩落地,“想什麽呢狗東西?就算我現在疏于鍛煉,幹翻你也是沒問題的。”
被“幹翻”的唐總趴在床上,不知道是羞憤還是氣餒,總之半天沒動彈。
白悠果眨眨眼,掐着腰在他身後轉了兩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用力過猛把人傷着了。他終于走到床邊擡手拍了拍對方,“沒事吧?啊?我也沒使勁兒啊……”
唐泓澤驀地翻身伸手拽住白悠果的胳膊就往自己身上拽,白悠果一愣,随即還是卸掉了力氣,重重的砸了上去,“狗改不了吃屎了你。”
唐總被砸的悶哼一聲,仍舊頑強的伸出手把人抱住,哼笑道:“別這麽說,我是狗東西,那你是什麽?屎?”
白悠果被氣笑了,罵了句滾。
他趴了一會兒,覺得對方的心跳簡直動靜太大了,幾乎要把自己震出二裏地去。原本以為是個老司機,其實也不過就是個純情且死鴨子嘴硬的小混蛋。
嘆了口氣,白悠果主動在對方下巴上親了口,道:“行了,我錯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胡思亂想。但是你想要做什麽決定之前得先跟我說一下,嗯……我的意思是跟這個案子相關的。”
唐泓澤閉着眼嗯了聲,他覺得再這麽抱下去可能會危險,于是松開手讓白悠果坐到一旁,自己撐着也跟着起來,道:“我知道了,絕對不會讓你擔心。太晚了,你趕緊睡吧。”
他擡手摸了摸白悠果的臉頰,急促的笑了聲,轉身跑了。
再不跑,怕是要爆炸!
白悠果畢竟也是男人,見對方鬼追似的背影,笑罵了句熊孩子。他轉身收拾了一下床鋪,突然也趴在了床上,吭哧吭哧的笑出聲來。
這種感覺真的是讓人又尬又麻,心裏卻酸酸甜甜的,仿佛吃錯藥一樣,讓他有些上瘾,又有點兒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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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真的是太會玩了……”他喃喃自語,過了片刻,又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悠果就爬了起來,他先去三樓的健身房跑了三十分鐘的坡跑,又按照邵耀的要求做了三組開合跳,出了一身的汗。回房間沖洗幹淨摸着幹癟的肚子來到飯廳,看着桌上的那點兒東西,整個人都有點兒不太好。
邵耀這家夥,實在是太閑了。統共四個人吃飯,他真的折騰出了四份不同的飯菜。
待遇最好的就是唐泓澤唐總,他面前兩個小燒麥,一碗骨湯馄饨,一只剝了皮的水煮雞蛋和一小碟涼拌小黃瓜,簡直香氣撲鼻,令人食欲大增。
其次是丁丁,小胖子似乎受到了什麽打擊,平時暖呼呼的小臉兒有些萎靡不振,他面前一碗糙米粥,一疊涼拌黃瓜,一個煮雞蛋,一只燒麥和一只切成四瓣昨晚帶回來的白悠果姥姥親手制作的油炸丸子。
按照他原本的飯量,這些剛夠塞牙縫的。
邵耀面前只有一碗不知道什麽打出來的糊糊,顏色綠了吧唧,竟然還是一股子巧克力味,只是看上去就沒有食用的想法。
至于白悠果,他的早餐很簡單,一杯牛奶,一片面包,一只水煮蛋,一根小黃瓜。是的,完整的一根,沒拍沒切沒涼拌,上面還挂着水珠兒,青翠欲滴。
唐總哼哼的笑,他捏起瓷勺在馄饨碗裏攪拌,然後舀起一勺骨湯輕輕的吹了吹,慢慢的品,最後還啧了兩聲,“這骨頭湯熬得不錯啊。”
邵耀三口兩口喝掉了他的糊糊,點頭道:“小火兒熬了一宿,用來煮馄饨下面條最好了。”
白悠果清楚的聽見了自己和丁丁咽口水的聲音。
唐總又舀起一只馄饨,這是充滿了北地特點的小馄饨,皮精薄,仿佛水一燙就能熟,撈起來裙裾一樣挂在勺子邊兒上,不但透着光,還往下滴着鮮美的湯汁兒。因為皮很薄,所以裏面包着的瘦肉和蝦仁做成的餡兒幾乎一目了然,看上去那叫一個誘人可愛。
“真沒想到你手藝還不錯,”他慢悠悠的晃了晃勺子,看着對面兩雙眼睛恨不得伸到自己碗裏來的樣子,美滋滋的咬了一口,“唔,鮮!”說完,用力一吸,一只小馄饨就進了嘴巴。
白悠果抓狂,怒道:“為什麽他能吃馄饨,我們連湯都沒得喝??”
邵耀道:“因為唐總不需要上鏡,沒有體型要求。而且就算唐總發胖了也不會減少他吸引伴侶的的魅力的。”
白悠果一摔筷子,用力呸了聲,道:“六塊腹肌,少一塊就等着分手吧!”
丁丁也十分抓狂,他都快哭了,聲音顫抖道:“花哥,我,我也不需要上鏡啊……”
邵耀的聲音仍舊十分冷靜且冷淡,他一板一眼道:“你是不用上鏡,但是你吃成這樣會影響健康,并且會成為白先生在保持體形方面的負擔。作為下屬,我們應該盡量替老板着想。”
白悠果深吸一口氣,道:“那你吃的是什麽?你就吃一碗糊糊?”
邵耀道:“巧克力味的蛋白粉,芹菜汁,南瓜泥還有五個雞蛋蛋白。白先生想要嘗嘗?”
白悠果表情扭曲神色痛苦的搖頭。
丁丁道:“那蛋黃呢?你吃蛋白,給我多吃個蛋黃不行嗎?”
邵耀笑了,雖然只是淡淡的微笑,他道:“後院有兩只長得蠻個性的小貓,其中一只懷孕了,蛋黃我給它拿去增加營養了。”
“感覺自己活得還不如一只貓。”丁丁不想問了,覺得自己十分悲涼。他喝了一口糙米粥,粗糙的口感讓他更加的絕望。
白悠果板着臉,敦敦敦的喝完牛奶,兩三口把面包和雞蛋塞嘴裏咽了,抓着黃瓜起身就要走。他現在特別想撕掉那份“賣身契”,寧願去撿破爛也不想演戲了。
有這麽折磨人的嗎?演個戲而已,飯都不能好好吃了??
唐總咳了聲,道:“分你個馄饨?”
白悠果冷笑:“不吃嗟來之食!”他腳跟一轉走到唐泓澤面前,抓起他的勺子一勺舀了倆馄饨,也顧不上燙,直接倒進自己嘴裏,包着馄饨憤憤離開。
後面留下一連串振聾發聩的笑聲,襯托的他的背影十分蒼涼。
昨天來了也沒來得及逛逛這棟奢華且低調的別墅,他細細的品着嘴裏的馄饨晃晃悠悠走到後院。後院裏種了不少花花草草,不過因為天氣冷了,只有幾顆松柏盆栽還有點兒顏色。院子角落裏放着個小小的木頭房子,上面帶着骨頭的标志,應該是個狗窩。
只不過狗子不知道去了哪裏,裏面倒是住了兩只流浪貓。
其中一只圓潤的橘貓趴在狗窩頂上懶洋洋的曬太陽,另一只奶牛貓挺着圓滾滾的肚子,趴在旁邊慢條斯理的吃蛋黃拌的貓飯。
白悠果咽了馄饨喵了聲,吃飯的奶牛貓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吃。
就這一眼,差點兒沒讓白悠果噴出來。那張臉黑黑白白花裏胡哨,愣是沒能瞧出個眉眼兒,仿佛帶了一張詭異的小醜面具似的。
怪不得說是長得個性,這特麽也太個性了。
他蹲在太陽地裏,看着貓食盆金燦燦的雞蛋黃,沒滋沒味的啃起了黃瓜。
小黃瓜就是小黃瓜,統共沒有一紮長,比大拇指略粗,攥在手裏手感詭異,形狀也無法描述。不過好歹口感清脆,汁液清香,也不算難以下咽。
但是一想到早餐就這個德行,那午餐晚飯怕是更加過分,心裏就特別的……悲憤。
當藝人也太不容易了,每天辛辛苦苦,為了展現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這個也不能吃那個也不讓吃,除了掙錢多,還有什麽活着的意義???
人類發展了五千年,難道就是為了啃黃瓜的??
白悠果看着手裏不知不覺吃剩下的黃瓜蒂,扔也舍不得,幹脆丢進嘴裏咯吱咯吱的嚼了,覺得自己好像個難民。
“果果……”同樣沒吃飽的丁丁一步一挨的挪了過來,小眼神直往貓食盆裏飄,仿佛想要搶救個雞蛋黃出來一樣。
白悠果壓低聲音問道:“存糧還有嗎?”
“別提了!”丁丁真的快哭了,“那個花哥看上去老實忠厚,其實一肚子黑水!昨天他借口幫我收拾房間,把存糧都沒收了!!人幹事??”
白悠果:……
就尼瑪離譜!
存糧都沒有了,這日子還能過嗎??
“你說,朗哥是不是想要餓死我們?”丁丁倆眼發綠,精神渙散,“餓個半死,只能聽他的擺布。可惜我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身肥膘,原本想着靠它度過這個寒冬的……”
“不至于……”白悠果摸了摸自己的臉,道:“他還打算靠我的花容月貌賺錢呢,餓死我能有什麽好處?”
“餓的你手腳發軟,這樣唐總就能對你為所欲為了!”丁丁一拍手,道:“就是這樣!有錢人的花樣真多!”
白悠果:……
大可不必如此,唐總真沒有你想象的這麽狗的。
作者有話要說:齊朗:仿佛有人再說我壞話?
果果:不是我,是丁丁!
丁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