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婁一丹的電話已經關機打不通了,白悠果在微信上給他留了言之後,便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他真心覺得自己是不是烏鴉嘴了,剛想完了讓丹哥能不能降價來燦星,結果後腳婁一丹就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這件事對婁一丹會産生多大的影響,若是他的經紀公司弄不好,怕是真的翻身無望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白悠果顧不上洗漱便跑到齊朗的房間門口砰砰的敲門。
齊朗臉色黑沉的打開門,怒道:“麻煩看看現在幾點,是不是給你幾天假憋的你難受了?”
“嗨呀!”白悠果急得不行,“朗哥朗哥,別說幾點了,我一宿沒睡。丹哥那邊到底咋回事啊?你看我統共沒幾個朋友,丹哥這麽照顧我,他出事了我能不着急嗎?”
齊朗嗤了聲,道:“等你來找,黃花菜都涼了。滾去睡,你丹哥沒事兒,照樣能做你的爸爸粉,行了吧?”說完就要關門。
白悠果連忙把門撐住,問道:“沒事?真的假的?你可別騙我。”
齊朗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滾!”
白悠果抱頭滾了。
有了齊朗的保證,讓他心裏踏實了不少,于是回窩勉強又睡了下去,睜眼的時候也不過九點。
“朗哥出門了?”白悠果喝了一碗白粥吃了點涼拌黃瓜。因為臨近午飯,花哥壓根不可能會讓他多吃一口。
丁丁有氣無力的癱在沙發上,手裏拿着一疊東西看,道:“一大早就出門了,看上去挺着急的,我讓花哥開車送他都被他拒絕了。”
白悠果嗤的噴笑出來,丁丁存着什麽心思他最清楚了,把邵耀忽悠出去,他好歹能偷渡點兒吃的進來。
昨天唐泓澤也沒回來,白悠果打了個呵欠也坐回到沙發上,抻脖子看了眼丁丁手裏的東西,發現是那個綜藝的布置與流程。“昨天丹哥出事了你知道嗎?”
丁丁道:“知道,我跟丹哥助理聯系上了,他們倆現在一起呢。朗哥的意思是趁這個機會壓丹哥價格,直接讓丹哥解約,然後弄到燦星來。”
白悠果恍惚了一下,擠出一個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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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撩開眼皮子看他,“啊什麽啊?昨天晚上我跟朗哥因為這事兒折騰了半宿,淩晨三四點才睡的。”
白悠果:……
“怪不得我五點的時候去敲朗哥的門,他火氣這麽大呢。跟丹哥打架的那個混蛋玩意兒到底是什麽來頭?”
丁丁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呵欠,道:“那你可問錯人了,他們第一次出事的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呢。而且我在這個圈子裏也沒有什麽前輩可以咨詢,就問了問丹哥的助理,他的意思是他也不清楚,就記得是個有錢的富三代,當年把丹哥勾搭倒手轉頭就帶着妹子出國了,一走好幾年,這才剛回來。你說回來就回來吧,酒店門口看見丹哥竟然還跑去調戲,丹哥多好的脾氣,一下子就炸了。”
白悠果:……
“就沒打死他?”
“打死他還得了?”丁丁哈的笑出來,“就打了一拳然後被拉開了,問題是當時有不少狗仔蹲在那酒店門口呢。也是丹哥倒黴,情路不順,哎……”
“也不是真的打死,好歹打痛快了也值當。”白悠果擺擺手,只覺得心裏替丹哥憋屈。如果是他們警局裏有哪個小警花被這麽欺負了,以權謀私也要把那個渣渣關進去48小時啊。可惜這裏是資本的地盤兒,就看誰後臺硬了。
後臺的話……
他立馬摸出手機暗搓搓的給唐泓澤發了一條微信,“你公公如今有難,作為兒媳你難道不應該表現一下?”
不過幾秒鐘,對方就有了反應。
先給他發了幾串省略號,然後視頻電話就進來了。
“唐總,”白悠果舉着手機,先讓對方看到自己身邊的丁丁,然後才對準自己的臉,“忙嗎?”
唐泓澤啧了聲,道:“一看你昨天晚上就沒睡好,這件事就讓你這麽擔心?”
“是個朋友都會擔心的吧?”白悠果想了想道:“丹哥是個很不錯的人,我作為他的朋友,不希望他受到這樣的傷害,這不公平。”
唐泓澤看了眼屏幕,他似乎正在忙碌着什麽,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喊我一聲爸爸,我就幫你解決。”
白悠果道:“爸爸。”
丁丁在旁邊瘋狂咳嗽,然後拎着自己的東西打算轉移陣地,卻被白悠果擡手按住。
唐泓澤不知道是被氣笑了還是被逗笑了,歪着嘴角哼哼的笑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件事你不用操心,爸爸會幫你解決的。好歹他也是我岳父不是?”
白悠果被這種混亂的關系逗笑了,道:“行吧,我就是問問。既然你說不用我擔心,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丁丁頓了頓道:“昨天晚上,唐總,小唐總都打電話給朗哥,問這件事有沒有可以操作的餘地來着,朗哥說有,但是也讓唐總幫點兒忙。”
白悠果再次沉默,合着昨天晚上別人都在行動,就自己翻來覆去像個傻子一樣糾結了一宿?
“以後這種事先跟我說一聲不成嗎?你好歹是我的助理,就算我沒有給你發工資,但是你也靠賣我的照片獲得了不少紅利了呢丁丁。”
丁丁忍笑道:“這不是以為你睡了嗎?我原本說喊你的,朗哥覺得你應該睡下了,讓我不要打擾你。而且這件事就算你知道了你也沒有什麽辦法啊。”
白悠果:就尼瑪說得對,我啥用都沒有!
他憤憤的站起身道:“花哥呢?我找他要一根鉛筆!”
花哥正在後院喂貓,他如今工作輕松,每天就是買菜鍛煉收拾房間加喂貓。後面那兩只不知道流浪了多久的貓如今有了新的歸宿,橘貓被撸的油光水滑,一身橘色的短毛緞子一樣發亮。長相極其個性的奶牛小少婦拖着個大肚子正在花哥腳邊嗲嗲的叫,那小聲音讓人聽着骨頭都發酥。
白悠果打了個招呼,一伸手把橘貓撈起來抱在懷裏颠了颠,道:“這特麽得有二十斤了吧?還吃呢?不得減肥?”
邵耀笑了笑,道:“都是周邊鄰居喂的,我問過了也不是誰家的貓,既然住在這裏,也不差一口吃的,就養着吧。”
白悠果點點頭道:“也是,它們平時都吃什麽啊?”
邵耀頓了一下,道:“跟你吃的差不多,雞胸肉炖胡蘿蔔南瓜,不加鹽。”
白悠果:……
他一言難盡的看着邵耀好半天,才深深的嘆了口氣,道:“行了,我服了。花哥我來跟你要一只鉛筆的,我這裏都是水筆簽字筆,沒有鉛筆。”
邵耀點點頭,站起身往回走。白悠果也把懷裏的橘貓放在地上跟着進了屋。
“鉛筆在書房的筆筒裏,書房還有各種空白打印紙張,信件專用紙張,空白本子。齊先生說你會經常用得到,基本上我都準備齊了。”
他走到書房門口推開門,冬日金色的陽光鋪了整個房間,中央空調發出輕微的聲音,可以看到空氣裏漂浮的點點粉塵。
書房三面牆都是書架,其中一架上放着白悠果帶來的那幾本書,旁邊則是一排排其他跟表演相關的書籍,但是還沒拆封,應該都是新買的。書房中間是一張很大的電腦桌,上面擺着兩臺臺機,看上去就特別高檔。
“這一臺是唐總的,那一臺你随便用,配置一樣,哪怕是打游戲也十分順暢。”邵耀指了指電腦,然後從桌子上的筆筒裏抽出一支鉛筆來,道:“這個型號可以嗎?”
墨綠色的中華牌2B鉛筆,拿在手中就讓人無比熟悉,放入進入了填卡時代。
“可以可以,”白悠果掃了一圈書房,指着空着的書架道:“這些地方是留着給唐總補齊的嗎?”
邵耀道:“唐總說是留着放您以後的作品海報和獎杯的。”
白悠果:……
溜了溜了,唐泓澤你個狗東西,人不在還想狗我一下。
他回到自己房間重新翻開周靜眉的筆記本,找到自己做了标記的那一頁,用鉛筆輕輕的塗抹,然後出現了一串數字,而且很明顯是手機號的數字。
白悠果把這串手機號寫下來,只覺得越看越眼熟。
眼熟那必定就是自己曾經見過并且多次琢磨的,只是如今也沒有什麽東西好查證。他想了想,還是把這個手機號給了唐泓澤。消息發出去的瞬間,白悠果有些呆愣,他發現自己如今似乎特別信任唐泓澤,就連一手帶起來的小徒弟都沒有讓他如此信任過。
是因為如今自己和他都是受害者的原因所以相互信任?還是因為感情造成的偏頗?
按理說他完全不應該把這個電話跟一個還沒有徹底洗清嫌疑的人分享的,可是他怎麽就……
“這個手機號是被拉出去擋槍的那個運輸公司經理的,你又在哪裏看到的?”唐泓澤發了語音消息過來。
運輸公司經理???
白悠果驀地一驚,他看向被自己塗抹了的這一頁,上面的日期赫然寫着是2019年的9月18號,而白天賀的死亡時間,則是2019年的10月28號。
兩者之間究竟有沒有什麽聯系?周靜眉怎麽就會有了那個運輸公司經理的手機號碼,而且還是在2019年就已經得到了這個手機號!
或者說,白天賀的死,其實跟周靜眉有着直接的聯系??
白悠果坐在沙發上,頭又開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