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白悠果低眉臊眼兒的跟在醫生身後去拿藥,齊朗隔空點了點唐泓澤,道:“我去公司了,你好好躺着吧。”

唐泓澤沖着他擠了擠眼睛,原本陰恻恻的表情到顯出點兒童趣來。

“作吧你!”齊朗也有些無奈,自己怎麽就攤上這麽個不省心的朋友。

他前腳離開,後腳唐泓海拎了粥進來,看見自己老哥虛弱的樣子,眼圈都紅了,“哥,你至于嗎?”

唐泓澤洋洋得意道:“你不懂,這叫苦肉計知道嗎?如果不這樣,這兩個月我沒聯系他的事兒怎麽平?”

唐泓海是真的不懂,他道:“不過就是……只是兩個月而已,他如果這麽不懂事,你何必……”

唐泓澤慢悠悠的打開保溫桶,示意自己老弟把粥倒出來,道:“以前主動權在他手裏,可是過了今天就不一定了。小海,哥得教你,男人就得能伸能屈,該示弱的時候示弱。而且你別看他平時柔柔弱弱一副不堪一擊的樣子,他的殼子厚的跟千年的王八一樣,從外面根本打不碎。我呢,也只能慢慢引導他從裏面自己鑽出來。昨天晚上他還說跟我分手要搬出去呢,你看他現在還說不說。”

唐泓海再一次被哥哥刷新了無恥的下限,甚至覺得白悠果有點兒可憐了。

“你就這麽喜歡他?不過是一個長得好看的小藝人而已。”唐泓海有些不明白,“你之前喜歡那個人要死要活的十年,這也轉變的太快了吧。”

唐泓澤也不好跟他解釋這麽玄學的事,只能道:“愛情有的時候就是這麽猝不及防,你還小,不懂。而且他也不只是個小藝人,你難道不覺得跟他相處起來很舒服嗎?”

唐泓海想了想,确實覺得白悠果接人待物為人處世相當不錯,既能給人舒适的相處空間,又不會讓人察覺到距離感。

“看來他媽真的是耽誤他了。”最後他也只能這麽總結。

“是舊傷?”白悠果看着X光片上的肋骨,“之前沒聽說過他有這裏的舊傷啊。”

老醫生似乎對家暴一事還有點兒憤憤,道:“你倆都搞對象了,你還不知道他有舊傷?不過看骨裂程度也就是這幾個月裏的,還沒有徹底長好。你那一下子,他又得躺倆月。”

白悠果臉色有些難看,他似乎知道了為什麽這狗東西将近兩個月都沒聯系他了,原來是躲在不知道那個犄角旮旯養傷呢。

“行了,你走吧。年輕人以後不要這麽沖動,知道嗎?如今還都是輕傷,如果哪天一個不注意,破碎的可就不只是你這個小家了。”老醫生嘆了口氣,把人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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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拿好的藥,白悠果捏着那張片子走到病房。

房間裏還有淡淡的食物味道,唐泓澤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身上綁着厚重的固定胸腔的綁帶,正在輕聲的跟唐泓海說着什麽。

唐泓海看見白悠果,哼了聲,道:“喲,這下滿意了?我哥這麽多年都沒傷的這麽重過。”

白悠果有些心虛,但是忍不住怼了一句,“也別這麽說,當初他被人綁架……”

“是,我哥被綁架過,所以你就看不上他了,往死裏折騰他?你不知道肋骨斷裂有多嚴重嗎?不知道那個地方有多嬌嫩嗎?剛才我哥上了個廁所,疼的冷汗都出來了!”唐泓海冷冷的看着他,道:“叫你一聲小嫂子也是因為我哥喜歡你,你若是做不到當嫂子的責任,我建議你還是多學學比較好。”

白悠果:……

他籲了口氣,對唐泓海道:“我有話對你哥說,能不能麻煩你……”

“怎麽,你還想刺激他?他已經這麽難受了,這麽痛苦了!”說着,淚水從唐泓海的眼角滑落,“你怎麽這麽狠心!”

白悠果:……

他把片子放在床上,看向躺在床上讨好對他微笑的唐泓澤,道:“你去港市受傷了,對嗎?不想讓我看到,所以一直沒聯系我?”

唐泓澤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于是須肉的點點頭道:“是,車禍。還好我命大。”

白悠果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柔和的對唐泓海道:“我不會再傷害他了,還請你相信我,我只是想知道這兩個月的事。所以你能不能……”

唐泓海撇撇嘴,拎起保溫桶走了,還随手帶了一下門。只是他刻意沒有将門關嚴,然後就趴在門縫旁邊支着耳朵聽壁腳。

“你剛才吃過東西了?”白悠果問。

唐泓澤嗯了聲,道:“吃了半碗粥。”

唐泓海:???

明明是兩碗好嗎?

白悠果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看着那張片子許久,才道:“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是我沖動了,給你造成這麽大的傷害。如果不是我……再過段時間你的骨頭可能就能長好了。”

唐泓澤搖了搖頭,咳了兩聲。因為骨裂,所以咳嗽會造成很大的痛苦,讓他的臉色又白了兩分。

白悠果見狀連忙把床搖起來一些,兌了溫水扶着他喝了兩口。

喝完水,唐泓澤道:“沒事,我知道我也做錯了,我不該瞞着你。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可是卻讓你更擔心了。其實,其實雖然受了傷,可是我卻很高興。”

“這又有什麽高興的?拉屎都拉不出來。”白悠果看着他蒼白的臉,心裏越發的虛,所以主動的握住了他的手。因為唐泓澤還在發燒,所以他的掌心滾燙,還有着濕漉漉的冷汗。

“能別說這麽尴尬的話題嗎?”唐泓澤忍不住笑了,“其實你也很溫柔的,我只是撕裂,到也沒有需要縫針,不過就是看着可怕一點兒罷了。”

白悠果站起身去衛生間接了水,濕了毛巾給他擦臉擦手,希望能夠物理降溫。

外面尋房的護士推了放着點滴的藥品車過來,看見貓腰撅腚的唐泓海,疑惑道:“您這……”

唐泓海連忙豎起手指放在唇邊,“噓!你是要進去換藥?”他說話用的氣音,生怕裏面的人聽見。

小護士忍笑的點點頭,道:“是的呢,所以能進去嗎?”她也用了氣音。

唐泓海想了想,道:“進去吧。”總不能耽誤老哥治病不是?

小護士将一堆玻璃瓶子挂在藥架子上,利落的将針戳進血管,然後對白悠果道:“一瓶挂完了就按那個鈴,會有人過來換。這個藥有消炎鎮痛的作用,用了會嗜睡,不用擔心。”

“謝謝謝謝。”白悠果連忙道謝,“麻煩您了。”

小護士捂着嘴笑道:“不麻煩,如果……可以的話,一會兒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白悠果:……

“呃,可以的,我一會兒去護士站找你好嗎?”

小護士開心的走了。

等小護士走了,唐泓澤才道:“其實我一直在想,你會不會壓根對男人的身體不感興趣,但是昨天晚上,雖然我很疼,卻也很高興。至少你對我的身體還是蠻有興趣的。”

白悠果漲紅了臉。皮膚白就是這點兒不好,稍微有點兒反應,臉頰脖子耳朵都開始紅,躲都沒地方躲。他将洗幹淨的毛巾挂在旁邊,道:“自然是有興趣,沒興趣的話我也不會同意。”

“那你舒服嗎?”唐泓澤問。

白悠果的臉更紅了,他讷讷道:“還,還行吧,就是太緊了……不是,你問的都是什麽鬼?”

唐泓澤卻十分開心,道:“你舒服就好,我緊也是正常啊,畢竟我這地方将近三十年只出不進,唯一進來的就是你……”

“你快閉嘴吧!”雖然沒有外人,可是白悠果已經羞到崩潰,聽不進去了。

唐泓澤乖巧的閉上了嘴巴,可是臉上的笑意卻很明顯。這不是那種陰恻恻的笑,而是從眼睛裏都能溢出的笑。只是他長得略邪性,笑的不懷好意的樣子。

白悠果也知道這只是長相的錯,卻不知道為什麽從這笑容裏似乎看到了奸計得逞的樣子。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你還要跟我分手,還要搬出去嗎?”唐泓澤得寸進尺的拉住白悠果的手,委屈道:“柏青,我只是……其實我不是故意的,如果那時候讓你知道了,我怕你會分心。其實我那時候壓根不知道你會不會分心,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也沒有必要拿這些事來煩你。不過當你打我的時候我才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白悠果垂着頭,捏着對方的手掌。如今他自己的手變得細嫩白皙,一點兒傷口都沒有。可是自己曾經救過的這個孩子,手掌上滿是繭子,一些細碎的小傷口印在他的掌心手背上,變成了一條條再也消不下去的白色痕跡。

“我很擔心你,雖然知道你這麽做有你的道理,小海和朗哥都說你沒事,可是我還是會擔心。我真的怕……怕我回來了,你卻離開了。晚上睡覺都睡不好。所以當看見你的時候,我也是真的生氣。”

唐泓澤輕聲道:“對不起,可是我現在很高心,我很高興。”

白悠果清了清喉嚨,哼道:“我就想,我那一腳其實收着勁兒了,而且我如今才一百三,怎麽就能給你踹的肋骨都裂了?我還以為你骨質不好呢。原來是舊傷。不過二次傷害恢複的會比較慢,你有的熬了。”

唐泓澤嗯了聲,道:“我知道。我會好好的養,等我養好了你如果還生氣就打我,別打臉就好。其實我皮糙肉厚挺抗造的。只是,只是如果你還想那什麽,能不能……別這麽粗魯?我真的疼。”

白悠果聽到他說疼,忍不住鼻子一酸,道:“沒以後了,我不會再做這樣的事。”

“可是,我……咳咳!”唐泓澤着急的直起身子,卻又引發了咳嗽。

白悠果着急道:“你亂動什麽?還嫌身上的王八殼子不夠厚是咋的?反正這件事沒的商量。如果以後,以後……你總歸不會弄疼我,就這麽地吧。”

唐泓澤沒想到自己只想要個芝麻,誰知道對方卻捧來了個西瓜,頓時高興地北都找不到了。

白悠果怕他又說出什麽令人難堪的話來,伸手捂住他的嘴,道:“你閉嘴吧,我給你把床搖平了你好好睡一覺。我會守在你身邊的。”

唐泓澤放松下來,他躺在松軟的枕頭上,終于放心的睡了。

唐泓海直起腰,覺得他哥是真的狗。

作者有話要說:糖糖:嘿嘿~

果果: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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