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洗頭
我本可以一覺睡到大中午,但因為兩個原因讓我在早上七點醒過來了。第一是我壓到了自己的傷口,痛到睡意飛出去,第二是在房間裏的我隔着層層門板,聽到了蘭斯的嘔吐聲。
這怕是有咽喉炎的症狀,本着關心的心情,我起床了,敲響了衛生間的門。裏面一陣沖水的聲音,過了幾分鐘,蘭斯才從裏面打開了門。
我看着他洗過的臉,關切地詢問,“你看起來經常幹嘔,是不是有咽喉炎,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下?”
蘭斯煩躁的表情逐漸過渡為微妙,就是那種數學老師看着試卷1分的孩子的感覺,三分無語兩分憤恨五分不與傻寶寶計較的寬容。
我為自己的表情解讀鼓掌,蘭斯板着臉說不去醫院,他沒問題。
我不是那種強迫人的性格,所以我放任了。刷牙洗漱,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圓臉大眼傻裏傻氣,輪廓圓潤,和精明幹練是搭不上邊的。但也多虧這自帶憨憨的樣兒,以貌取人的人都不會對我有什麽警惕性。
扒拉着頭發,發現自己的劉海長長了,我用左手順着頭發,走到廚房門口,蘭斯正背對着我熬粥,鍋子裏還蒸着花卷。光是聞着這香味就覺得自己要流口水了,本來是想說事情的,可現在卻忍不住開始欣賞起他的背影。
幻想一下這是康珏的背影,天呀~康隊在給我做早餐。替代品真好使~嘿嘿。
“你杵在我後面做什麽,背後靈?”
被某人幽幽的聲音給拉回現實,幻想破滅,我揉了揉笑嘻嘻的臉,認真說道,“是這樣的,我劉海擋眼睛了,我要去小區外面的理發店打理下,順便洗個頭。”
畢竟我現在單手洗頭非常不方便,在家住的那幾天都是媽媽爸爸伺候的,像個廢人一樣。聽了我的表述,背着我用勺子攪拌粥的蘭斯抽空說了句,“我給你洗。”
我震驚在他這媽性十足的話裏,将燃氣竈調檔到最小火,鍋裏的粥翻滾着吐泡泡。手在圍裙上擦了下,蘭斯轉過身走向我,擡手撩起我的劉海。
細長的指骨擦過我的額頭,他來得這麽近,我才回過神後退一步。殺傷力太大了!
“是有點長,還髒。”
很不少女心地抨擊了我的油頭,什麽粉紅泡泡都炸了。蘭斯說反正無聊,可以給我洗頭理頭一條龍服務,我懷疑他的手藝,可轉念一想,這好歹是半個姐妹?也許很厲害呢。
看他這麽胸有成竹的樣子,我也就答應了,兩個人吃過早飯,休息了半個小時。他将我拉到衛生間,讓我用塑料袋擋着受傷的地方,然後蹲在下水口。
我像是古代上刑場待砍頭的罪人,蘭斯就是劊子手。他只穿着一件毛衣,把袖子挽高露出白皙的一截小臂,這樣看着并不女性化,還是有點男子氣的。
穿着拖鞋,我倆一個蹲,一個站,他拿起淋浴頭放水調整水溫。這人做事是真的細心周到,先自己試了溫度,然後才慢慢淋到我的頭發上,事前還用毛巾給我墊着後頸,不讓水打濕領口。
他的手指輕柔地從發絲間沒入,指甲輕輕撓過頭皮,舒服的我想喵喵叫。這家夥手法不錯耶,搓得輕重有度,深得托尼老師真傳。
“水溫怎麽樣。”
“嗯、可以,噗……啊哈哈哈哈。”
“笑什麽。”
“你好像理發店的托尼老師哦。”
“感恩戴德吧,不是誰的腦袋我都搓的。”
“嘿!除了我爸媽和理發店的,也不是誰都能搓我腦袋!”
“我這不是搓了?”
這麽說着,他還順着耳朵摸下來,濕漉漉的手捏了我耳垂一把。我差點跪地,這小惡魔也太會欺負人了。
我抗議:“洗頭怎麽還洗耳朵!我沒要這個服務!”
蘭斯壓低笑聲,“把我想成你的康隊。”
瞬間我就不行了,這一代入那就不得了,我當即嘿嘿癡笑兩聲,“随便搓,哪裏都行,你開心就好。來吧!不要憐惜我!”
蘭斯用淋浴頭沖了一下我的臉,我吓得哇哇大叫,大概是想讓我醒醒。這頭發仔仔細細洗了半個小時,還上了護發素,最後沖幹淨泡沫,他用毛巾給我擦好。
我以為完事兒了,正要撕開擋着胳膊的塑料袋,他馬上就拿着剪刀喊着,“穿了棉衣過來剪頭發,你不是想修理劉海麽,搞完了再吹幹。”
“仿佛看到了我媽的影子。”
“你媽長得像康珏?”
“喂!”
蘭斯說無聊的時候看過理發的視頻,要相信他的手藝,盡管我是第一個被他剪頭發的。換而言之就是小白鼠,既然別人這麽有心了,我也不能不識擡舉,還是決定犧牲自己,把頭發裏最重要的劉海交給他了。
“這可是我的門面啊,你要當心點。”
“行,你別動。”
“等等,你別剪到我眼睫毛哦!”
“你睫毛短,剪不到的。”
“……它不短!”
劉海被翻上去,眼前變得敞亮,一手扶着我腦袋的蘭斯湊了過來,側過臉指着自己的眼睫毛,“你自己比比,這才是要擔心被剪到的情況。”
又卷又翹的眼睫毛哪裏找,請上蘭斯臉上找。
服氣的我不吭聲了,由着他把我當成練手的工具來回倒騰。我是黑長直的造型,也沒染發沒燙頭,所以剪的難度應該不大。
安靜的衛生間只能聽到他手中剪刀的喀嚓聲,來來回回帶着節奏感,聽久了還挺催眠。
坐在椅子上理發,我差點睡着,在吹風機的噪音中被吵醒。濕淋淋的頭發被吹幹,蘭斯的手順過打結的地方,先把頭頂給吹透了,然後從上往下。
一個清爽的我出爐了,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他居然還給我吹了個空氣劉海,有心了!
“這是誰!她太美了,我要和她交換電話號碼!”我浮誇地對着鏡子一通臭美。
“是小仙女~你想約她去看星星看月亮~”
撩過我的頭發,蘭斯随口說了一句,我卻因為這話怦怦心跳。好像這是頭一次,不是把他當做替代品而産生的激動感。是蘭斯本人帶給我的愉快。
“姐妹兒手藝真的不錯,我喜歡這個劉海,你就是托尼界的泰鬥。”贊賞是美德,我為我先前的擔憂感到抱歉~
接受了我的彩虹屁,蘭斯心情還不錯地把衛生間打掃了一番,我本來想自己沖洗頭發的,但他說我傷殘人員一邊去。
這一番倒騰下來,才上午十點不到,蘭斯抱着我的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他是在學習還是幹什麽。我就鹹魚癱着,偶爾看看窗外,偶爾看看他漂亮的側臉。
中午蘭斯問我吃什麽,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康珏的來電,我一個鯉魚打挺接起電話。
“喂,康隊?我在家呀,什麽!你在我家樓下!你要來看我!?”
作者有話要說: 蘭斯給我洗頭吧,我可以!洗頭真的好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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