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黎森站在淩然的窗前,默默看着手機屏幕亮個不停,不禁嘆了一口氣。
他最近幾年來從未有如今這樣的尴尬場景,在某人的窗前動彈不得,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他想繼續查看窗棂上那道小刀割過的痕跡,但又怕淩然忽然來把窗打開,猛然隔窗對望,就很尴尬了。
手機閃了一陣,終于停下來了。黎森打開手機,發現沒有上頭的任何消息,微信裏全是淩然的信息:【醫生,請問接下來該怎麽治療?】【醫生,請問有沒有一種幻覺,像真人一樣有觸感,有溫度?】【我今天遇到了怪事,您能接電話嗎?】【醫生,您在幹嘛?】黎森可以想象到那個帶着小鹿一般濕漉漉眼睛的妹子,一邊狡黠地望着他,一邊問着各種各樣奇怪的問題的畫面。他嘆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回複道:【嗯,也會有那樣的幻覺,千萬不要搭理,按時服藥。】【下次遇到那種幻覺,立刻給我打電話。】淩然看到這條短信,頓時心都化了。醫生真是暖男啊!醫生怎麽這麽貼心啊!她雖然之前覺得黎醫生有點腹黑,還有些疑慮,但看到現在這句話真的又讓她把他的一切缺點都消除了。
她可以的!黎醫生!她沒問題的,黎醫生!
黎森見淩然房間的燈熄了,才低頭看起她的窗框來。除了小刀熾熱的痕跡以外,還有一道長長的黑色劃痕。
他皺起眉頭來,用手機屏幕的光線再照了一下,仔細地查看,确實是一道黑色,和靈能者陽性的力量相比,多了一絲寒意。
他湊上去聞了聞,一股森冷刺鼻的氣味猛然進入了鼻腔之中。是“老鼠”!黎森咬了咬牙,趴在淩然的窗戶上又深呼吸了一口。似乎房內的味道不濃,這只老鼠,到底是躲在了哪裏呢?
他手指用力,又升起一團淡藍色的火苗,輕輕地把窗縫打開一點,又吸了一口氣。誰知房內毫無“老鼠”的氣息,反而是一股淡淡的女子香氣盡入鼻中,像檸檬草夾雜着一點蘭香,氣味比較清新、并不悶人,但又十分濃郁。
黎森對“靈感”的味道特別敏感,普通人對他來說是沒有氣味的。而靈能者,大多也是一種陽性的氣味,比如金屬、泥土味、被陽光曬過的被褥味等,甚至還有炒雞蛋、烤肉這種迷醉系列的味道,但淡淡的花香,他還是第一次聞到。
這個味道,讓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他情不自禁地把半個身子探入窗內,遠遠看着另一頭睡得正香的淩然。她彎彎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可愛。
“唔,還是不說話比較可愛。”黎森暗暗地想着,默默關上了窗戶。
他用掌心的藍色火焰在半空畫了一個符號,深深地印在了淩然的窗上。藍色的符號漸漸沒入窗中,不一會兒就消失了。他又掏出一把朱砂,輕輕地填在了窗縫裏。把禁制加上了幾道後,才安心地轉身離去。
在去往坐公車的路上時,忽然下起了暴雨。黎森默默地躲進路邊的一個便利店,靜靜地等着雨停。但半小時過去,雨勢像是絲毫沒有減弱的樣子。
“小哥,今晚的雨像是不會停了。”便利店打工的小哥朝黎森笑了笑:“不如您坐下吃點東西吧,等雨小點兒了,您再買把傘走。”
“唔,好吧。”黎森坐下,忽然感覺忙了一整天确實有點餓了,就點了一盒牛肉丸和一杯紅茶,慢慢啃着,很有耐心地看着一邊的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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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今晚這雨也太奇怪了,今天可是大晴天啊,剛剛天上也一片烏雲也沒有,還能看到月亮呢。好像天空布滿烏雲就是一瞬間的事。”打工小哥一邊擺着架子上的貨物,一邊和黎森随便地聊着天,消磨消磨時間。
“是嗎,我倒是沒注意呢。現在是夏天,雨水多一點也是正常吧。”黎森又往丸子上倒了點番茄醬,随意地回複着。
“不是,您看電視,真的有點奇怪哦。”小哥指了指電視屏幕,上面正在播一個八點檔的狗血電視劇,而右上角卻出現了紅色暴雨和大風的預警标志。
“突然這麽大雨,好像是有點奇怪。”黎森喝了一口紅茶,感覺已經吃飽了,滿足感油然而生。他聳了聳肩,對收銀小哥說道:“看來這雨是小不了了,我還是現在拿把傘走吧。”
“小哥,現在雨這麽大,你就算出去也沒有車。外面肯定堵得厲害,您要不,再買個什麽吃一下?”計劃通收銀小哥露出了春天般的笑容。
黎森感覺言之有理,又坐下了。他就這樣在便利店了待了兩個多小時,後來好不容易打到了車回去。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來,雨勢依然比較大,暴雨預警應該還未消去。
他打開手機,就看到了市內某某地鐵站內水漫金山的消息,還有路上塞車嚴重等令人心塞的信息。
就算雨再大,醫院也不會停工吧。黎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稍微收拾收拾還是走出了門。
如果路上塞車,地鐵浸水,那還是飛過去算了。黎森微微地笑了一下,不知為何腦中浮現出淩然的身影來,要是她看見自己在樹上、高樓大廈間飛檐走壁,不曉得會是怎樣驚恐的表情呢。
一定會很有趣吧。
畢竟這麽呆的女生,他也是第一次見。有誰見過那麽多鬼怪,遇到過這麽多怪事,卻還以為是自己的腦子有問題的。看來眼見為實這種事情,在淩然的腦袋裏是不存在的。
忽然間,黎森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打開一看,卻是“上頭”的通知:【市內烏雲不散,陰氣十足,師父的羅盤顯示将有大家夥靠近,速去調查它的去向,之後上報。】“啧。”黎森眉頭一挑,十分嫌棄地望着手機屏幕:“什麽‘速去調查’,以為我們不用上班的嗎?”
“這種事情,還是讓夏影去吧。”黎森裝作沒有看見,依然高高興興地出門去上班:“反正調查出來了,我再喊上淩然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淩然:???
黎醫生:微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