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二個世界載入中......
最後黎晚的車後座和車裏都裝滿了她的戰利品, 當然, 黎晚還不忘給蕭言也買了不少玩具和可愛的小衣服。
除了腳痛腿酸一無所獲的黎俏心裏更加難受。
晚上黎晚沒有再讓黎俏下廚,主要是因為黎俏做的菜實在不合她的口味, 但她也沒有要自己下廚的意思。
最後她在某平臺上直接叫了一個做飯阿姨來家裏做飯,連菜都是做飯阿姨帶過來, 而她只需要等飯菜上桌吃就好了。
這個做飯阿姨做的飯菜很合黎晚的口味,見她幹活也很幹淨利落,人也于是黎晚直接在平臺上簽了她一個月的約。
她做完飯菜, 會等他們吃完飯,然後把桌子收拾了,把碗都洗幹淨,廚房弄得整整潔潔才走。
蕭則送傅香君回家, 然後去了公司。
他在公司待到很晚,等事情弄完了, 才把手機解鎖看了一眼,微信裏有很多信息,可是一條黎晚發的都沒有。
往常除了出差, 她幾乎每天都會發微信問他什麽時候回家。
想到家裏今天發生的事情和黎晚的種種反常的行為, 他疲憊的捏了捏鼻梁。
黎晚這次自殺給他的打擊很大。
他雖然并不以好丈夫和好爸爸自居, 但是也并沒有感覺自己那麽差。
接到電話的時候, 他都有種不真實感。
早上出門還送他到門口,溫溫柔柔對他說話的人, 怎麽會突然就自殺了呢?
可就像黎晚今天說的, 他不敢問。
怕傷害她, 也怕從她嘴裏聽到是他的責任。
還有黎晚今天說的每一句話,看他的每一個眼神,都是那麽的陌生。
黎晚從那張病床上醒來之後,他就感覺原來的黎晚像是已經死了。
現在的黎晚,根本就是一個全新的,他根本不認識的人。
……
蕭則很晚才回到家。
以前只要他說回家,黎晚無論多晚都會等他。
無論多晚,家裏的燈都會為他亮着。
這是他結婚以來的第一次回到家,面對的是一片漆黑。
沒有燈,也沒有人在等他。
他換了鞋,上樓。
準備進房間的時候,他的腳步突然停住,他突然想起,他和黎晚分居了,準确來說,是被她趕走了。
他猶豫了一下,輕輕握住門把手,生怕驚動了裏面的人,小心翼翼的轉動——
門沒有打開,從裏面反鎖了。
蕭則靜靜地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
黎晚這一覺睡得很舒服,起了個大早,牽着和她一樣早起的小肉丸子去樓下買早餐。
路上遇到了認識的鄰居,都紛紛關切的問了她幾句。
那天救護車都開進小區了,很快就傳開了。
說黎晚吃安眠藥自殺了。
後來黎晚在微信群裏解釋,說自己最近失眠太厲害,不小心多吃了兩粒安眠藥,吓到了家裏人。
大家心裏都不怎麽信,但是也沒人戳破。
不過現在看到黎晚,她們還真有點相信了。
“黎晚,你身體沒事了吧?”和“黎晚”比較熟的一個鄰居碰到黎晚後問道。
“沒事了。”黎晚笑着說。
“下來買早餐啊?”她看着黎晚手裏拎着的一大包驚訝的問道。
她們這些熟悉的人都知道,黎晚是從來不會買早餐的,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做,這還是第一次見黎晚早上出來買早餐。
“對啊,不想做了。”黎晚說道。
“挺好的。”鄰居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互相笑了笑,就道別了。
走出挺遠,又忍不住回頭看。
總覺得黎晚變化很大。
……
等蕭則和蕭潇下樓來,桌子上擺滿了五花八門的早餐。
包子蒸餃灌湯包,豆漿油條雜醬面,
蕭言坐在椅子上,抱着一只肉包子啃。
黎晚喝口豆漿咬口包子,擡頭和他們打了聲招呼:“起來了?吃早餐吧,還熱着。”
蕭潇愣住,她這是第一次看到黎晚主動讓他們吃外面的早餐。
黎俏也從樓上下來了,看到黎晚身上穿着昨天買的新裙子,心裏頓時有點堵,她走進餐廳,故作驚訝:“哇,姐姐,這是昨天買的新裙子嗎?”
蕭則剛才就注意到了,黎晚今天穿的是他之前從來沒有見她穿過的裙子。
淡紫色的薄紗連衣裙,上面有一朵朵的繡花,頭發也沒有像平時那樣紮起來,而是就随意的攏在耳後,很好看。
他都不記得她上次穿這樣顏色鮮豔的裙子是什麽時候了。
蕭潇也忍不住多看了自己媽媽兩眼。
她好像從來沒見過黎晚這樣打扮過。
“媽媽裙子好看!”蕭言嘴裏喊着包子含糊着喊道。
“當然好看了。” 黎俏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五千多呢。姐姐昨天好高興,買了好多衣服、鞋子、包包,一個包居然要五萬多,太可怕了,我可能工作一年都存不到俺麽多錢,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有多窮。”
蕭則看向黎晚,終于知道昨天那近三十萬的賬單花去哪兒了。
她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好多了,難道這就是“包治百病嗎?”
蕭則罕見的有點走神。
蕭潇卻是驚訝挑了挑眉,媽媽平時連給自己買件上千塊的衣服都要猶豫半天,現在居然舍得買五萬塊錢的包包?
黎俏看似無意,實則注意着飯桌上其他人的反應。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無論是蕭則和蕭潇,都沒有她預想中會出現的反應。
只聽到黎晚說道:
“對了,說起來,黎俏你沒有接到面試通知嗎?好像都快半個月了吧,我還沒看到你出去面試過。”
黎俏一愣,擡頭看向黎晚。
黎晚正淡淡的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黎俏心裏莫名有點緊張,下意識的看了蕭則一眼,然後一臉失落的說:“現在很難找工作,我投了很多份簡歷,都沒有回信……”
黎晚剛要說話。
就聽到蕭則淡淡說道:“适當把期望值放低,你剛畢業,不要眼高手低。”
黎晚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會把自己的臺詞先說了,她幹巴巴的跟了句,“嗯,你姐夫說的對。”
黎俏立刻委屈的說:“我沒有……”
蕭潇吃了幾只蒸餃就放下筷子,對黎晚說:“我吃完了,我去客廳等你。”
黎晚拿了蕭言的小毛巾給他擦了擦嘴,頭也不回的說:“鞋櫃上的小籃子裏有硬幣,我就不送你了,你拿幾個硬幣去坐公交吧。”
蕭潇停下腳步,驚訝的轉過頭來,以為自己聽錯了。
黎晚擦完蕭言的小嘴,轉過頭來:“怎麽?你不是一直都想自己上學嗎?”
蕭潇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反應過來,生怕黎晚反悔,立刻往外走了:“我上學去了!”
黎俏說:“蕭潇自己去上下學會不會不大安全啊?”
黎晚差點沒忍住要翻白眼,她微笑:“你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去送。”
黎俏咬了咬唇,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
蕭則皺起眉。
黎晚忽然輕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看着黎俏:“不知道為什麽,我最近看見你就覺得很讨厭。”
黎俏驚得愣住。
蕭則也詫異的看着黎晚。
黎晚以前是最喜歡最寵這個妹妹的。
她這兩天對黎俏的态度的确不同以往,可是她對他同樣如此……那她現在是不是同樣的也很讨厭他?
黎晚接着說:“我給你租個房子,你搬出去住吧。”
黎俏反應過來了,立刻說道:“沒關系的姐姐,我知道你現在是特殊時期,我沒關系的,我想留下來陪着你,照顧你。”
黎晚搖頭,誠懇的看着她:“我看見你就讨厭,心裏很不舒服,你還怎麽照顧我?”
黎俏從小長到大,第一次被人當着面說看見她就讨厭,而這個人居然還是從小最疼她的姐姐,而且還是當着蕭則的面。
委屈、難堪、不敢置信齊齊湧上心頭。
如果說剛才的眼淚只是裝的,這會兒的眼淚就是真的了。
她咬了咬牙,泫然欲泣道:“可是蕭潇要上學,姐夫又要上班,如果我也走了,那你一個人在家帶着言言,我真的不放心。”她說着,難受的垂了垂眸,然後說:“如果姐姐看見我就讨厭的話,那我就不出來了,我就呆在房間裏,你有事再叫我,這樣可以嗎?”
真是難纏啊。
可是黎晚不打算給她任何機會。
黎晚:“不用了,我準備請人過來幫忙。”
黎俏愣了一下:“可是阿姨不是不準姐姐你請人的嗎?”
黎晚笑了笑:“我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我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見。”
她說着,一雙清淩淩的笑眼望向蕭則。
蕭則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你決定就好。”
黎晚又看向黎俏。
黎俏強顏歡笑:“既然姐姐已經決定了,那我會盡快找好房子搬出去的。”
黎晚笑的十分溫和:“放心,不用你來,我會幫你找的,最快明天應該就能搬出去了。”
黎俏臉上勉強的笑也僵住了。
蕭則吃完早餐,起身:“我去上班了,今天中午我回來吃飯。”
黎晚起身跟着他走到玄關口,然後替他整理根本就沒有亂的衣領領帶。
蕭則見她垂眸給自己整理衣服的樣子,神情柔和下來,剛要說話。
黎晚擡起頭來,清亮的眸對上他低垂的視線:“對了,你的卡我忘記還給你了,我現在去給你拿過來。”
蕭則說:“不用了,你留着吧,想買什麽就買。”
昨天買了東西,看她今天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黎晚沖他燦然一笑。
蕭則怔了一怔,胸口驀地跳快了一拍。
“啊,我忽然想起來,我今天要出門,準備在外面吃午飯,你今天中午就別回來了。”黎晚說着,手掌貼着他的領帶往下順了順,然後收回手,微笑着看着他。
蕭則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我走了。”
他說着拉開門,一轉頭,黎晚已經頭也不回的回了客廳。
忽略掉心裏那點怪異的失落感,蕭則走了出去。
……
“姐姐,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你才想要趕我走?”
黎晚剛回到客廳,黎俏就走了過來,一臉委屈的看着她。
小時候只要她只要擺出這幅表情,不管她做了什麽錯事,黎晚都不會再怪她了。
黎晚沒想到她居然還不死心,對自己這個妹妹的不要臉和死纏爛打的程度有些嘆為觀止。
其實黎晚也很想問問她,為什麽“黎晚”對她這麽好,她還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倒也沒有,就是看見你就讨厭。”黎晚頓了頓,分外誠懇的補充道:“甚至還有些惡心。”
黎俏既然被她抽了左臉,還要把右臉湊過來,那就別怪她抽了左臉抽右臉了,反正黎俏也不打算要自己這張臉了。
黎俏幾乎要吐出血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張白淨清秀的臉上青白交加,只是她裝柔弱裝慣了,這個時候也說不出什麽狠話來,只一跺腳摔下一句:“姐姐你太過分了!”說着就哭着跑上樓了。
黎晚欣賞了一下她哭着跑走的畫面,然後轉頭看了眼坐在沙發客廳上和她大眼瞪小眼的蕭言:“要跟媽媽出去玩嗎?”
小肉丸子立刻舉起兩條肉乎乎的小短手:“要!”
黎晚抱着蕭言出門了。
……
“真沒想到,你居然會約我出來。”
寬敞明亮的咖啡廳某個角落位置,如今已經是知名主持人的齊雯用吸管攪拌着咖啡裏的冰塊,神情有些感慨的看着坐在她對面的黎晚。
黎晚給蕭言擦了擦嘴角邊沾上的冰淇淋,然後轉過頭來笑看着齊雯:“我也沒想到,你這麽好約。”
畢竟她現在熱度很高,無論是主持還是商業活動都很多。
“你運氣好嘛,我正好這段時間想休息。”齊雯笑着說:“不過如果是別人約我,我不一定會出來,你的話,我就算請假都會來見你。”
她對黎晚一直心懷感激。
那時候她和黎晚的關系其實算不上親近,因為自傲不合群,一直被隐隐孤立排斥。
黎晚和她是完全相反的人,學院裏誰都喜歡黎晚,專業好,長得漂亮,還一點都沒有攻擊性。
齊雯并不喜歡她,她一眼就看出黎晚這種人是讨好型人格,總想着讨好所有人,一點自己的個性都沒有。
那時候黎晚懷孕了,向學校申請休學,甚至放棄了被電視臺簽約的機會,她就更瞧不起了,居然會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放棄自己大好的前途。
直到她知道黎晚休學前向電視臺的領導推薦了她。
她一開始并不知道,是後來領導親口告訴她的。
那已經是她在臺裏站穩腳跟之後的事了,她去領導家裏幫他慶祝生日,席上端酒感謝他是自己的伯樂。
誰知道領導居然笑呵呵的說這個伯樂他只能當一半。
她那時候才知道,原來不是領導慧眼識珠挑中了她。
而是黎晚和領導見面的時候,和他強烈推薦了她。
黎晚居然說她比之她更優秀。
雖然她一直認為自己比黎晚更優秀,光是上進心,她就比黎晚強上太多,只是她沒想到,黎晚居然願意降低自己,去捧高她。
還把那麽好的一個機會讓給了她。
她明明可以推薦系裏的其他人,和她關系好的那些,或者說,再自私一點,誰都不推薦。
可是黎晚居然推薦了她。
推薦了她這個,每次和她打招呼她都不愛搭理的她的人,把她視為競争對手的人。
而且在推薦她之後,好幾年過去了,都從來沒有提起過半句。
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其他同學。
她第一次主動找同學要來了黎晚的電話,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黎晚的回答很簡單,她只是覺得她有這個資格。
齊雯還記得自己當時有多受震撼。
她在學校的時候一直被孤立被排擠,連老師都說她得失心功利心太重,不喜歡她,所以哪怕她形象好,氣質佳,專業也強,但是有什麽機會的時候,老師也不會推給她。
但是黎晚這樣做了。 她沒有什麽別的理由,只是說她覺得她有這個資格。
之後她斷斷續續的和黎晚聯系過,還曾經有過好的工作機會,她也想讓黎晚來試試,只是黎晚都婉拒了。
近幾年,她知道黎晚成了富太太,和她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所以聯系的越來越少,只是她的朋友圈屏蔽了很多人,但始終對黎晚開放,換了幾次號,也都會記得給黎晚發一個。
但是她們兩個卻是自從黎晚休學以後的十幾年來第一次見。
“你特地約我出來,是有什麽事嗎?”齊雯問道。
她想過,黎晚會突然主動聯系她,可能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她想好了,不管黎晚需要她做什麽,她都會盡力幫忙。
黎晚笑了笑說: “也沒什麽,就是想看看,我人生中的另一種可能。”
事實上,這麽多年,“黎晚”一直很想和齊雯見一面,但是又不敢見,因為她害怕自己後悔。
而黎晚就是希望“黎晚”看清楚。
齊雯一怔,然後笑了,她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喝了口咖啡,覺得心情莫名的變得清爽開闊:“我感覺你變了很多,但是又覺得什麽都沒變。”
她身上那種柔弱溫柔的氣質似乎變淡了很多,變得沉穩,從容,眼神也清亮篤定,但是卻還是一樣的純粹。
齊雯一時間居然有些羨慕。
“你也一樣。”黎晚微笑着說道。
在和齊雯見面前,她事先看了很多關于齊雯的經歷和一些訪談。
她身上一些尖銳的棱角被打磨掉了,變得圓融很多,但黎晚能感覺到,她并沒有完全失去自我。
齊雯笑笑:“我已經老了,你還跟大學的時候沒什麽兩樣。果然還是當富太太的生活比較輕松,沒受過生活的磋磨,連樣子都沒怎麽變。”
她這話倒不是恭維。
剛才黎晚推着嬰兒車進來的時候,她恍惚感覺看到了大學時候的黎晚,而且還去掉了大學時期的那種土氣,清純柔美的氣質又添了層氣定神閑的從容。
齊雯甚至有些可惜,以黎晚這樣的條件,如果真的成了主持人,大概會被拉去拍戲,三十多歲了都能跟二十多歲的小鮮肉演戀人的那種。
不過她現在兒女雙全,丈夫也事業有成,而且看她現在這麽從容,應該是過的很不錯的。
黎晚笑了笑:“我正準備出來受點磋磨。”
齊雯一怔,然後問:“你準備出來工作?”
黎晚說:“有這個打算。”
齊雯猶豫了一下,沒有多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而是問道:“你現在有去處嗎?“
黎晚說:“暫時還沒有,不過我不着急,反正耽誤了那麽多年,專業也早就生疏了,所以打算慢慢來。”
齊雯笑了:“當年除了我自己以外,我最認可的就是你,雖然過了十多年,但我相信基本功還在。”她想了想,說:“如果你真的準備出來工作的話,我會幫你留意一下,如果有什麽機會,我再聯系你。”
黎晚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笑道:“那我先謝謝你。”
“對我就不用說這麽客氣的話了。”齊雯笑着說道。
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都離不開黎晚當年的推薦。
只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一起吃了午飯。
齊雯發現黎晚雖然做了那麽多年的家庭主婦,可是對一些事情的見解和評論都很獨到,一點都不像是她想象中家庭主婦的樣子。
兩人居然很有話聊。
且越聊越投契。
黎晚實在是一個太好的傾聽者,當她用那雙清亮溫和的眼神注視着你的時候,你就忍不住要把那些平時說不出來的話說出來。
如果之前齊雯對黎晚是感恩的情分,那現在,就成了惺惺相惜的友情了。
兩人要分別的時候,齊雯還有些不舍得,很久沒有人能讓她這麽深聊了。
而且她也實在很喜歡蕭言這個乖巧又可愛的小肉團子。
只是黎晚還要回家面試家政阿姨,不得不婉拒了她喝下午茶的邀請。
兩人分別開車離開。
……
黎晚回到家,也沒管黎俏在不在家,有沒有吃午飯。
她下午面試了三個家政阿姨,最後定下了中間姓徐的那個。
雖然看着面向上有點嚴肅,但是幹活幹淨利落,話不多,但有問就有答,沒有遮遮掩掩,說話的時候眼神也坦蕩,從進門到離開都很規矩,不會到處亂看。
黎晚和她說了些規矩,她都能接受,黎晚就定了她。
徐阿姨下午就收拾好行李住了進來。
黎晚讓她先跟蕭言熟悉熟悉。
蕭言是個自來熟,不怕生,拉着徐阿姨就嘀嘀咕咕說了很多。
黎晚觀察徐阿姨,見她很有耐心,和蕭言有來有回的說的挺好,也不是一昧的哄着蕭言,蕭言自己在玩游戲的時候,她也不打擾,就在一旁坐着看,眼睛不從蕭言身上移開。
黎晚放心下來,和徐阿姨說好,三個月試用期,徐阿姨要是做得好,會适當的再加點工資。
家裏的事情整頓好了,黎晚算是松了一大口氣。
晚上蕭潇從學校回來,發現家裏又多出了一個陌生人,不禁很是意外。
畢竟她從小到大,家裏從來沒請過保姆,她也知道,是奶奶堅決反對,而她的媽媽一向軟弱,從來不會違背奶奶。
她看着飯桌上細嚼慢咽的黎晚,自己乖乖吃飯的蕭言,還有從樓上下來卻不吃飯而是從廚房倒了杯水又滿臉不高興上樓去了的黎俏。
現在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
……
黎晚沒想到齊雯的效率那麽快,晚上就有了回信。
齊雯直接打來電話,說道:“我幫你找了個活,不過這個活跟你之前設想的應該有出入,所以我就跟你說一下,要不要接看你自己的意願。”
黎晚:“好,你說。”
齊雯說道:“是這樣,現在有個國漫,已經到第三季了,人氣很高,但是之前那個配音的女聲優最近出了醜聞,網友抵制,鬧得很大,所以現在要找一個跟她聲線差不多的聲優頂上。”
“但是吧,因為她那個角色人氣很高,很容易被粉絲挑刺,現在一些比較名氣聲音條件符合的就不情願接,我就想,你願不願意試試?我們那時候不是也玩過配音嗎?我記得你配的很好的,而且聲線也跟那個角色比較貼,你感不感興趣過去試試?不過我得提前告訴你,不管你配的好不好,最後都有可能被罵,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她聽到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她聽到電話那頭的黎晚說。
“我想試試。”
齊雯立刻說:“好,那你明天有空嗎?眼看片子就要上了,沒想到爆出這種事情來,那邊也是挺急的。”
黎晚說:“可以的。”
齊雯說:“好,那我明天過來接你,你把你家的地址發給我。”
黎晚說:“會不會太麻煩你?你可以把地址和聯系人交給我,我自己過去就行。”
齊雯笑着說:“不麻煩,我正好無聊着呢,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你起早一點。”
黎晚笑着道謝,然後挂了電話。
她把手機貼到胸口,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嘴角漸漸揚了起來。
她不想把“黎晚”的人生過得只能圍着男人打轉。
即便她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只是讓蕭則愛上她,可她也想為“自己”活,否則又有什麽意義?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不應該只是由“系統”來定義。
而是由她自己。
蕭則回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發現客廳的燈還亮着,隐隐還有電視機的聲音,他換了鞋走進去。
就看到客廳沙發上蜷縮着睡着了的黎晚。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剛走到茶幾邊上。
就聽到身後響起一道陌生的女聲:“蕭先生?”
蕭則被吓了一跳,轉過身,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站在那裏。
他立刻皺起眉,下意識壓低了嗓音:“你是誰?”
徐阿姨說:“我是黎小姐請回來的住家保姆,今天下午開始上班的。黎小姐一直在等你,我怕她一個人等着無聊,就想下來陪陪她,既然蕭先生回來了,那我就先走了。”她說着,微一點頭,就放輕腳步離開了。
蕭則目送她離開,轉過身去,看着沙發上睡着的黎晚,她沒有告訴他這件事。
他走過去,叫醒她:“黎晚,醒醒,回房間睡。”
黎晚睡眼惺忪的睜開眼,被燈光刺了一下,又閉上,皺着眉适應了一會兒才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沒動,就這麽躺着,嗓音懶洋洋的:“你回來啦?”
蕭則:“嗯,你起來回房間睡吧。”
黎晚不動,眼睛又閉上了。
蕭則半蹲下去:“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黎晚忽然用手臂撐起身子,挨過來,幾乎貼到他臉上。
蕭則以為黎晚是要親他,驀地僵了一下。
然而黎晚卻只是在他唇邊嗅了嗅,然後說:“你喝酒了?”
蕭則不動聲色的和她拉開距離,“應酬,喝了一點。”
他退到一半,領帶突然被黎晚抓住,然後用力一拽,他不得不跟着力道往前。
黎晚兩條軟綿綿的手臂纏上來,摟住他的脖子。
“喝醉了嗎?”黎晚摟着他的脖子問。
清爽的柔軟的呼吸撲在他臉上,癢癢的。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親昵的舉動,黎晚不是個喜歡撒嬌的人。
可她今天晚上格外的不一樣。
蕭則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喉結不自覺的滾了一下,面色有些不自在:“沒有,只喝了幾杯。”
黎晚上半身都貼進他懷裏:“那你抱我上去。”
蕭則僵了幾秒,手指有些無措的捏緊又松開:“你怎麽了?”
黎晚把臉埋在他頸側,對着他的脖子說話:“沒力氣,想要你抱我上去。”
蕭則有些不知道怎麽應對,更不知道該怎麽拒絕,這是黎晚第一次這樣對他,心底有些怪異的悸動,他深吸了口氣,把黎晚從沙發上抱起來。
他實在沒有抱人的經驗,發力的姿勢不對,黎晚的屁股剛離開沙發,很快又壓上去。
懷裏的女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然後擡起頭來,笑盈盈的眼望着他:“蕭先生,你不大行啊。”
蕭則有些尴尬,對上黎晚波光潋滟的笑眼,臉上頓時一熱,佯裝鎮定:“我只是沒有經驗。”
話一落音,又發現兩人的對話有些不對勁……
他不自在的別開眼,暗自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後把黎晚抱了起來。
一路抱回了房間。
黎晚的屁股一沾到床上,就松開了摟住蕭則脖子的手,滾進被窩裏,然後說:“我睡了,幫我關一下燈。晚安。”
蕭則有一瞬間的怔愣,懷裏柔軟的觸感漸漸消失,好像剛才的親密都只是幻覺,他靜靜地看了床上裹着被子背對着他的女人一會兒,然後轉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