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三個世界載入中......
皇帝的好心情都被宋鳴奕的出現給破壞了, 整個人有點悶悶不樂。
黎晚倒是絲毫沒影響, 也像是感覺不到皇帝的悶悶不樂似的, 買了不少東西, 有專門給齊王買的小玩意兒, 還有給翠珠帶的胭脂水粉,還有給乾正宮要好的小太監和小宮女帶的禮物。
明面上, 只有秦臨跟着他們,但實際上, 人群裏還有不少侍衛藏着。
黎晚手裏的東西拿不下的時候,就有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侍衛把她手裏的東西接過去了。
放了花燈, 逛了集市, 月神節就也過的差不多了。
眼見着街市上人越來越少。
秦臨不得不走上前來,提醒:“公子, 該回去了。”
……
馬車上。
皇帝冷淡着面色坐在裏側看書,不理黎晚,獨自生着悶氣。
黎晚往皇帝臉上瞥了一眼, 感覺他就差在額頭上寫上四個大字“快來哄我”了。
她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串冰糖葫蘆:“公子吃過糖葫蘆嗎?“
都到了馬車上, 本來不必稱皇帝為公子,但皇帝也沒糾正她,擡眸看了一眼, 不肯承認自己沒吃過,佯裝嫌棄道:“本公子不愛吃甜的。”
黎晚說:“不是甜的, 是酸酸甜甜的, 公子嘗嘗。”她說着, 跪爬過去。
皇帝因為她的靠近而渾身僵硬起來。
黎晚在他面前跪坐着,把冰糖葫蘆遞到他嘴邊,眼巴巴道:“公子嘗一顆。”
Advertisement
皇帝別別扭扭的:“說了朕不愛吃這種甜……唔……”
黎晚直接把冰糖葫蘆怼到了他的嘴上。
皇帝鳳眸一瞪,驚愕她居然這麽大膽,但是看着黎晚那雙滿懷期待的眼睛,又不情不願的張嘴,從竹簽上咬下來一顆。
牙一咬。
先是酸,皇帝猝不及防的被酸的眯了眯眼,口中瞬間湧出豐沛的津液,随即外面那層糖衣融成了甜味,酸酸甜甜混合在一起——倒也不算難吃。
黎晚好奇的問道:“味道怎麽樣?”
皇帝含糊道:“不難吃。”
皇帝的“不難吃”翻譯過來就是“還不錯”。
黎晚彎了彎眼睛,她大膽的爬過來,挨着皇帝坐下,然後張嘴幹淨利落的咬下一顆含進嘴裏。
皇帝有些錯愕的看着她,随即也慢慢适應了,身體放松下來,學着黎晚的,靠着身後有些震感的車板,慢慢地咀嚼嘴裏的冰糖葫蘆,那酸酸甜甜的滋味一直漫到心裏。
深夜通往皇宮的大道上,只有馬蹄噠噠聲和車輪碾過的聲音。
兩人挨在一起分吃着一根冰糖葫蘆。
這一刻,有種前所未有的放松滿足。
皇帝心裏竟有些希望回宮的路可以長一些,再長一些。
……
馬車停在乾正宮宮門外。
曹钰拎着燈籠迎上來,就看到皇帝掀開車簾從馬車上跳下來,随即伸出手去。
就見黎晚從馬車裏掀簾出來,看到皇帝的手,她怔了一下,随即把手放在皇帝的手心裏,被他牽着下了馬車。
她雙腳落地了,皇帝卻還是緊緊牽着她的手。
曹钰也不知道在宮外發生了什麽,此時卻是垂着眸,不敢多說半句,只提着燈走在前面給兩人照亮。
秦臨沉默無聲的跟在他們身後。
直到皇帝和黎晚進了乾東殿。
秦臨在殿門口矗立半晌,才轉身離開。
……
“主子辛苦了,時候不早了,主子早些歇着吧。”曹钰道。
皇帝點頭。
曹钰輕聲一喚,門外就有宮人端着洗漱用具進來伺候皇帝安寝。
皇帝漱了口,洗了臉又擦幹淨手。
黎晚在一旁看着,用袖子遮着,打了個哈欠,頓時眼睛裏盈滿了眼淚。
皇帝鳳眸掃了她一眼,道:“這裏不用你了,下去吧。”
黎晚又累又困,也不逞強,淚眼朦胧的行了一禮,就退了下去。
出了皇帝寝殿,就徑直往西殿走去。
……
熱鬧的街市上只剩下攤販們,擺攤的攤販們都已經在收攤準備回去休息。
畫人偶的攤主畫完最後一對人偶,放在桌上左右端詳,十分滿意,這對人偶是照着之前那對神仙似的男女畫的,下次若是擺出來,定能給他吸引許多生意。
這時一襲黑衣的男子停在攤位前。
“這對人偶,我要了。”
……
半夜。
黎晚被一道炸雷驚醒了,窗外劃過一道閃電,屋內乍亮。
黎晚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床邊站着一個人,險些吓得魂飛魄散,剛要叫,就被捂住了嘴。
那人壓着嗓子:“是朕,別叫。”
黎晚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皇帝慢慢松開了捂住她嘴的手。
“皇上?”黎晚從床上坐起來,困惑的看着漆黑一片中那白白的影子,勉強辨認出一個人形輪廓:“你怎麽來了?”
皇帝幽幽的說:“打雷了,朕睡不着,就出來随便走走……路過這裏,就想看看你睡着了沒有。”
黎晚:“……”
皇帝:“你睡得比豬還沉,朕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
黎晚:“……”
要是這人不是皇帝,她就要罵人了。
皇帝又問:“你現在醒了嗎?”
黎晚:“被皇上您吓醒了。”
皇帝毫無心理負擔,道:“那正好,你陪朕說說話。”
黎晚往窗外看了一眼,漆黑一片,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皇上明早不用早朝嗎?”
皇帝道:“朕睡不着,你陪朕說說話,朕待一會兒就走。”
黎晚忽然察覺到皇帝的異常。
這會兒正是深夜,屋裏燈都滅了,一片漆黑,只隐約能看到皇帝的身形輪廓,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但他肯定不是因為睡不着就來找她的。
黎晚道:“那我去點燈。”
皇帝阻止道:“別點燈。”他聲音有些緊繃,甚至隐約有那麽一絲慌亂。
黎晚愣了一下,随即輕聲道:“天寒,皇上坐到床上來吧。”
皇帝驚得愣住:“你說什麽?”
“這會兒夜深人靜的,沒有人知道,皇上不必拘禮,上來吧。”黎晚說着往裏面挪了挪,給皇帝空出位置來。
黑暗中,皇帝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看着坐在床上那一團白白的影子。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男女之別?
竟在深夜堂而皇之的邀請男子上她的床榻,還讓他不要拘禮。
若不是黎晚的語氣太過自然随意,皇帝都要誤會她是不是在故意引誘他了。
就在此時。
窗外忽然閃過一道白光。
緊接着,一道驚雷炸響——
就在那一道閃電閃過的瞬間,黎晚看到了皇帝蒼白的臉色和瞬間緊閉的雙眼。
黎晚心底頓時一片清明。
皇帝在窗外的雷聲中閉緊了眼睛,雙手緊握成拳,竭力抵抗着腦海裏那些陰暗的記憶湧出來。
黑暗中。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随即,有人抱住了他。
“別怕,我在呢。”
他渾身一震,瞬間睜開了眼睛,瞳孔緊縮,渾身僵硬,垂在身側緊握着的手不由自主地舒展開。
他極不自然的,生硬的道:“這是你今晚第二次對朕投懷送抱。”
黎晚輕聲道:“嗯。皇上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皇帝心軟了又軟,嘴上卻冷冰冰道:“就一會兒。”
黎晚彎了彎嘴角,收緊了手臂,把臉貼在皇帝胸口,聽着裏頭有些急促的心跳聲:“嗯,就一會兒。”
皇帝一動不動地任她抱着,心裏一片安寧。
過了一會兒,黎晚松開皇帝,輕聲道:“我們回乾東殿,我給皇上念書吧。”
皇帝壓下心裏因為她離開而湧起的失落,微微愕然:“現在?”
黎晚說道:“皇上不是讓我陪着說說話嗎?若是忘了時辰,回去的時候被宮人撞見,只怕要說不清。”
皇帝忽然有些悶:“你是不是還想着要出宮?”
黎晚默了一默。
皇帝胸口更悶了。
他們明明……抱也抱了,手也牽了,她難道還是忘不了宋鳴奕?還一心想要出宮?
他一顆心又酸又疼,腦子一熱,竟問道:“你心裏是不是還有宋鳴奕?”
這話一出口,他自己腦子裏就嗡的一下空了空,随即就是一陣心慌意亂。
不過短短一會兒。
他掌心竟出了汗。
心口更是一陣陣的緊縮。
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生怕從她嘴裏聽到什麽他不想聽的……
就在這時,黎晚輕嘆了一口氣。
皇帝差點忍不住要捂她的嘴。
只聽到黎晚輕聲道:“我以為皇上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皇帝一顆心明明已經酸脹發麻,卻還要故作冷靜:“你不說朕怎麽知道?”
黎晚仰起臉:“我心裏從始至終都沒有過宋大人。”
皇帝嘴角都要控制不住的上揚,卻猛然想起什麽,臉色驟冷,冷哼一聲道:“你說你心裏沒他,又怎麽會夢中都喚他的名字?甚至……”
甚至還為他落淚?
黎晚卻是滿心疑惑,在入宮前,她只見過宋鳴奕一面,說喜歡談不上,只是有些好感,她更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夢到過他。
電光火石間,黎晚卻是忽然想到,原來那陣子皇帝突然冷落她,是因為這個。
黎晚道:“我在入宮前,只見過宋大人一面,何至于夢中都會喚他的名字?”她疑惑道:“會不會是皇上聽錯了?”
黎晚這理直氣壯的模樣倒真讓皇帝産生了自我懷疑。
……難道真是他聽錯了?
秦臨也查的清清楚楚。
黎晚與宋鳴奕自那次宴會後,便沒有再見過面,連書信往來都沒有。
只是見過一面,怎麽也不至于情深至此。
皇帝越想越覺得自己說不定是真的聽錯了。
他有些尴尬,又有些竊喜,卻道:“那你那時怎麽跟朕說,你要出宮?”
黎晚歪了歪頭,說:“因為那時,皇上還只是皇上,不是我的心上人。”
皇帝毫無防備,心跳都漏跳了一拍,随即心跳猛地加快,臉上瞬間燥熱起來,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擺,心裏已經是方寸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