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JJWXC 獨家發表

穆震這一來, 正好填上柳南煙的空缺,裴東行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義憤填膺地附和道:“有些人的行為,着實喪心病狂!穆兄,不如你我聯手,讨個公道?”

他這話正中穆震下懷,穆震推讓感謝一番之後, 欣然應允。再算上葉鶴年夫婦,梅花陣還缺一人。

裴東行見柳南煙堅決,索性就專心說服靳北遙。他這師弟一向同自己親近, 心腸又軟,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對他多半有效。

裴東行便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北遙,雲宿也是你的師弟, 你也教過他們劍法,指點過他們練功。說不定他拼死抵抗時, 使的還是你的招數。”

靳北遙果然面露不忍。顧枕瀾幽幽道:“你想多了。你那雲宿師弟沒有拼死抵抗過;我沒給他還手的機會。”

裴東行被他噎得一愣,繼而大怒:“你看看!這種人,你就看着他羞辱咱們毓秀山莊麽!”

靳北遙嘆了口氣:“師兄,你不必說了, 我幫你。但是在這之後,你得跟我和師妹回山莊去,師父該怎麽罰,就怎麽罰。”

裴東行大喜, 連鳳樓卻嗤了一聲:“罰?你先得有命回去,再說罰不罰的!罷了,又不是我徒弟,勸得一個是一個。柳家丫頭,你站遠點,莫要受些無妄之災。”

話音才落,他人已飄然入陣,就站在顧枕瀾身邊。

裴東行怒極反笑:“好,好!連鳳樓,好個幫理不幫親!”

連鳳樓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向來如此麽?何況我同你又有什麽親了?”

蘇臨淵自然是跟着連鳳樓的。他們以四敵五,人數上并沒有什麽劣勢,而且若是單論實力,他們還要比那五人強上一些。不過在梅花陣中,四個人同布陣的五人相比就是天淵之別。顧枕瀾感激地對連鳳樓一笑:“大恩不言謝了。”

連鳳樓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你何時變得這樣啰嗦?”

顧枕瀾輕笑一聲,又對蘇臨淵道:“那你便代連兄收下吧。若是今日我能平安脫身,再好好謝謝你們。”

連鳳樓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亂說什麽?梅花陣雖然厲害,可他們幾個半吊子,也未必就是我們的對手。你少胡思亂想一點,不要向那位師兄似的,專在要緊的時候當個累贅。”

顧枕瀾苦笑一聲:“你說得是。”

Advertisement

心裏卻在想這繡花棒槌不愧是專注刻薄五百年,提點自己的同時還不忘嘲諷裴東行。他觑了一眼裴東行的臉色,滿意地發現他果然已經氣瘋了。

多想無益,顧枕瀾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那新鮮出爐的五人組一開始默契不佳,顧枕瀾反倒多了兩個強有力的幫手,因此兩方一上來就戰成了平手,本該弱勢的那一方還隐隐有了反撲的趨勢。

尤其葉鶴年還總是心不在焉的,梅花陣數次因為他的拖累而被打亂了節奏。節奏這麽一亂,裴東行他們再想要扭轉頹勢就更難了。裴東行氣惱非常:他總算也嘗到了一回被人頭後腿的滋味!

裴東行心中焦急,這麽下去可不行;看這情形,越是往後拖,對他們就越不利。可他這麽一走神,就險些被顧枕瀾一劍刺中心窩。雖然有驚無險,可還是吓出了一身冷汗,陣型也差點亂了。

連鳳樓忙裏偷閑地問顧枕瀾道:“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你這個陣難道就沒有破解之法?”

顧枕瀾搖搖頭:“據我所知,沒有。創出這個陣法的那位前輩,恰巧認為□□不需解、殺招不需破。”

連鳳樓不太想對別派前輩出言不遜,倒是顧枕瀾替他說出了心聲:“那位前輩,有些偏執、還有些莽撞。”

連鳳樓臉上不動聲色,心中暗自點頭。哪知顧枕瀾繼續道:“他若是還活着,說不定會投你的脾氣。”

連鳳樓:“……”

那廂裴東行維持陣法已是疲于奔命,這邊顧枕瀾卻還同連鳳樓談笑風生,氣得他幾乎要将一嘴的牙都咬碎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愈發急切了:此行成敗就在這一戰之間了。過了今日,別說他是否還有心有力,就說那柳南煙,恐怕正急不可待地想将他捉回山莊去。

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不過裴東行還有另一個主意。

随着時間的推移,布陣的幾人已經磨合的愈發默契,這陣法的威力也跟着水漲船高。可就在菏澤個當口,裴東行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起來,手上的動作也愈發吃力了。

靳北遙急得滿頭大汗:“師兄,你可是舊傷發作了?”

裴東行艱難地搖了搖頭:無妨,不準停下來!”

他只要站住這麽一個腳,就算是不動,陣中的真元就能生生不息流轉不散,陣法也照舊能發揮作用;當日他們對付杜九封,照樣在一人傷得幾近昏迷的情況下将他牢牢困住了。

只不過當日的杜九封已是強弩之末,布陣的又全是一流高手;而今日被困的都是一流高手,布陣的卻只有那麽一兩個,修為堪堪拿得出手。

因此裴東行在這個節骨眼上舊傷發作,無疑是叫他們幾個全都沒了主心骨。

顧枕瀾和連鳳樓卻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連鳳樓毫不客氣地吩咐道:“專攻裴東行,留條命給毓秀山莊交差就夠了。”

第一個忠實地執行他的命令的,自然是蘇臨淵。

而蘇臨淵也當真執行得異常順利。他的劍幾乎沒有遭受到任何一點抵抗,就穩穩當當地刺入了裴東行的胸膛。

連蘇臨淵自己都有些驚訝。雖然裴東行舊傷複發,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難道他這麽快就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了麽?

然而很快,蘇臨淵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蘇臨淵的劍就停滞在裴東行的胸口三寸內,進不得、退不得。不僅如此,他似乎就連棄劍都做不到了。

蘇臨淵疑惑不已,連鳳樓卻已臉色大變:“臨淵,松手!”

然而終究晚了一步;蘇臨淵想松手,也已經松不開了。

不僅如此,他還感覺到自己的經脈內府正在被什麽東西漲滿,十分難過。他下意識就像要求助地看連鳳樓一眼,卻發覺自己連轉頭都十分困難了……

連鳳樓既驚且怒:“裴東行,你怎麽會這種邪術!”

裴東行并不答話,只是獰笑了一聲,虛弱又瘋狂。

連鳳樓說的這種“邪術”,最初出于哪一道已不可考了,以他博聞強識,也只懂個皮毛。據說在自己身上用了這種邪術的人,能給殺傷他的人帶來十倍不止的反噬。而且不是直接傷害,而是化作真氣闖入對方經脈,嚴重的甚至能叫人經脈禁斷、爆體而亡。

這種邪術早已被禁止,連鳳樓也只在書裏見過。他只知道此術一旦開始,就沒有補救的辦法。現在他唯一能夠期待的,就是裴東行傷得還不夠重,反噬的真氣還不足以撐破蘇臨淵的經脈……

連鳳樓方寸大亂,而裴東行一步不動,梅花陣就還在發揮着它的效用。顧枕瀾當機立斷:“連兄,你若是出不去,就留在陣中,只管護住臨淵就好,他們還不至于傷你性命。”

連鳳樓點點頭;他現在确實也無暇他顧了。

這下,所有人的攻擊和防備都集中在了顧枕瀾師徒身上,陣法的效率瞬間提升了一倍,實在是個令人精神振奮的好消息。不過顧枕瀾倒也沒覺得有多吃力,總之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破陣無望罷了。

僵持下去就是拼真元了,反正這幾個沒一個能敵得過他的。

眨眼間大半天就過去了,天色漸漸轉黑,混戰成一團的衆人身上也各自帶了傷。修為比較弱的幾個年輕人,握劍的手都要抖了,鬥志與仇恨幾乎消磨殆盡。

此時,裴東行施在自己身上的邪術終于發揮盡了它的效用,蘇臨淵的手一抖,總算離開了劍柄,整個人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連鳳樓的臉色極其可怕,以至于他将蘇臨淵抱出梅花陣時,竟沒一個膽敢攔他的。

相比之下,顧枕瀾就顯得精力充沛得多了。

他尚有餘裕寬慰他道:“莫要擔心,我看他沒什麽事,治好了傷,養一養,又是一條好漢。”

而他很快就喊不出了,因為邪術施完一身輕松的裴東行,總算有餘力對付他了。

那邪術傷的是他的壽元還是陰德,顧枕瀾不得而知;總之他目前看起來似乎一點事都沒有。胸口那道不足三寸的傷根本沒有傷到他的根本,那漫長的時間幾乎就是給他休養生息用的。

裴東行總算也揚眉吐氣了一回:“顧掌門,你若是現在停手,随我回毓秀山莊聽從發落,我或許還能……饒你弟子一條性命。”

顧枕瀾嗤笑一聲:“敬謝不敏。不過我若是你,在口出狂言之前定會先琢磨琢磨自己的處境——比如看看後面。”

裴東行并沒将這欺詐一般的話放在心上,因此待他察覺到背後惡風襲來時,已經晚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