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俞如冰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

裘雲立緊緊地抓着她那截細細白白的手腕:“我讓你告唐寒秋,拿一千萬賠償金。”

一千萬的......賠償金。

俞如冰微微眯起眼:“我拿什麽告?”

裘雲立笑了笑:“她昨天打了你你忘了嗎?你可以起訴她侵犯你的人身安全,索賠一千萬,律師我可以幫你找。”

俞如冰隐隐覺得他非常自信:“你似乎太自信?唐總家還有個勝天律師團你忘了?”

她在原劇情裏知道唐默淵手下這個勝天律師團非常厲害,是光靠名字都能讓人跪下叫爸爸的那種程度。

裘雲立從容不迫,仍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相信我,我有把握能讓你贏。”

他手裏握有一個鐵證,但不能太早公之于衆,也不能現在就攤出來給她看。

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俞如冰肯出面告唐寒秋,這個證據就一定能幫她順利拿到賠償金。就算有勝天這個攔路虎在,唐寒秋也沒有辦法做到一分不出——最少也要出個五百萬!

這還是裘海寧想出來的主意,他可不想只讓裘家一個乖乖賠錢,唐家也得出點血才行。而說服俞如冰的工作,自然而然就交給了和她有交集的裘雲立。

俞如冰實在搞不懂他的自信哪裏來,不禁挑了一下眉毛,好奇地問:“你認真的?不怕我告訴唐總?”

她前面明明快把唐寒秋吹天上去了,正常思維難道不是覺得她和唐寒秋是一條戰線的嗎?怎麽還有勇氣上來讓她告自己的戰友呢?

因為賠償金額一千萬的巨款?

不過她無法否認,一千萬這個金額對普通人來說的确極具誘惑力。

裘雲立緊緊地扣住她的手腕,自信道:“我相信你不會的。畢竟你那麽缺錢,而且唐寒秋一點也不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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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哪怕俞如冰先前瘋狂吹捧唐寒秋,做出與第一次見面時大不一樣的行為,她在他心裏仍舊是那個不愛錢財的、與衆不同的、幹幹淨淨的女孩。

他堅信她的一切行為都出自無奈、被迫。她因為缺錢而屈身華曜,他只會覺得心疼而不會責備她最終還是成了屈服于金錢的女人。

因為他調查過她的背景,她的親生母親早逝,家裏對她不好,所以十四歲她就從家裏獨立出來了。後來她的父親娶了個繼母,兩人生下一個男孩,現在在讀初中。

她雖然和家裏關系不好,但每個月還是會去做大量的兼職,然後把賺來的錢寄回家裏去,自己則過得很清苦,是他們這種富家子弟所無法忍受的生活。

她“貪財”,只是因為孝順罷了。哪怕不受家裏人待見,她還是以德報怨,這麽好的一個女孩,他有什麽理由不去愛她呢?

所以他愛她,也無比心疼她,覺得她在華曜受了頗多苦難——看看,她現在時刻把“唐總”挂在嘴邊,不受苦怎麽會跟中了邪似的,三句不離唐寒秋?

裘雲立眼神更加憐愛,仿佛她是着世上最可憐的人,恨不得自己沖到華曜去把她的簽約合同撕毀,将她帶回風霆好好地養着。

他的眼中閃動着溫柔的光,聲調不由得放軟了,重複道:“我相信你。”

俞如冰非常懷疑他又自己腦補了點什麽,因為她發現這個男主腦補的功力實在很強,不去寫小說都屈才了。

她啧了一聲,說:“既然你都花錢了,我總得教你點什麽。”

裘雲立微微歪頭:“什麽?”

俞如冰眼神一冷:“今天就讓姐姐來教教你——什麽叫做‘不要盲目自信’!”

她猛然甩開他的手,霍然回頭,揚聲沖韓薇的藍牙狂喊:“唐總!”

“裘雲立罵你!!!”

裘雲立:“???”

裘雲立震驚了:“我哪裏罵她了?!”

俞如冰頓了頓,又更大聲地補了一句:“還挑撥離間讓我告你!!!”

一字不落,全都清清楚楚地傳進韓薇的耳機裏。

唐寒秋随手将文件甩到桌上,眉峰一挑,唇邊帶着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緩緩問了一句:“告我?他是不是想死?”

韓薇當機立斷,氣勢凜凜地踩着高跟鞋噠噠地走到兩個人面前,瞬間橫擋開兩個人,一臉冷漠地看着裘雲立:“裘少爺,我建議您不要再挑戰我們唐總的底線。”

再這麽下去,唐裘兩家關系将會邁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六叔也急忙趕過來,帶着提醒的意味低聲喊了句:“少爺!”

裘雲立被六叔拉着,難以置信地看着俞如冰,整個人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他在這一瞬間産生了濃厚的自我懷疑——她究竟是不是自願入的華曜?

她這對唐寒秋忠心耿耿的樣子怎麽跟他想得困苦不堪不一樣啊!

她不該向他示弱,向他哭訴,卸下僞裝跟随他離去嗎?

這一副對唐寒秋死心塌地的樣子是什麽鬼?!

裘雲立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韓薇,口氣惡劣地問道:“唐寒秋究竟——”

然後就被俞如冰包裏的手機鈴聲無情地打斷了。

俞如冰掏出手機一看,屏幕上簡簡單單地顯示着一個字——“爸”。

剎那間,她所有的情緒都被這一個字牽動起來,鼻尖抑制不住地泛起一陣酸澀,喉嚨就像被火燒過一般難受。

久遠前的記憶如決堤般朝她奔湧而來,牽着她、推着她、引着她再回到十六歲那一年——那個冰冷的雪夜天,那片昏黃的燈光,那一大灘幹涸又刺眼的血跡。

還有那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她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備注,視線卻忽然模糊起來,好像起了一片渺遠的霧。

霧裏依稀包裹着那個熟悉的、高高大大的,令她充滿安全感卻又僵硬得讓她手腳發寒的身影。

一滴淚倏然墜在屏幕上,模糊了那個字眼。

她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回憶,手指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發顫,她就如一只受驚的小鹿,連按下接通的手都帶着惶惶不安的情緒。

這一瞬間,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再伶牙俐齒,顫顫地捧起手機貼在耳邊。

她就像那天一樣,呆呆愣愣地、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老俞?”

衆人莫名被她的情緒感染,心情都不自覺沉重了幾分。

她的心底好像藏着一個令人難過的故事。

結果下一秒就看見她猛然擡起手抹去眼淚,瞬間火力全開:“寄個錘子寄!老娘就算把錢拿去燒也不給你們這群吸血鬼一毛錢!滾!”

“罵你怎麽了?你身上鑲金了罵不得?我告訴你,我罵的就是你!有力氣去賭博沒力氣去工作,只會吸女兒血的老廢物!”

“我兇?我不孝?你可真有意思。”

“把十四歲的女兒趕出家門,不聞不問,連學費生活費都沒給她交過一次,還重男輕女,你居然有臉說她不孝?”

俞如冰嘲諷地呵了一聲:“我俞不如冰今天就要替十四歲的俞如冰問問你,鑰匙三塊錢一把,你配嗎?”

衆人:“???”

這劇情發展?

這變臉速度??

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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