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本在那兒佯裝淡定的葉琰聲突然愣住了——聞、聞嶼的香水?!

聞嶼笑得肆意,還說出了香水的名字和瓶子的樣式。

葉琰聲突然就美不起來了,他的香水挺多的,但沒有什麽是他特別喜歡的,而且大多不是代言的品牌商爸爸送的,就是艾澄給準備的,他平時出門要噴也多是拿起來聞一聞,感覺對了就用了,趕時間的話,就随便抓一瓶噴一下。

他搬到聞嶼的住處時,香水這些東西是艾澄幫他拿的,當時聞嶼也沒給他分出單獨的空間放這些,就用了聞嶼的香水臺,艾澄跟他說左邊那些是聞嶼的,他的都放在了右邊,葉琰聲的确是拿了放在靠右邊的一瓶,怎麽還拿錯了呢?

聞嶼笑說:“這個香水我前幾天用了,可能随手放錯了位置。”

家裏每天有阿姨做簡單的打掃,但衣帽間不是每天都收拾的,東西放混了也正常。

葉琰聲尴尬,在他的意識裏,除去撞香,只有親密的人才會使用一樣的香水。香味的同化是一種隐秘的親密,甚至是只有兩個人才知道的親密。

聞嶼見他一臉糾結,像做錯了事似的,拉着人坐下:“這個香味很适合你,我香水太多,也用不完,以後香水臺不分界了,混着用挺好,我也試試你的香水,說不定也有合适的。

葉琰聲的尴尬緩解了一點點,聞嶼不介意就好,明明聞嶼喜歡他的歌,他覺得挺驕傲的,但突然就驕傲不起來了,還有點想趕緊離開。

但人來了,聞嶼哪能真讓他送個文件就走?那也太渣了點,便道:“我再錄一個小時就能收工,你在這兒等我,我們在外面吃了飯再回去。”

“不用了吧。”他現在只想回家。

“聽話,哥帶你去吃烤肉。”

葉琰聲舔了舔嘴唇,他倒不是饞這個,就是每次和聞嶼出門吃飯,無論環境還是味道,都讓他感覺非常好。他今天心情本來就不錯,又沒有被Five1那幾個人影響,如果跟聞嶼出去吃飯,應該會更好吧?而且假如聞嶼真的喜歡他的歌,他這算不算愛豆營業?應該算吧?

聞嶼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讓助理訂位置,然後把自己的ipad給他:“自己玩兒,哥賺錢去了。”

出了休息室,助理小聲地把葉琰聲遇到Five1的事跟聞嶼說了。

聞嶼笑了笑道:“他沒吃虧就行,要是吃虧了,我可得找電視臺好好說道說道了。”

聞嶼護短,助理是知道的,也是因為知道,這種自家的事才都要事無巨細地向聞嶼彙報。

聞嶼的ipad裏從來不缺好電影,葉琰聲還沒看完一部,聞嶼就回來了。化妝師幫他卸妝,葉琰聲又等了半個小時,才和聞嶼一起離開電視臺。

位置是提前訂好的,又是包間,哪怕是用餐高峰也不需要排隊,美滋滋。

肉在鐵盤上嗞嗞作響,油順着盤孔流到下面,即便是盡量減少油分,對藝人來說仍是卡路裏爆棚的一餐,但對聞嶼和葉琰聲來說是沒什麽值得擔憂的,這大概就是傳說中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吃飯間,聞嶼的手機響了,鈴聲還是葉琰聲的歌,葉琰聲瞄了他手機幾眼,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心裏卻特別想向聞嶼确認是不是真的是他的歌迷。

不是重要的事,聞嶼也沒出去接,挂了電話看到葉琰聲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烤肉,一副有話想說卻又不好意思多問的樣子,笑道:“想說什麽就說,憋着多沒勁兒?”

葉琰聲見自己的心思被識破了,猜着聞嶼可能知道自己要問什麽,與其在這兒裝還不如問了算了,便忍着羞恥,道:“哥,你的手機鈴聲怎麽換成我的歌了。”

聞嶼淡定又從容地說:“好聽,我喜歡。”

“真、真的?”葉琰聲覺得這話問得很多餘,聞嶼沒有必要騙他。

聞嶼沒有像一個粉絲一樣有強烈的欲望想要表達對葉琰聲歌曲的喜愛,只像陳述事實地說:“嗯,我很早之前就關注過你的歌,你的聲音很特別,唱歌也別有一番味道,是別人不具備的,這就是你的天分。之前沒好意思用你的歌做手機鈴聲,以免別人傳出去,粉絲們要崩潰。但現在我們結婚了,就無所謂別人怎麽議論了。”

聞嶼好像并沒有料到自己發現了他藏在櫃子裏的專輯,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沒有主動提起專輯的話頭,但葉琰聲已經很開心了,确定了聞嶼是真喜歡他的歌,身邊有個現成的支持者,簡直讓他充滿動力。

“謝謝你,聞嶼哥。”葉琰聲鄭重地說,聞嶼的喜歡或許對他的病情并沒有幫助,但這種被有實力的人認可的感覺還是非常好的。

“我倒不圖你這聲謝。”聞嶼不熟練地将烤肉又翻了個面,“以後有新歌先唱給我聽就行,算是我為自己謀的福利了。”

葉琰聲估計自己對着別人也唱不出來,對着聞嶼目前來說還是OK的,便痛快地應了。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能好好唱出一首歌,葉琰聲就很滿足了,無論以後自己的病情走向如何,這都将會成為他在陷入困境的時期裏,最值得開心的記憶。

之後的幾天,葉琰聲依舊保持着好心情,聞嶼工作又多起來,兩個人即便生活在一起,能相處的時間也驟減。

晚上,阿姨家裏有事臨時請假了,聞嶼不在家,葉琰聲又懶得折騰,就煮了一碗泡面,學着聞嶼加了些料進去,容易豐富得很。

打開電視,葉琰聲随便調了個臺,邊吃邊看。

八點半,訪談類節目《有食有感》新一期開始,這是一檔主持人和嘉賓一起做飯,然後聊天的節目。做飯的主角當然是嘉賓,而且很真實,有的嘉賓會做飯,做出來的菜肴有顏有味,還能立一波人設,而有些嘉賓則不會做,多是為了節目現學的,成果不盡如人意,但有主持人幫襯,也不會太差,反而會起到一點搞笑的效果,也能收獲一批粉絲。

這個節目葉琰聲沒上過,但看過幾期,聊天的部分不生硬,也不煽情,遇到搞笑的嘉賓甚至會很歡樂,是現在年輕人喜歡看的類型,加上主持人是國民級別的,節目質量自然有保障。

而這一期的嘉賓不是別人,正是聞嶼。

作為一個當紅明星,聞嶼當然不可能像新人那樣,自己上了什麽節目要立刻通知家裏看,如果不是葉琰聲恰好打開電視,可能都不知道聞嶼上了這個節目。而看聞嶼穿的衣服,正是那天讓他去送文件時穿的那件,葉琰聲也是此時才知道聞嶼那天去錄的是這個節目。

國民主持人李遠新長相不算帥氣,甚至都說不上好看,年紀也奔五了,但觀衆看着就覺得十分接地氣,加上風評好,性格也好,深得公衆喜愛。

節目的前三分之一是做飯環節,明星們做的不一定是拿手菜,也可能是某個記憶中的味道,或者是老家的傳統菜色。

而聞嶼做的是小馄饨,鮮蝦豬肉餡,皮是現成的,餡要現和,過程十分完整,并不會給觀衆全用現成品的感覺。

聞嶼包得不是太熟練,可樣子還算美觀,李遠新本來就是個會做飯的,有他幫忙,這馄饨包得也有模有樣。

李遠新:“聽說你并不會下廚?”

李遠新不是故意挑刺,而是這在聞粉那裏,根本不是秘密,也沒必要凹這種人設。

聞嶼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對,完美遺傳我媽。”

把宋影後拿出來溜,也就這個親兒子敢了。

李遠新苦着臉:“你說我該笑還是該說你幾句?”

“什麽都不用做,只要點頭就好。”聞嶼的狀态很放松,即便是生手,他的一舉一動還是那樣優雅,手法不好也讓人不好意思說他。

李遠新:“那我問問,你是怎麽想到包馄饨的?當時組裏請你的時候,我預想的是你可能會弄一個火鍋給我吃。”

聞嶼一邊認真捏馄饨一邊說:“是前一陣琰聲做給我吃的,味道很好。”

“哦——”李遠新發出意味深長的聲音。

聞嶼斜了他一眼:“你這個就誇張了,我們又不是緋聞關系,你別弄得好像我們緋聞曝光了一樣。”

聞嶼的綜藝感挺不錯,不是那種沒梗硬要講的,也不會一副玩不起的樣子,身上的穩重優雅也沒有裝出來的那種油膩感,粉絲和路人都買賬。很多綜藝也都想請他,只是他挑得很。

“不是,是你們兩個結婚本來就很突然。”李遠新受人喜愛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敢說實話,不會刻意奉承誰,也不會蓄意得罪。

“對外界來說的确突然,但對我們來說就是水到渠成。”聞嶼的馄饨包得樣子一般,但擺得整齊,看着的确挺像那麽回事。

“為什麽那麽低調呢?講真的,你和葉琰聲人氣都是超高的,談個戀愛低調到沒人知道,實在太出乎意料了。”

“你也說我們人氣高了,如果高調起來,恐怕就很難走到現在了。”聞嶼淺笑,“因為太喜歡,所以更希望穩定,不被幹擾。”

李遠新感同身受地說:“的确,越在意的,就會越小心護着。總之,還是恭喜你們修成正果。”

“謝謝。”

李遠新又問:“你特地選擇做馄饨,除了是葉琰聲做給你吃的,還有什麽別的意義嗎?”

聞嶼也不特地找鏡頭,都是鏡頭來找他,畢竟是做飯節目,前期更多的是在“做”這件事上,頻繁地看鏡頭,過于注重個人魅力的展示,并不是好的選擇,甚至會讓觀衆覺得他不是來做飯的,是來作秀的。

“我和琰聲都很忙,談戀愛的時候也不能去彼此家裏,怕被拍到,只能在外面見面。所以從戀愛到結婚,琰聲并沒有給我做過飯,當然了,我也沒給他做過。結婚後我們也各忙各的,家裏有阿姨做飯,我也不會要求他下廚,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其實我都不知道他是會做飯的。直到那天阿姨有事請假,他看冰箱裏食材多,不想浪費,這才給我做了頓飯。對別人來說一碗馄饨不會有多美味,但我卻一直記憶猶新。”聞嶼嘴角一直帶着笑,說話的語速也不急不緩,讓人聽着不急躁,又特別舒服。

“原來如此。”李遠新點頭,“那你覺得今天能還原出幾分?”

聞嶼琢磨了一下,突然笑了,粲然可觀:“三分吧。”

“這麽低?”

“一分是食材我都備齊了,一分是我肯定能把它煮熟,剩下一分是我的心意到了,我大概只能做到這些。”聞嶼不扭捏,也不刻意擡高自己,這就顯得他的話特別實誠。

李遠新驚道:“那我豈不是成了你廚藝試吃的實驗品?”

聞嶼點頭:“可以這麽說,如果味道好了,我再做給琰聲吃。”

“行吧。”李遠新一臉妥協樣,“為兩位做實驗,我心甘情願。”

葉琰聲也不禁揚起嘴角,兩個人的愛情全是聞嶼杜撰的,但既然聞嶼能拿出馄饨去上節目,可見他們的關系并不是除了合作毫無意義,否則聞嶼大可以不去做馄饨,随便做點什麽編上與他有關系的故事,可能做出來的東西會更簡單像樣,他也不會揭穿。

很多人說工作後就很難交到像小時候那樣單純的朋友了,他入圈多年也深有感觸,但此時,他卻覺得好像也未必,如果可以,即便他們分開了,葉琰聲還是願意和聞嶼做朋友,因為聞嶼這個人不假,至少對他來說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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