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徐悠遙的小姐妹發來一個“嫉妒到扭曲”的表情，打字給她：有本事你發群裏啊！！！

徐悠遙下午還要回診所，所以提前離開了，回去的路上美滋滋地回她：沒本事，怕被集體攻擊。

小姐妹：琰聲本人比電視上還好看嗎？

徐悠遙：那當然！我覺得我哥占了天大的便宜！

小姐妹：好白菜都讓大蘿蔔拱了（哭出聲.jpg）

徐悠遙：你就算說我哥是豬，我也沒有半毛錢意見。

小姐妹：不，聞影帝也是真的帥，只是不是我的菜。

徐悠遙：我今天和琰聲說如果開演唱會，請他給我票，到時候帶你去VVVIP區！

小姐妹：好姐妹，什麽都不說了，等我請你吃大餐！

徐悠遙想了想，還是沒有把葉琰聲來看心理醫生的事跟自己的小姐妹說，不是信不過，而是娛樂圈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她也不知道葉琰聲到底為什麽來看診，萬一只是舒緩一下壓力，她特意說了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猜測。這種家事她和她哥知道就得了，管得住嘴也是對葉琰聲最好的保護。不過有時間她還是要找她哥談談，跟她哥好好聊聊怎麽對葉琰聲好！

今天與葉琰聲見面了，葉琰聲又那麽可愛，那麽溫柔，大概是因為初次見面，還不太熟的關系，話不多，但她濾鏡夠厚，這點小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她準備一會兒訂個蛋糕，回家悄悄慶祝一下，以後每年的今天都要慶祝！

他們這個價位的自助餐是不限時的，只要在晚餐開餐前離開就行。

聞嶼和葉琰聲吃自助也不是為了吃回本，飯量和平日也沒差別，只是省了再找地方喝咖啡了，這裏就有很好的手沖咖啡。

有咖啡，自然不能少了徐悠遙推薦的甜品，這裏蛋糕種類很豐富，葉琰聲挑了幾塊，不如之前在電視臺時聞嶼特地讓于穎給他買的那塊，但也絕對達到了中上水平，葉琰聲心情又好了一個檔次。

“杜醫生的話你也聽到了，咱們不着急，慢慢來。”聞嶼覺得放平心态還是第一位的，不順、挫折、退縮可能都會有，只要正确面對，總不至于像先前那樣失望到自我否定。

葉琰聲點頭，看着老實又聽話。

聞嶼笑了：“在臺上唱不出來，大不了我們只錄專輯，不上現場，別人愛怎麽想怎麽想，你要以自己舒服為首要。”

“嗯，我知道。”他現在對着聞嶼還能唱出來，大不了以後錄音的時候，讓聞嶼坐外面，相信聞嶼應該不會拒絕他的。

“你自己這回想嘗試什麽風格，也盡管放開了試，星路那邊我幫你談，言之不是不懂變通的人，只要你的方案合理，他不會反對。再說，你如果能痊愈，不用退圈，對星路來說也有好處，就算一年後合約到期，你也曾經是星路的藝人，星路履歷好看，以後招練習生也更容易得到家長的信任和認可。”

葉琰聲自認也是個大人了，不可能什麽事都依靠聞嶼，聞嶼肯幫他一起克服疾病，已經是很大的幫助了：“哥，我自己去跟路老板談就好，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工作上的事我還沒到不敢談的地步。”

聞嶼喝着咖啡，也是，葉琰聲只是舞臺焦慮，別的地方并不焦慮，是他考慮得太多了：“那好，我很期待你的新歌。”

想到自己手裏的成曲，葉琰聲眼裏都漫出了笑意：“我會多嘗試的，這次大概會以成熟些的歌曲為主。說實話，組合後期的那些過于青春的歌曲其實在我們這個年紀唱挺尴尬的，現在團隊平均年齡較小的組合也不少，比Five1更合适唱那樣的歌，只是公司抱着以往的成績，不敢有突破，怕結果不盡如人意。”

聞嶼看不上嘉藝的保守，但也能理解，很多娛樂公司因為藝人在一方面成功了，就死守着這份成功，不敢有半點新的嘗試；有些藝人也是這樣，顧慮太多，反而影響了自己的發展。不是說向外發展就一定會成功，畢竟左右成功的因素有很多，甚至是需要一些時運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不發展就一定會被淘汰，這個時代信息更疊的太快了，娛樂産業也不利外，一成不變的人只會在被看膩後，消失在公衆面前。

“你想怎麽樣都好，但一定要有心理準備，你的風格改變未必一下就能成功，萬一失敗了，你也不要太失望，就當是摸索了。”聞嶼不是要給葉琰聲灌輸負能量，只是理性的提醒。

葉琰聲笑應道：“哥，你放心吧。我剛出道那一年也沒火起來，但我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所以并不覺得難熬，也沒有那麽好高骛遠。現在我享受過高光，或許轉型會面臨失敗，但比起站在舞臺上唱不出來，都不算什麽。”

“你能這麽想就好。等回去你和艾澄好好談談，做個可行的計劃拿給言之，只要是合理的，他不會拒絕的。”以他對自己好友的了解，路言之從來沒打擊過任何一個藝人合理的職業規劃，當然，那些異想天開覺得自己是不世之才的除外。

葉琰聲今天很配合地看了醫生，人的狀态也不錯，為了表揚他，聞嶼特地在吃完飯後，帶他去兜了一小時風才回家。

葉琰聲也難得有心情看看這城市的春景，今年天暖得挺早，樹木都長出了嫩葉，草地也大多恢複了生機，自然的力量就是那麽神奇，冬枯春生，好像一切都是有始有終的，又好像一切衰敗都不是結束，只是一個新的開始，萬物都會恢複到枝繁葉茂的樣子。這樣的四季循環似乎也是對他現狀的一種預示——他現在處在冷冬，但總有一天，他會回到生機盎然、與百花争豔的時候。

回到家，葉琰聲換了身衣服，洗過手後，就抱着自己的吉他下樓了。

聞嶼在廚房倒水，中午吃得有點鹹。

葉琰聲站在廚房門邊，探了半個身子進來：“哥，我給你唱個歌吧。”

聞嶼一笑，免費聽歌不同意是傻子：“在客廳？”

葉琰聲點頭。

聞嶼便端着水杯去了客廳沙發那邊，好整以暇地等着。

對着聞嶼，葉琰聲既不緊張，也不害羞，坐到單人沙發上，架好吉他，開始彈唱。

葉琰聲唱的是被聞嶼做了手機鈴聲的那首歌，做了一些節奏上的改變，一首苦情歌變得澀而不苦，也讓一首幾年前的歌放到現在聽不至于有股陳舊味。而這種感情上的酸澀比苦情更容易讓人印象深刻，葉琰聲彈吉他的樣子很随意，比彈鋼琴時多了些輕松，彈出的音符好像都染上了葉琰聲特有的風格，哪怕只一個小節，都是那麽吸引人，就好像同一個曲子，他彈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葉琰聲專注于歌曲，偶爾看看吉他找和弦的位置，眉眼間不見愁容，也不像前些日子那樣沒精神，鴉羽般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動作撲閃着，每一瞬都是一幅美畫。

聞嶼聽得有些走神，不知怎麽地，突然在想，如果歌詞裏的失戀情節真的發生在葉琰聲身上，那他只想說，離開葉琰聲的那個女人恐怕是個煞筆，這樣的人都不好好珍惜，作什麽妖呢？

這種莫名而來的感覺好笑又奇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唱完一曲，葉琰聲問聞嶼：“哥，這樣改編是不是沒有之前好聽？”

聞嶼回神，實話說：“各有味道，但改編的這個更符合現在的音樂風格。”

“哥，你為什麽選這首歌做鈴聲？”葉琰聲好奇，其實他能用來做鈴聲的歌不少，畢竟Five1也是發過不少專輯和單曲的。

聞嶼喝着水，道：“你solo的歌太少了，Five1的歌我若用了，別人還以為我是喜歡這個組合，我可不想讓人誤會我的品位。我用你的歌，只因為喜歡你的歌，不是為了應付外界，也不是為了哄你高興，所以自然要挑一個我覺得合适的。等你以後發新單曲了，我再換着用，對了，你之前唱給我聽的那個新寫的單曲就很好，我很期待。”

葉琰聲心裏美滋滋的：“等錄好了，先拿給你聽。”

“那我就等着了。”說到這兒，聞嶼頓了一下，又道，“對了，我覺得那種愛情的傷感風格你還是先不要嘗試了。”

“怎麽？”這種不是一直很流行嗎？

聞嶼挑起嘴角：“你唱這種傷感的風格，你的歌迷可能會想說‘那個煞筆女人走了簡直太好了，這樣我們才有機會’。”

葉琰聲哭笑不得：“不是吧，這麽出戲嗎？”

“不是出戲，是所有人都會覺得那個女人不值得。”聞嶼突然很能理解粉絲的心，有的時候對着自己欣賞的人，的确就是這樣。

葉琰聲笑出了聲：“放在我這兒，怎麽也應該是‘那個男人不值得’吧？”

他畢竟是跟男人結婚的。

聞嶼一怔，随即笑問：“哥哪裏不值得，你給我說說。”

“我就是随口一說，你怎麽還認真了。”

“身在其位，總可以多問一句吧，證也不是白扯的。”聞嶼玩笑中似乎又帶着幾分認真。

論耍嘴皮子，葉琰聲還真不是對手，畢竟他從小也算是個老實孩子，一時居然說不出話來。

聞嶼哈哈大笑：“行了，不逗你了，但作為你的粉絲，請相信我的判斷。”

葉琰聲只能幹巴巴地回道：“知道了。”

反正他也沒太想寫這種苦味情歌。

聞嶼主動聯系了艾澄，跟她溝通了葉琰聲的病情和治療方案，也确定了葉琰聲出專輯的計劃。有聞嶼的幫忙，艾澄的壓力的确小了不少，加上看上去可行性很高的治療方案，艾澄心裏也松快了些。

不過話說回來，聞嶼和葉琰聲只是合作關系，聞嶼對葉琰聲也未免太上心了些。人家堂堂一個影帝，平日也是很忙的，卻為着葉琰聲的事忙前忙後，艾澄很難不多想。

因着于穎這層關系，艾澄考慮了片刻，就有話直說了：“聞先生，我們琰聲有多少斤兩我很清楚，聞先生這麽上心，我也很感激，只是他年紀還小，很多事上還是單純，還得聞先生把握好這個度，別好聚難好散才是。”

聞嶼哪聽不出艾澄的意思？也沒覺得不高興，艾澄也是護犢子，各方面對葉琰聲上心，葉琰聲才能一直在圈內安全發展。

聞嶼不跟她繞彎子，也不想多解釋，只道：“我肯定不會害他，這點你放心。”

艾澄笑道：“自然，以我和學姐的關系，自然是信得過聞先生的。”

信得過就不會多此一舉了，聞嶼心道，但嘴上還是說着：“我倒不是看誰的面子，就是覺得和琰聲投緣，他若能留在圈裏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最好，若最後還是無法克服，我也希望他對未來的生活有個規劃，退圈也能好好生活。而且話說回來，就算我要解釋自己為什麽對他好，也是向他解釋，旁人不需要知道。”

艾澄語塞，慶幸自己不是聞嶼的經紀人，不然肯定氣得皺紋都能生出一條來。壓着心裏的不爽，艾澄故作平靜地說：“那我們琰聲就請聞先生多照顧了，有什麽事還請随時聯系我。”

“一定。”

挂了電話，艾澄覺得聞嶼這人不好搞，她實在不放心，畢竟是自家閨密的弟弟，可不能出了狼窩又入虎穴，她肯定得提點幾句。不過如果她開這個口，葉琰聲可能會亂猜她為什麽提這個，萬一和聞嶼相處尴尬了，反而不利于恢複，倒不如打電話讓閨密和葉琰聲通話時提點幾句，當姐姐的遠在國外，不放心弟弟多問幾句也正常，葉琰聲也不會多想。

之後的一段時間，葉琰聲依舊很少出門，也沒有工作，但生活狀态跟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之前他待在工作室裏，更多的是發呆，但現在更多的是在唱歌、寫曲子，臉上也多有笑模樣。吃飯也比較正常，只偶爾寫歌靈感來了，下樓晚一些而已。他也按杜醫生說的，每天拍一張照片，選一些積極的、有意義的東西，為生活做一個記錄，給生活添點樂趣和色彩，相當于記日記的另一種方式，這種更簡單，而且随時可以做。再就是葉琰聲的動态也比之前發得勤了不少，按杜醫生說的，他并不看回複，艾澄也會在晚些登錄他的賬號，幫他删除惡意留言并清空私信，這樣葉琰聲再恢複一段時間，差不多可以看評論了，看到的也絕大多數都是正面評論，對他建立信心有幫助。

葉琰聲的好狀态也影響到了艾澄，葉琰聲暫時沒有安排其他工作，團隊的人也比較閑，都被她安排幫着查看評論，發現她沒來得及删的惡意留言，要盡快通知她。

關于專輯的事，葉琰聲也已經談妥了。跟路言之商讨這件事并不麻煩，只要做好計劃，交給策劃部，策劃部覺得可行，再送到路言之那裏簽字，有必要的話路言之會約見藝人，沒必要的簽上字就可以安排下去了。

葉琰聲出專輯公司早有準備，原本是不需要葉琰聲再去跟路言之碰面的，但這畢竟是葉琰聲在公司的第一張專輯，也可能是退圈前最後一張專輯，路言之很重視，這才約着見了一面。

路言之也是公事公辦，又叫了各個部門開了個策劃會議，這事就這麽定下來了。

所以葉琰聲近來寫的歌有大部分最後會被收錄進新專輯裏，對此葉琰聲也是格外上心，時間也比較充裕，倒是不必着急。

這天吃過早飯，葉琰聲收到姐姐葉蕤的視頻邀請。

對着自己的姐姐，葉琰聲也不必注意自己穿了什麽、頭發有沒有亂，直接就接通了。

“姐，今天怎麽有空打給我？”他挺忙，但他姐姐比他還忙，所以多數時候他都是等姐姐聯系他，只有趕上節假日，才會主動打視頻電話過去。

葉蕤笑道：“沒什麽事，看看你最近在忙什麽。最近怎麽樣？看你氣色好像好了不少。”

“嗯，我挺好的，別擔心。”葉琰聲之前給葉蕤發過信息，說了自己去看醫生的事，葉蕤挺高興，讓他積極治療，當然，也歡迎他“退休”後到她那裏去生活，“一直在為新專輯寫歌，每天都閑不下來。你呢？”

“我好得很，過幾天準備和你姐夫去度個假。”

“姐夫沒在家？”

葉蕤無奈說：“加班呢。”

他姐姐、姐夫都是精英，工作很體面，但也很忙。

“你和姐夫也要多注意身體。”

“我知道，我們這麽大人了，還能照顧不好自己？”葉蕤的笑意一直未減，“你和聞嶼住一起還好嗎？沒有不愉快吧？”

因為他們只是協議結婚，所以他姐姐對于聞嶼的事并不多問，每次通話更多的還是關心他的狀況。這次問起聞嶼，大概也是因為對方幫他頗多，他姐姐也不能半句不問，顯得像是人家理所應當的一樣，就沒素質了。

“挺好的，也沒有不愉快。聞嶼哥很照顧我，你放心吧。”葉琰聲移到了沙發這邊，随意地坐下一靠，整個人懶散得很。

葉蕤道：“人家對你好也不是理所應當的，你住人家家裏，該勤快的時候也別懶散，惹人煩厭。”

葉琰聲無辜地說：“不是我懶，是家裏都有阿姨，也不需要我做什麽。”

“也不是一定要讓你做什麽，只是你也別太拿自己不當外人，你能交個信得過的朋友，我也很開心，但你也不要太打擾人家的生活，這個度你要把握好。”

艾澄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只說希望她提醒琰聲幾句，有些話艾澄不太好說，還得她這個做姐姐的說才自然。琰聲和聞嶼畢竟只是協議結婚，以後都會有各自的生活，現在是琰聲心理狀态不穩定的時候，聞嶼對他好，怕他産生依賴，對方家世複雜，萬一動了真感情，怕是更難過。

葉蕤幹涉弟弟的感情，但不等于她會放任弟弟受到傷害，所以即便是沒譜的事，即便只是一種多慮，她也不得不側面提醒弟弟幾句。

葉琰聲沒聽出有什麽不對，點頭道：“我知道，我和聞嶼哥并不幹涉彼此的生活，我不會太打擾他的。”

聽葉琰聲的語氣，明顯是她們想多了，葉蕤也放心了些：“嗯，只是提醒你一句，怕你交到新朋友太高興，忘乎所以。”

“不會的。”葉琰聲覺得自己還是個挺會看臉色的人，至少聞嶼目前沒露出不喜歡被他打擾的态度，所以他在聞嶼面前還是比較自在的。

聞嶼今天起得晚了些，下樓就看到葉琰聲在打視頻電話。

“聞嶼哥，早。”葉琰聲主動打招呼。

“早，在忙工作？”聞嶼昨天去參加了個飯局，回來有點晚，也就起晚了些。

“不是，在和我姐姐說話。”

葉蕤畢竟是跟葉琰聲一起長大的，聽葉琰聲這說話的态度和語氣，她就知道根本沒拿聞嶼當外人了。

視頻沒關，聞嶼覺得對方就算沒看到他人，也肯定聽到他們說話了，又是葉琰聲的姐姐，他也不好視而不見：“我與你姐姐打個招呼？”

葉琰聲不确定是不是合适，也怕兩個人沒什麽可說的，弄得尴尬。

聞嶼笑道：“你都見過我表妹了，我見見你姐姐也是應該的，不然太失禮了。”

葉蕤在電腦那頭挑眉——聞嶼一看就比自己的弟弟會處事，人也會說，想得周到。這要是對方只是單純地想幫自己弟弟也罷了，可若有別的心思，自己的傻弟弟扛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