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女主是婆婆 1

寧蓁蓁覺得有些晃晃蕩蕩,睜開眼,就注意到自己的手中握着一枚如意果,眼前更是紅彤彤的,她應當是置身于花轎之中。

外面的聲音喧嚣,有鞭炮的聲音證實了她的觀點。

等到轎子停了會有感覺,于是寧蓁蓁眼睛一閉,就在花轎之中接受這次的記憶來。

這一次的小說叫做《嫁給心上人他爹》,女主是沈夢雲,女配是柳華蓮,女主嫁給了曾經心上人的爹,從身份上來說,女配得喊女主婆婆。

沈夢雲的心上人是安平侯府的世子爺謝謹之,世子爺生得俊秀,書讀得好,最為關鍵的是,老侯爺是武将出身,謝謹之的武藝也高強,可以說是文武雙修,是京都裏閨秀的如意郎君。

而沈夢雲則是戶部尚書的嫡女,生得明豔可人,是被家裏人當眼珠子捧着長大的,各種花會上,總是大膽追随謝謹之,閨秀們都知道這位沈夢雲的心思,私下裏打趣沈夢雲,甚至覺得這婚事很有可能會成。

在前段時間的花燈會上,出了一樁大事。

柳華蓮不慎落入水中,她被謝謹之抱着救了起來。

柳華蓮是柳禦史的庶女,在家中不得寵,出了這樣的事,柳華蓮只有一個命運,要麽是謝家娶她,要麽就是被剪了頭發送到庵堂裏,最壞的結果就是直接“病逝”。

按道理柳華蓮這樣的身份,給謝謹之做妾也是使得,但誰讓柳華蓮是柳禦史此生的唯一污點,柳家人務必要把此女教得清正,不能接受此女做妾。

為什麽柳華蓮是柳大人的污點,就要說起柳華蓮的母親。

柳華蓮的母親溫氏,是個貌美寡婦,因為丈夫去世,被人欺辱恰好被柳禦史救了。柳禦史一生清正,偏生在見到了溫氏的時候起了心思,懦弱卻貌美的溫氏便成了他的外室,被他養在胡同裏。

誰也不知道,在外中正的柳禦史居然還養了嬌滴滴外室。事情暴露是因為溫氏死了,溫氏在生下柳華蓮的時候因為難産撒手人寰,這孩子的存在就瞞不住了,只能夠帶回去柳家。

因為是外室女,柳華蓮的地位尴尬,随着年齡大了,日漸貌美,識字之後首要任務就是把《女戒》《女則》等女四書背得滾瓜爛熟。

柳華蓮在落水被謝謹之抱起來,沒打算讓這位光風霁月的貴公子娶自己,她是知道自己要麽去死,要麽是青燈古廟一生,已經接受了這種命運。

柳華蓮已經接受了她的命運,但是安平侯府的老夫人吃齋念佛很是心軟,做主替孫兒聘下了柳華蓮,這件事讓整個京都的閨秀都嘩然,畢竟柳華蓮的身份實在是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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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雲知道心上人要娶妻,哭得跟淚人似的,不知道是誰提出了一個主意,讓沈夢雲嫁不了心上人,但可以讓心上人喊她母親,這樣也可以日日見着那謝謹之。

于是沈夢雲大膽偶遇了安平侯,違背了家裏人的意思,對安平侯說讓他娶她。

十五歲的小姑娘靓麗動人,站在樹邊俏生生的就是一道風景,安平侯謝赟表示自己是天煞孤星,小姑娘仍然固執表示要嫁他,謝赟心動了。

在小姑娘主動送吻的情況下,謝赟取下了不離身的玉佩當做定情信物。

在婚後,一開始沈夢雲是還心中有謝謹之的。還氣憤柳華蓮故意落水,好成就這一門親事。因為心裏嫉妒,她苛責柳華蓮,因為婆婆和兒媳的身份,柳華蓮只能夠由着被沈夢雲蹉跎。

在跟着謝赟離開京都去江南之地,沈夢雲臨走之前還給兒媳婦了一個意外驚喜,她給“兒子”謝謹之安排了兩個妾室,一個是媚色撩人的花魁清倌,一個是落魄人家識文斷字才高八鬥的嫡女。

柳華蓮的日子在沒有了婆婆蹉跎,還是水深火熱。

而去了江南的沈夢雲漸漸和謝赟生了情愫,三十多歲的謝赟把小嬌妻疼到了骨子裏。

在這種日子裏,很快沈夢雲就懷孕了,有了自己的兒子,她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謝謹之其實是養子,謝赟是被批語天煞孤星命,婚姻不順,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兒子,這是從旁支裏抱過來的。

雖說外人一直喊世子爺,其實一直沒有和聖上請封。

沈夢雲的日子過得很好,等到回到了京都,孩子三歲的時候,侯爺向聖上請封他的孩子作為世子。

柳華蓮的身體不好,在沈夢雲回來的日子裏,因為沈夢雲還懷着孕,柳華蓮替這個三歲的弟弟操辦生日,她累得病了,等到世子請封的那一日,她病重而亡,死之前似乎眼睛已經花了,看到了謝謹之,又好像只是她的錯覺。

未出嫁之前,柳華蓮在柳府的日子極近苛責。

等到嫁人了之後,都說她的命好,有誰看到了她在安平侯府裏的日子?被作為婆婆的沈夢雲給蹉跎,甚至還有兩個身份不一樣的小妾給她添堵,最後更是累病累到死。

如果只是這樣,柳華蓮會哀婉的自己命運,但是偏偏死的時候,柳華蓮還留有淺淺的魂魄,或許是因為她的死和沈夢雲有關,在沈夢雲和謝赟獨處說得話,她可以模模糊糊聽到。

那時候沈夢雲因為喝了一些梅子酒,有些醉了,謝赟也是如此,兩人在月下說了平常不會說的話。

“侯爺,我常常感慨,幸好是柳氏與謝謹之成親,才讓我與你在一起,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就是,那一日大着膽子,讓你娶我。”

“你還親了我,這麽漂亮的姑娘,就是眼神不太好,看上了這麽老的我。”

沈夢雲嬌笑着,偎在丈夫的懷中,“你才不老,我不許你這樣說。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反而是羨慕柳氏,你看看,柳氏早亡,哪兒有我的日子過得好。我就有些後悔,當時待柳氏,我也有些太壞了,不該那樣對她的。”

“你也就是有些淘氣,現在已經很穩重了。”

“你都知道?”

“恩。”

沈夢雲感慨說道“你也太寵着我了。”

謝赟的聲音暧昧,“不寵着你,寵誰?”

月色動人,酒意上湧,那兩人雙目相對,心中情動,而靈魂狀态的柳華蓮怒火中燒。

謝赟什麽都知道,當年沈夢雲的那些行為,就只是一句淘氣?

沈夢雲的一件披風被煙火燎了一個洞,讓她大冬天的熬夜去縫補起來;沈夢雲的身子不好,讓她在來月事的時候,伺候沈夢雲吃藥,對方一會兒說燙一會兒說涼;沈夢雲的遠親過事,讓她幾夜不能合眼,去抄寫佛經,因為八字合适,所以要給死人守夜;沈夢雲去了江南,還給她的丈夫塞了兩個妾室……

寧蓁蓁睜開眼,還可以感受到胸膛裏那股濃烈的恨意。

她撫着胸口,正好感受到此時轎停了下來。

轎門被踢開,出現在蓋頭視野裏的是一只黑色的皂靴。

喜娘攙扶她,手中塞着了一根紅綢。

寧蓁蓁沉默地抓住了紅綢,在喧嚣熱鬧的聲音裏,和謝謹之拜了堂。

等到夫妻對拜結束,就是送入洞房。

謝謹之拿起了喜稱掀開了蓋頭,露出了蓋頭下的人小巧精致的容貌來,他清楚地聽到了友人的呼吸都是一頓。

要是以前,柳華蓮早就羞澀地縮起身子來,她是美麗的,也因為外室女的身份而自卑,那種自卑折損了她的美麗。或許是因為今天成親,她的脊背挺直,此時目光毫不躲閃,甚至還淺淺笑了起來。

旁邊觀禮的沈夢雲咬着牙,臉色難看,這讓寧蓁蓁注意到了她,她的目光很快又落在了謝謹之的身上。

穿着喜袍,鳳眸星目沉穩,裏面充盈着冷靜自制,生得确實是好,有儒雅文氣的君子之風,又有如松如柏的幹練英氣。

吃生餃、灑紅帳,然後是喝了交杯酒。

謝謹之随即出去應酬,而寧蓁蓁摘了并不算重甚至有些寒碜的鳳冠,吃了謝謹之讓人準備的席面,甚至洗漱完換了中衣。

謝謹之進入到房中的時候,就注意到寧蓁蓁已經換好了衣裳,還讓人準備好了熱水。

“爺可要吃點東西?”寧蓁蓁說道,“我只吃了兩個盤子的菜,其他的都沒有動。”

“不用。”謝謹之說道,“我在喝酒之前吃了,我去洗漱,你先歇下吧。”想了想又說道,“你就當在家裏一樣。”

想到了柳華蓮的處境,眉心蹙起,“自在些就是。”

寧蓁蓁應了一聲,從準備席面來看,謝謹之就行事很妥帖,現在聽他說話,更是覺得性子很是溫和。

他自個兒去沐浴,等到了床邊,看着新婚妻子自覺睡在裏面,給他留了外面的位置。

在寧蓁蓁接受的記憶裏,原本柳華蓮在新婚是忐忑的,新婚的那些冊子和嬷嬷的教導讓她害怕,說得是疼也忍着,那種羞人的事不能多做,是龌龊的,惡心的,讓她務必不能學她肮髒低賤的母親。

新婚和謝謹之沒有圓房,讓柳華蓮松了一口氣,內心又總是因為這件事自卑,替自己悲哀,覺得謝謹之也覺得他被算計了?所以厭惡她,不喜她。

謝謹之确實沒有圓房的準備,只是寧蓁蓁的舉動讓他有些意外,總覺得她不應當這樣自如才對。

但什麽都沒有說,謝謹之也掀開了被子,與她同處一塌。

女子烏壓壓的長發散在喜枕上,因為同在喜被裏,這樣近的距離可以嗅得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氣。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謝謹之皺了皺眉頭,他看了一眼還在燃燒的喜燭,或許是因為這燭火沒有熄滅,他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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