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女主是婆婆3

柳華蓮的身子弱得實在不像是個年輕人,這和她未出嫁前在柳府的遭遇有關。

因為她天生一雙含情目,在柳府的日子不好,有時候委屈了,眼裏盈着淚,讓柳府的老夫人還有夫人十分不喜,覺得她在勾人地撒嬌。

她們厭惡極了柳華蓮的生母,雖說從未見過那溫氏,光從柳華蓮身上,就可以窺見溫氏的貌美。柳禦史怎麽會犯錯?定然是那個溫氏是個狐媚子,不知羞地勾了柳禦史。

柳華蓮的心裏苦,眼眶裏盈潤淚水,便會被她們罰不吃飯,罰抄女四書。因為被罰難受,所以更容易露出那種委屈的表情,陷入到了一種惡性循環。

這樣饑一頓飽一頓,身體怎麽會好?也是謝謹之新婚之夜不準備圓房的原因,她個頭不高,身材也更近乎是豆蔻少女。

如今寧蓁蓁做了這柳華蓮,就嘗到了身體不好的苦頭。

新婚第二日躺了一下午,整個人怏怏的,晚上睡得也不大安穩,盡量讓自己在床上不要翻身,免得連累了謝謹之也睡不好。

睡不好,第二天神色就不太好,但這一天是回門日,還是要出門的。

寧蓁蓁穿了新衣,發飾只用了一套鎏金鑲玉簡單頭面,臉上只淺淺用了一層粉,并不遮她的倦意。

謝謹之似乎是有些困惑,但是涉及到了女子的妝容,他本就不懂這些,也就沒開口。

反而是寧蓁蓁對着鏡子仔細看了看,搖搖頭,不讓丫鬟動手,反而是自己開始裝扮,用紫茉莉粉壓住了倦色,口脂用的更重一些,甚至還用食指的指腹揉了揉口脂,在眼尾壓了壓,又用帕子擦掉多餘的顏色。

柳華蓮本來就生得好,就是看上去有些稚氣和太瘦弱,寧蓁蓁這樣一裝扮,整個人明媚起來,原本的頭面也拆掉了,拿出了嫁妝裏最好的一套戴着。

金燦燦的黃金再配着紅寶石,整個人明豔得不可直視。

跟着柳華蓮陪嫁的桃紅,可沒想到小姐會打扮成這樣,心裏頭有些惴惴的,想到了昔日裏小姐都不曾裝扮,只是眼波流轉就被罰得厲害,等會回門了,老夫人還有夫人……

寧蓁蓁也不管陪嫁的憂心忡忡,站起身來,帶上了璎珞,走向了新婚丈夫。

盛裝下的妻子讓畫了許多美人圖的榮翟先生也有些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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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蓁蓁上前一步。

謝謹之因為妻子的上前,往後退了一步。

寧蓁蓁笑了笑,再次往前走。

謝謹之站定了,看着她伸手。

整理了他前襟,調整了一下壓住袍角的玉佩,新婚妻子看着他說道“有樁事同你說。”

謝謹之看着到他胸膛身高的妻子,應了一聲,兩人的距離太近,他可以嗅得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氣。

用手壓在唇瓣上咳嗽了一聲,寧蓁蓁說道“回門不會耽擱太久,等會你陪我去趟藥鋪可好?”

“好。”

寧蓁蓁看着謝謹之,笑容甜蜜了起來。

看着這個笑容,謝謹之的身上忽然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這個笑容有些熟悉,那是他在祖母那裏見過的,當時因為這個笑,就拿到了每個月兩百兩的報賬額度。

不動神色地往後仰了些,謝謹之也讓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

“夫君。”寧蓁蓁的聲音甜美,“回門的時候,我家長輩若是說了些不好的話,我要是開口了,還請夫君多多維護我。”

雖說沒有圓房,謝謹之還是把眼前人當做自己妻子,聽到了這話颔首,“你我夫妻一體,這是自然。”

寧蓁蓁一笑,“那就請夫君待我親密些。”

寧蓁蓁拉住了他的手。

謝謹之臉上一紅,看着寧蓁蓁拉着他的手,替她自己抿了抿發,然後松開了手。

謝謹之應了一聲,他明白了妻子的意思,會在有人的情況下,待她更親密一些。

于是,兩人坐馬車到了柳家,下馬車的時候,謝謹之先下了車,不讓丫鬟扶着妻子,而是親自扶她下馬車。

柳家只讓一個婆子在外候着,那婆子見到了這場景,心裏是咋舌不已,還以為安平世子會不情願娶這個妻子,沒想到竟是如此體貼。

見到了寧蓁蓁的嬌顏,想着果然是這張臉起了作用。

婆子上前行禮,把人領入門去。

回門之日,柳家自诩是清正人家,萬事有規矩和章程,這會兒人都了。

在正廳裏坐着,等到人進來,便有一種滿室生光的感覺。

柳禦史看着寧蓁蓁,平日裏并不覺得柳華蓮與溫氏有多相像,畢竟溫氏要比柳華蓮更為貌美,今日裏見着了盛裝的她,想到了他心悅的溫氏來。

溫氏曾嫁過人,當年溫氏成親的時候,是否也是這般?柳禦史神色有些複雜,他淺淺呷了一口茶。

柳禦史只是神色複雜。

而當看到了寧蓁蓁如此的裝扮,柳禦史的正妻賀氏可以說是出離憤怒。

眼珠子要是可發射刀片,估計刀片落在寧蓁蓁身上,得把她千刀萬剮了。

賀氏有一雙兒女,長子也難得不在房中看書,幾乎認不出這位光彩奪人的新婦是他的庶妹。

柳禦史長子已經成婚,按照母親的說法娶妻當娶賢,他就娶了一位性情端莊,生得尋常甚至略有些豐腴的女子,原本覺得女子熄滅了火燭都一樣。

見着庶妹模樣,心中覺得母親否決的不願意讓他娶得那位,若是衣着一新,應當也是巧笑嫣然,起碼比現在的妻子要好看得多。娶妻賢德沒錯,但也應當更好看一些。

賀氏還有一個嫡女,年齡與柳華蓮相近,賀氏面容平平,她生得算是不錯,昔日裏庶出妹妹就算是漂亮,但是太過于怯懦,總是讓人先驚豔再失望,她就落入了衆人的視線裏,沒想到,今日裏一直帶着笑,讓柳玉菲的眼裏有些嫉妒。

而且平日的謝謹之是被沈夢雲霸占,其他人根本不要肖想,今天見着了這謝謹之,她才知道公子無雙這話,不只是說說而已,這般的品貌,還有家世……

憑什麽一個外室女做了他的妻?柳玉菲嫉妒的眼珠子發紅。

寧蓁蓁不動聲色把衆人都看了一遍,以前的柳華蓮在柳府之中過得不好,只是光彩奪目地回個門,就已經讓他們難受了啊,後面還有等着他們的呢。

想到了這裏笑容更加甜美。

謝謹之看到了妻子的笑,默默地不說話,總覺得她有一些不太好的主意。

柳府的老夫人一樣不喜,耷拉着臉。

等到新婚夫妻見禮,直接帶着嚴肅的神情,叨叨說着,意思無外乎是讓寧蓁蓁務必不要堕了柳家的顏面,要記住了在家裏的教導,對長輩要敬重,對丈夫要敬愛,不得做饒舌婦人……

寧蓁蓁找到了老夫人停頓的時候,直接說道“這是自然,昨日裏夫君就同我說過,我自然也是敬重他的。夫妻之間,本就應當是舉案齊眉。”

那雙天生的含情目在眼波流轉的時候,任誰都可以看得出其中的情意。

老夫人震怒道“這在外面,你看看你,像是什麽樣子!”手中的龍頭拐杖重重敲在地面,甚至讓人懷疑會把水磨石地面給敲裂。

“夫君與我是新婚,而且這是自家,不打緊的,外人見着了,也不過是笑笑。”寧蓁蓁淺笑着,絲毫不退讓,“說起來,我與夫君本應當毫無緣分,偏生我落水了,他救了我,讓我和夫君的紅線牽上了,如今又是新婚……”她側過頭看着謝謹之,甜絲絲的笑容像是蜜糖一樣,“他還是我的救命恩人,這身份自然不一樣。”

謝謹之背上冷汗都出來了,他确實覺得老夫人這樣說話有些過了,但是妻子這樣也太不給老夫人面子,讓人下不來臺。

他早晨已經答應了寧蓁蓁,此時只能夠僵硬着嘴角對她笑了笑。

因為這相視一笑,佐證了兩人舉案齊眉,讓柳玉菲幾乎攪爛了手帕。

賀氏冷笑一聲,和柳禦史一樣,遙想到了溫氏,陰陽怪氣地說道,“新婚燕爾,情難自已,也不知道是不是學了當初的……”

柳禦史聽到了這話,知道自己再不開口,好好的回門就成了唇槍舌戰的地方了,而且賀氏已經失去了理智,在這個場合說什麽溫氏的事,當年有外室,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好了。”重重地放下了杯盞,把不悅擺在了臉上,“說這些做什麽?!”

雖然私下裏養外室,但是畢竟是禦史,在朝堂上擺出來的姿态就是一身正氣。

寧蓁蓁看着柳禦史,更覺得他這正氣諷刺。

柳禦史這是敗絮其中,金玉其外,看着這架勢多唬人。

“你也是。”柳禦史更是要敲打庶女,說道,“莫不是以為嫁了人,就……”

寧蓁蓁低着頭,擺出了羞澀的新婦模樣,搶在柳禦史之前,溫聲細語說道,“嫁人了自當以夫婿為重,女兒記得這些教導。”

好好的回門宴,堵住了老夫人的說教,讓柳禦史下不來臺,丈母娘在不停地發眼刀,柳玉菲的神色也不好……

中午吃飯都食不知味,等到他帶着寧蓁蓁離開,柳家上下像是甩開了包袱一樣。

謝謹之有心想要和寧蓁蓁說一聲,又找不到合适的機會。等到出了柳家,坐在了馬車裏,低聲說道“柳家總是你最後的依仗。”

就算是昔日裏有怨氣,也當給自己留退路。

“我的依仗難道不是你?”

謝謹之心中一嘆,總覺得妻子想的太簡單了,也或許她是不知道他在侯府之中的地位尴尬,本想過些日子再同她說,或許應當早些說。

寧蓁蓁坐馬車素來是喜歡撩起簾子的,見着謝謹之不再開口,她就依照曾經的習慣,撩起了簾子,看着京都的風土人情。

為了到柳府打擂臺,寧蓁蓁姝色豔豔,讓不遠處的沈夢雲咬碎了銀牙,本來是想要攔下馬車,這個時候改了主意。

反而是謝謹之看着寧蓁蓁一直撩起了簾子,說道“吹風吹久了,晚些時候你會難受。”

寧蓁蓁摸了摸面頰上的脂粉,她确實不适合吹太久的風。

她剛剛除了是想要看街景,也是想要看看沈夢雲什麽時候會攔住馬車。

畢竟在y444裏傳輸的資料裏,那位沈夢雲知道這是回門日,特地在柳府不遠處等着。馬車經過時候,她毅然決然地攔住了馬車,還問了謝謹之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結果寧蓁蓁一直到了藥鋪裏,已經把自己要買的藥材都已經挑選的七七八八,都不曾見到沈夢雲。

“對不住,對不住。”

寧蓁蓁剛從藥鋪裏出來,就被人撞了個滿懷,對方髒了她的衣裙。

那位婦人歉意說道“這位夫人,我是隔壁成衣鋪子的掌櫃,還請夫人入內,我讓丫鬟們把衣衫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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