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衛商過年幾天再沒回過家，老人家已經習慣了兒子的常年漂泊，但很明顯對于孫子的長期離家還無法适應。衛夏理解父母思孫心切，為了不讓衛商感到不自在，他盡量不跟衛商在一起。
衛奶奶又開始抱怨起兒子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整天不着家，真不知道要這個兒子有什麽用……”
衛商不答話，笑眯眯地看着衛奶奶，“奶奶，我給你找了個京劇的碟，我陪你聽呗！”
“好呀！”衛奶奶精神抖擻，“還是我孫子最好！”
衛商只是笑。
屋子裏“咿咿呀呀”鬧騰着呢，肖然忽然跑來了，彎着腰氣喘籲籲開口，“商商，我嗓子都喊啞了，原來你在這聽京劇呢！”他直起腰，看到衛奶奶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奶奶好！”
衛奶奶眉開眼笑，“然然來了啊！找商商呢吧，行，你倆出去逛吧！”
衛商跟着肖然出來，笑得開心，“消息挺靈通嘛，我回來這才幾天啊！”
肖然勾着他脖子，恨恨道：“你還知道你回來幾天了！夠不夠義氣，回來也不告訴我！要不是我碰到衛叔叔還不知道你回來了呢！”
衛商眨巴眨巴眼睛，“你看到我爸了啊？”
“是啊，摟着大美女呢，羨慕死我了呦！”
衛商不動了，擰着眉頭問他，“你說什麽？”
肖然推他，“你爸又帥又年輕，給你找個後媽怎麽了啊！”
“不行！”衛商甩開他的手，“別說後媽，他敢再招惹一個女人我廢了他！”
肖然被吓傻了，“他……他是你爸吧，你這是大不敬啊……”
衛商懶得解釋，“你甭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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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肖然撇嘴，摟着衛商往外走，“我說商商，這麽有精神看來失戀是治愈了嘛！”
“什麽失戀？”衛商有點懵。
“就你走的時候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不是失戀是什麽！”
衛商更正，“我沒有失戀！”
“也是，國外帥哥這麽多，告訴哥，有豔遇沒有？”
衛商贈送他一記白眼，“整天就知道豔遇！”
肖然還打算反駁，手機鈴聲突然大震，他趕緊接起來，立馬換上一副谄媚相，“北北……”
衛商冷靜地聽他講完電話，問他：“路北北？”
“恩。”
衛商又問，“你倆現在什麽關系？”
肖然老臉一紅，“沒什麽關系。”
衛商呵呵笑了，“路北北糙是糙了點兒，好歹長得還不賴！”
肖然不樂意了，“你說誰糙呢！”
“哈哈！肖然你完了！”
185公分的壯漢含羞起來還挺驚悚的，衛商憋着笑。一擡頭看見趙清清從衛夏車裏下來，衛夏停好車也後腳跟着出來了。
衛商臉色不善，“肖然，你剛說的大美女是這位麽？”
“是啊，怎麽了？”他轉頭看衛商，但衛商已經一溜煙跑過去了。
衛商在衛夏跟前站定，看着趙清清笑得格外親切，“趙阿姨好！”
趙清清臉色瞬間就白了，涵養再好的年輕女人也受不住一個成年人叫她“阿姨”。
衛夏過來拉他的手，“你怎麽出來了？”
他撇過頭看他，“肖然說你摟着個大美女過來呢，我當然要出來接一下啊！”
衛夏的臉也白了。
肖然覺得大事不妙，感覺莫名其妙背上了鍋，又搞不懂這怪異的氣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衛商已經拽着他走了，一邊走還不忘回頭說，“爸，你跟趙阿姨好好處啊！”
肖然冷汗直冒，“我說商商，你這麽陰陽怪氣幹嘛？”
衛商顏色不善，“誰陰陽怪氣？”
“你剛剛才說要廢了人家！現在一會兒就一口一個阿姨，人家多年輕的姑娘啊，你也不怕半夜被人打死！”
衛商冷笑，“她還想當我媽呢，這會兒才叫她阿姨就不樂意了？”
肖然搖頭，“商商，我總感覺你怪怪的……”
衛商抿着唇不說話，兩個人一路走竟然走回了學校。現在還在放寒假，學校大門緊鎖，冷冷清清。他和肖然從後門翻牆進去了。
衛商站在那棵蕭條的梧桐樹下，陷入了沉思。肖然站在他旁邊，拿不準他現在什麽心情。
他說，“肖然，以前他總在這棵樹下面等我。”
肖然歪着頭看他，他知道他說的是衛夏。
“我每次遠遠看到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居然是我爸爸。但我最幸福的，就是他在這棵樹下面等我，接我回家。”
肖然不解地看他，“商商，你怎麽了？”
衛商看着他笑開來，“肖然，他是我的，沒有人能搶走他。”
一股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商商，你什麽意思……”
他搭着肖然的肩膀，“肖然，帶我去見路北北吧，以前她老嫌棄我，我就一直咒她變醜，不知道我的咒語有沒有效！”
肖然黑着一張臉，他挑挑眉毛哈哈大笑。跟衛夏相處久了，他總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他了。
……
衛商回衛奶奶家的時候，衛夏和趙清清已經離開了。
他微微皺眉，“奶奶，爸爸和趙清清來過？”
“是啊，你跟肖然剛走他們就來了。”
“哦。”
“商商，”衛奶奶嘆氣，“你這輩子估計都沒有後媽了，小趙那麽好一姑娘他都不要……”
他咧着嘴笑，“奶奶，我要什麽後媽啊，我有你就夠了啊！”
衛奶奶摸着他的頭，“也是，都這麽大了，有沒有媽也沒有區別了。”
他抱着衛奶奶的腰撒嬌，“奶奶，我覺得我可幸福了，你和爺爺從小多疼我啊！”
衛夏去而複返，衛奶奶驚訝，“你不是送小趙走了麽？”
“送走了。”他說，“我來接商商，今天讓他回家住吧。”
衛商笑了，“奶奶，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罷拉着衛夏的手就跑了，老人家幾不可聞地嘆氣。
衛商好整以暇看他，等着衛夏開口。
衛夏擰他鼻子，“等着我自己招待罪行呢！”
衛商癟嘴，“不說就算了！不說就別想回家！”
“哈哈！膽子倒不小！”車子緩緩前行，他說，“是我找趙清清的，我在國外的時候她聯系過我。”
“我怎麽不知道……”
衛夏大笑，“不過她已經決定要結婚了，以後你大概也不會再見到了。”
“你怎麽說動她的？”
“我就跟她說我其實喜歡的是男人咯，我說我現在有一個特別可人疼的小男友，簡直愛得不得了！”
衛商紅了臉，“老流氓……”
衛夏回家徑直帶他去了畫室，衛商看到滿室的畫像愣住了，整間畫室滿滿的全是他的畫。
衛夏走過去，随手拿起幾幅，“你挑幾幅喜歡的帶走吧，一直放在這裏也浪費了。”
“你什麽時候畫的？”
衛夏低頭，笑得有些苦澀，“你說呢？”
心疼像海水漲潮，淹沒他的鼻息，衛商周身僵住一動都不能動。衛夏走過來輕輕吻他，“寶寶，我想你……”
他眼淚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掉，他說，“衛夏！你就是個傻瓜！你是全世界最大最大的大傻瓜！”
衛夏吻他的眼睛，鹹鹹澀澀的淚水在嘴裏化開，眉眼間滿是寵溺，他說，“寶寶，我現在很幸福。”
哪怕曾經暗無天日，哪怕過往絕望無助，但只要現在你在我懷裏，我就覺得幸福。
衛夏溫柔地吻他，一件件褪去他的衣服，“寶寶，我最想在這裏要了你。”
這裏隐藏着他終日仰望卻無法如願以償的夙願，他曾經無數次在這裏感受過絕望，無數次在這裏因為思念痛徹心扉。在這裏，他愛衛商愛得露骨徹底，愛得毫不克制，毫無保留。
衛商閉着眼睛，顫抖着去吻衛夏的唇。最終他們緊密相擁，從肉｀體到靈魂，再沒有一絲間隙。
衛商說，“爸爸，我陪你到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