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告白
阮飏看着對面的Alpha，覺得有點想笑。
對方已經說到以後生幾個小孩的問題了，話裏話外都是希望他放棄現在的工作，不要“抛頭露面”。
“我作為一個A級Alpha，基因是十分優秀的……”對方還在滔滔不絕，阮飏無語望蒼天，他不知道夏女士對他的心思看出多少，竟然轉頭就給他介紹新的相親對象了。
但是這……未免也跟蔣雲程差的太多了。這一個月他竭力克制自己去想蔣雲程，也不怎麽回複蔣雲程的消息了，蔣雲程也不怎麽給他發，可能也是感覺到了他的冷漠。
現在他已經可以很自然地想起蔣雲程，心跳不會加速，也不會酸澀。挺好的，慢慢變回陌生人就好了。
但是像這種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在心裏作比較。喜歡過一個那樣閃閃發光的人，好像真的就沒辦法湊合了。
好不容易捱過了這一頓飯，阮飏站在商場的廣場一角禮貌地拒絕對方一起去看電影的提議，對方直接地問阮飏是不是沒看上他。
阮飏被問愣了，想了想還是直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媽媽帶我出來逛街是為了相親，耽誤你的時間了，我現在确實還不打算戀愛和結婚。另外我熱愛我的事業，也希望你能尊重它。”
對方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不想相親還來，哼，告訴你，過了這村沒這店了，我這麽優秀的Alpha可很難找到。”
阮飏沒忍住笑出聲來：“行，那祝你找到一個契合的伴侶。”
蔣雲程火急火燎地開車趕到商場，剛一到廣場就看見了阮飏。
阮飏對面站着一個Alpha，蔣雲程視力極好，同為Alpha，他幾乎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對方的級別不如他，然後他看見阮飏笑了，笑得很開心。
腳步忽然一頓，蔣雲程腳底向生了根，一步都邁不出去了。
他覺得那個笑容太刺眼了，刺得他想轉身就走，卻又怕自己這一走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阮飏跟相親對象告別了，心裏無奈地想，夏女士這是給自己找了個什麽人啊。他正掏出通訊器打算給夏女士打電話，一轉身卻看見了蔣雲程。
蔣雲程站在離他十幾米的地方，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緒不甚明了，阮飏卻忽然生出一種被捉奸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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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啊，明明沒什麽關系，怎麽自己亂了陣腳。
他知道自己應該去跟蔣雲程打個招呼，但是他不敢，怕自己這一個月的努力都白費了，怕對方看出端倪，怕連朋友都沒得做。
蔣雲程朝他走過來了，一步一步的，阮飏覺得自己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直到蔣雲程站在他面前一步之遙的地方，他才終于意識到，自己不是心跳不會加速，也不是不會想他，只是因為沒見到罷了，一旦見到，心裏那些想念和喜歡就像一瞬間開了閘的水，帶着千鈞的力量，足以沖毀他所有的理智。
他覺得鼻子又酸了，眼前有點模糊，伸手去抹，抹了滿指的淚。
蔣雲程覺得不能就這麽放阮飏走，不過就是相了個親，哪就那麽順利一下子就能相上呢？跟自己不也沒相上嗎。
草，蔣雲程想穿越回半年前錘死自己，怎麽就沒相上呢？！不然還能有這個男的什麽事？
那人走了，阮飏轉過身來看見了他，蔣雲程想賭一把，他賭阮飏不可能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畢竟阮飏發情期的時候，是同意讓他标記的。
總不能變回陌生人吧？
他邁開大步朝阮飏走過去，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站定。本想問他這是怎麽回事的，還沒開口就看到小櫻桃紅了眼睛。
蔣雲程一下子慌了，把要問什麽全都抛到腦後去了，一把将人攬進懷裏問：“怎麽了？別哭，那人欺負你了？”
阮飏本來還竭力忍着，蔣雲程一安慰，他反而徹底忍不住了，趴在蔣雲程肩膀上低聲啜泣，委屈極了。
蔣雲程拉着人到旁邊沒人的長椅上坐下，攬着阮飏的後背一下一下地順着氣，杜松子酒的味道讓阮飏漸漸平息下來，他又不好意思了，紅着臉把頭埋進蔣雲程的頸窩不說話。
蔣雲程見人不哭了，終于是松了一口氣，也有心思開玩笑了：“怎麽了小哭包，現在倒不好意思了？”
阮飏站直身子，低着頭帶着鼻音小聲反抗：“都怪你。”
“好，怪我。”蔣雲程正想說什麽的時候，阮飏的通訊器響了，是夏暖。
阮飏清清嗓子，盡可能掩去鼻音接起電話：“喂，媽。”
夏暖的聲音從通訊器那頭傳過來，因為離得近，蔣雲程也能聽見：“飏飏，你去哪了？媽媽回去沒見到你。”
“我在……廣場上。
“你一個人嗎？那孩子走了？”
“走了……唔那個……”阮飏不好意思地看了蔣雲程一眼，“我碰見蔣雲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然後又說：“是嗎，這也太巧了，那你邀請小蔣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蔣雲程伸手示意阮飏把電話給他，然後跟夏暖說：“夏阿姨，我是蔣雲程。”
“哦哦小蔣啊，你好。”
“夏阿姨，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吃了，我媽還在家等着我呢，我跟阮飏說點事就送他過去找您。”
“啊……這樣啊，那行，那……你告訴飏飏，我在這個A區的咖啡廳等他。”
“好的夏阿姨，不好意思。”
“沒、沒事。”
阮飏不敢看蔣雲程，接過通訊器裝在兜裏，他要跟自己說什麽？剛才的插曲都讓他差點忘了，自己還在“及時止損”呢。
蔣雲程低聲問：“為什麽不回我消息？”
阮飏不敢看他，低着頭回答：“我覺得你忙……我不想打擾你……”
“說謊。”直白的戳穿讓阮飏心頭一跳，他低着頭不說話。
蔣雲程嘆了一口氣，道：“是因為我沒怎麽跟你聯系嗎？我不是故意的，這一個月餐廳事情很多……”
阮飏吃驚地擡起頭，有點搞不清楚這個操作，蔣雲程這是在……跟他道歉嗎？他不用道歉，他不是因為這個才……
他搖搖頭：“不是！我不是怪你……”
“那是為什麽？”蔣雲程想不通還有什麽原因，“你告訴我，別讓我猜，嗯？”
阮飏受不了他這麽跟自己說話，耳根都紅了。
“阮飏，別躲我，我除了你的號碼之外什麽都不知道，你總不會希望我去S站發視頻找你吧？”
“你為什麽要找我？”阮飏不知道要怎麽回答，索性先把自己想知道的話問出來，“我早就想問你了，那天……你那個什麽，臨時标記，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他聲音越來越低越，最後幾個字幾乎是用氣音在說，但蔣雲程耳力超群，還是聽見了。
“我是什麽意思？”蔣雲程笑了，“你那天小腦袋使勁往我懷裏紮，抑制劑不管用，你又不肯去醫院，不給你标記一下會出危險。”
阮飏的心又涼了一截：“所以你只是為了幫我。”
蔣雲程擡起阮飏快低到胸口的頭，搖搖頭看着他：“不是，我不只是為了幫你，說起來我挺過分的，但是你那個樣子，我根本忍不住。”
“忍不住什麽？”阮飏有點懵。
“忍不住想抱你、親你、咬你的腺體，想讓你身上沾滿我的味道。”蔣雲程貼着阮飏的耳朵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末了又坐直身子，看着阮飏的眼睛，認真地說：“那個時候我本來想跟你告白的，但是臨時要出差，我又害怕你覺得我是因為信息素吸引才喜歡你的，就想等你發情期過去再說，沒想到你就開始躲我了。”
阮飏有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你、你說什麽？你要跟我……什麽？”
蔣雲程捏捏阮飏的耳朵：“跟你告白。”
“你、你喜歡我嗎？”
蔣雲程看着阮飏懵懵的樣子，覺得他可愛極了。
“雖然現在這個時間地點不合時宜，但是我不想等了，阮飏，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的Omega嗎？”
阮飏心裏炸開了煙花，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
“你喜歡我？你……能再說一遍嗎？”
蔣雲程被逗笑了，他的小櫻桃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我有一個喜歡的人，叫阮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有好感，只不過我沒有意識到，後來每見他一次就更喜歡他一點，直到剛才，我确定，這輩子非他不可了。阮飏，你願意讓我做你的Alpha，保護你、照顧你嗎？”
阮飏眼底又蓄起了淚水，他使勁地點頭：“願意，我願意！”
蔣雲程攬着阮飏的肩膀，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
阮飏漸漸平複下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拉着蔣雲程的手，問他：“我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
“當然，”蔣雲程揉亂了阮飏的頭發，“這輩子你都別想再跑了，男朋友。”
“男朋友”三個字讓阮飏紅着臉樂了半天，翻來覆去在唇齒間咀嚼這三個字，然後不好意思地剖白自己：“我其實……也很喜歡你。”
看阮飏徹底開心了，蔣雲程開始秋後算賬：“我沒看出來你多喜歡我。”
“怎麽可能！”阮飏着急了，“我喜歡你，我……早就想追你了。”
“你喜歡我還躲我？還跟別人去相親？”蔣雲程想起這件事就生氣。
阮飏自知理虧，但是又忍不住反駁：“我不知道是相親，我拒絕他了，很嚴肅地拒絕了。”
“你沖他笑了，我看見了。”
“不是……哎呀……”阮飏越解釋越亂，“那你呢？你說你喜歡我，你還跟別人有說有笑的！”
“我什麽時候跟別人有說有笑了？”蔣雲程有點莫名其妙，他已經很久沒見到阮飏了，要說上一次和阮飏有機會見到，還是年會的時候，可是他根本沒看見阮飏，難道阮飏看見他了？
正思考着，阮飏開口了：“就是年會的時候！你跟那個連宏，有說有笑的，他們說、說你跟他是……是情侶，說你喜歡他，說你跟他關系最好。”
蔣雲程想起來了，他是跟連宏說話來着，但是……
“誰說我跟他是情侶？”蔣雲程皺眉，“他是我表弟。”
“？！”阮飏張大了嘴巴。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他媽跟我媽是親姐妹，我那茶餐廳的地是他幫我找的，那天年會太吵鬧，我們倆就找個地方聊聊生意的事……”蔣雲程嘴角挑起一個弧度，“小櫻桃，你看見了？看見了怎麽不來找我，外套都不穿就跑了，吃醋了？”
阮飏聽着他叫自己小櫻桃，羞得滿臉通紅，又想到自己居然吃人家表弟的醋，還因為這件事感冒發燒了，頓時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想到之前在夢裏蔣雲程對自己說：我有喜歡的人了，但今天現實中，蔣雲程卻說喜歡的人是自己，阮飏心裏又幸福地冒起泡泡來。
蔣雲程湊近他悄悄說：“我跟誰關系最好你不是最清楚了嗎？別人說了不算，你說了算。我不喜歡他，我喜歡你。”
阮飏窩在蔣雲程懷裏擡頭看天色，深冬的陽光溫暖柔和，天空澄澈，萬裏無雲。
一切都會好的，蔣雲程說的沒錯，職場和情場，他全都順了。
愛情是從告白開始的，小蔣終于告白了，媽媽表示很欣慰
夏女士：巧個屁，當誰不知道小蔣聽見飏飏要相親坐不住了呢？本想刺激刺激飏飏，結果刺激到小蔣了。也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