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約會(下)
阮飏把頭埋在蔣雲程頸窩裏,呼吸着從蔣雲程後頸的腺體傳來的杜松子酒的味道,好半天才緩過來。
“走吧?”蔣雲程捏捏阮飏對耳垂,“我們先去看花車表演,然後再坐雲霄飛車?你怕高嗎?”
阮飏搖搖頭:“想坐磁浮船。”
“那就先坐磁浮船,排隊的人不多,能多玩幾個項目,下午去看看水族館?”
“好好!聽說這有古地球魔鬼魚。”
蔣雲程看了一眼宣傳單,點點頭道:“嗯,有,還有巨型海龜,晚上有焰火表演,表演之前可以去看一場全息電影歇歇腳。”
阮飏對蔣雲程的安排毫無異議,開心地點點頭。
蔣雲程牽起阮飏的手走到路邊看花車表演,低聲囑咐他:“人多,別走丢了。”
“不會的!又不是小朋友。”
蔣雲程五指收緊:“誰說不是小朋友,你就是我的小朋友。”
“蔣先生,你下次說情話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
蔣雲程欣然應允:“當然可以。”
花車順着懸浮軌道從遠處緩慢地開過來,穿着花式服裝的演員們站在花車上和着歡快的音樂一邊律動一邊跟觀衆打招呼。
阮飏拿着攝像球一個一個跟着拍起來,像個小蜜蜂似的轉來轉去,蔣雲程根本拉不住他。
“蔣雲程!你快看那個,那個車會開花!”
蔣雲程順着阮飏的手指看過去,那是一輛百花車,車身上是一個個裝着新鮮花株的營養盒,機關一按,蓋子打開,百花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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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車的身後跟着一輛香氛車。這是一個對味道敏感的時代,每個Alpha和Omega腺體內的接收器和鼻腔的感知系統共同工作,接收每一種味道所傳遞的信息,因而對香氛更加挑剔,即便是不能感知信息素的Beta也能分辨出香味的優劣,要想做到用香氣吸引人是不容易的。
但這輛香氛車顯然是下了功夫的,釋放的味道全都是安撫性質的因子,依照季節選擇了新雪、松針、臘梅等氣味,摻雜了一點凜冽的薄荷,讓仿佛人置身雪原,踏雪尋梅,渾身暢快。
阮飏對着攝像球叽裏呱啦地介紹,小臉興奮得紅撲撲的,蔣雲程邊幫他擋着擁擠的人群邊看着他笑,只是看花車表演就這麽開心了,還說不是小朋友。
花車表演告一段落,兩個人來到磁浮船項目排隊。磁浮船比雲霄飛車還要快一點,蔣雲程怕阮飏不舒服,再三詢問他是不是真的不害怕,阮飏站的筆直,堅定地搖頭,還欠嗖嗖地問蔣雲程是不是害怕。蔣雲程舌尖抵着槽牙,氣的捏他臉蛋。
換好票、觀光卡上蓋了戳,兩個人坐在位置上系好了安全帶。
嘟——
信號一響,磁浮船緩緩啓動加速,在船上的人都沒有任何反應對時候嗖地沖進了全息河裏,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肯定不怕的阮飏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緊緊攥着蔣雲程的手吓得臉色發白。
磁浮船在全息投影中随着海浪翻上翻下又360度旋轉,阮飏緊閉着雙眼覺得大腦充血,頭朝下的時候他壯着膽子睜開了一只眼,發現全息投影的河底居然“沉着”幾雙拖鞋和一個挎包,他一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怎麽了?”蔣雲程側頭問他。
阮飏剛想說話,船體瞬間飛速旋轉,阮飏的回答卡在喉嚨裏,變成一聲驚呼。
随着速度減緩,阮飏也回複平靜,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蔣雲程偏偏要逗他,帶着笑意說:“不是立正表示自己絕對不怕嗎?”
“我是不怕啊……我那是……是因為、因為太刺激了!”
蔣雲程笑得見牙不見眼,阮飏一回頭就撞進那一雙好看的笑眼,心髒又不受控地撲通撲通跳起來。
兩個人又玩了幾個項目,在冬日的暖陽裏坐在公園長椅上休息。
“餓不餓?”蔣雲程遞給他一杯剛買來的檸檬水。
蔣雲程沒說的時候阮飏還不覺得,這麽一提,阮飏瞬間覺得好餓。
他點點頭問:“這裏有餐館嗎?”
兩個人旁邊就有導覽圖,蔣雲程看了一眼,指着一個地方說:“這有一家快餐,不遠,現在去吧?”
阮飏歇的差不多了:“走吧!我想吃大熱狗。”
景區的餐館實在是不怎麽好吃,阮飏嘗了幾口就不想吃了,蔣雲程哄着他才又多吃了一點。
阮飏有點臉紅,他明明不是什麽嬌氣的人,怎麽在蔣雲程面前就忍不住一直撒嬌呢?萬一蔣雲程覺得他太作怎麽辦?
“怎麽了?”蔣雲程幫他擦去嘴角的番茄醬,“吃不下?你吃的太少了,這樣不行,還得玩一下午呢,我去給你買杯熱可可?”
阮飏搖搖頭:“這些夠了,再買太浪費。”
“你吃一口就不算浪費,”蔣雲程笑着說,“委屈我們大廚師吃這麽難吃對東西了,晚上看完焰火表演帶你吃夜宵去,想吃什麽?”
“燒烤!”
蔣雲程點點頭:“那就燒烤。”
阮飏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蔣雲程,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嬌氣了……”
蔣雲程捏着他的鼻頭:“我知道你想什麽呢,小笨蛋,跟我客氣什麽?你越跟我撒嬌我越喜歡,知道嗎?”
阮飏耳根有點熱,抿着嘴笑出兩個梨渦,低下頭喝飲料。
蔣雲程笑着嘆了口氣:“你呀……不過,有一點我不太滿意。”
“什麽?”阮飏擡頭看他。
“我都是你男朋友了,你怎麽還連名帶姓地喊我?”阮飏居然在蔣雲程的語氣裏聽出了一點委屈。
“那……那我應該叫你什麽?”
“嗯……”蔣雲程居然真的開始認真思考起來,“叫哥哥?”
阮飏的臉登時變得通紅,語無倫次地拒絕:“不行不行不行,在外面喊哥哥,多……多尴尬!”
“不在外面喊,在哪喊?”蔣雲程湊近阮飏的耳朵,呼吸打在耳廓,低聲說,“寶貝兒,你怎麽這麽色啊?”
阮飏急了,回過身就要打人,被蔣雲程一把抓住手腕順毛。
“好了好了,開玩笑的,我本來就比你大,叫我哥哥怎麽了?”
“你還說?!變态……”
“不說了不說了,你叫我名字就好。”
“雲……雲程?”
“嗯,飏飏。”
阮飏又紅了臉,把那兩個字在心裏翻來覆去地過了幾遍,越想越開心,越想越甜蜜,捧着飲料杯瘋狂吸入。
酒足飯飽,兩個人向水族館進發。
水族館是主題樂園占地面積最大的一個區,引了海水過來做了一個海底回廊,連接淺海館和深海館。
淺海館最大的一片區域就是海豚池。現在很少人願意看海豚表演了,比起馴化,人們更喜歡看自在游泳的海洋生物。阮飏和蔣雲程站在玻璃前,透明的玻璃裏面是深藍的海水,正午這段時間館裏沒幾個人,沒人打擾的小情侶靜靜地等待着,不一會,自遠處出現了一個灰白色的身影,一只海豚靈巧地甩着尾巴慢慢靠近,自帶笑容的臉不斷在阮飏面前放大,長吻輕觸幾下玻璃——海豚和兩個人打了個招呼,轉個身又游回遠處。
“它剛才是不是想親你?”蔣雲程問。
阮飏搖搖頭:“不知道,但它好可愛。”
蔣雲程把阮飏拉進懷裏:“我來替它完成吧。”
“什……唔……”阮飏來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蔣雲程吻住了雙唇。
安靜的海豚池前,兩個相愛的人接了一個海水般寂靜纏綿的吻。
海底回廊并沒有多長,但燈光經過海水的折射打在回廊裏,還是增添了一絲神秘的氣氛。
時間在海裏是被放緩的,一望無際、深不見底的水域是一切的源頭,人類攻略了太空,卻依然讀不懂海洋。
許多生命在歷史的長河中不斷進化,花上億萬年的時間從海洋爬上陸地,又花上億萬年的時間從陸地再回歸海洋,而靜谧的海底是被時間遺忘的黑暗樂園,物種進化在這裏被遺忘,深海生物的每一個細胞都成為遠古記憶的遺存。
兩個人欣賞過神秘的海底世界,又在瑰麗的水母館停留了許久才離開。
吸取中午的教訓,阮飏和蔣雲程放棄了在景區餐館吃飯的選擇,在便利店買夠水和營養劑就鑽進了全息影院。
全息影院今日上映的是雄獅傳說。阮飏看過這個電影,果然再好看的劇情片多看幾遍也會變得無聊,阮飏靠在蔣雲程肩膀上不一會就睡着了。
蔣雲程把手裏的外套給阮飏蓋好,看他被音響吵得睡不安穩,又摸出來兩個海綿耳機權當耳塞給阮飏戴好,讓他舒舒服服地睡了兩個小時。
電影快演到尾聲的時候阮飏醒了,迷迷糊糊地問蔣雲程他怎麽睡着了,所以軟軟糯糯的,聽得蔣雲程心癢。
“你太累了,看了一會就睡着了,還困嗎?”蔣雲程低沉的嗓音鑽進耳朵,舒展着阮飏的神經。
“不困了,焰火表演是不是快開始了?”
“嗯,”蔣雲程親了親阮飏睡得軟乎乎的臉蛋,“吃點東西嗎?”
阮飏點點頭,就着水喝了一支營養劑,是草莓味的,還挺好喝。
蔣雲程去洗手間了,阮飏站在影院門口等他,入夜的風仿佛有了實體,只一會就把阮飏吹了個透心涼。
蔣雲程出來了,一摸他的手,剛剛還暖乎乎的小手已經冰涼了。
“手怎麽這麽涼?”他皺着眉把阮飏的棉衣拉鏈拉到下巴,裹好了圍巾,又把自己的棉衣給阮飏穿上。
“不用了……”阮飏推他。
“不行,聽話,你穿的太少了。”
“你冷……”
穿好了,蔣雲程低頭親了裹成小熊一樣的阮飏一口:“我不冷,Alpha不怕冷,你穿好,我們去看表演。”
阮飏摸摸蔣雲程的手,溫暖幹燥,他想了想,好像Alpha确實不怕冷,于是乖巧點頭,跟着蔣雲程往外走。
蔣雲程外套裏面是一件衛衣,他拉着阮飏十指相扣,揣回衛衣兜裏,不一會阮飏的手就暖和起來,他再轉個身換另一只手。
焰火晚會的最佳觀測地點在一處平臺,他們兩個到的早,便占據了有利位置。
很快人群就湧了過來,人聲鼎沸之中,夜空中幾簇煙花嘭嘭嘭地炸開,遠處的城堡也被燈光和焰火點亮,和天上的煙花交相輝映,一時之間樂園裏亮如白晝。
蔣雲程自身後擁着阮飏,下巴擱在他頭頂。阮飏想起他們團建的那回,也是這樣的煙花,映進蔣雲程的眼睛裏,襯得他美好得近乎飄渺。今天的煙花比那天更盛大,可蔣雲程卻比任何時候都更真實,他的味道包裹着阮飏,掌心的熱度一路燃燒進阮飏心裏,他是如此無聲卻鄭重地告訴阮飏:我在。
“飏飏。”蔣雲程說話了,胸膛緊貼着阮飏的後背,隔着幾層衣物和阮飏胸腔共振。
“嗯?”
“我愛你。”
“我也愛你。”
久等~
我極度恐高,坐觀光電梯都腿軟,所以其實寫不太出來玩這些項目的樂趣,我唯一一次坐這種游樂場的項目就看見坑裏一堆拖鞋……恐怖中帶着一絲好笑。
因為是冬天,所以兩個崽去玩的都是室內項目。
說起來我去這種動物園游樂場咋都是冬天去的呢……真的太冷了一點樂趣都沒有,也沒有人像小蔣一樣給我暖手(TMD我什麽時候才能有這種約會呢,微笑.jpg)
我沒什麽經驗寫戀愛,想來還是開車比較不會卡文,我掐指一算飏飏的發情期也快到了,所以準備好上車了嗎!
PS.我正在微博抽獎歡迎參加,ID是:冰糖豌豆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