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4】
童顏一直在隐藏實力？
童顏本人對此表示質疑。
吃瓜同學們将信将疑。
張洋則是完全不信：
“我跟童顏坐了三年鄰桌,她什麽水平我還能不清楚？一個上課五分鐘不到就睡覺，不睡覺就逃課的學渣,老師講碳酸鈣,她在下面念叨自己拍那什麽兒童鈣廣告。
就她這水平能會什麽？
要這分是她自己考出來的,我吃屎！”
葉蓓蓓皺眉，再一次解釋：“我說得都是真的,我是親眼看到…”
張洋粗暴地打斷她：“親眼什麽？葉蓓蓓你最近怎麽回事？一直在幫童顏說話。”
“什麽叫幫童顏說話？我說得是實話！我是親眼看到童顏試卷上的輔助線，還有跟競賽書上一模一樣的正确答案，我不會做的題她就是能做出來！”
葉蓓蓓還想再說點什麽，童顏輕輕拉住她，微微搖頭。
童顏看向張洋,“你吃吧。”
“需要我告訴你廁所怎麽走？”
人群再次發出哄笑。
張洋氣得臉通紅,“你怎麽能這樣？”
童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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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沒見過比這位還會倒打一耙的。
正打算說點什麽，人群中不知哪位同學吼了一嗓子“辛閻王來了！”。
前一刻還叽叽喳喳的同學們瞬間安靜下來。
辛衛明從側面走過來，手裏拿着張卷起來的銅版紙，看模樣有點像海報。
辛衛明走到第一個展示板前，看到不遠處的女孩，向來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
“童顏,這次考得很好，進步很大！”
被表揚了！
人生第一次因為學習成績被表揚,童顏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謝謝老師！”
辛衛明沒再說什麽，展開手裏的銅版紙。撕去上面兩個角的雙面膠,将它張貼在第一張成績單左側空着的位置上,向下鋪平後固定住下面兩角。
随着辛衛明往後撤,在場同學們也看清了海報內容。
那是一張喜報。
跟成績公示單一樣尺寸的紅色銅版紙上，大大的“喜報”兩個字下面是具體內容：
恭喜我校初三六班童顏同學，在本次的五校聯考中以總分651分的好成績折桂五校第一，為育英初中部贏得榮譽，特此表彰。
落款是“育英中學初中部”，旁邊還蓋着初中部的章。
大多數學生還是相信學校以及教導主任辛閻王權威的，海報一出，質疑聲瞬間消散一大半。
只有張洋拒絕相信這個事實。
“老師，童顏她是抄的！”
“她一個初中三年除去倒數第一外從沒考過其它名次的學渣，突然間考個五校第一，你們都不覺得奇怪麽？”
吃瓜同學們：竟然敢質疑辛閻王，這位同學好勇敢！
驚嘆之後，吃瓜同學們也一臉好奇——
童顏這次的進步幅度也太大了，一下子從山腳蹿到了山頂，坐電梯升得都沒這麽快，這得搭直升飛機。
到底是為什麽？
難道童顏真的在一直在隐藏實力？
被這麽多學生看着，辛衛明神色更嚴肅了。
推下眼鏡，他銳利的目光投向張洋。
“你說童顏是抄的，有證據？”
張洋被他看得一哆嗦，聲音也小了下去，“沒、沒有。”
“可是…老師，這麽明顯的事還需要什麽證據？”
“明顯麽？我怎麽沒看出來？”
辛衛明看向旁邊女孩，“童顏臉上寫着抄襲了？”
有幾個同學忍不住笑出聲。
童顏相信辛衛明會為她主持公道，輕輕松松地站在旁邊，這會也不由莞爾。
辛衛明神色卻更加嚴肅，皺眉看向張洋。
“張洋同學，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太重，可你這一次又一次，我必須得說了。”
被支配的恐懼又雙叒叕來了，張洋心底升起一股不安。很想讓教導主任別說了，可他張不開嘴。
“先不說同學之間應該互助友愛，哪怕對陌生人，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也不能信口開河，随意進行品行等方面的人身攻擊。”
辛衛明說完，看向在場的所有同學。
“這些話不止是對張洋說得，對你們所有人來說也是個警示。
你們現在已經初三，大多數同學都已經滿16周歲，小一點的也要15周歲，再過個兩三年就要成年。
不管是成年人也好、青少年也罷，作為一個人，都要對自己說過的話、做過得事負責任。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不要聽風就是雨、随便去污蔑任何一個人。”
被辛衛明銳利的目光盯着，現場不少之前懷疑過童顏的學生不由低下頭。
剩餘少數同學，如葉蓓蓓等人也紛紛看向張洋。
再次成為人群焦點的張洋：“……”
一點都不想因為這樣的原因引人矚目。
張洋低着頭，一股寒意自靈魂深處升騰。
明明前天都已經知道了童顏邪門，對上她準沒什麽好事，為什麽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張洋這會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有人補上了這一巴掌。
辛衛明看着現場靜悄悄反思的同學們，非常滿意自己就地取材、靈活多變的教導效果。招招手把童顏叫到身邊，他咳嗽一聲。
“我知道，童顏同學過去三年的學習成績，咳，并不怎麽優秀。突然間考個年級第一，同學們難免存在懷疑。”
“但今天在這裏，我可以非常負責任地告訴大家：童顏同學每一科的成績，都是她自己考得！”
“想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肯定？那就告訴你們。昨天晚上，童顏同學某一科的成績出來後，我就和六班班主任鄭老師查過她所在考場的監控視頻。”
辛衛明看向童顏，“在這裏要先跟童顏同學解釋下，我從未懷疑過你，只是為了進一步确定。”
咫尺距離，童顏看清了辛衛明眼鏡後面的坦誠。
她相信這位教導主任從未懷疑過她，不過班主任鄭老師那邊就不一定了。
不過還是那句話，
“老師，這次五校聯考我進步太大，大家心裏存在疑惑甚至質疑也是正常的。與其在心裏瞎猜，不如主動求證。您明明該下班了，還特意加班加點為我查證，很感謝您。”
這番話、尤其是最後一句讓辛衛明心裏熨帖。
老師也是人，都下班了，吃飽飯窩在家裏看看書、看看電視，或者陪老婆刷刷劇，難道不舒服？
他一次次大半夜從家裏爬起來查寝、調解争端、去網吧抓學生，一次次說到口幹舌燥，難道真的是故意跟那些學生過不去？
辛衛明被誤解了太多次，大多數學生都是在走向社會後才理解他當年的苦心。如今突然來個在校初中生理解并感激他，感動簡直加倍。
辛衛明微微扭頭，控制住那股洶湧的情緒，繼續說下去：
“我和鄭老師看完了童顏所有考試科目的監控視頻，非常确定童顏同學全程每一道題目都是自己寫得。”
“我們确定，童顏同學沒有抄襲，她是憑自己的硬實力考出來的第一！”
張洋仿佛聽到自己臉被打得啪啪作響的聲音。
其他同學則是恍然大悟：
辛閻王權威擺在那不說，而且他都說到這份上了，童顏這第一肯定是自己考得。
确定了：過去三年童顏一直在隐藏實力。
只是她為什麽要隐藏？
年級第一不僅有面子——老師們喜歡、同學們尊敬，還有豐厚的獎品以及每學期數額不菲的獎學金可以拿。
名利雙收的好事，她幹嘛不要呢？
一片質疑聲中，劉晶晶率先發現了“真相”：
“童顏是不是怕學習成績太好，影響她校霸的威名？”
旁邊女孩聽到了，表示質疑：“那她為什麽突然考好？”
“這不快中考了？這麽重要的考試，怎麽不得提前練練兵？”
葉蓓蓓表示贊同：“童顏就是聯考前沒幾天才開始寫作業的，我親眼看到她選擇題掃一眼就能寫出答案，而且還全對。”
這下劉晶晶越發篤定自己的猜測。
“你說得那張試卷我有印象，上面每一個字我都認識，可連在一塊就不知道什麽意思了。這麽難的試卷，童顏掃一眼就能知道正确答案，她得什麽水平？”
旁邊女孩們表示質疑：劉晶晶，就你那窪到馬裏亞納海溝的水平，不管啥試卷都覺得“這麽難”趴？
劉晶晶絲毫沒注意到旁邊小夥伴的吐槽，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節奏裏：
“童顏這水平，怪不得過去老逃學，她也不需要上課哇。”
“還有作業，童顏都會了，當然也就懶得寫。”
“确定了：童顏以前就是故意考不好，好維護她校霸的權威！”
激動之下，劉晶晶聲音拔得老高。
青春期女孩尖細的嗓音刺穿了現場的喧嚣，傳到每一個同學耳中，同時也印在他們心裏。
再次被辛衛明往教導處辦公室拎的童顏走到半路，腳步一頓，神色間有些無奈：
“他們誤會了吧？”
辛衛明神色間升起一股不常見的寬和，“這樣也好。”
**
“讓我做中考前最後一周的國旗下演講？”
教導處辦公室內，聽完辛衛明拎她過來的理由後，童顏的第一反應是拒絕。
“這怎麽行？”
辛衛明反問：“怎麽不行？”
童顏一愣，認真思索這這件事的可行性，最終還是搖頭。
“我們班上周剛講過，就張洋道歉那天，我記得是葉蓓蓓上去講得，按理說這麽快輪不到吧？”
“是輪不到。”
辛衛明确定地點頭，然後話鋒一轉，“你們班之後本周是七班，然後是新的一圈。不過這已經是你們初中階段的最後一次升旗儀式，輪不下來一圈，所以讓誰演講是我來定。”
“那您就黑箱給我？”
“不是黑箱。”
辛衛明神色間有些無奈，“童顏，你最近學習成績進步很大，準确地說，你這種進步幅度就是個奇跡。最後一周讓你演講，對處于沖刺期最後一步的畢業班所有學生來說會是極大的鼓舞。
他們看着你站在上面，就會不自覺去想：童顏能創造這樣的奇跡，是不是我努力下也可以？憑着這股子勁，最艱難的最後一周不再困難，他們中甚至有人會激發出無限的潛能。”
童顏本以為辛衛明是在偏袒她，不過現在她确定了，這位教導主任是真的大公無私。
“老師，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也知道，我從沒參加過這樣…特別光榮的活動，突然間讓我站上去，都不知道要說什麽。”
“沒讓你突然，要先寫好演講稿。當然最好是背熟了，脫稿演講。”
童顏：“……”
“那我演講稿寫什麽？”
這個問題難不倒辛衛明，“不如就寫寫你的學習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