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季淮有力捏住顧青柏的下巴，看着他被迫仰起頭，露出難受的表情。
顧青柏頭撞到牆上，後腦勺像是被鑿穿了一個洞，涼梭梭地灌着冷風進去，耳邊嗡嗡作響。
一股子生理上的惡心從胸口湧上來。
顧青柏擡手握住季淮的手腕，想要卸掉對方的氣力，但徒勞無功。
季淮眼神中的一股冷意讓顧青柏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季、季淮……”顧青柏從喉嚨中艱難地擠出聲音來。
反派生氣發火了！
憑什麽發火？！
自己又不欠他什麽！
顧青柏咬着嘴唇，表情倔強不肯低頭，聲音嘶啞：“季淮！”
季淮被顧青柏這一句話震了一下，面前的顧大少爺像是被人限制在手心中的玩物，驚慌恐懼，此時臉上流露出來的更多是不安和失望，還夾雜着委屈。
季淮蹙眉，委屈？
一向自視甚高的豪門大少爺，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居然會委屈？
就因為自己問責他嗎？
難不成還是自己錯怪了他不成？
季淮咬牙，恨不得将顧青柏給撕咬吃掉，但手上的力度卻悄然放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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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冷聲說：“顧青柏，我說過，如果你不喜歡淩涵就放手，沒有誰欠你顧家，也沒有誰要被你作賤下去！”
淩涵就是自己的底線。
此刻的顧青柏腦袋發暈，難受，有點想吐。
心中忍不住開罵。
艹，反派的底線果然還是淩涵嗎？！
準确來說不是淩涵這個人，而是季淮想要保護的人。
反派失去的太多，擁有的太少，他在竭力想要将心中的美好藏起來。
藏起來，這樣誰都看不見，也毀不掉。
季淮的心理和家庭因素有關。
季淮父母是典型的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故事中的王子和孩子都有着王室血脈。
季老爺子就是再看不慣季淮，當時也不會對季淮下手。
但灰姑娘呢？
身為灰姑娘，季淮的母親不過是一個被利用又能随時被抛棄的存在。
季老爺子在季淮母親生前，利用了她威脅住季父，死後還在挖掘對方的價值，要挾季淮為他賣命。
季淮從小看着自己在乎的人被爺爺肆意拿捏。
顯得他弱小無助又可悲。
季淮不喜于色，不怒于形，只是為了保護自己所在乎的。
淩涵對他有恩情，他願意把這恩情當成友情，愛情，親情，保護淩涵，保護他所在乎的人。
傷害到他所在乎的，這就是他的底線。
顧青柏想到這裏，倔強地揚起頭，鼻頭發酸，聲音帶着顫抖回應：“我沒有……”沒有故意傷害淩涵……
季淮聞言，忍不住說：“你……”
顧青柏憤怒地打斷他：“我沒有！”
淩蓮和淩涵自己怎麽選？
怎麽選都沒有後路！
在原有劇情線上，如果不能幫淩蓮另行新歡，那麽淩蓮就得死。
而如果選了淩蓮，淩涵就是要打胎，流産一個孩子，然後給女配換腎，經歷身體上的痛苦和心理上的煎熬後絕望地離開。
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若是自己心狠一點，用上非常手段，直接讓淩蓮嫁給一個她并不喜歡的人，說不定也能萬事大吉。
但……
兩個男人僵持，誰也不肯後退一步。
季淮看着面前的顧青柏，心情波動。
面前的顧青柏……這位豪門少爺該是高高在上的天鵝，不該是現在這般委屈又倔強着的模樣。
顧青柏趁機打開他的手，朝旁邊偏了一步，撫着脖子不停地咳嗽。
顧青柏緩過來之後，質問他：“季淮，你到底有沒有相信過我！”
季淮楞在原地。
此刻，被震驚到的淩涵終于恍恍惚惚回神，連忙下床拉住季淮：“季哥哥，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明白季淮誤會什麽了。
淩涵結結巴巴地解釋：“季哥哥，我暈倒不是因為青柏選擇了淩蓮！”
季淮沉默了片刻，問：“那是因為什麽？”
淩蓮望着面前的兩個男人。
同樣的，顧青柏和季淮都在看着她，等她的回答。
淩涵腳步虛晃，後退數步，跌坐在床上，擡手捂住嘴低聲抽泣。
她抽泣說：“嗚嗚嗚……對不起，我還是做不到祝你們幸福。”
一邊說，一邊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眼淚。
饒是季淮，迅速頭腦風暴之後，也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什麽情況？什麽幸福？
誰幸福？
季淮蹙眉，問：“怎麽回事？”
顧青柏第一個反應過來，艹，女主你的反應不對勁啊？！
顧青柏大步走到淩涵面前，按住她的肩膀，認真地準備解釋。
別別別，千萬別把我白天說過的“愛過”說出來，要不然就真的解釋不清楚了！
忽然，顧青柏耳邊叮了一聲。
【系統：互動任務開啓，請你幫心愛的主播大大度過修羅場吧！獎勵是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怎麽作都不會翻車！】
顧青柏：謝謝你家大爺，老子并不想翻車。
【匿名】：腳踏n條船的修羅場，我來不了，誰來救個場啊！
【匿名】：來不了，火葬吧！樓下來？
【匿名】：樓下也不行，季淮挺慘，我要是被情敵踩了底線，要我，我也得炸。
【渣男】：都讓開，讓專業的來！獎勵既然是不會翻車，那我就大膽地上了——我不是花心，我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片，每一片都愛上了不同的人。
【匿名】：樓上的渣男哥哥牛逼！點贊，看熱鬧不嫌事大。
【匿名】：哎……等解決了淩蓮感情線，我再認真幫主播刷女主好感度吧，興奮地點贊！
顧青柏的表情可以說是心情複雜，硬着頭皮，毫無底氣。
淩涵抱住他，說：“你的沉默代表了你的回答，我懂了……”
顧青柏頭大，你懂個毛線！
顧青柏按住女主的肩膀，四目相對，頭痛地開口：“我……我不是花心，我……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片，每一片都……愛上了不同的人。”
叮——【系統：獎勵生效。】
他說完想把自己按死算了，身後的季淮也一臉……不可理解。
季淮大步向前，冷聲說：“顧青柏，你什麽意思？！”
淩涵眼睛一怔，被獎勵影響到，她一看季淮要問罪，連忙用力地抱住顧青柏，維護他：“季哥哥，這不能怪青柏！”
身後的季淮聞言，猛地停住了逼近的腳步……
到最後，顧青柏都不知道是怎麽結束這場鬧劇的。
因為淩涵一心護着自己，所以季淮恨鐵不成鋼，也辦法。
最後頂着“三觀遭受到了強烈打擊”的眼神走了。
顧青柏回到了顧家別墅，沒洗澡坐在床邊發愣。
太棒了，他這一天，從寵妻的豪門闊少變成了gay，最後變成了腳踏三條船的渣男。
現在他慶幸季淮在醫院沒遇上顧夫人。
要不然這兩人絕對會打一架！
顧青柏擡手摸了摸後腦勺的包，腫了，要說掐的多大力倒也沒有，只是磕牆上時痛，還是有點暈。
他吸吸鼻子，袖子上還能隐約聞到一點從季淮身上沾染的香水味道。
不刺鼻，但帶有攻擊性，在香味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顧青柏不敢相信，又嗅了嗅，确定沒錯。
上一次這種味道，還是季淮被季老爺子責罰抽打，背上傷口裂開導致的。
這一次……
也是季老爺子做的？
是因為生日宴會晚上，自己幫他說話了嗎？
顧青柏垂眸，表情難過。
一側頭，他看見擺放在床頭的禮物盒子，是助理轉送的，季淮個人名義給的生日禮物。
顧青柏想，要自己是季淮的話，真看不慣自己這個情敵，一分錢都不送。
真要送，就送嘲諷類的，不值錢的小玩意。
氣死自己。
明明是利益至上的反派，為什麽卻在乎別人給的禮物？
顧青柏拿過來，慢慢打開，裏面是一支胸針，線條流暢，像是流動的水，藍寶石鑲嵌在上面，如同清澈的湖水倒映着蔚藍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