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是在哄她

廚房的動作很快,不久唐姨就端了一碗粥上來。

傅流年不悅的拍了拍夏漓安的臉頰,開口,“起來,把粥喝了。”

床上的女人痛苦的動了動,打着點滴的手動了動,似乎要翻身過去,慕驚沉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

這女人簡直比小孩子還難伺候。

“便宜你了。”不久,傅流年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他說出這一句話,随後接過唐姨手中的粥,開口,“你先出去吧!”

“是,傅先生。”唐姨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點頭退出房間。

她從未見傅流年這樣過,擔心,慌亂,最重要的是傅流年面對夏漓安,難得的沒有發脾氣。

傅流年喝了一口粥送到自己的嘴巴裏,随後忽然湊到她的唇邊,将口中的粥渡到她的口中。

“夏漓安,咽下去。”傅流年命令她。

夏漓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她一手被傅流年按着,另一只手擡起了抓了抓頭發。

夏漓安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體這麽禁不起折騰,不過是淋雨吹風而已,竟然就起都起不來了。

“夏漓安,你感覺怎麽樣?”

見到夏漓安醒過來,傅流年的眸光收緊,定定的落在夏漓安的臉上。

夏漓安擰了擰眉,她的感覺,真的不怎麽樣。

“把粥喝了會好很多,坐的起來嗎?”傅流年皺着眉頭,這女人最好別有什麽事情,不然他虧大了。

夏漓安有些痛苦的點了點頭,随後他扶着她坐起來,他舀了一匙送到她的嘴邊,下命令,“張嘴。”

面前的男人忽然讓夏漓安産生了一種錯覺,他在照顧她?很難以自信。

“看什麽?”

夏漓安的視線落在傅流年的臉上,看得他極其不舒服,他依舊面色淡漠,不爽,“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夏漓安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傅流年這男人,真是差勁死了。夏漓安別過頭去,不再去看傅流年,他真的以為她願意看他?

“夏漓安。”身邊再次傳來傅流年不爽的聲音,“誰準許你別過頭了?”

他不讓她看她就不看了?在其他事情上他怎麽不見她這麽聽話?

“所以現在是怎樣?你依舊一句話都不肯說?”傅流年語氣不爽,卻沒有發脾氣的跡象,“我真懷疑你的舌頭是不是被割掉了。”

傅流年的話說的咬牙切齒,夏漓安錯愕的看着他,她的嗓子有些疼,真的只是不想說話而已。

“傅先生……”

夏漓安開口,聲音卻沙啞的要命,傅驚沉愣了愣,随即不屑的聲音響起,“夏漓安,你還是別說話了,你現在的聲音難聽死了。”

夏漓安原本慘白的臉色噌的就黑了,她說這句話,不過是想證明自己的舌頭還健在而已,她沒力氣和他吵架。

“張嘴。”傅流年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她的嘴邊,見她能吃東西,他的心放了下來。

夏漓安很不解傅流年這樣的做法,從墓園回來的時候,他還憤怒的不行不是嗎?怎麽,見她生病了,他的态度就變了?

這不是傅流年的性格。

他應該盼着她病死不是嗎?夏漓安覺得就算她不病死,他也要掐死她的。

夏漓安好看的眉頭蹙了蹙,可還是湊過去吃了他送過來的粥。

傅流年好看的眼睛眯了眯,他從來不知道這女人也能這般乖巧,看來這一場病來的還真是時候,一場病,将她全身的刺都病沒了。

他甚至有些希望,這女人能一直病下去。

然而這個想法落下,傅流年還是搖了搖頭,乖巧是乖巧了些,只是可惜,躺在床上的她如此不堪一擊,讓他想欺負都下不去手。

糾結。

傅流年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奇怪。

不只是傅流年這樣感覺,夏漓安也是如此。

她的視線落在點滴瓶上,一瓶點滴已經輸完了,由此看來,她睡了很久,夏漓安擡手試圖去拔掉點滴,去忽然被傅流年瞪了一眼。

啪!

傅流年一掌打在她擡起的手上,怒斥她,“閉眼睛。”

閉眼睛?

夏漓安對上他的視線,不明所以,點滴已經輸完了,為什麽要閉眼睛?

“會出血。”夏漓安擰了擰眉,如果點滴輸完卻不拔針,一定會出血。

“閉眼睛,否則我就這麽睡了你。”傅流年的聲音提高,夏漓安的面色更加難看的,蒼白的小臉上滿滿都是不敢置信。

這男人,也只會這麽威脅她了。

她說話都有氣無力的,夏漓安是第一次覺得說話都是一件這麽辛苦的事。

手上忽然傳來冰涼的觸感,她詫異的睜開眼睛,這才見傅流年已經給她拔掉了點滴。

他讓自己閉上眼睛,就是為了做這個?

下一刻,傅流年的手忽然探上她的額頭,似乎是在試探她的體溫,“還是熱。”

傅流年的動作做出來,她的心裏總是有什麽不安的悸動着,那種感覺很微妙,不知是因為她從未生過這麽嚴重的病,還是因為從未有人這般照顧過她。

“把藥吃了。”他忽然拿出床頭的兩片藥塞進她的手裏,随後送過來一杯水。

一種熟悉的感覺撞進夏漓安的腦海,她忽的想起,和傅流年的第一夜之後,傅流年就是這樣把避孕藥送到她的手裏。

他說,“你不配懷上我的孩子。”

他以為她願意?這男人未免也太自戀了些。

然而這次,和那次卻是不同的,同樣的一個人,不一樣的藥,亦是不一樣的感覺。

不一樣的心态。

她将藥送到自己的嘴巴裏,随後接過他拿來的水。

夏漓安低垂着眼眸,緩緩開口,“傅先生,謝謝你。”

夏漓安是個恩怨分明的女人,雖說傅流年這男人的脾氣很差,可似乎從始至終,傅流年并沒有做什麽很過分的事情。

第一夜,他傅流年是拿了錢的。

而在那之後,她是傅流年的情婦,一切卑微的事情,都是她夏漓安應該做的。

謝謝……

又是那句該死的謝謝,他是該說這女人太禮貌了還是怎樣?

說什麽不是說?這女人就偏偏要惹得他生氣才甘心?

“夏漓安,你再跟我說一個謝字,我就真的割了你的舌頭。”傅流年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撰着夏漓安的手腕,手上的力氣越發的大。

夏漓安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卻連抽回自己手的力氣都沒有。

她低垂着眼眸,她不知道為什麽,傅流年一直不肯接受她所說的謝謝,可夏漓安卻覺得,自己想要感謝他,就一定要表達出來。

嘭!

手中的水杯忽然被傅流年扔在一旁的床頭櫃上,被子轉了幾圈之後撞到牆上。

他忽然鉗住夏漓安的下颚,話說的咬牙切齒,“夏漓安,今天的事情就這麽算了,但我警告你,下不為例。”

他迫使她擡頭看着自己,下一刻,傅流年忽然就愣住了。

夏漓安的臉色慘白,雙眸通紅,大大的眼睛裏黯淡無光,卻滿是淚水。

他掐住她的下颚,而後,他親眼看着她的眼淚傾然落下。

傅流年的手一頓,随後條件反射般的松開,這女人真是脆弱的要命,雖然是在生病,不過不是已經醒過來了?

不是沒燒糊塗,還知道和他說話嗎?

好端端的,怎麽又哭了。

傅流年緊握着拳頭,面色難看,女人還真是難伺候。

“你哭什麽?”傅流年質問她,他并不覺得自己又做了什麽惹她哭的事情。

夏漓安搖頭,随後擡手揉了揉眼睛,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就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或許就是因為,傅流年帶給她的感動。

夏漓安不停的在自己的心裏提醒自己,這樣不行……

她和傅流年之間,絕對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傅流年所做的這些,就連夏意涵都沒有做過。

夏意涵。

想到她,夏漓安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了些,她還是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和夏意涵終究有個人不是父母的親生孩子。

“點滴打多了。”夏漓安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眼睛。

“你想告訴我點滴打多了,從眼睛裏流出來了?”傅流年坐在床邊,這樣和夏漓安對話,瞬時顯得屋子裏的氣氛有些詭異。

夏漓安沒再說話,她忽然躺在床上,将自己縮在被子裏。

很累。

醒過來吃飯,和傅流年說話,還不争氣的哭,她現在很累,很想睡覺。

亦或許她就是在利用睡覺麻痹自己,只有睡着了,她才不會去想那麽多的事情,她才不會那麽心煩。

啪!

啪的一聲開關聲,屋子裏的燈忽然被傅流年關掉,他脫掉穿着的浴袍上床,小心翼翼的躺在她的身邊。

随後傅流年的胳膊忽然環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懷裏抱了抱。

夏漓安不安的動了動,他卻忽然按住她的頭,“夏漓安,你最好安安穩穩的睡覺,少惹我。”

把他身體裏的火挑起來,就算是生着病,他也不會放過她。

夏漓安的動作一頓,擰眉,她就知道這男人沒有那麽好心,說白了,他也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色魔。

夏漓安的眼睛很沉,她幹脆閉上眼睛,什麽也不去想。

睡覺。

或許一覺睡醒,她會發現所有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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