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姐夫上門
唐哲說是要走,但學校的事情還沒忙清楚,也沒太着急。
宋朔卻卡着這學期末攤上事情了——省裏的專家組檢查團到A大了——宋朔被書記直接提上去當接待。
唐哲一個畢業生,對學校這時候的一些動态不怎麽上心也不太清楚。他是看早上宋朔出門還悠悠閑閑挺高興的樣子,中午回來就拉下臉了。宋朔生氣的時候極少,他最多不耐煩或者看着你似笑不笑,很少直接表露出不情願。唐哲饒有興趣地看了宋朔半中午,最後還是宋朔彈了他一下,才忍住了要控制不住幸災樂禍的自己。
宋朔歪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椅背後,“你就笑吧,只要我倒黴你就開心。”
唐哲睜着眼睛說瞎話:“沒有沒有,我怎麽會開心。”
宋朔輕飄飄地瞪了他一眼,自己回卧室了。唐哲趕緊跟了上去,“所以到底是怎麽了?”
宋朔正在翻衣櫃,找自己的正裝,頭紮在衣櫃裏說:“下周要來檢查團,我要去給人家端茶送水帶着視察,費力不讨好的事情,推都推不掉。”
唐哲上四年大學沒遇到過檢查,初中高中倒是不少,但也沒什麽太麻煩的事情,他也沒放在心上。結果幾天後,他才知道宋朔所說的“費力不讨好”的工作有多費力。他連着三天中午都沒回家吃飯,早晚都還有課,一天跑來跑去,晚上也九點十點才會回來。唐哲想讓宋朔找人幫忙帶個課,宋朔拒絕了,說:“檢查團要來哪個老師都事情多,難得麻煩別人。”
唐哲也不大高興了,“學校這麽多老師幹嘛非找你啊,你本來就有那麽多事情。”
宋朔湊過來在他嘴上親了一下,“要不為師也這麽覺得呢。”
煩沒辦法,事情多也沒辦法,宋朔又不能不搞。如果只是接待确認流程,陪着到處看看順便帶講解就好了,還有一大堆學校的資料學院的資料要背。宋朔背的頭疼,和唐哲發牢騷,“沒想到上這麽多年班了還要背這種東西,應付這些檢查這些老師。”
唐哲又幫不上什麽忙,畢竟宋朔這陣子連飯都不回來吃幾次了。他本來這幾天就打算回家的,宋朔這麽一忙起來,他都不敢走了。檢查團進校前兩天,宋朔把自己的西裝從幹洗店取了回來,穿上襯衫打了唐哲送他的那條嫩黃色的領帶,去給唐哲看。
帥是真的帥,但唐哲一看忍不住笑了,說:“這條領帶不太合适。”
“我知道,”宋朔也笑,“我系着這條先出去招搖幾天。”
專家團進校第一天,宋朔就折騰到晚上十點多才回來。帶着人去哪裏看了什麽,學生老師做的怎麽樣,專家什麽看法,都要一步一步回去通知,宋朔累壞了晚上回去一口飯沒吃直接就睡了。第二天一早又走了,如此折騰了兩三天,唐哲發現宋朔有點咳嗽。
這陣子連着下了兩場暴雨,天氣反常地有些降溫,宋朔這幾天又跑得厲害,有點感冒了。宋朔沒怎麽在意,說過幾天就自己好了。結果這一病沒停,好不容易等到專家組走了,宋朔剛清閑了一天,就一下病大發了。嗓子全啞了,渾身沒力氣。他都這樣了還不想出門去醫院,還是硬被唐哲拖過去才輸了天液的。宋朔一整天都昏昏沉沉,晚上也早早地就睡了。他其實沒有多難受,就是頭暈沒力氣,還有點惡心,除了躺在床上哪兒都不想去。今天輸完液就當下感覺精神不錯,天一暗又不舒服了。他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過去,感覺身上一陣熱一陣冷,嗓子裏幹癢得很不舒服,不适感很強烈,但他連眼皮都掀不開,就在他覺得連呼吸都有些不通暢的時候,一下被推醒了。宋朔猛地喘了口氣,努力地睜開眼睛,軟手軟腳地坐起來,啞着聲音說:“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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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哲适時地把水和藥遞上來,“你發燒了。”
宋朔皺了下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嗯?我感覺不出來,好久沒生過病了。”
“呸!”唐哲說,“別亂立FLAG啊,一立一個準。”
宋朔想笑,但笑聲還沒出來,先咳了起來。唐哲趕緊給他拍了拍背,宋朔喝了幾口水,感覺好了一些,就要掀被子下床。唐哲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你要幹嗎?”
“發燒了我去睡沙發,怕傳染你。”
唐哲把他拉回來按在床上,宋朔沒力氣掙不過他,只皺着眉瞪着眼睛看着他。
唐哲緊挨着他,“呆着吧,你現在怕傳染早晚了,我趁你睡着的時候偷親你來找。”
宋朔一時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他笑了,“胡鬧。”
唐哲給他蓋好被子,“是是是,宋老師說的對,你不是知道嗎,我就喜歡折騰就喜歡胡鬧。”
宋朔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麽好。唐哲鑽進被子裏,說:“你放心吧,你吃藥我也跟着吃了預防的。宋老師,我還年輕。”他最後那句故意逗宋朔的,宋朔沒辦法,“好好好,你年輕。”
也不知道是唐哲真的年輕抵抗力好,還是宋朔害怕唐哲被傳染,一直到宋朔病好,唐哲都生龍活虎的。
宋朔好之後,唐哲終于放下心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了。
這一走再回來,學校裏同學們可能就真的再見不到了。唐哲把胖子和豆芽菜,竹葉青喊出來四個人去吃飯。這次聚會沒有上次拍畢業證那麽歡快了,雖然幾個人還是在努力地營造那種輕松愉悅的氣氛,但還是會吃着吃着突然沉默。
豆芽菜想了想說:“那個我以後應該會留在我家,我爸媽年紀大了。”豆芽菜是爸媽年紀不小才生下來的,如今他大學畢業,家裏父母年紀都不小了,他的選擇大家心裏都有數。
胖子點點頭,“我怕是要當個北漂了。”
竹葉青也說:“實習的師父對我挺好的,幫我轉了正,我就留實習公司。”
三個人說完了不約而同地看着唐哲,唐哲猶豫了下,說:“我就留在A市。”
唐哲說的時候有些忐忑,A市不是游戲産業發展最好的,唐哲在本地也沒什麽喜歡的公司,他留在本地的原因其實很值得推敲。但三個人好像都心裏清楚似的,誰也沒多深究。
他們來自五湖四海,最終還是要天各一方。四個人雖然沒少出來喝酒,但唐哲第一次喝到醉的一塌糊塗,他從衛生間吐完了,扶着牆出來的。他還有一丁點清醒,給隔壁的同學打了電話,請他們來幫忙把這三個帶回去,确認三個人安穩地被接走後,他才癱在椅子上撥通了宋朔的電話,精神一松懈,他才和宋朔說了兩句話交代了自己在哪裏就頭一垂趴到桌子上了。他一會兒迷糊一會兒清醒,最後的記憶還是宋朔問他還站不站的起來,他好像嘟囔了句頭好暈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宋朔怎麽把他帶出飯店,又怎麽把他拖到家裏的他都不知道,稀裏糊塗地一睜眼人就已經躺在屋裏的沙發上。他費力地爬起來,左看看右看看,張嘴就喊宋朔。宋朔趕緊跑過來,他手裏還拿着毛巾,走過來順手就給唐哲擦了個臉,“你倒醒的及時,抱了你一路重死了,你睡的和豬一樣,好不容易到家了你自己麻溜爬了起來。”
唐哲讓他擦,手無力地抓着宋朔的衣角,泛着酒氣不太清醒地結結巴巴說:“你,你把我,抱了……一路啊?”
“沒有,真抱回來我胳膊都廢了。”宋朔又給他擦了擦脖子,“幸好我有先見之明,聽你話都說不清楚了開車去的。”
“哦。”唐哲放心地哼了一聲,又有點困了,腦袋直往宋朔懷裏紮。
宋朔推了推他,“同學再堅持一會兒,弄完了你去床上睡。”
唐哲呵呵傻笑,環着宋朔的腰說:“我想,嗯……洗澡。”
宋朔腦袋立刻就大了,“你每次喝的爛醉就想洗澡,小祖宗你是不是專門來折騰我的?”他雖然那麽說着,但還是如唐哲願抱着他洗澡去了。唐哲和軟腳蝦似的,只知道緊緊扒着宋朔。宋朔只随便給他沖了幾下,就拖回去扔到床上了。
唐哲上了床,還自覺地鑽進了被子裏。宋朔終于搞定了折磨人的唐哲,自己甩了甩胳膊也要上床,突然又看見唐哲踢開被子坐了起來。他眼神很不清明,人一看就還犯迷糊呢。唐哲眯着眼睛翹着頭發,轉了轉腦袋在屋裏到處看。宋朔站在一邊不出聲,想看唐哲喝醉了要幹什。唐哲在屋裏找了半天,猛地扭過頭看見他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宋朔問他:“你笑什麽?”
唐哲歪着腦袋傻笑,“宋老師我想親親你。”
唐哲現在沒有以前那麽別扭了,但這種話仍不是唐哲會說的;宋朔也不會說,他會直接做。
宋朔看着他,“你說如果明天你酒醒了知道你都幹了什麽,會不會羞憤而死。”
唐哲現在腦子轉不過彎來,不知道他在說什麽,見宋朔半天不動,就打算自力更生湊到宋朔面前。
宋朔怕他又折騰出什麽事情,趕緊上前,“行了你別動,我過來了。”然後低頭在唐哲嘴上親了一下。
宋朔這一病又拖了大半個月,唐哲幹脆等學校都忙完了,正式畢業後七月初才買了回家的票,他本來就要回來找工作,于是也沒帶太多的東西回去。
宋朔只把唐哲送到了車站,就回去忙乎自己學期末的一大攤子事情去了。唐哲每次回家後,兩個人的聯系都會相對減少。唐哲是有些心虛,宋朔也知道他心虛,就不怎麽聯系他。唐哲不是沒回過家,況且這次回家唐哲也沒打算呆多久,宋朔也沒多想什麽,仍然是隔個三兩天就給唐哲打個電話。有時候也是唐哲打,後來唐哲說最近要忙些事情就不打電話了,他也沒在意。電話雖然沒怎麽打,但信息卻沒斷,唐哲還是一天有事兒沒事兒,看見點什麽就要發給他。唐哲中途還和他哭訴自己出去玩兒把手機掉湖裏了,順便換了個卡,宋朔秒速背完了唐哲的新號,順手打過去批評了他一頓,手機沒什麽卡也沒什麽,他怕唐哲不着調的性格今天把手機掉水裏了,萬一明天把自己掉了進去就糟糕了。
大概是他嚴厲,說的有些兇了點,唐哲聲音都蔫了,聽起來可憐巴巴的。
兩個人異地的狀況延續了快兩個月的時候,宋朔家的門被人敲開了。
外面是個陌生的男人,看見他一笑,問道:“宋朔宋老師是吧?”
宋朔狐疑地看着他,點了點頭,“您是?”他把着門,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也沒打算把對方迎進來。
那男人也不在意宋朔的謹慎,仍然揚着那張笑臉,“我姓周,周正。”
“周先生您好。”宋朔只是點了點頭。
那男人似乎對自己報了家名而宋朔仍然很陌生的表現有些詫異,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自言自語:“應該說婷婷的名字的。”
宋朔皺起了眉毛,正要送客,就聽對方說:“我妻子姓唐,不知道宋老師知不知道唐袅婷。”
宋朔其實不知道唐哲的姐姐叫什麽,畢竟唐哲沒和他說過。但他反應很迅速,立刻就明白過來,這是唐哲的姐夫,唐哲家裏人找上門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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